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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婉林冷殇(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全章节

魔域画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金牌作家“魔域画风”的优质好文,《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苏清婉林冷殇,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回院沐浴了一番,清婉窝进被子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船铁定是被动了手脚,主子们斗法,不过是为了让二少爷损些清誉,担个宠爱通房的名声。而她,却险些丢了性命,她的命就如猫儿狗儿般,无足轻重。就算今日溺死在湖中,也不过是别人嘴里三两日的闲谈,过后便会被忘个干净。主子爷虽发善心救了她,那脸色看起来跟要吃人似的。园子里那么多世家小姐在场,让他白白担了个惯着通房的虚名,回来指不定怎么罚她呢?想起这些,清婉越发惴惴不安。眼下又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在屋里待着,等待...

主角:苏清婉林冷殇   更新:2024-03-08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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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女频言情小说《苏清婉林冷殇(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全章节》,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金牌作家“魔域画风”的优质好文,《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苏清婉林冷殇,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回院沐浴了一番,清婉窝进被子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船铁定是被动了手脚,主子们斗法,不过是为了让二少爷损些清誉,担个宠爱通房的名声。而她,却险些丢了性命,她的命就如猫儿狗儿般,无足轻重。就算今日溺死在湖中,也不过是别人嘴里三两日的闲谈,过后便会被忘个干净。主子爷虽发善心救了她,那脸色看起来跟要吃人似的。园子里那么多世家小姐在场,让他白白担了个惯着通房的虚名,回来指不定怎么罚她呢?想起这些,清婉越发惴惴不安。眼下又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在屋里待着,等待...

《苏清婉林冷殇(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全章节》精彩片段


院子里有一处亭子,用鲜花插了个花拱门做入口,其余各角用屏风围起来,周遭再摆上各色的花卉,此处便是小姐们猜花迷的地方了。

这里是由清婉跟丝禾布置下的,地界虽不大,倒也花团错落,雅致不俗。

各家的小姐欢聚在此,或闲聊或打趣,竟比那些个花卉还耀眼。

因为周围有屏风挡着,未有男子出入,长辈便也放任小姐们在里头玩乐。

清婉和丝禾今日穿了府里丫鬟的统一着装,在亭子里伺候小姐们猜谜。

猜花谜的游戏规则很简单。

有兴致的小姐可以在前头的箱子里随机抽取一张谜题,答对了的便可找三小姐林茵梦兑换想要的彩头。

那侯府的谢三小姐正是十三四岁活泼的年纪,她似乎猜出了谜底,高高兴兴的扬起手中的小纸条。

“这道题的谜底是荷花,妹妹瞧瞧对不对”

说罢,她骄傲的挥动着手中的谜面,朝林茵梦走过去。

林茵梦接过谜面瞧了瞧,开心的道“谢三小姐果然聪慧,姐姐想要什么彩头”

亭子的一角,用托盘摆着精致的首饰钗环,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

谢三小姐略略扫过一眼,而后失望的摇摇头。

“这些本小姐都不缺,妹妹便赠我几束新鲜的荷花做彩头吧”

林茵梦作为东家,也不好坏了贵客的兴致,便一口应承下来。

“这有何难,妹妹稍等”

说罢她便朝身边的小丫鬟摆摆手“你去湖里采些荷花来”

小丫鬟得了命令,便小跑着出了亭子,准备去湖里采荷花。

半路上,却被王嬷嬷拦下来,“你去取些桂花蜜来,三少爷等会醒酒要用的”

小丫鬟犹豫,“刚才三小姐命奴婢去湖里采莲花”

“那莲花我自会安排人去采,你只管去取桂花蜜来”

小丫鬟这才安心的掉转头,往晓梦园去。

王嬷嬷这边,见她走远后,折回亭子,将小琴唤了过来。

她露出凶狠之色,对小琴附耳低语了几句。

小琴听罢,面露难色,还是去亭子里找了清婉。

“王嬷嬷吩咐,让奴婢陪您去湖里采莲花”

清婉瞧谢三小姐还在那巴巴的等着,这种场面也不好让自家小姐丢了面子,便默默跟小琴出了亭子。

小琴扶着清婉往那湖边走,却是一步一回头,眼神可怜巴巴的祈求着王嬷嬷,全身透着不愿。

那王嬷嬷在后头大手一挥,“快去”

清婉见小琴这副模样,便心生警惕,莫不是又要拿她作伐子,干出什么蠢事来。

她放慢了脚步试问道:“要不咱们去岸边采几个花骨朵带回去罢”。

王嬷嬷顿时生了气:“我说姑娘,这才几日没在三小姐处当值,她就使唤不动你了?

“贵客要的是开的正好的荷花,莫要叫三小姐在贵客面前丢了脸面””

有王嬷嬷盯着,清婉和小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

她们俩走到河边,解开旁边拴着的一条小船,生涩的划着桨往湖中心去。

中z央湖水深,少有人至,只有在那,才有大朵大朵开得正好的荷花。

“不好啦,有人落水了”府里的小厮喊起来。

只见湖中z央,有条小船被淹没了大半,而且还在飞速的往下沉。

小琴和清婉在船里慌乱的扑腾,水花溅起很高:“救命,救命!”

府里的小厮有用长竹竿在岸边划拉想捞人的,有绕去小湖另一端找营救船的,有大声在岸边呼救的。

一时间慌乱的很,湖水中z央很深,没人敢贸然下水,一时半会,岸边的这些法子都救不上来人。

项甲走到林冷殇身边低语道:“苏姑娘落水了”。

早间出门时,主子爷就吩咐过他,“看紧苏清婉,有异动来报”。

他只当是要防备着苏清婉被王夫人利用,所以清婉落水,他本意是来提醒主子躲远点,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因此损了清誉。

林冷殇蹙了蹙眉,却也毫不耽搁,几个箭步就冲到湖边。

水里的两人已经只能扑腾不敢呼救了,开口就会呛进水去。

他左右扫视一圈,夺过小厮手中的竹竿,嗖嗖嗖,像射箭般,竹竿在湖水中一字排开。

然后跃身而起,他动作轻灵有劲,在竹竿上蜻蜓点水,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看的岸上的小厮目瞪口呆。

当他飞身过去捞起苏清婉后,双脚在船沿上借力一蹬,沿着竹竿,又蜻蜓点水般的飞回岸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功力深厚不可达成。

“林副统领果真功夫了得,不愧是本届武状元”岸边有公子拍手称赞。

还有些个未出阁的姑娘,看到那飘逸的动作,利落的身姿,生出些仰慕的心思来。

岸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分外刺耳“这不是二少爷房里伺候的苏清婉吗”

接着便有议论声不断传来,“听说是二少爷主动去求的,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真不要脸,仗着几分宠爱,竟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搅和主子的正缘”有那愤愤不平的丫鬟啐了一口。

一时间,整个宴会的焦点都落到林冷殇跟苏清婉的身上来。

清婉落地后,猛地咳出几口水来,她本想开口道谢。

却见旁边的主子爷,此刻正冷着脸蹙着眉,似乎十分不悦。

她便懦懦的停了嘴。

还没等她多做反应,那些难听的议论声便入了耳朵。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她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跟林冷殇隔开些距离。

她不想旁人误会什么,主子救她不过是不想这寿宴横生出一条人命,坏了老太太和众宾客的兴致。

林冷殇对她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何来宠爱一说。

这落水自个儿也是受害者,差点丢了性命,怎么在别人嘴里就成了邀宠的下作手段,她努努嘴想解释点什么。

“不要说话”林冷殇命令道。

清婉只当是主子厌弃了她,也认为这是一出邀宠的戏码,便委屈的闭紧了嘴巴。

湖水打湿z了她的襦裙,玲珑的曲线尽收眼底,她双手不自觉的捂紧了身子。

林冷殇见着这一幕,拧紧了眉毛,他取下自己的外套,将苏清婉包裹住,只露出个脑袋来。

岸上还有不少世家公子看着,有的甚至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来,这个蠢女人。

清婉想起小琴还没上来,顾不得这狼狈的一身,焦急的用手指了指水里,小琴还在那扑腾。

林冷殇颇不耐烦,朝身边的项甲道:“去”。

项甲沿着竹节飞跃过去,落入靠近小琴的水边,捞起她朝岸边游。

他没有主子那般武艺,只能落水救人。

清婉立在那,看着项甲救人,本以为众人的焦点会转移到小琴那边去,可是议论她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

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接受众人打量的眼光,自是有些胆怯的。

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把头压的低低的,湖水本就寒冷,她又紧张,不自觉的便小嘴哆嗦,身子颤抖起来。

林冷殇拍了拍身上的水珠,低头见着眼前惊慌无措的清婉,柔弱无助的立在那里。

忽的生出一股莫名的保护欲来,他冷眼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朝大小姐招手。

大小姐立刻会意,领着徐韵姑娘过来了:“苏姑娘先随我去内堂换身衣裳吧”

苏清婉不敢妄自挪动,只抬头看着林冷殇,她在等主子爷的指示。

林冷殇默默的点点头。

清婉得了指令,才敢微微施礼:“那就多谢大小姐”

待入了内堂,徐韵小姐已经命人端了姜汤来:“苏姑娘,落水寒气入体,喝碗姜汤暖暖”。

清婉受宠若惊,这徐姑娘竟这般没架子,对奴婢也是暖言好语的,心里不自觉记了她几分好。

换好衣服,喝了姜茶,清婉便从后门溜回了定安院。

回院沐浴了一番,清婉窝进被子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船铁定是被动了手脚,主子们斗法,不过是为了让二少爷损些清誉,担个宠爱通房的名声。

而她,却险些丢了性命,她的命就如猫儿狗儿般,无足轻重。

就算今日溺死在湖中,也不过是别人嘴里三两日的闲谈,过后便会被忘个干净。

主子爷虽发善心救了她,那脸色看起来跟要吃人似的。

园子里那么多世家小姐在场,让他白白担了个惯着通房的虚名,回来指不定怎么罚她呢?

想起这些,清婉越发惴惴不安。

眼下又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在屋里待着,等待主子爷的审判。

等了许久,也不见主子爷传她过去问罪,就连小琴也没回来。

天色暗下去,静悄悄的屋外,终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清婉紧张起来,她立马起身,披上件外套,拢了拢发髻,过去开门“来了”

只见门口,谢妈妈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苏姑娘,晚膳想用些什么?我去厨房端来”

“是您啊”清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用手拍了拍胸口。

谢妈妈见清婉一副紧张的神态,只当她是怕了小琴,便开口安慰。

“你身边那使坏的小丫头已经被项管家处置了,苏姑娘不必紧张”

什么?使坏?被处置?

清婉听得一头雾水,“小琴怎么了?”

谢妈妈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小琴被项管家拎回来后,就关进了柴房,她被呛得迷迷糊糊的,项管家又用打杀的话恐吓了几句,她便全盘招了”

谢妈妈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猜怎么着,那船是她故意拔了塞子才漏水的,她也是被王夫人逼的,身上大大小小好多暗伤”

清婉心想,糟了,接下来就会轮到她了,此刻最担心的是,会被怎么处置。

“那主子爷是怎么罚她的?”

“主子爷还没回呢?项管家罚她去庄子上了”

听得这个结果,清婉便不那么怕了。

她随嬷嬷去厨房用过晚膳后,又回了自己屋里。

小琴去庄子上了,清婉的心中生出一丝羡慕来。

听得老一辈的嬷嬷说,干不动活的嬷嬷们,得了主子欢心的,能去庄子上养老。

庄子上除了劳作辛苦些,却没有这些主子们的勾心斗角,干完一天的活,睡觉都踏实。

若自己能在庄子上熬个五年,到了二十三岁赎身出去,就能自由安生的过日子。

她期盼着也能被打发到庄子上去,这样一来,二少爷宠着通房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林冷殇的清誉不会受损,自己也能因着这番过错,离了这个是非旋涡,这实在是一个两相受益的法子。

可是,等了几天,罚她去庄子上的命令不曾下来,主子依旧对她冷着脸,像是这件事不曾发生般。

清婉有些焦虑了,不能躲去庄子上,那落水的戏码就会时不时来一出。

她这颗棋子,王夫人哪天心血来潮就会动一动,运气稍微差一点,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思来想去,还是保命要紧,清婉决定主动去请罚。

……

月明星稀的夜晚,林冷殇书房外。

清婉先在屋外酝酿了下情绪,眼角翻出点泪花来,才端着碟糕点走了进去。

放下糕点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静静的立在一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看书的光线被清婉挡了大半,林冷殇手中捧着竹简,淡淡开口:“有事?”

清婉便顺势跪了下去,“奴婢自知有罪,损了主子爷清誉,现在外头的人都说……”

林冷殇也不看她,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反问道:“都说什么?”

“说主子爷坏了规矩,太过宠着奴婢”清婉压低了声音。

林冷殇这才放下手中的竹简,用玩味的眼神审视着地上的人。

他伸出手指,慢慢的勾住清婉的下巴,然后猛的一用力,强迫她抬起头来。

“哦,爷都怎么宠你这奴婢了?”

清婉被这么强迫着直视林冷殇,顿时红了脸。

主子爷待他一直都是冷的跟块冰似的,有没有宠爱外头的人不明白,她还不清楚么。

“奴婢失言,是外头那帮子嚼舌根的乱说,为了主子清誉,奴婢自请去庄子上干活,堵了这帮人的嘴”

林冷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收回勾着她下巴的手指,没有了玩味的心思。

“你就这么不想待在这院里?”

清婉虽知主子怒了,但跟性命比起来,其他的都不打紧。

留在这定安院里,又被王夫人盯上了,早晚没命,便鼓起勇气,“求主子爷成全”。

恐怖的一阵沉默。

清婉跪着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林冷殇由怒转冷,嘴角勾起个冷冽的弧度,继而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好啊,如你所愿!”

清婉听得这几个字,长长的舒出口气,这个是非窝,她终于是能跳出去了,“多谢主子爷恩典”

……

项甲牵了马过来,摇摇头:“哎,今天这马又要遭罪了”。

每每主子不开心,就会骑马使劲鞭挞,狂奔起来主子才会舒心些。

他默默的跟在林冷殇后面,小心询问:“主子,真送苏姑娘去庄子上?”

他没觉得主子厌倦了苏姑娘啊,前些日子才巴巴的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救了她。

这就令他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要不要将苏姑娘送过去。

“自然要送去,挑个最苦的庄子,家养的雀儿,能在雨里扑腾几日”

林冷殇低声冷笑,这想方设法躲着他的丫头,不在外头受些磋磨,是不会心甘情愿窝在他院里的。

项甲会意,也跟着赔笑起来,“奴才明白”

……

翌日清晨,清婉背上昨晚就收拾好的小包袱,迈着轻快的步子,随项甲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缓缓的转动起来,外面的景色从拥挤的街道,变成了郊外绿的树,青的草。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清婉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远离了是非窝,离赎身出府的日子还会远吗?

唯一遗憾的是,老太太和大小姐赏的东西,被扣下了,不过她有月利银子傍身,也够用了。

马车在小道上颠簸了两个时辰,终于停了。

清婉推开车帘,欢快的蹦下车来,“总算到了,多谢项管家”

项甲瞧她这一脸高兴无知的样子,摇摇头,“苏姑娘若是想回府了,就给我捎封信”

“……”

回府?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领头的谢婆子见了清婉,热情的过来招呼:“姑娘这一来,咱们庄子上顿时添了不少活力”。

果园正是用人的时候,年老的婆子到底干活不利落,正需要这样年轻的姑娘来顶上去。

这个庄子上的人,多是遭了主子厌弃,或者是犯了大错的,才会罚来这里,庄子上已经很久没进新人了,干活的人手严重不足。

清婉这一来,可给婆子们解了燃眉之急。
谢婆婆简单跟清婉介绍了下庄子,又将给今日工作的内容演示了一遍,便准备安排清婉上工。

她在清婉周身打量了一圈,这身装扮,端的像是门户里出来的小姐。

“姑娘这身,可不像是来干活的,随我去换身衣裳再干活吧”。

清婉便回屋挑了件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又戴上口罩,才随谢婆婆进了果园。

进了果园,清婉有些失望。

园子里没有怡然自得,晒着太阳养老的嬷嬷,也没有炊烟袅袅,追逐嬉戏的孩童。

只有晒得黑黢黢的婆子,又瘦又脏,脸上挂着因过度劳累而留下的倦容。

一望无际的果园里,没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本该养老的婆子,成了打理果园的主力军。

园子里主要种的是枣树和梨树,那枣树还好说,梨树就难伺候了。

一人多高的树上,挂着半青不熟的果子,果子多汁,正是最招虫咬的时候。

偏偏今年的虫害格外严重,为了有个好收成,须得在果树上撒药水,就跟给花浇水似的。

这么大个园子,就几个年老的婆子在干活,烈日炎炎下,戴着口罩在除虫。

清婉远远闻着,那药水味刺激呛鼻,虫子是被熏晕了,人也会被熏得晕乎乎的。

更难受的是,旁边还有巡逻的监工,遇到那偷懒的,或者实在劳累的干不动的婆子,便是一顿猛抽。

监工的人倒是气力十足,用鞭子抽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正值壮年的监工,跟孱弱的婆子,形成鲜明对比。

清婉见着这些麻木工作的婆子和死气沉沉的果园,心中虽有失落,还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不过身体劳累些,苏清婉你给我挺住,熬过这几年,就是自由快活的日子。

这除虫的活,谢婆子教的简单,自己上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

提着药壶给梨树驱虫,那药水味相当刺鼻,就算戴了口罩,也能隐隐闻到那熏人的味道。

被熏晕的虫子往下掉,掉在地上后,还得用竹筐捡起来,再集中焚烧处理。

且不说那虫子的恶心,单是那药水的味道,就让人晕晕乎乎,食欲全无。

干活的时候,清婉还想找人聊聊天,一开口就呛的不行,只能闭了嘴,等闲了再打听其他吧。

这活连着干了五日,清婉只觉脑子嗡嗡的,吃饭也似要呕吐,像是中毒。

有经验的谢婆婆,给她灌了一碗黑绿黑绿的汤汁,这种晕乎乎的感觉才稍微好受些。

谢婆婆翻了翻她的口罩:“这可不中,太薄了,容易中毒”。

她从房间里翻出几个厚实但脏乎乎的口罩给她:“用这个”

清婉实在难受,便想歇会,她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谢婆婆见这情形,指了指旁边的监工,劝慰道:“姑娘,咱这可歇不得,等虫咬了果子,咱们明年都得喝西北风”。

清婉强撑着病体起来干活,虽然口罩戴着闷热,到底是把药水味给隔绝了。

只因动作稍慢了些,就被监工的抽了几鞭子,背上火辣辣的疼,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慢慢的跟庄子上的人熟络之后,这庄子上的运作,清婉也算理清了一些。

这里干活的婆子是没有月例银子的,柴米油盐,生活日用都是自给自足。

这唯一的进项,便是卖果子,果子卖得好,明年便能应付下去,果子收成不好,明年饿死都有可能。

等果子熟了,主子那还会抽去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几个婆子一年的吃穿用度。

这里干活的婆子都很朴实,没有那些个勾心斗角,因为大家都没有那个时间。

一天到晚就是除虫,干完活倒头就能睡着,因为太累了,在这里,忙着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正事。

清婉在这里肉眼可见的瘦了,黑了,每天的吃食多是清粥青菜,两个月就吃到过三回荤菜。

她开始怀念在将军府吃酸辣鱼、粉蒸肉,研究油泼面的日子了。

不过只要想到再熬几年,就能自由的出府,心中便提着一股希望,工作起来也有干劲。

除了清婉,这里干活麻利的还有个姑娘。

头几日里,清婉竟没认出她来,初荷原是王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之前大小姐嫁人时,王夫人想将她指给大小姐做陪嫁丫头。

不知何故,最后陪嫁丫头没当成,被送到庄子上来了。

磋磨了这些年,不到三十岁的姑娘,看起来如四十多岁的妇人般,鬓边已生出白发。

清婉跟她相熟后便打听起来。

“姐姐到了出府的年纪,怎的还在庄子上受累?”

初荷早已在这认命,她苦笑着摇摇头。

“年纪是到了,可凑不出赎身银子?”

清婉也好奇,赎身时要准备多少银子?

父亲送她进来时,收了将军府十两银子,她猜想,赎身银子最多也就是翻个倍,二十两足矣。

“姐姐在大夫人处当差这么多年,怎么会凑不齐赎身银子”

“赎身要一百两,在府里当值这么些年,月例银子才存了二十两,后来家中弟弟娶妻,这二十两也被挪用了”

说罢,初荷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只能老死在这里了”

听了这些,清婉晚上睡不着了,初荷的话,深深地刺破了她心中的美好希望。

初荷是二等丫鬟赎身银子就要一百两,自己是一等丫鬟,岂不是要一百多。

她在府里做了十三年丫鬟,月利钱只存下三十二两,出府时,主子们赏的东西,一概被扣下了。

若在这待五年,别说存下钱,能不花老本就很不错了。

家里之前说能帮衬些,最多也就二十两,还是一大家子省吃俭用的积蓄。

弟弟还小,读书尚需用钱,这挪用家里的积蓄,后头肯定是要还的。

若是出去就马上嫁人,还能收些聘礼,嫁人之后可以慢慢还。

可是五年之后,又黑又瘦,年纪大了拖着病体的她,还会有人愿意下聘迎娶吗?

这跟之前设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完全脱离了轨道,清婉还在盘算着怎么凑足这一百多两,外头传来了紧急的叩门声。

“清婉,姜嬷嬷病的快不行了,你去替她写封信吧,咱们庄子上就你识字”

初荷急匆匆的跑来,眼角带着泪,像是刚刚哭过。

清婉只在三小姐处粗略的学得几个字,既是老人的遗愿,只能硬着头皮上。

昏暗的房间内,姜嬷嬷卧在床榻上,只盖着床薄被,浑浊的老眼见着清婉过来,强提起一口气。

这位姜嬷嬷清婉在府里是见过的,以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过,比房嬷嬷的资历还老些。

清婉提起笔:“您说吧,我都写下来”

姜嬷嬷艰难的发音:“吾儿安好,娘已陪将军府的老太太过上清安礼佛的日子,吃穿不愁,只是老太太身边离不得人,往后不方便出府了,儿勿挂念。”

说罢,她又去翻旁边的被褥,半晌,才掏出个破旧的荷包来。

“手上留有碎银十三两,实在花不完,一并寄予吾儿”。

清婉写好信,又照着念了一遍,姜嬷嬷听了,只道了三声:“好,好,好”。

接着便有气无力的躺落下去,闭上眼睛,似乎已无遗憾。

交代完遗言的第二日,姜嬷嬷便咽气了。

清婉捏着手中的信纸,有些犯难,这寄信的地址,姜嬷嬷还未同她交代。

庄子上谢婆子来的最久,她便开口询问道:“这信该往哪寄?”

谢婆婆无奈的摇摇头:“姜嬷嬷的儿子早就被人贩子掳去了,她这是老糊涂了,不记得这一出了”

这信压根就寄不出去,只不过是姜嬷嬷的一份执念罢了。

清婉捻着信纸,想起家中老父亲,自己已有大年未归家了,不知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本想写封信回家报个平安,可目前的处境,让父亲知道,只会让他们更担心。

手上的笔来来回回写了几句,都觉不满意,到底还是搁下了。

总归,房嬷嬷回家探亲时,会将自己的情况同父亲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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