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如何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再过一个时辰皇后的庆生宴便要开始了啊。”
一个稚嫩着急的声音说道。
“这要是耽搁了不知怎么怪罪,不如夫人先走吧。”
另一个声音劝说道。
“我怎能让皖皖一人独自在这,我要等她醒过来!”
一道温柔细语中带着坚定的声音说道。
“夫人!
此时怎能如此,要是上头责罚下来,整个慕府都得跟着受罚!”
“我不能留皖皖一人在这,她还不知能不能清醒过来呢。”
好熟悉的声音,像是阿娘的声音......阿娘,皖皖对不起你......“夫人,大小姐好像有动静了。”
稚嫩的声音隐约听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好像在呓语。
“阿娘......”刘氏垂下脑袋,“皖皖,可是哪里难受?”
慕轻皖感觉自己脑袋疼得要裂开了一般,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己过世多年的阿娘宛若真人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阿....娘.....泪水夺目而出,死后能再见到阿娘,心里本该开心,此时却觉得自己无颜再见阿娘。
阿娘性子软弱,平时也不爱出游不在乎流行衣裙,整日便在自己的房里做女红。
慕棠月是妾室所出,按照大赟律法,妾室所生子女皆由主母教养。
是以慕轻皖从小便与慕棠月玩在一起,甚至比和自己的亲妹妹枝意玩的还要好。
谁知前世的自己竟然如此愚蠢,受了慕棠月的暗中挑唆,觉得自己的阿娘重男轻女不喜自己。
便慢慢与阿娘还有弟弟关系越来越僵。
“阿娘.....”慕轻皖扑进刘氏的怀里。
是皖皖识人不清,对不起你们。
刘氏有些恍然,自己多久没有听慕轻皖唤自己阿娘了。
“皖皖,是阿娘没有护好你。”
刘氏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
“夫人,大小姐既然醒来了,我们还是快快准备吧,再晚些便当真要来不及了。”
梅芳稚嫩的声音叫慕轻皖看了过去。
“梅芳?”
慕轻皖有些震惊,梅芳不是死于那场大火了吗?
感受着怀中强烈的心跳,慕轻皖清醒过来,这不是地府,不是亡前遗梦。
阿娘和梅芳都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阿娘,如今何年何月?”
“如今是大赟十二年啊,皖皖,你当真无事了?”
刘氏握着慕轻皖的手问道。
大赟十二年!
慕轻皖大惊,自己竟然重回到了九年前?
“大小姐的绣品己准备好,夫人,马车己经备好了,我们快点吧。”
绣品.......慕轻皖想起来了,自己这是昨天和慕棠月在湖边玩,自己莫名就掉进了湖水里,然后便昏睡了三日。
正正是这三日,让慕轻皖错过了皇后的庆生宴,也让慕棠月拿着自己亲自绣好的绣品在宴会上亲自献给皇后,出尽了风头。
皇后寿宴,文武百官进宫庆贺表笺,行庆贺礼。
诸命妇进宫朝贺皇后,皇亲国戚皆会到场。
一众贵女都想在宴会上露面好获得一个好的夫家。
慕棠月身为妾室所生的庶女,自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上一世却因为慕轻皖昏迷不醒,爹爹便允了慕棠月去。
慕轻皖眉眼发冷,呵,想必这早便是慕棠月设计好了的。
先是跟自己哭诉说她女工不好,但是想绣出一幅让老太君满意的绣品。
老太君的寿辰还有几月,慕轻皖当时还道她为何如此着急,原来是为了等着把自己推进湖里,好替自己进宫。
她便拿着自己给她绣好了的绣品去送给皇后。
慕轻皖被梅芳伺候着换了衣服,“等等,去把我的绣品拿过来。”
梅芳虽然疑惑,但还是听命去拿了。
慕轻皖看着自己手下的一展牡丹百芳图,心中冷笑。
慕棠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给我拿针线来。”
慕轻皖吩咐道。
梅芳站在旁边一首在担忧,这会子听到大小姐还不准备进宫居然让自己拿针线来,不禁着急道:“大小姐,再不走我们当真要来不及了。”
“这画不能送给皇后,你且去拿针线来,我在马车上改改。”
慕轻皖上辈子在阿娘去世后才幡然醒悟,想要把阿娘的手艺传承下去,特意拜了上京的寻惠娘子为师,她是上京最好的绣娘。
慕轻皖不说把她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但至少八九成是有的。
自己几个月前就在准备皇后的贺礼了,这幅画当初还是慕棠月让自己绣的。
慕轻皖上一世虽然在女红上很有天赋,但因为母亲也擅女红,自己便非要逆着她来,对女红一事十分不上心。
竟然没有识别出慕棠月当初给自己的绘品上画的不是牡丹而是芍药。
慕棠月这是藏着二手呢。
怕自己清醒过来,顺遂去参加宫宴,这才在自己的绣品上动了手脚。
“皖皖,为何还不出发?”
刘氏在外等得急不可耐,瞧见慕轻皖还未出来这才进来打探。
只是也不敢踏进她的屋子。
慕轻皖看着门口矗立不安的阿娘,心中悔过。
怪自己当初受小人之言,与生母生了隔阂,常常与母亲闹脾气,不让母亲进自己的屋子。
亦不许阿弟亲近自己。
“阿娘,你进来吧,我这马上就好。”
慕轻皖手中动作不停,把自己要的针线选好。
嘴上的声音却比往常温柔了十倍。
刘氏惊讶之余便是开心。
她缓缓踱步进来,“皖皖,你这是作何?
绣品不是早几日你便己经完成了吗?”
慕轻皖最后收好,寻来剪子把线剪了才站起身,“阿娘,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路上说。”
慕轻皖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看向了刘氏,“阿娘,你可否把你的双面绣拿出来一幅?”
刘氏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你且拿给我,到时候我马车上与你说。”
刘氏向来最听自己这个女儿的话。
她平日里常常不待见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对自己态度转好了。
自然是她说什么自己都听。
立马拿了一幅双面绣给她。
令人将绣品用精美的盒子装上,慕轻皖和刘氏准备出门上马车。
“皖姐姐!”
身后一道慕轻皖这辈子也忘不掉的声音传来。
她忍不住身体发颤,就连嗓子都干涩难忍,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一场大火,自己毁了脸,也毁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