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翌日清晨，京中流言四起，到处都在流传着让人气愤的消息。
那日程秀莹在我门前哭诉的行为被人有意散播了出去，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为了权利抛弃发妻的行为。
听着小厮的回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负心汉一样。
不愧是程家大小姐，当真是懂得利用民心。
府门外不断地聚集着各处到来的“热心”百姓，更有甚者在我墙上涂抹了金汁。
“不知道郝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听着门外纷扰的动静，对郝府的情况感到忧心。
小厮听到了我的话，在一旁劝慰道：“郝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那些百姓想来不会太过分的。”
我担忧地望着天空，“都是我连累了郝府啊。”
小厮见我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起身附耳询问道：“王爷，我们不若将计就计……”
京中又多出来新的谣言，门口聚集的百姓有自然而然地散开了。
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切不是程秀莹做的，而是我那个好兄弟。
看着程秀莹在我面前发誓保证的样子，我心中也多出了几分相信。
“李诚煜哥哥，你不会真觉得郝家接近你是真心的吧？”我搞不明白都什么时候了，程秀莹还要在我面前上眼药。
我现如今早就厌烦了程秀莹的皮囊：“郝家对我如何，与你何干？”
程秀莹见我要走，赶忙上前，拉住我的手，惊慌地说道：“我知道李诚煜哥哥想要参与争夺，可是跟郝家比，我程家也不弱啊，而且，我也可以做煜哥哥你的替身啊！”
程秀莹再次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我原本只是以为程秀莹有着郝锦玉的外表应当还要些郝锦玉的智慧，可是如今……
如今见李诚栎那边行不通了，就开始无底线地巴结我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嘛，那次郝锦玉跟李诚栎见面就是因为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你不知道吗？”程秀莹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袖，嘶吼地说道。
我庸散地看了她一眼，故作漫不经心道：“证据？凭你的空口白牙，就让我去怀疑自己的未婚妻？”
我当即翻了个白眼，“你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大的信用。”
“真的，我不骗你，方才我就见到了郝锦玉跟李诚栎他们在酒楼。”程秀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见她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坐上了程秀莹带来的马车，眼见着拐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面，就见她突然抬手示意。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瞬间站满一群黑衣男子。
这个时候的程秀莹才撤去了她方才虚弱的伪装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在你心里，我连郝锦玉的头发丝估计都比不上……”
我不屑地笑道：“所以呢？你要杀了我吗？”
仔细观察着目光所及黑衣人的位置，思考着独自逃离的可能。
“你方才说的见到了郝锦玉跟李诚栎，怕也是诓骗我出来的借口吧？”巷子深不可测，这般阵势，竟不见附近的街道有什么动静，我只得拖延时间地问道。
话刚出口，李诚栎从昏暗的角落中缓慢地走了出来：“李诚煜，我会告诉父皇，你是在跟郝锦玉去酒楼的路上遭遇刺客，不幸身亡，郝锦玉却全身而退的。”
说罢，李诚栎来到程秀莹身边叮嘱：“动作快点，别让人发现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程家的好处。”
程秀莹在听到李诚栎的命令之后，就命一旁的黑衣人群起攻之。
在剑刃就要碰到我的脖颈之际，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就见原本应当刺进我胸膛的剑刃，被箭矢振到了一边。
“不可能，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暗器？”程秀莹脸色惨白，一脸见鬼地看着我。
我唇角勾起一道弧度：“你不会真当我愚不可及吧？早在你让我出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将手臂上的袖箭卸下，将有些褶皱的衣服理了理，缓步走到了李诚栎身前。
“如果，你觉得，我只会这样，就错了哦～”我轻柔地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巷子里面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微臣救驾来迟，王爷赎罪。”
7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就是郝大人。
在出府的时候，我就告诉小厮若是我很久没有出现，就去寻找郝大人。
万幸赶了过来，我佯装淡定地吩咐着急匆匆赶来的众人：“郝大人，程府谋害皇嗣，按照当场历法该当如何？”
一旁的京兆尹赶忙安排手下，将早就束手就擒的众人押解了出去。
没过一会，原本拥挤的巷子，变得空旷了起来。
程秀莹恐慌地辩解着，毫无之前端庄的样子：“冤枉啊殿下，都李诚栎指使我去做的啊大人……”
一旁的李诚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程秀莹意图谋害皇嗣还不够，如今还要构陷无辜嘛？真当你程家一百多口人够圣上砍的嘛？”
李诚栎对父皇的心思十分了解，只要不是彻底撕破脸，父皇不会管的。
但是程秀莹可逃不了了，所有的黑衣人都是程府精心圈养的死士，又加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整个程府都被押入天牢，等候问斩。
按例，我跟着京兆尹录了证词，连同李诚栎这个当事人一起。
将证词呈递给京兆尹之后，李诚栎一脸得意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李诚煜你不要得意，纵是你先胜一筹又如何？郝锦玉当初见到的可是我！”
我满不在乎，当着郝大人的面说道：“纵是先见到的是你又如何？如今，跟她有婚约的是孤！”
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一脸得意的李诚栎，在听到我的话之后，瞬间气急败坏起来：“你不要太得意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争斗从来不是一个女子，胜败如何，自有分晓！”
一旁陪同的郝大人早就对李诚栎不待见了，不耐烦地说道：“小女跟禹王自是没有半分关系，还请殿下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就甩袖离去。
“郝大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急忙赶上离去的郝大人，将许久的不解问出。
郝大人闻言，皱眉道：“当年的事情，我听小女说过，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他告诉我，当年见李诚栎是因为郝夫人病危。
李诚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郝夫人病重的消息，放出话声称自己有治愈郝夫人的良药。
李诚栎想要通过救母之恩将郝家绑定到他的战船上。
当时郝大人爱妻心切，迫于无奈之下，只得让郝锦玉前去找李诚栎拿药。
只是，药还没有拿到，郝夫人就因为病入膏肓，撒手人寰了。
奈何跟李诚栎早就约定好了时间，现下拒绝恐怕会跟李诚栎交恶。
郝锦玉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李诚栎，李诚栎也如他们预料的一样，想要用药材的借口来威胁郝家。
让两边出乎意料的是，李诚栎没有药材想要空手套白狼，而郝家的夫人早就撒手人寰。
当得知我看上了郝锦玉之后，李诚栎全然不顾皇家尊严，哄骗当朝大臣妻女。
万幸的是，郝夫人的突然离世让李诚栎束手无策，这才不了了之。
也因为这次的渊源，才让许多人都不敢跟郝家结亲，李诚栎的计划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后来，了解到了我的想法，郝大人之前才硬着头皮前来询问我的想法。
“只可惜，现在不能彻底扳倒禹王”郝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我释然地笑了出来，对着郝大人说：“岳丈大人放心，小婿自有办法彻底扳倒他。”
郝大人笑着看了看我，满脸的无可奈何。
我读懂了其中的含义。
但是，无所谓，戏才刚开始唱呢。
8
之前李诚栎令人散播的假消息的事情，被茶楼里面的说书人当作故事讲了出来。
联想到近日京中的事情，众人很快便联想到了李诚栎的身上。
原先砸在我门口的菜叶，鸡蛋被热心的百姓们丢到了禹王府。
见禹王如今的狼狈，越来越多被迫害的人也站了出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光鲜亮丽的禹王背后，竟是这般的腌臜不堪。
李诚栎如今彻底失去了民心，想要继承皇位，怕是要让丞相为难了。
在府中深居简出的我也是从死士那边知晓的。
之前程秀莹给我的一千两黄金，给了我豢养死士的本金。
因着我的财大气粗，培养的死士也各个不凡。今后，这批死士也是在当世自保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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