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齐容陈瑾宁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作品阅读权宠悍妻》,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权宠悍妻》,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为本帅生一窝小狼崽子!”...
《完整作品阅读权宠悍妻》精彩片段
其他几个纪家后人吓了一大跳,纷纷咽了口唾沫,向后缩了缩。
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让他们仗势欺人没问题,可真遇到硬茬,一个比一个怂。
眼看陈天龙抱着妞妞,傲然离开,纪秋水愣了愣,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到陈天龙三人开车离去,纪海洋这才被搀扶起来,脸上堆满了怨毒和愤怒!
“该死的贱人!”
纪海洋怒喝道:“我要让你们一家都万劫不复!”
……
当陈天龙一家三口回到家的时候,刘桂兰已经做好了午饭。
订婚宴没吃成,午饭只能自己解决了。
“妞妞过来吃饭了。”
刘桂兰一把将妞妞从陈天龙怀中夺了过来,抱到餐桌旁坐下,然后不屑地瞥了陈天龙一眼。
“我家可没准备外人的饭菜碗筷。”
妞妞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然后拿起自己的筷子,无比认真地道:
“爸爸吃饭,爸爸用妞妞的筷子。”
见状,陈天龙只觉心都化了,愧疚与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纪秋水更是叹了口气,道:“妈,我也很生他的气……但,妞妞不能没有爸爸啊。这几年来,我倒是无所谓,可妞妞受了多少委屈?学校里的同学们都骂她是没爹的野孩子!”
刘桂兰冷笑道:“那你就再给她找一个爸爸!总之我绝不承认这废物是我女婿!”
“妈!”
“叮叮叮……”
纪秋水还要再说些什么,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纪秋水只能暂时将话咽下去,接通电话道:“王秘书,怎么了?”
“什么!”
忽然,纪秋水浑身一震,面色剧变!
纪峰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秋水怔怔地道:“纪海洋和纪海柔,带着银行经理来咱们公司门前催债,还带来了南阳广告的负责人,要和咱们公司解约!”
“什么!”
听到这话,纪峰和刘桂兰的身子一下弹了起来!
自从被赶出纪家之后,他们一家都靠纪秋水经营的广告公司过活。
而这广告公司将近一半的利润,都是从南阳广告赚的。
如果南阳广告和李氏集团解约,纪秋水的公司将受到重创!
而且纪秋水的创业贷款还没有到期,银行经理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纪秋水的公司缺流动资金,谁还敢再和她公司合作?
“纪海洋真是太过分了!”
刘桂兰有些愤怒地道:“他们已经挑拨老太太将咱们赶出了纪家,还要再对咱们赶尽杀绝吗!”
“妈!”
纪秋水心烦意乱地道:“我先去公司看看。”
纪峰站起身子,沉声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毕竟是海洋的二叔,他应该不会那么绝情。”
“我也去!”
刘桂兰站起身子,然后恶狠狠地瞪了陈天龙一眼,道:“你这个废物,好好在家带好孩子,就别去添乱了!”
说完,刘桂兰和纪峰,快步追了出去,跟着纪秋水一起去了公司。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陈天龙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掠过一抹寒芒。
有人欺负他老婆,陈天龙怎么可能不去?
他抱起小妞妞,也跟着离开了家。
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刻,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狼牙,秋水公司的事儿,你来解决。”
这次退役,威震天下的龙魂军团十三太保,除了必须戍守边疆的八个人,另外五个都跟着陈天龙回来了。
狼牙便是其中之一。
这五人在边境立下了赫赫战功,每一位回到都市,上头都允给了他们一个举足轻重的身份。
狼牙的身份,便是新任江南市商人协会会长,也就是江南市商人们的头儿。
他来解决,再合适不过。
至于陈天龙那更为恐怖的身份……
杀鸡焉用宰牛刀?
……
富阳路。
秋水广告有限公司。
大厅。
纪秋水三人前脚刚到,陈天龙带着小妞妞后脚就赶来了。
看到陈天龙,刘桂兰顿时怒火中烧,但眼下公司的生死存亡更为重要,所以她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海洋啊,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事儿没必要做太绝吧?!”
来到公司后,纪峰立马向纪海洋迎了过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谁跟你一家人,你们已经被奶奶赶出了纪家!”
纪海洋冷笑道:“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二叔,不给你面子,你什么都不算!”
纪峰面色立马一沉,没想到纪海洋如此无礼,连他这个当叔叔的都不放在眼里。
“胡总……”
此刻刘桂兰也走了上来。
纪海洋连纪峰的面子都不给,更不可能给她面子。
所以刘桂兰直接迎向南阳广告的负责人胡南阳,脸上堆出笑容道:“你看,咱们两家广告公司已经合作那么久了,怎么忽然间说解约就解约啊?”
“不好意思,刘女士。”
胡南阳冷冰冰地道:“相较于秋水广告,纪氏集团能给我带来的利益更大!”
刘桂兰面色一垮。
纪峰只能咬着牙再看向纪海洋,道:“海洋,我不知道秋水怎么得罪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你才肯放过秋水广告。”
“放过?可以啊!”
纪海洋轻蔑阴冷地看向陈天龙和纪秋水,冷声道:“让他们给我跪下磕头道歉就行!”
“不仅如此!”
一旁的纪海柔牵着仔仔,目光怨毒地道:“我还要让妞妞给我儿子下跪磕头!”
此言一出,几人面色骤变!
让陈天龙下跪道歉,刘桂兰不在乎,可让她女儿也磕头道歉,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妞妞还是个孩子,让妞妞给仔仔磕头,更是荒谬至极!
纪峰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被两个晚辈当众羞辱,这让他这个当叔叔的,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但……
如果这家公司倒闭,那他们一家将彻底失去经济来源啊……
“怎么样纪秋水?”
纪海洋脸上堆积着冷笑:“敢跑到我家里去闹事,这就是下场!你是给我下跪磕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公司倒闭?”
纪秋水粉拳攥紧,气得浑身发抖。
她想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她不可能给纪海洋磕头,可也不想看着公司倒闭啊!
更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辱!
纪海洋兄妹,真是欺人太甚!
“谁说公司会倒闭?”
而就在这时,一道冷笑声忽然从旁边响起。
陈天龙抱着小妞妞走了上来。
看到正主儿,纪海柔眼中顿时涌现出怨恨的神色!
纪海洋森冷地道:“只要我让胡总解约,纪秋水的公司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是么?”
陈天龙冷冷地道。
“难道不是?”
纪海洋冷笑道:“回头我再让银行经理把秋水广告缺钱的事儿,在圈内传一传,还有哪家公司愿意和纪秋水合作?我保证,谁也救不了她!”
“谁都救不了?”
陈天龙讥讽道:“那三大集团救得了吗?”
“嗤!”
此言一出,纪海洋顿时嗤笑出声!
“三大集团,那是江南市商业巨头,会瞧得上这么一个快要破产的广告公司?陈天龙,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请三大集团出手?”
周围员工们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个男人,就是纪总的丈夫吗?那个消失了五年的流浪汉?”
“他也太能吹了吧,三大集团都敢提?!”
“这种废物男人,只会让纪总丢脸……”
纪秋水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纪峰和刘桂兰也怨愤地看向陈天龙。
这个该死的废物,五年前出现一次,给他们一家带来了无尽的屈辱!
五年后再次出现,依旧只能给他们带来屈辱!
这种人,怎么配当他们的女婿?
刘桂兰神色怨恨,忽然上前一步,想要说些难听的话。
“滴滴!”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汽车鸣笛声忽然响起!
足足八辆百万级进口豪车,骤然横在了公司门口!
一群西装革履,气场十足的商业精英,从车上下来,并大踏步走了进来!
见到这一幕,屋内众人顿时震惊且疑惑地挑起眉头!
这般派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只是,他们来这么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做什么?
这群商业精英里,领头的是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
“请问,哪一位是纪秋水纪小姐?”
随着金丝框眼镜男开口,愣神的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些人……是来找纪秋水的?
“我……我是!”
纪秋水也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道:“请问您是?”
“纪小姐,您好。”
眼镜男上前一步,微笑道:“我是毛凯集团董事长助理——何凯旋。”
说着,何凯旋拿出一份文件,继续道:
“据我司市场部调查,贵公司的专业能力,很符合我司的合作标准。”
“这是一份合作文件,如果纪小姐觉得没问题,随时可以签约。”
呼!
此言一出,场间顿时哗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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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纪海柔和宋胜顿时满脸讥讽嘲笑。
纪秋水和薛倩倩也皱了皱眉。
“哦?是吗?”
纪海柔不屑地道:“纪秋水虽然和毛凯集团签约了,但钱还没到账呢!就她现在的财力,在三星级酒店摆生日宴都费劲!而我家仔仔,今年依旧在五星级大酒店过生日,纪家上下,以及纪氏集团的朋友们,都会来参加!而你们,呵呵……”
“略略略!”
这时,仔仔也冲着妞妞做了个鬼脸,似乎在挑衅。
妞妞立马委屈地撇了撇嘴,紧紧地抱住了陈天龙。
陈天龙的目光瞬间阴冷起来。
“谁说要让我老婆来办?”
陈天龙冷冷地道:“这一次,我来帮妞妞办生日宴。”
“你?”
听到这话,纪海柔和宋胜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纪秋水都没那个资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比?”
“就你那能耐,买个馒头插蜡烛都费劲吧!”
嘲笑完,纪海柔和宋胜不屑再理会陈天龙,拉着仔仔的小手离开了。
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冲着纪秋水做一个轻蔑挑衅的表情。
纪秋水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看向陈天龙,有些恼火道:“陈天龙,你要是没有那个能力,就别说那个大话!难道你还觉得妞妞被笑话得不够多吗?”
“秋水,别跟这废物置气。”
薛倩倩厌恶地瞥了陈天龙一眼,道:“咱就算不能在五星级酒店,也在三星级酒店摆一桌。赵天明不是说要将毛凯集团的总经理请过来吗,到时候,咱们有地位尊贵的客人撑场面,我再将那些老同学、老朋友们都喊过来!”
“对对对。”
赵天明硬着头皮说道:“我肯定把我们总经理带来!”
“谢谢你,赵天明。”
纪秋水有些感激地看向赵天明。
听到这温柔的语气,赵天明只觉眼睛一亮,立马挺直胸膛,打定主意,就算被总经理开除,也得死皮赖脸地把总经理邀请过去!
在接下来的饭局中,陈天龙不再多言,心里不断盘算着生日宴的相关事宜。
等到午饭结束后,赵天明回了毛凯集团。
薛倩倩则因为好久不见,跟着纪秋水一起去了公司。
午休结束,陈天龙开车带着妞妞去上学。
将妞妞送到幼儿园之后,陈天龙目绽精芒,掏出手机拨通了狼牙的电话。
“给我包下凤凰山庄。”
在江南市,五星级大酒店虽然高端,但却不是举办酒宴最好的地方。
最好的地方,是占地数百亩的凤凰山庄!
凤凰山庄是省城一位大老板建造的,汇聚了各个菜系的名厨,更重要的是,凤凰山庄每天只接待一桌!
这一桌的消费水平,几乎顶得上普通人三十年的收入!
尽管消费水平很高,但因为凤凰山庄的名头实在太大,所以预订已排到了明年春天。
不过,以陈天龙的身份,想要包下凤凰山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另外,再以我的名义,散点风声出去,明天晚上,我将在凤凰山庄,给我女儿举办生日宴!”
“妞妞生日?”
听到这话,狼牙的声音立马兴奋起来。
陈天龙是他们龙魂军团十三太保的首领大哥!
陈天龙的孩子,他们视若少主!
这可是首领陪伴少主过的第一个生日啊!
“老大您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的妥妥的,绝对轰动整个江南市!”
“嗯,还有两件事。”
陈天龙点了点头,道:“你给秋水的那份合同,被纪家抢了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另外,你查一下赵天明的情况,然后尽快解决。”
“是!”
狼牙恭声应道。
……
当天下午,各大公司集团,再次紧急召开了一场股东会议。
原因很简单,关于那位神秘大人物的一条风声,再次传遍全市!
明天晚上,那位大人物将在江南市乃至全省最顶尖的食府,凤凰山庄,为他的孩子举办一场生日宴!
纪氏集团散会之后,纪海柔立马冲着纪秋水嘲讽起来。
“瞧瞧什么叫大手笔?看看那位大人物的风采!人家不说狂话,只干实事儿,为了给孩子过生日,直接把凤凰山庄给包了下来!”
“再看看你那个废物老公,除了说狂话,还能做什么?”
“还比我们仔仔隆重一百倍,他以为自己是谁?”
纪秋水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是听到纪海柔这话后,纪峰却皱了皱眉,道:“秋水,纪海柔这话是什么意思?”
纪秋水叹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和纪海柔碰上了,陈天龙说这次妞妞的生日宴,他来举办,还说……要比仔仔的生日宴隆重一百倍。”
“什么!”
闻言,刘桂兰再次跳脚,勃然大怒道:“那个死废物,就知道吹嘘说狂话!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有钱给妞妞安排生日宴吗?”
纪秋水低着头,心头对陈天龙多了一丝怀疑。
难道……自己这五年,真的错付了?
“纪秋水。”
这时,纪岩和纪海洋也从会议厅里走了出来。
纪海洋冷笑道:“明天我就会提着重礼,去凤凰山庄向那位大人物道喜。只要我们纪家能攀上那位大人物的高枝,我就是纪氏集团继承人,到时候,哼哼……”
他没有说完,但即便傻子也听得出他的意思。
纪秋水和纪峰面色微微一变。
一旦让纪海洋掌权,他们一家,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可如果他们明天不给妞妞过生日,也去向那位大人物道贺的话,他们拿什么礼物去?
这次,可不是一个硬币就能解决的了。
刘桂兰越想心越乱,叫嚷道:“都怪陈天龙那个废物!秋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和那个废物纠缠下去,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说着,刘桂兰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纪秋水则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绝望。
……
次日。
上午。
毛凯集团。
赵天明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前,犹豫良久,终于在犹豫了半个小时后,咬紧牙关,敲响了房门。
“请进。”
总经理张德峰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赵天明推门进去,有些扭捏地道:“张总……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张德峰挑了挑眉头,道:“什么事情?”
赵天明嗫嚅道:“今天晚上……我一个朋友的孩子过生日,那个……我想邀请您去当嘉宾。”
说完这句话,赵天明已经做好了被呵斥的准备。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邀请总经理,再加上总经理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理会这些琐事?
“行啊。”
只是让赵天明意外的是,张德峰竟然笑着点了点头。
张德峰微笑道:“刚好我今天没事儿,再加上我这人喜欢孩子,算是去认识认识新朋友吧。”
“您……您居然答应了?”
赵天明兴奋得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那今天晚上我带您去,咱们可说好了啊!”
“嗯,你先去工作吧。”
张德峰点了点头,挥手让赵天明离开了办公室。
确定赵天明已经离开后,张德峰拿过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然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会长大人,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答应了赵天明的邀请。”
“晚上,我一定当众揭穿赵天明的假面具,让纪秋水一家知道,谁才是那个帮了秋水公司的英雄!”
……
中午。
纪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
“海柔,晚上你和宋胜一起,带着仔仔先在酒店里等着。”
纪岩整理了一下领带,安排道:“晚上我和海洋会带着厚礼,去凤凰山庄向那位大人物道贺,应该会晚点回酒店。不过你放心,我小外孙的生日宴,我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
“妹妹。”
纪海洋翘着二郎腿,咧嘴一笑,道:“等我当上了纪家的继承人,奶奶再给我百分之八的股权,咱们一家的股份加起来,比奶奶都多!到时候,整个纪氏集团都得听咱们的话,纪秋水一家还不是咱们板上的一块鱼肉?”
“哥,我相信你,肯定会给我报仇的!”
想起那天在纪家大厅,陈天龙踹自己的那一脚,纪海柔便满脸怨毒。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次,她要将陈天龙和纪秋水一家,狠狠地踩在脚下!
夺走纪秋水与狼牙集团的合同,只是提前收取的利息罢了!
……
下午。
铭城小区。
“我说那个废物靠不住,你们偏要信他!”
刘桂兰站在客厅里,愤怒地叫嚷着。
“看吧,这都下午五点了,那废物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纪峰皱紧眉头,什么都没说,但坐在沙发上,香烟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纪秋水化好妆,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了看表,也有些恼火。
昨晚虽然因为刘桂兰的缘故,陈天龙没能回家住。
但今天已经一整天了,眼看都到饭点儿了,陈天龙还没有出现,这不是故意让他们难堪吗?
“现在你那些同学朋友,都知道陈天龙要给妞妞办生日宴,赵天明和他们老总也会来。”
刘桂兰恼怒地道:“咱们今年总不能再在铭城小区给妞妞过生日了吧?”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从屋外响起!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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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氏好生恼怒,瞪了那不争气的令婆子一眼,“还不滚去请大夫?要看着张妈妈流血而死吗?”
说大夫,大夫就到。
红岩领着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瘦小男人进来,他肩膀上背着药箱,额头渗着细碎的汗珠。
他看到张妈妈,倒抽了一口凉气,“伤得这么严重?”
沈慕昭道:“不是治她,治里面那位丫头。”
大夫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异常,不过,他也不敢问,这高门大宅里的事情,都是透着怪异的。
红岩在沈慕昭的紧盯之下,带着大夫进去为海棠治疗。
断肠草汁的毒不难解,几针下去,再服两粒百草丹,毒就解掉了。
大夫提着药箱出来,沈慕昭从袖袋里取出荷包丢给他一两银子,“你可以走了。”
大夫接过来,刚想走,却被长孙氏拦住,“慢着,给她止血。”
大夫想走过去,一道鞭子凌空而下,“谁都不许接近她。”
大夫错愕地看着沈慕昭那阴沉的面容,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摆摆手就走了。
长孙氏急道:“你真的疯了,大夫来了你不让他救,你是真要她的命吗?她死了,你也背着杀人的罪名,逃不了。”
沈慕昭淡漠地笑了笑,“无所谓。”
就这样,但凡有人接近张妈妈,沈慕昭便挥动流云鞭。
看着张妈妈气息渐无,她才慢慢地站起来,走了回去。
她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也知道长孙氏没有指使她下毒,这一次下毒,是她自作主张,也因为这样,她才下了杀手的。
受人指使尚且可以说不得已,谋害主子,虽然不致死,可这断肠草汁真痛起来,会咬舌头撞墙,若不是她封了海棠的穴位,以海棠那丫头的抵受能力,只怕咬舌是在所难免的。
看着海棠那张惨白的小脸,沈慕昭心中一动,张妈妈已经死了,何不借此机会……
她慢慢地转身,盯着长孙氏,冷笑道:“这一次,真是天助我也,夫人指使张妈妈在我的饭菜里下毒,企图谋害我,这事若闹到衙门去,旁人会不会认为夫人是为了长孙嫣儿对我下毒手?李良晟便是为了避嫌也绝不敢把长孙嫣儿迎娶进门,我便多谢夫人成全了。”
长孙氏心头一颤,眼底升起一丝歹毒之意,咬了咬牙道:“来人,把三小姐拿下,把里屋的饭菜倒掉。”
“夫人,省省吧,这几个人哪里是我的对手?”沈慕昭嗤笑,坐回了椅子上,傲慢地看着这些蠢蠢欲动却也不敢真的动的护卫。
管家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夫人,这饭菜绝不能留下,张妈妈已经死了,她是您派过去的人,就算您没有指使她下药,追究起来您难辞其咎,不如,趁着如今国公爷去了衙门,请将军过府一趟,先制服了她,把饭菜倒掉再说,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着实不是她的对手。”
长孙氏想了想,如今唯有这个法子了,但是,叫兄长干预国公府内宅之事,传出去着实不好听。
管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继续小声道:“不打紧,便说将军与表小姐来探望,刚好遇上此事,见三小姐凶残杀人出手阻止,至于下毒之事,到时候她空口无凭,国公爷会信她还是信将军?”
长孙氏想想也是,便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办,马上去请将军和表小姐过府。”
看着管家飞快而去,沈慕昭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将军府与国公府相隔不过三条街,长孙拔与长孙嫣儿很快就来到。
长孙拔早年是手城门的小将,后立功被提拔,长孙氏本来只是国公府的贵妾,当朝有规定,妾不可成为正室,除非,娘家有功朝廷。
长孙拔立功之后,就为这个妹妹求了恩典,长孙氏这才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长孙拔昂藏七尺,长相憨厚,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十分歹毒的人。
他的手段狠辣,从不手下留情,即便是对降军,也一样杀无赦。
前生沈慕昭曾与他在战场上碰头,知他贪功冒进,好大喜功,,这点和李良晟相似,但是,他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李良晟只有花架子。
当年师父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一封告密信让师父身败名裂,一支长箭贯穿师父的心脏,她亲眼目睹,却无力为师父报仇。
一个这般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沈慕昭知道如今拖他下来未免有些不理智,但是,他是长孙氏的靠山,而且,父亲确实想拉拢他,只有让两人产生嫌隙,断了拉拢的后路,她才不会受制于人。
所以,虽冒险,却也值得一拼。
长孙拔穿着一身青色锦袍手持长剑进来,身后紧跟着长孙嫣儿。
他眸光直直落在张妈妈的尸体上,憨厚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看着沈慕昭,慢慢地提起了剑,“瑾宁,你杀了人?”
他这副模样,活像杀人是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眼底那一簇如毒蛇般幽寒的眸光,沈慕昭几乎都要相信了他。
“哥哥,”长孙氏见他来到,整个人的神色松弛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快拿下她,里面的早饭需要马上处理掉。”
长孙嫣儿看到张妈妈的尸体,惊叫一声退到了长孙拔的身后,眼底却透着恶毒的神色,“父亲,表姐杀人了,她还要杀姑姑,您快阻止她,别让她恨错难返。”
沈慕昭手执流云鞭,手指的位置,刚好能触摸到她的名字,吾徒瑾宁!
师父,前生徒儿不能为您报仇,但是今生徒儿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长孙家任何一个人。
长孙拔沉声道:“瑾宁,我是你的舅舅,不能眼看着你犯下杀戮之罪,否则,我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废话少说!”沈慕昭冷冷地道,“我父亲还健在,如何轮到你来管国公府内宅之事?”
他把长剑抛开,虽然管家来报的时候说了沈慕昭懂得武功,可一个闺阁女子,且又是在乡野间长大,顶多是力气大一些,再懂些拳脚功夫。
至于国公府的人打不过她,也不奇怪,国公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脓包。
上了马车,瑾宁打量了一下,垫子和帷都是很干净的,透着丝丝缕缕的香气,看来,京兆府那边确实是给了她挺大的尊重。
若只是走个过场,应该是耽误不了什么功夫的。
这样想着,可心底始终隐隐有些不安。
掀开帘子,看到马车确实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大街上有军队和官差走过,她听到捕头跟那些官差打招呼,一切都那么磊落。
走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马车停下来,有官差疾步上前对捕头道:“捕头,西街发现了可疑人物,大人让我们过去看看。”
梁捕头把马转头,道:“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回头吩咐了赶车的官差,“你先把人送到衙门,再到西街汇合。”
“是!”赶车的官差应道。
梁捕头策马而去,全程没有跟瑾宁说过一句话。
瑾宁也没太在意,还在暗自猜测着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去告状,定是长孙氏或者长孙拔授意的。
不过,她疑惑的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无用功吗?只要到时候父亲出来说一句,事情就能解决,顶多是给她添点不痛快罢了。
废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给她找不痛快?
至少,不会是长孙拔的所为,那么,就有可能是她的那位好庶母,长孙氏做的。
马车哒哒的声音,回荡在青石板驰道上,一声声,竟如锤子般敲在瑾宁的心房。
她觉得眼皮沉重起来,警钟大生。
那香味……
“小黑!”
瑾宁心头闪过念头,全身虚软,整个人跌入了黑暗中。
马车抵达城门之前,有一名男子上了马车。
因着晖临世子失踪一事,城门设了关卡截查出入的人。
马车听着了城门关卡处,守门士兵上前检查,“什么人?去哪里?”
“国公府三小姐,出城探亲!”
守门士兵看了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却也没问太多,放下帘子,“走吧!”
马车走后,那守门士兵回头问另外一人,“这国公府的三小姐,不是婚配了江宁侯的公子吗?”
“是有这么回事。”另外一名士兵道。
“那可真是见鬼了,方才国公府三小姐竟然与一名男子坐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多亲密。”守门士兵冷笑一声,“说是去探亲,可看样子就是出去幽会,李公子可怜啊,这媳妇没过门,就先给他戴了绿帽子,江宁侯府这下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真的?”几名士兵围了上来问道,旁边出城入城的百姓也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城门之上,站立着一名身穿青色衣裳墨发黑眸的男子,他双手扶在城门的黄砖上,看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听着底下的士兵哄笑,冰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愠怒之色。
楚星辰!
他慢慢地走下去,底下正说得起劲的人连忙收敛,垂首见礼,“陈将军!”
这可奇怪了,陈将军什么时候在城门上的?那方才大家说的话他可都听到了?他可是江宁侯的义子……
沈苍竹面容冰冷地牵出黑马,翻身而上,一路疾驰出城而去。
不出半天,京中便都传遍了,说国公府的三小姐与男人一同出城幽会,更有甚者,说三小姐是与人私奔走了。
瑾宁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被捆绑,嘴巴被堵住,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顶小轿子里,而小黑不见了。
从轿子倾斜可以看出,现在正在上山。
她用脚踢开轿帘,只见前头两人抬着她,确实是在山上的途中。
不对,这山路很熟悉,瑾宁仔细看了看,随即认了出来,这是上狼山的路。
前生,她走过这条路无数次,路旁哪里有一颗大石头她都知道。
抬着她上狼山?
莫非,不是长孙拔对她下手?而是狼山的山贼?
可她与狼山的山贼素无来往,她如今结仇的也只有长孙一家,除了他们,谁还会对付她?
她放下帘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前生,晖临世子被害之后,长孙拔上奏朝廷,要请战剿匪。
京兆府已经几次派出梁捕头带人去剿匪,但是一直无功而返,长孙拔只带了三百人上山,便把同等人数的山贼窝给端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可长孙拔完成得很完美,根据长孙拔凯旋回来禀报,说三百军杀上去的时候,山贼正庆功,喝得是酩酊大醉,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剿灭了端了贼窝,而且,现场问讯,山贼头子招认罪行,其中一项,便是受彰显天儿子的重金收买,害了晖临世子的命。
如此轻易就完成了任务,瑾宁如今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孙拔对狼山十分熟悉,狼山的山贼对他也没有防备之心,所谓的山贼酩酊大醉是真的,邀酒之人,很有可能是他。
若是如此,那晖临世子会不会不是彰显天儿子所为?而是他长孙拔?
可长孙拔为什么要杀世子?
瑾宁屏住呼吸,脑子里有些东西忽闪而过,前生的这个时候,除了晖临世子出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
便是皇上下旨调查福州贪官与京官勾结一案,当时被调查的官员有很多,似乎还有几位武将,后来长孙拔为剿灭了山贼,为世子报仇,督查衙门李大人感恩于他,与他成了至交好友。
种种线索,形成一条严丝密缝的链子。
瑾宁暗自运气,发现迷香的分量不重,又或者,是她曾服用销服丹,导致迷药提早失效。
不管世子是不是长孙拔抓走的,如果她这番是被带去狼山,那就正好便正好混进去,伺机救出世子。
陈国公在督查衙门里为福州案子忙得昏天暗地,老随从初三疾步进来,“国公爷,府中出事了。”
陈国公抬起头,面容疲倦,揉了揉眉心,微愠道:“若不是死了人,都不必禀报。”
初三道:“京中传三小姐与人私奔,城门守卫亲眼所见,夫人也命人来报,说拿下了海棠,言行逼供之下,交代了三小姐确实与一名书生私奔。”
陈国公面容微变,“不可能!”
嫁入侯府,已经是她莫大的荣幸,竟还与什么书生私奔?再糊涂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夫人是这样报的,一切还请国公爷回府再定夺,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海棠也扣住了。”
有城门守卫作证,也有海棠口供,换言之,此事有七八分真。
陈国公闭上眼睛,面容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睛,一拍桌子,厉声道:“怎么偏是这个时候?若此事是真的,她要走便走,若不是真的,她终究会回来,到时候问个明白便是,如今本官走不开,世子被掳,公主和李兄正是忧心之际,本官不能走。”
初三提醒道:“国公爷,外人说什么不打紧,但是,侯府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侯爷在边疆,他的面子,总得顾虑一下啊,还是先想个法子,平息外间的流言为上策。”
初三跟了他多年,许多话旁人不能说,但是初三可以说,国公爷也会听。
果不其然,陈国公听了初三的话,沉吟了片刻,道:“你去请那位守门的兵卫过来,切莫大张旗鼓,私下请他来便是。”
“是!”初三领命而去。
上了马车,瑾宁打量了一下,垫子和帷都是很干净的,透着丝丝缕缕的香气,看来,京兆府那边确实是给了她挺大的尊重。
若只是走个过场,应该是耽误不了什么功夫的。
这样想着,可心底始终隐隐有些不安。
掀开帘子,看到马车确实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大街上有军队和官差走过,她听到捕头跟那些官差打招呼,一切都那么磊落。
走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马车停下来,有官差疾步上前对捕头道:“捕头,西街发现了可疑人物,大人让我们过去看看。”
梁捕头把马转头,道:“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回头吩咐了赶车的官差,“你先把人送到衙门,再到西街汇合。”
“是!”赶车的官差应道。
梁捕头策马而去,全程没有跟瑾宁说过一句话。
瑾宁也没太在意,还在暗自猜测着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去告状,定是长孙氏或者长孙拔授意的。
不过,她疑惑的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无用功吗?只要到时候父亲出来说一句,事情就能解决,顶多是给她添点不痛快罢了。
废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给她找不痛快?
至少,不会是长孙拔的所为,那么,就有可能是她的那位好庶母,长孙氏做的。
马车哒哒的声音,回荡在青石板驰道上,一声声,竟如锤子般敲在瑾宁的心房。
她觉得眼皮沉重起来,警钟大生。
那香味……
“小黑!”
瑾宁心头闪过念头,全身虚软,整个人跌入了黑暗中。
马车抵达城门之前,有一名男子上了马车。
因着晖临世子失踪一事,城门设了关卡截查出入的人。
马车听着了城门关卡处,守门士兵上前检查,“什么人?去哪里?”
“国公府三小姐,出城探亲!”
守门士兵看了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却也没问太多,放下帘子,“走吧!”
马车走后,那守门士兵回头问另外一人,“这国公府的三小姐,不是婚配了江宁侯的公子吗?”
“是有这么回事。”另外一名士兵道。
“那可真是见鬼了,方才国公府三小姐竟然与一名男子坐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多亲密。”守门士兵冷笑一声,“说是去探亲,可看样子就是出去幽会,李公子可怜啊,这媳妇没过门,就先给他戴了绿帽子,江宁侯府这下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真的?”几名士兵围了上来问道,旁边出城入城的百姓也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城门之上,站立着一名身穿青色衣裳墨发黑眸的男子,他双手扶在城门的黄砖上,看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听着底下的士兵哄笑,冰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愠怒之色。
颜悦熙!
他慢慢地走下去,底下正说得起劲的人连忙收敛,垂首见礼,“陈将军!”
这可奇怪了,陈将军什么时候在城门上的?那方才大家说的话他可都听到了?他可是江宁侯的义子……
陆瑞轩面容冰冷地牵出黑马,翻身而上,一路疾驰出城而去。
不出半天,京中便都传遍了,说国公府的三小姐与男人一同出城幽会,更有甚者,说三小姐是与人私奔走了。
瑾宁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被捆绑,嘴巴被堵住,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顶小轿子里,而小黑不见了。
从轿子倾斜可以看出,现在正在上山。
她用脚踢开轿帘,只见前头两人抬着她,确实是在山上的途中。
不对,这山路很熟悉,瑾宁仔细看了看,随即认了出来,这是上狼山的路。
前生,她走过这条路无数次,路旁哪里有一颗大石头她都知道。
抬着她上狼山?
莫非,不是长孙拔对她下手?而是狼山的山贼?
可她与狼山的山贼素无来往,她如今结仇的也只有长孙一家,除了他们,谁还会对付她?
她放下帘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前生,晖临世子被害之后,长孙拔上奏朝廷,要请战剿匪。
京兆府已经几次派出梁捕头带人去剿匪,但是一直无功而返,长孙拔只带了三百人上山,便把同等人数的山贼窝给端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可长孙拔完成得很完美,根据长孙拔凯旋回来禀报,说三百军杀上去的时候,山贼正庆功,喝得是酩酊大醉,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剿灭了端了贼窝,而且,现场问讯,山贼头子招认罪行,其中一项,便是受彰显天儿子的重金收买,害了晖临世子的命。
如此轻易就完成了任务,瑾宁如今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孙拔对狼山十分熟悉,狼山的山贼对他也没有防备之心,所谓的山贼酩酊大醉是真的,邀酒之人,很有可能是他。
若是如此,那晖临世子会不会不是彰显天儿子所为?而是他长孙拔?
可长孙拔为什么要杀世子?
瑾宁屏住呼吸,脑子里有些东西忽闪而过,前生的这个时候,除了晖临世子出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
便是皇上下旨调查福城贪官与京官勾结一案,当时被调查的官员有很多,似乎还有几位武将,后来长孙拔为剿灭了山贼,为世子报仇,督查衙门李大人感恩于他,与他成了至交好友。
种种线索,形成一条严丝密缝的链子。
瑾宁暗自运气,发现迷香的分量不重,又或者,是她曾服用销服丹,导致迷药提早失效。
不管世子是不是长孙拔抓走的,如果她这番是被带去狼山,那就正好便正好混进去,伺机救出世子。
陈国公在督查衙门里为福城案子忙得昏天暗地,老随从初三疾步进来,“国公爷,府中出事了。”
陈国公抬起头,面容疲倦,揉了揉眉心,微愠道:“若不是死了人,都不必禀报。”
初三道:“京中传三小姐与人私奔,城门守卫亲眼所见,夫人也命人来报,说拿下了海棠,言行逼供之下,交代了三小姐确实与一名书生私奔。”
陈国公面容微变,“不可能!”
嫁入侯府,已经是她莫大的荣幸,竟还与什么书生私奔?再糊涂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夫人是这样报的,一切还请国公爷回府再定夺,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海棠也扣住了。”
有城门守卫作证,也有海棠口供,换言之,此事有七八分真。
陈国公闭上眼睛,面容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睛,一拍桌子,厉声道:“怎么偏是这个时候?若此事是真的,她要走便走,若不是真的,她终究会回来,到时候问个明白便是,如今本官走不开,世子被掳,公主和李兄正是忧心之际,本官不能走。”
初三提醒道:“国公爷,外人说什么不打紧,但是,侯府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侯爷在边疆,他的面子,总得顾虑一下啊,还是先想个法子,平息外间的流言为上策。”
初三跟了他多年,许多话旁人不能说,但是初三可以说,国公爷也会听。
果不其然,陈国公听了初三的话,沉吟了片刻,道:“你去请那位守门的兵卫过来,切莫大张旗鼓,私下请他来便是。”
“是!”初三领命而去。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姜柳如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姜柳如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姜柳如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姜柳如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姜柳如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沈荣辉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姜柳如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沈荣辉。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姜柳如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销服丹,谢谢。”
销服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沈荣辉淡淡地说着。
“嗯!”姜柳如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沈荣辉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陈武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姜柳如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姜柳如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姜柳如眸子里笼了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她姜柳如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张大人接下来又审问了其余的目击证人,确实和孙大妈所说的一样。
而几位夫人也在凉亭上听到了她们的争吵,争吵的内容和孙大妈所说没有差别,更有庄子里的人证明原来昨天晚上她们便为庄子卖不卖的事情争吵过,有积怨在心。
梁捕头那边也采证归来,从水库边上的痕迹看,和众人口供没有出入,长孙嫣儿和穆璟尘都是被推下水的。
认证物证都有,但是张大人却还是问了瑾宁一句,“县主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瑾宁站起来,环视了一眼作供的人,神色平静地道:“他们都在撒谎,长孙嫣儿是自己跳下去的,目的是要诬陷我,至于大姐和我落水,则是去救人,可我忘记了我自己不会水,入水之后,扑腾了几下,便拽住了大姐,误伤了她,我很内疚。”
陈国公拍案而起,怒得是脸色发青,“这般荒唐之言,你也敢说出口?你与嫣儿有旧怨,怎会为她下水?”
瑾宁笑得冰冷,“我说的是荒唐之言,她们说的便都是真话,是不是?在国公爷心里,我是个惯会撒谎歹毒的,自然比不得那些德行高端的人,因此,国公爷早就先入为主,断定了我有罪,就算今日张大人还我清白,国公爷怕也不会相信我是无辜的。”
陈国公看着她那张冰冷孤傲的脸,上一次的事情再逼到了眼前来,上次,罪证确凿,却确实冤枉了她。
他心底忽地便生出了一丝犹豫。
江宁侯夫人瞧着陈国公的神色,淡漠地道:“好一张伶牙俐齿,若说这庄子里的地农都被收买了,可几位夫人也被收买了吗?本夫人便不信,嫣儿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却不惜以自己和腹中孩儿的性命来陷害你,那样便是你死了,她又有什么得益?再说,陈瑾瑞是你的大姐,本夫人素闻你们姐妹感情深厚,莫非,她会为了疏一重的表妹来陷害你这个亲妹妹?国公爷说的没错,你说的就是荒唐之言。”
陈国公听到江宁侯夫人的分析,眼底的那一抹犹豫尽然褪去。
明威将军夫人也冷冷地道:“便是我没有亲耳听到,可从三小姐的言行举止,实在也不相信她的话,今我们几个来到这里,她是这庄子里的主人,我说这庄子蚊多,长孙夫人请她去命人点些艾草驱蚊,她竟与长孙夫人就吵了起来,好歹长孙夫人也是她的舅妈,这般目无尊长,却会落水救人?说出去谁信?”
长孙拔站起来,对着张大人拱手,气势凌人道:“张大人,此案已经调查清楚,人犯在此,她不容抵赖,该如何办案,想必不需要本将教你。”
张大人看向陈国公,这件事情,确实从表面看,三小姐是凶手,可若深究一下,便知道另有内情。
只要国公爷坚持自己调查一下,想必能查出些什么来。
可国公爷却已经信了他们的话。
“国公爷,你还有什么话要问的吗?”张大人本是不该再问这一句,可他确实希望陈国公能想明白透彻一些。
陈国公眸色冰冷地看着瑾宁,用充满失望又愤怒的语气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人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张大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端正了神色,下令道:“梁捕头,先把县主……”
张大人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道阴柔尖锐的声音,“唷,怎地这么热闹啊?办什么喜事?”
众人听得这把声音,都微微一怔。
这声音……
正吃惊,便见院子里大步走进来几个人。
走在前头的是皇上身边的新贵穆凌薇大将军,他一身青色将军袍,收袖口,白色腰带,腰带上扣了一只金色的铜环扣,成色不算很好,甚至有些陈旧,但是,若细细地看,便可看到那铜环扣刻有字,此扣,是太祖之物。
束冠,齐整,俊朗的面容如今沉着冷漠,眸色内敛,却有锐利之芒倏然闪过,小麦色的皮肤泛着细碎的汗珠,可见这一路,是急赶过来的。
在他身后,是一名身穿宽松紫袍的中年男子。
他容貌和声音一样阴柔,长发随意拢在了后头,以紫色绢带系着,因为衣裳宽松,他步子虽然走得快,却看起来十分悠闲。
细长的两边眉毛中央,眉头形成川字,下巴微微抬起,薄唇紧抿,便是威仪之相。
两人的身后,跟着几名身穿黑袍的背剑男子,皆神色严肃,眸光锐利。
这几人进来,屋中仿佛一下子就狭窄了起来,这几人身形高大,身姿挺拔,如玉树般灼灼夺目。
“苏大人!”众人惊诧之余,连忙离座起身行礼。
苏大人,苏公公,苏意,南监的总领大人,昔日擎天摄政王一手提拔重用的人,如今更是深得皇太后与皇上的重信,炙手可热权倾朝野。
他是个太监!
大周朝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太监。
苏公公眉眼一抬,扫了众人一眼,便笑着压手,“本座不请自来,诸位大人不见怪吧?”
“怎么会?”陈国公拱手,笑盈盈地看着苏公公,“苏兄大驾光临,使得这枣庄蓬荜生辉才是。”
许多人看不起苏公公,也有许多人巴结苏公公。
看不起他的,多半是说他是个太监阉人。
巴结他的,也自然是因为他深得帝宠。
但是,朝中还有一些人,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他,因为,他真的为大周朝立下过汗马功劳。
陈国公便是真心敬重他的其中一位当朝大员。
因此,虽如今面临家丑,却还是扬脸相迎。
苏公公和穆凌薇来到,正座自然是让出来了。
穆凌薇如今是大将军,官阶在这些人之上,因此长孙拔等人虽看不起他,却不得不以礼相让。
穆凌薇走到中央,看向了瑾宁。
瑾宁的眸光也是刚刚从门外的陈狗身上转回来,视线与穆凌薇相遇,她淡淡地勾唇,便算是打了个招呼。
穆凌薇转脸,对着江宁侯夫人拱手,“义母也在?”
江宁侯夫人的脸色自从看到苏公公之后,便一直是淡漠轻蔑的,如今养子对自己问安,她也不过是淡淡地点头,“靖廷你怎么也来了?”
“是的!”穆凌薇说,扬袍坐下,看似是回答了江宁侯夫人的话,但是其实没有回答。
江宁侯夫人也不介意,横竖他们之间,都只是粉饰太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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