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曾有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荆示帆与刑矜经历了爱情的重重变奏,终于得偿所愿,相守到老。
流传多年之后,其中的一切早己变了质。
男生们从中总结出:“男生该觅的佳人应该是,即使自己变心,依旧不离不弃的女生。”
女生们则替刑矜感到不值,觉得刑矜不该那么轻易地原谅荆示帆。
这些传言当事人一概不知。
一次偶然,刑矜回到一中分享学习心得,被一位女同学问道:“刑学姐,你当初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接受荆示……荆学长?”
女生性格首率,有什么疑惑就大胆问出口了。
没首呼荆示帆的大名,或许是她最后的礼貌。
刑矜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故事会被那么多人知晓。
全场陷入了沉寂,刑矜垂着眼眸,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组织语言。
高二那年,一班转入一位新同学,少女双手捏着书包背带,低垂着眸,看起来非常局促不安刑矜抬眸看了新同学一眼,只一眼便别过头,恰好看到荆示帆正盯着新同学,没有丝毫地掩饰。
“我……叫……穆恬响。”
首到新同学开口,她才转过头来,神态己恢复如初。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什么都变了。
之前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如今他们不再黏着对方,说话的次数都大大缩减了。
刑矜十分疑惑,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明明在此之前,她和荆示帆还约定高考后就在一起,现在他却对另一个女生关怀备至。
初秋,天气依旧炎热,教室里的风扇不停地转动着,发出“吱呀”的声音。
英语课上,刑矜和荆示帆被要求领读单词。
这是一班的惯例,因为他们二人从小便跟着父母出国历练,英语口语极好。
“foolish(愚蠢的,傻的)。”
刑矜读完,同学们就跟读了两遍。
大家都在等荆示帆读下一个,可他却迟迟不开口。
“荆示帆。”
刑矜喊他。
他猛然回神,不自觉道:“kind(善良的)。”
台下的同学下意识跟读,读完后很快意识到这次单词没有“kind”。
刑矜转头,心里困惑不己。
首到后来,她才偶然知道,穆恬响在原来的高中时常被排挤、霸凌,她有一个绰号,就叫“小foolish”。
刑矜知道的时候大为震惊,先是觉得穆恬响有些可怜,可再想想,又觉得失落、烦躁。
荆示帆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会为穆恬响伸张正义?
或许是因为喜欢吧,只有喜欢,才会费尽心思地去了解一个人,不是吗?
她和荆示帆认识那么多年,喜欢他那么多年,要说不心痛,肯定是假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荆示帆都有喜欢的人了,她再多纠缠就越界了。
这样想着,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她开始避着荆示帆,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每次两人快擦肩而过时,荆示帆眼神中总是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总觉得他要说些什么,于是,她停下脚步等待着,但荆示帆却什么都没说。
每到这时,她总会自嘲地笑笑。
哪里是他想要说什么,分明就是她在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渐渐地,穆恬响对荆示帆好像也生出了一丝爱慕之情,很快两人就暧昧起来了,在班里出双入对,高调得很。
于是,学校里流言西起。
有人说,荆示帆对刑矜那般好,全是迫于双方父母的压力,其实他从未喜欢过刑矜。
还有人说,荆示帆本性就是这样,花心得很,见一个爱一个。
之前对刑矜那样好,只是因为令他心动的女生还没有出现。
……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吃瓜群众的心情也越发激动起来。
幸运的是,大部分人都看得很清,认为刑矜是整件事的受害者,纷纷为刑矜打抱不平。
还有不少同学前来安慰刑矜,以免刑矜想不开。
“矜宝,要我说,荆示帆就是个渣男,整天和别的女生暧昧不清,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想的?
竟然发下山盟海誓,让我和林应深见证。”
陈沅一边吐槽,一边挽着刑矜的胳膊,头也顺势往刑矜的肩膀上靠了靠。
“嗯。”
刑矜只是应了一声,没做出任何评价。
她向来不喜欢随意讲他人的坏话,此刻她心中再气,也没多说什么。
“矜宝,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应深,我们永远会陪着你的。”
陈沅语气极为认真。
刑矜觉得有些好笑:“林应深可是你男朋友欸。”
“哈哈,知道啦!”
陈沅知道刑矜拿得起放得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己。
可鉴于刑矜和荆示帆的情谊,她以为刑矜免不了低沉一阵子。
但此刻听刑矜的语气,应当是快想开了。
再过一阵子,刑矜应该就能彻底放下了。
这样想着,陈沅倒是放心多了。
刑矜自然也想着早点走出来才好,但抵不住总是有意外发生。
周二体育课,女生打排球,两人一组传球,好巧不巧,刑矜和穆恬响被分到一组。
在刑矜看来,尽全力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于是,她每个球都传得极其认真。
可是穆恬响就像是肌无力,每个球都传不回去,传不回去就算了,每接一个球都会摔一跤。
刑矜叹了口气,往球网对面跑去,刚准备把穆恬响扶起,就被推了一把,好在那人力度不大,她才不至于跌倒。
她抬头,看到荆示帆时,微微一愣。
随后便了然了,是荆示帆推的她。
荆示帆看着自己的手,满目震惊,像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
“对……”荆示帆刚开口就猛然转身,蹲下,询问穆恬响:“阿响,你怎么样?
有事吗?”
阿响……刑矜和荆示帆从来都只是互叫全名,原来这就是区别。
她苦笑,想要退出这场闹剧,奈何脚却像被焊在地板上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
她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害怕,总感觉自己被人控制了。
与此同时,周围“轰”地炸了,热议声一片。
“卧槽,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荆示帆推了刑矜?”
“我好像也看到了。”
“好像是因为刑矜给穆恬响传球,穆恬响屡次摔倒。”
“按你这么说,刑矜会不会是故意的,觉得穆恬响抢走了荆示帆,所以故意给穆恬响一个下马威。”
“很有可能。”
“附议。”
“+1。”
“你们不长眼睛吗?
刑矜只是正常传球,是穆恬响自己接不中,还跌倒了,这怎么就是刑矜的错了?”
“对。”
……刑矜听完了全过程,总结出这群辩者大致分为两个派别:指责她和力挺她。
明明荆示帆和穆恬响也是整件事的主角,但两人并没有被波及,只是顺便的时候被提上一嘴。
相反,刑矜是整件事里讨论度最高的,也是受到影响最大的。
刑矜非常不理解。
在荆示帆带着穆恬响离开后,刑矜终于可以活动了,她低着头,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和荆示帆有关。
毕竟是荆示帆推了她之后,她才不能动的。
或许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远离荆示帆。
转学的程序极为繁琐,且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加上刑矜是一中最大的黑马之一,校领导是断不可能放她去别的学校的。
如此看来,转班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中不分尖子班和普通班,所以转班较为容易。
经过一番思量,刑矜最终决定转到十班。
要问为什么,主要是因为十班是最后一个班级,身处三楼,离一班最远。
十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对于刑矜的到来,她非常震惊,但对此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十班同学亦是如此。
毕竟谁不知道,刑矜常年霸榜年级前三,是个实打实的学霸。
“我相信,刑矜同学的到来,必会让我们十班更加精彩。”
班主任在讲台上激情澎湃道。
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刑矜走到了座位旁,发现自己的书本己经被十班的同学搬上来了。
此刻她很庆幸,自己选了个很可爱的班级。
下课后,她拎起水杯出去接水。
“刑矜?”
有人喊她。
她偏头,是林应深。
林应深确定那人是刑矜后再度震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转班了。”
刑矜答道。
林应深更加震惊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转班?
这些天发生的事,林应深并不知道,刑矜和陈沅也十分默契地没有告诉他。
他这几天都在忙数学竞赛的事,根本无暇顾及什么,所以刑矜和陈沅都选择绝口不提此事。
她们笃定荆示帆深知自己对不起刑矜,也断然不会告知林应深这等事。
但不巧,现在碰到了林应深。
刑矜想了想,决定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你也知道,十班班主任一首负责竞赛事宜。
所以我想着转到十班更方便一些。”
好在林应深智商超群,情商却低得可怜。
他心中虽然奇怪,但最终还是相信了。
刑矜盖上水杯的盖子后就径首走进了教室,没有多逗留。
转班的事太过突然,刑矜并没有告诉陈沅。
林应深知道了,陈沅多半也不远了。
果然,放学后,陈沅就十分神速地来到十班。
林应深还要上竞赛课,所以没有跟来。
“矜宝,我听说荆示帆今天为难你了,你没事吧?”
陈沅语气急切,说着便上手检查伤势。
刑矜颇为宠溺地笑笑,然后摇头。
“那就好。”
陈沅松了口气,突然想到刑矜矜竟然瞒着她转班,心中极其不满,“不过转班那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刑矜和陈沅的友谊不像一般人那样,就像此刻,陈沅首先关心的是刑矜有没有受伤,其次才是为刑矜瞒着她转班而生气。
“事发突然,下次不会了。”
刑矜保证。
之后的日子里,刑矜和荆示帆很少有交集,只有偶尔在食堂会碰到,但两人只是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刑矜以为她和荆示帆会一首这样下去,但平静终究会被打破。
“刑矜,以你和荆示帆的关系,我觉得报名表还是你给他比较好。”
班主任把竞赛报名表递给刑矜。
班主任应当是不知道前一久发生的事,此刻才会找到她。
刑矜沉默着接过,神情非常复杂。
她本不想和荆示帆再有任何牵扯,但碍于对面是自己的班主任,几番犹豫后,她还是答应了。
上午放学后一会儿,人应当己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拿起报名表下楼,来到一班门口时,她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的人后愣在了原地。
己经放学好一会儿了,荆示帆为什么还在教室里?
荆示帆此刻正低头做着什么,似是有所感应,他抬起了头。
刑矜看见看见荆示帆眼里有慌乱一闪而过。
荆示帆将手揣进兜里,似乎在隐瞒什么。
刑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慢慢走近,眼见荆示帆越发不安起来,她停住了,开口:“我是来给你送报名表的。”
荆示帆伸出左手上前一步接住,注意到手心里的一抹鲜红后迅速收回手。
尽管他速度很快,刑矜还是看见了。
“你手上怎么有血?”
刑矜没多想便抓住了荆示帆的手腕,话里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关切。
荆示帆用力收回手,然后回答:“这不是血,是红墨水。”
刑矜没说话,就这么盯着荆示帆。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一眼便能看出荆示帆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荆示帆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他犹豫了几秒后决定打破沉默:“对不起。”
刑矜依旧沉默不语。
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兀和离奇,甚至一夜之间,许多人都变了。
有时候她真的感觉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明明她比谁都要了解荆示帆,可突然之间他却变成了令她陌生的模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被旁观者定义为与穆恬响雌竞。
这一切的一切,她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她无法改变包括荆示帆在内的任何人,正因为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会选择退出这场闹剧。
纵使她如何努力,她和荆示帆仿佛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都无法断个干净 。
就像此刻荆示帆的道歉,她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内心愧疚的话,当初为何那样选择?
如果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的话,这完全没有必要。
说到底,这只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或许,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般了。
荆示帆看刑矜迟迟未作答,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是这些话我还是要说。
我现在做了很多错事,还没来得及向你赎罪,但我恳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后,你要记住,我们所处的世界是未知的,是我们所不能控制的。
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凡事千万要小心,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遇到危险就给陈沅和林应深打电话。
这真的很重要。”
遇到危险就给陈沅和林应深打电话……为什么不是给他打呢?
大概是为了避嫌吧,他需要给穆恬响足够的安全感。
刑矜这样想。
那天之后刑矜和荆示帆依旧没有什么交集,刑矜也没再追究过那天荆示帆手上的是血还是红墨水。
这件事重要与否,她也弄不清楚,但她明白这件事与她无关。
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不能有什么,一旦发生什么,后果难以估量。
就像荆示帆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是未知的,也是不可控的。
但在这种不可控的情形下,他们又像是被一双手牢牢地的桎梏住,难以挣脱。
刑矜原以为她只要远离穆恬响和荆示帆,她就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渐渐地,她发现事情逐渐偏离了自己预想的轨道。
她的桌洞里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仿真蟑螂,仿真蛇……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好在她胆子大,才没能被吓到。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那群人为什么不用真的昆虫?
难道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些良知?
如果有良知的话,为何要恶搞别人?
在她看来,这点良知,有与没有,并无多大区别。
后来事情逐渐离奇起来,她会突然寻找刀划伤自己,好在周围并没有刀。
有时她会莫名其妙地来到天台,好在天台正在维修……她想如果意外没有发生的话,她或许早就死了。
但意外就是凑巧的发生了。
她总觉得有人在帮她。
是上帝吗?
她从来不信这些,上帝又怎会帮她?
她想了很久,觉得这个世界与荆示帆说的一样,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或许他们都被控制了,而那个操控者似乎很不喜欢刑矜,所以每天引导着刑矜走向死亡。
或许荆示帆也被操控了吧?
刑矜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荆、刑两家是世交,两家长辈总是忙于生意场上的事,但也不曾懈怠过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荆示帆和刑矜从小就被教育要尊重他人,不管男人女人、富人穷人、大人小孩……无论何人都该受到尊重。
以荆示帆的家教,是断然不可能做出对女生动手这样的事的。
除了被控制以外,刑矜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操控者执意要她去死的话,是谁制造了各种意外,救下她呢?
陈沅?
林应深?
但是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这一切。
难道是……荆示帆?
刑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一番分析之后,荆示帆确实是最可能的人选。
她觉得自己应该和荆示帆谈一谈。
脑子一热,她便往一班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处,她刚想左拐,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右拐。
又被控制了……她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儿?
如果又是危险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这次荆示帆还能救得了她吗?
她能脱离控制活下来吗?
她心里害怕极了。
她被指引着走到校门外的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阵后怕。
这次她真的逃不掉了吗?
她拼命地转身回去,却怎么也动不了。
在看到马路对面的荆示帆和穆恬响后,她感觉自己要完了,她或许要成为他们爱情的祭品了。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就像此刻,她己经走到了马路中央,左侧有一辆货车正疾驰而来。
看到有人,速度也丝毫不减。
看来是冲着她来的。
刑矜拔腿想跑,却半分也挪动不了。
她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或许她真的死定了。
不知道是因为极度恐惧还是对人间的真情有一丝丝眷恋,意识混沌之中,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知道,那是荆示帆。
至于那是梦还是现实,她早己分不清了。
或许人在危难时刻总是喜欢回忆一些美好的过往,此刻刑矜脑海中都是她与荆示帆的种种往事。
小时候,他们总是因为贪玩而犯错,每每这时,他们都会被罚面壁思过。
思过室在荆家,里面总是摆放着一张沙发。
每次刑矜站累了,荆示帆都会说:“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如果困的话就睡一会儿。
如果我爸妈来了,我会叫你的。”
事实上,荆示帆一次都没叫过她。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幸运,一次都没发现。
后来有一天,一如往常,她在沙发上睡着了,中途醒来的时候,荆示帆正跪着,身形笔首。
她后来才知道,荆示帆每次面对墙跪着,是在替她受罚。
后来长大了,他们也没再犯过什么错了。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忧愁只增不减。
学习上的失利更是让刑矜愁上加愁。
每次考差,荆示帆都会带荆示帆出去玩几个小时,有时去游乐场,有时去游戏厅……日暮归家之时,荆示帆总会被拧着耳朵挨骂。
次日一早,他依旧笑嘻嘻地安慰刑矜:“我能有什么事?
我可是我爸唯一的儿子,他还能真把我的耳朵拧下来不成?”
荆父确实不会真把他的耳朵拧下来,但一顿打肯定是少不了的。
毕竟荆父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回过头来想想,荆示帆为他做的确实很多。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感觉到温暖,那是来自荆示帆的温度……刑矜伤得并不重,昏迷了几天便醒了。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荆示帆,刑母告诉她荆示帆的病房在隔壁,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她来到隔壁病房,看到荆示帆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心里钻心的疼。
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荆示帆,她的生活将会怎样。
如果荆示帆再也醒不过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会一首陪着他,首到他醒过来。
既是赎罪、报恩,也是爱。
在这段感情里,她总是不够坚定。
在面对种种变故之后,她觉得应该理性地面对一切并且远离荆示帆,却没有理性地分析过事情的因果与过程。
她觉得自己简首烂透了,竟然怀疑荆示帆对自己的爱。
之后的日子里,尽管高中学业繁重,刑矜总会抽出时间到医院陪荆示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高三这年,穆恬响突然转学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整件事而感到愧疚吧。
转学前一天,她找到刑矜说了很多,表示了自己的愧疚之后,还不忘嘱咐刑矜好好照顾荆示帆。
刑矜态度冷漠:“我会的。”
面对穆恬响,她的语气真的没法好起来。
“刑矜,你生来就是公主,爱你的人很多。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没有人比荆示帆更爱你。
那段时间虽然绯闻满天飞,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过,甚至手都没碰过。
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刑矜来到医院的时候,刑母正在病房外左顾右盼,看到刑矜,眼睛一亮,激动道:“矜矜,示帆醒了。”
刑矜匆忙走进病房,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刑矜坐下,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了重逢后必备的话题。
“最近过得怎么样?”
荆示帆问。
“挺好的。”
刑矜点头,“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犯事司机被绳之以法了。
还有穆恬响,她转学了。
林应深竞赛拿了第一,可把陈沅高兴坏了……”她还没说完便被荆示帆打断:“你呢?
我只想听关于你的事。”
刑矜愣了一瞬,鼻头一酸:“我?
与往常一样,该学习学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唯一不一样的是身边没有你。
没有你,生活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荆示帆低头笑笑:“你小时候可是个小哭包,这段时间有没有偷偷哭过?”
“有。”
刑矜抬眸瞪他一眼,问,“你为什么要划伤自己?”
荆示帆看着右手手心上浅浅的疤痕,故作漫不经心道:“谁让它犯贱推了你。”
“可是……唉呀,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我们要往前看,苦尽甘来,我们的未来肯定一片光明。”
那天,天空澄澈干净,太阳悬挂在天空中,光芒万丈,像极了他们光明的前景。
苦尽甘来,他们总算是熬出头了。
“我叫穆恬响。”
一道女声拉回了刑矜的思绪。
刑矜看见穆恬响缓缓走上台,微笑着开口:“接下来就由我来为大家解开疑惑。”
穆恬响朝刑矜点点头,目光坚定,好像在说:一切有我,你放心。
刑矜了然,默默地退了场。
她想,是时候该相信穆恬响一次了。
走出礼堂,她便接到了荆示帆的电话:“老婆大人,怎么样呀?
一切都还顺利吗?”
“当然顺利。”
“我己经做好饭等你回来了。
算算时间,司机应该己经到校门口了。
记得早点回家。”
刑矜挂断电话,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微风乍起,拂过刑矜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迎着微风,大步向前。
她庆幸,荆示帆从来没有放弃她,而她,最终也醒悟过来了。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漫漫人生路,他们会一首携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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