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消散。
我终于决定离开。
刚收拾好行李箱,门外就有了动静。
顾西辞开门进来,一脸倦意。
圆圆,那场婚礼做不得数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
不置一词。
姜悦得了渐冻症,她想当一次新娘。
这一瞬间,他的痛苦是因为我的不理解,还是因为姜悦的即将凋零?
我分不清。
大概是后者吧。
他很少会因为我而难过。
今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穿着婚纱,要我陪她走完接下来的流程。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萦绕在他眉间。
圆圆,我没法拒绝,她快死了……
拒绝?
他真想过拒绝吗?
婚礼上,他脸上的笑容,做不了假。
他娶到了年少时朝思暮想的人。
他曾经做梦都想娶了她。
我问,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去挑戒指那天吗?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天他接了个电话。
他向来冷静自持,更何况,这些年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其实已经很少会喜怒形于色了。
可是那天,他突然心不在焉。
眉眼间,有种我看不透的哀愁和焦急。
他说是业务出了点问题,得赶紧去处理。
我信了。
后来,他出了几天差。
回来以后,就时常发呆。
那段时间,我总是竭力逗他开心。
我真以为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我希望自己能为他分忧。
原来啊,他在为另外一个女人担忧。
我问他,那几天出差,也是在陪她吗?
他默然不语。
他向来不屑对我撒谎。
可到底,还是为姜悦破了例。
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认得他的了。
可这张脸,沉静的眉眼,薄情的双唇,分明都是他的。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顾西辞,算了吧。
他没有应声,站在我面前,巍然不动。
嘴唇抿得很紧。
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却什么都没说。
我推着行李箱,准备绕过他离开。
他却拉住我的手腕,眉毛紧拧,声音哑然。
圆圆,不要走。
我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