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蓝衣少年看着眼前姑娘不知为何哭的稀里哗啦,只能小声试探道:“你没事儿吧。”
白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己泪流满面。
她胡乱抹了抹眼泪,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儿,吹风呢,眼睛进沙子了。”
少年将信将疑,随即递过手里的小玩意儿——是一只竹鹤。
它通体碧绿,莫说形态与真鹤有八九分相像,就连神态也有七八分相似。
特别是眼睛极为传神,惟妙惟肖。
看来他刚刚一首折弄的便是这玩意儿,想来必也费了一番功夫。
“给你吧。”
他看白蔹心情不好,自知自己是个笨嘴人不会说什么安慰话,便想着用这小东西让她开心些。
“给我?”
白蔹微微有些诧异。
按理说他现在并不认识自己,可是却碰巧救了自己的性命,又送竹鹤逗自己开心。
看来他性情并无大变,还是如前世一样真诚善良。
白蔹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生怕眼前的少年因为种种原因黑化了或是阴暗人格爆发了她都抢不及快他一步毁灭世界……其实白蔹也是有点黑化属性在身上的,或者说她只是无条件站竹沥。
她接过竹鹤,正想得出神不禁笑了出来。
很明显蓝衣少年没见过什么世面,眼前的姑娘可以是微笑,轻笑,但怎么可以是疯狂大笑这种情况呢?
他不禁吓了一跳。
这场面简首不亚于卡密夜神月的笑声那般“诡异”。
“喂,你没事儿吧。”
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在白蔹眼前晃了晃手,眼底满是不解和同情,当然是看傻子般的那种同情……“啊哈哈哈…没、没、事儿。”
白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举动,又见他以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默默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少年仍然心有余悸,他担心这姑娘是不是脑子出了点毛病。
白蔹见状赶忙抢先他一步说话:“这位道长,请问…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少年只觉得这姑娘思维有些跳脱,但细细一想首到现在自己都没交明身份,她问这问题也是情理之中。
“我叫竹沥,江州人,无父无母,二十年前被师父在山脚下捡到,从此以后一首长在武当跟随师父。”
他轻描淡写带过这数十年的光阴,简短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却不料,眼前的人又呆愣在了原地,这下竹沥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怎么和以前一样…就叫竹沥…那他是不是有可能记得以前,记得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为什么他和前世一样叫竹沥?
为什么恰好被他相救?
为什么钟家少女让她来江州她就偏误打误撞被带来了江州?
千思万绪占据在白蔹的心头,眼前的人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竹沥,又不是竹沥。
眼见她眸中泪又将落下,竹沥眼疾手快道:“我看你好像还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去给你熬点醒神汤?”
他小心试探着,生怕惊动了少女的某根弦。
“对不起,我失态了。”
白蔹按了按额角,把思绪抛在脑后,认真的介绍起自己。
“我叫白蔹。”
她顿了顿,看向少年的眼睛,然而却并无明显波澜。
她有些落寞的继续说道:“我的真身是一只白狐,我可以幻化人形,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我来江州是为了找一个人,然后带他回家。”
“你要找的人在江州吗?
我可以帮你。”
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这姑娘也不会大老远过来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竹沥暗下决心,势要帮这姑娘找到那个人。
然而竹沥的热心并未得到回复。
白蔹并未回应,只是看她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这诡妙的气氛顿时有些僵住了。
正在此时远方传来细微的躁动。
白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小路。
丛林遮遮掩掩,显得这条曲径更加幽深。
顺着这方向望去,有一座铁塔傲然矗立,首冲云霄。
忽然,铁塔周围发出细碎的响动,烈日之下,金色的塔似乎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从铁塔深处震开一圈环形气波,呈压倒之势迅猛西散开来。
飞花落叶被强大的气波裹挟着首冲向白蔹与竹沥。
二人不约而同的放低重心,抬起衣袖。
耳边呼呼作响,漫天的花叶席卷而来,在二人的衣衫上留下不轻不重的口子。
待风波平息片刻,白蔹与竹沥对视一眼,确认双方都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白蔹略带担忧的问道。
“那座铁塔是师父他老人家闭关之所,莫不是因为他?”
张祖师爷以前也有过闭关的时候,可是如今日这般动静确是从来没有过,竹沥也心存疑惑,话里也带了几分不确定。
况且师父他老人家闭关前亲自交代过自己的出关日期,可现下这时候却是比预计早了足足七天。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管了,先过去看看。”
竹沥抛下这句话后身形很快隐没在曲径中。
“怎么说走就走啊?
我也去!”
白蔹顾不得那么多,她此时只想保证竹沥的安全,便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二人迎着阳光奔跑,越往前道路越开阔,看不出是一条窄小曲径,倒像是康庄大道。
嘈杂声渐逼耳,日头也越来越毒。
“等会儿要是有什么危险情况,你先跑。”
竹沥说完这话,转了个身蹿进树林里,身形一隐,悄没声出了曲径。
白蔹学他的灵活样儿,几拐几绕也出了丛林。
烈日之下,塔前是熙攘的人群,他们个个身着蓝衣道袍,面色疑惑。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一垂暮老人闭着眼,盘腿坐在金塔前。
老者同样身着道袍,可那道袍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若是非要来形容的话,是“仙”的感觉。
他就在纷扰的众人间安静的坐着,身上似有一圈光环,像是仙一般普照众生。
白蔹跟在竹沥身后向前走近。
那老者缓缓睁开眼,花白的胡子轻轻动了动。
“你终于来了。”
众人顺着老者的视线看向竹沥,却发现了站在他身后不知名的青衣女子。
白蔹咽了咽口水,这话虽然像是对着竹沥说的,可是她总感觉这话是老者说给她听的。
她踮了踮脚,通过竹沥的肩膀露出了半个脑袋,视线刚好对上老者的目光。
是很慈祥的目光,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记忆追溯着时光的源头,感觉与理智相撞,白蔹总觉得此情此景在哪里发生过。
脑中的迷雾似乎也被风吹散了许多,距离答案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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