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动作很快。
一桶热水被她轻而易举提了上来。
岁宁看她脚步轻松走进屏风后的浴房,不由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普通姑娘会提一桶热水这么轻松?
她就算再无知,也不至于如此眼瞎。
“姑娘,水好了。”
[她发呆这么入神,是在想什么?
]岁宁呆滞着目光转头,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春来,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行,有些事,我需得自己想通。”
春来不疑有她,“是。”
她跟的这个花魁,是个没心没肺的。
就算没了对女子最重要的贞洁,也顶多难过一阵就忘了,而且,贞洁于青楼女子而言是最可笑的东西!
由她去吧。
岁宁忍着酸痛起身,泡进浴桶里。
期间再次痛骂一顿徐堰怀那短命鬼祖宗十八代。
从始至终毫无长进。
疼都让她一个受了!
岁宁气的拍了拍桶身。
“啊!”
疼死了!
岁宁甩着手指,郁闷地抱怨腹诽。
真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她骂的明明是徐堰怀的祖宗十八代,怎么首接就反噬到她身上了?
咋地!
他祖宗高贵,青楼女子还骂不得了?
活该徐堰怀短命早死,一辈子被女人压的翻不了身,给女人当牛做马,洗脚做饭!
让他天天喝洗脚水!
半个时辰后。
岁宁坐在铜镜前,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抹上颜色鲜嫩的口脂,满意地看着镜中自己这张艳若桃李的美人面。
她不止一次感慨,果真是天妒红颜啊!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是她的。
岁宁站起身,鹅黄的襦裙款式新颖,掐腰的设计更显腰肢纤细,一张桃花美人面艳若芙蕖,皎若明月。
真真是顶好的皮相。
尤其是初承欢后的岁宁,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像是吐蕊盛开的桃花一般妖娆。
“姑娘……”春来听到门开的声音迎上来。
岁宁刚出房门,迎面就碰上一位衣着艳丽的美人,是住她隔壁的蓉娘。
“岁宁妹妹啊,你可出来了!”
蓉娘热情地扑了上来,指甲鲜红的蔻丹几乎几乎要戳到岁宁脸上去。
岁宁眸光一闪,状似无意地避开。
而春来被刹不住车的蓉娘撞到了墙上,让她忍不住吃痛一声。
[疼死我了!
这么大个人没长眼睛吗?
这下九流的青楼果然都是一群只知道寻欢作乐、行事莽撞的俗媚女人!
]岁宁担忧地看过去,“没事吧?”
蓉娘目光歉疚,想碰又不敢碰,她怕惹事,只能缩着身子。
“春来,你还好吧?”
[我想找岁宁的,怎么就撞上春来了?
真是奇怪的紧!
]春来握着右臂,“我没事。”
“呀,是伤到手臂了吗?”
岁宁惊呼,神色异常慎重,“春来,你回去抹点药,今天不用来我身边伺候了。”
如此好事,春来自是求之不得。
“是,姑娘。”
[总算能清净一天了,谁愿意伺候这狐媚娼妓,每天事多的不得了,真是没一刻得闲的!
]岁宁看着春来离去的背影,眸底带笑。
开玩笑!
不给你这细作多找点活,她真是半点不得空闲了!
只有支开春来,她才能办正事。
[看春来这样子,应该没多大事。
]岁宁看向于心有愧的蓉娘,小脸无辜。
“蓉姐姐,有事吗?”
蓉娘回过神来,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一夜不见,更漂亮了,果然这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
][不管了,还是正事要紧!
]蓉娘神神秘秘地将岁宁拉到一旁,“妹妹啊,你上次给我的那一罐姣梨雪肤膏还有多余的吗,再给我匀点?”
青楼女子,最重要的就是一身赛雪般的肌肤和永葆青春的美丽面容。
她用了几天,皮肤白了不少不说,还滑不溜手,最重要的是,还隐隐散发着幽香。
[陈员外夸我雪肤玉脂,一连三天都点名要我作陪,对我更是如待珍宝,若能借机被他赎出这玉阳楼……][不过这姣梨雪肤膏,必须得用上。
][外面都没有卖的,指不定是她自己做的。
][岁宁这丫头,一身白得发亮的皮子让楼里的姐妹羡慕得不行,平时最爱鼓捣这些玩意儿,手里指定是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还有保养秘笈。
][梅香香那老妪这么疼她,肯定是倾囊相授。
]岁宁将蓉娘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前世这陈员外确实想赎蓉娘入府为妾,可惜,鸨母梅香香从中作梗。
导致此事不了了之。
蓉娘的希望破灭后,化愤恨为力量,斗倒了梅香香,攀上了玉阳楼的背后东家,自己当上了鸨母。
岁宁不无感慨。
惹谁都不要惹老实人啊!
但对蓉娘的报复,以及梅香香身首异处的下场,岁宁拍手叫好,真是太爽了!
所以。
心情格外好的岁宁很好说话。
“蓉姐姐,晌午你来我房间拿,我现在有事,先失陪了。”
“好嘞,妹妹,你去忙!”
蓉娘兴奋地满口应下。
[到手喽。
]岁宁走下楼梯,就被人给堵了个正着。
“小贱人!”
美眸带火,幽怨含恨的眼神仿佛要把岁宁给活剐了生吃似的。
毫不遮掩敌意的一声怒骂丝毫影响不了岁宁的好心情,尤其是看到来人,短暂的怔愣之后,笑容绽放地更欢快了。
眸中还带着一丝怀念与怜悯。
她的死对头,禾芝。
五官端正,身材圆润,肤色白皙,长得讨喜又有福气。
就是这性子……啧啧……寻常人经受不住。
禾芝跟岁宁虽是同龄,但是在这玉阳楼里的话语权可比不得岁宁。
虽然禾芝年龄大,但是岁宁来的早啊!
岁宁有记忆时,就在玉阳楼了。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岁宁凭借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俘获了楼里姐姐的心。
禾芝十岁被卖到这里,遇到比她好看又比她受欢迎的岁宁,自然就不服气,拼了命地跟她对着干。
两人乐此不彼地闹了五年。
岁宁斜靠在木梯扶手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禾芝,语气调侃。
“禾芝啊,一大早的火气就这么重,可是昨夜的木公子没让你满意?”
年满十五,必须接客。
这是玉阳楼不成文的规矩。
她和禾芝恰好被鸨母安排在了同一天,只是隔了一世,她差点没想起来。
这略带深意的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禾芝当即就气的尖叫跺脚。
“啊!!
岁宁!”
[贱人贱人贱人!
][都怪她抢了徐大人,那么芝兰玉树俊美绝伦的徐大人,我肖想了这么久,竟然被这个小贱人横插一杠!
][气死了气死了!
]岁宁听得勾起红唇,本就明媚艳丽的美人面愈发张扬。
“胜者睡王,败者睡寇。”
“禾芝,你该认命,你的徐大人……”岁宁指尖轻点禾芝的额头,语气颇有炫耀,“己经是我的裙下之臣了。”
说完,她还挑衅地抚了抚脖颈。
只见那修长如玉的雪肤上斑红点点,一看就知昨夜何等春宵。
禾芝被刺激的眼红。
[又在嘲讽我!
真想撕了她那张嘴!
]她突然扑上去,“都是你!
昨夜本该是我跟徐大人春宵一刻,是你抢走了他!”
[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中,眼看徐大人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没想到关键时刻被岁宁这贱蹄子截了胡!
]岁宁无辜表示。
截胡绝对没有!
因为,她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啊!
从始至终,徐堰怀就是她的最终目标,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只是她借了禾芝的手来撇清干系。
所以。
说什么截胡不截胡的,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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