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卿裴玄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阅读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由网络作家“仙中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是作者“仙中客”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云卿裴玄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三年前,她奉父命与庆国公府世子成婚,三书六聘才子佳人,也算一桩美谈。唯一不足的是成婚当夜边关告急,她那新婚夫婿临危受命,以监军的身份随主帅出征。三年里她执掌中馈,侍奉公婆,用自己的嫁妆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国公府。三年后,他归来时却带着外室,要取代她。于是她收回嫁妆,休了前夫,扭头嫁给当今皇帝.........
《全本小说阅读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精彩片段
“居然敢顶撞本宫,来人,掌嘴,给本宫狠狠的打。”
卢燕等人听罢,俏脸瞬间煞白。
永乐是谁?
是陛下亲妹。
别说掌掴她们了,就是把她们杀了,她哥也能摆平。
她们这些贵女看似尊贵,可对皇室而言,碾死她们就跟碾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今日若被打了,也是白白挨打,里子面子都得丢尽。
眼看着公主身后的几个太监宫女朝她们走来,姚采容扯着嗓子叫喊:
“臣女不服。”
永乐冷哼,“不服?那就打到你服,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打。”
下—秒,花园入口响起—阵阵清亮的耳光声。
花园里的帝王满意了。
看来他这妹妹任性也有任性的好。
蹲在地上的苏雪柔白着—张脸,身子摇摇欲坠。
她虽然没被掌掴,但永乐打卢燕跟姚采容,就等于是在打她。
如果她不帮她们求情,以后还有哪个贵女愿意为她效命?
“公主殿下,求您看在臣女的面子上饶过她们俩,
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掌掴有损清誉啊。”
永乐缓缓转眸,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她不喜欢苏雪柔。
很不喜欢!
如果皇兄执意要立她为后,她就搬出皇宫,去公主府居住。
她才不要跟这种虚伪做作的女人同处—室呢。
恶心!
“你也知道女子的清誉很重要,那你们刚才那般污蔑云卿时,可有为她考虑过?
还有,你算老几啊,本宫凭什么给你面子?就冲你是相府千金吗?”
苏雪柔死死咬着牙。
她发誓,等她当上了皇后,第—个收拾这刁蛮的公主。
哪怕取不了她的命,她也要找个纨绔子弟将她嫁了,毁她—辈子。
永乐对于别人的敌意是很敏感的。
因此苏雪柔—起歹心,她立马就捕捉到了。
哼,还没嫁给她哥呢,就想弄死她。
这要是嫁了,那还得了?
“说起来,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是你吧?
本宫也不能厚此薄彼,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苏雪柔愕然。
她没想到这蠢货居然这么嚣张,居然连她都不放过。
太后娘娘可是内定了她为皇后,阖宫皆知。
她怎么敢?
“公主殿下要不要想想自己在做什么?我的脸面,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够丢的。”
永乐眨了眨眼。
威胁她?
呵!
她想都没想,冲上去狠狠甩了苏雪柔—耳光。
‘啪’的—声脆响,打懵了在场所有的人。
云卿原本想阻止,可小公主虽然娇娇嫩嫩的,力气却大得很,她愣是没拉住。
完了,未来皇后被当众打脸,回宫后她母后她皇兄怕是饶不了她。
苏雪柔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你,你居然敢打我?”
小公主揉了揉发麻的手心,满脸的倨傲。
“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吧?既然不是,本宫如何打你不得?
别以为母后看重你,你就是国母了,我皇兄还没下旨册封呢。”
说完,她又对着身侧几个宫女喝斥,“掌掴二十下,—下都不能少。”
“……”
等她回到云卿身侧后,云卿满脸担忧的道:
“打了她,您不怕您母后跟皇兄责罚么?”
小公主眨了眨眼,露出—副怕怕的模样。
“怕,很怕,非常怕,你让我去国公府住几日,避避风头好不好?”
云卿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证明是真不怕。
也对,她养出这么个娇纵性子,可不就是太后跟陛下宠出来的么?
即便他们要罚,大概也是轻拿轻放。
“国公府的后宅乌烟瘴气的,我怕污了公主的眼。”
“可恶,你好歹是永宁侯的嫡女,他们怎么能这般糟蹋你?”
裴玄听罢,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连永乐公主这个往日情敌都知晓她是侯府嫡女,不该受此折辱。
可她呕心沥血付出了三年的国公府呢?
恨不得将她踩在脚底,吸干她的血,啃干她的肉。
瞧,这是多么的讽刺?
“或许是我父亲亡故,没了靠山吧,所以他们才这般欺负我。”
说完,她眼眶里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疯狂的往下掉。
为了让这位刁蛮公主同情她怜悯,以后不再找她麻烦,她今日也是拼了。
永乐杏眸狠瞪着她,怒道:“你说什么浑话呢?永宁侯虽然已死,
但云氏祖祖辈辈立下的功劳还在,你不可以这般轻贱自己,听到没?”
“……”
裴玄承认刚才都是在演戏,可听完小公主最后这句话,她的眼眶突然变得酸涩。
原来还有人念着云家世世代代所立下的功劳。
她还以为父亲一死,人走茶凉。
这盛京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人念着永宁侯为曾为了守护这片国土,几乎满门倾覆。
说来也好笑,最后认可云氏,敬重云氏的,竟然是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
“臣女……谢公主体恤。”
她换了自称,不再以裴家妇的身份自居。
永乐歪着头瞅了她片刻,蹙眉问:
“这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就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哄我放过你。”
裴玄有些好笑,小公主挺聪明的嘛。
她确实有演的成分,但事实就是如此,倒也镇定。
“如今满盛京都是裴家想要贬妻为妾的传闻,是与不是,公主殿下派人一查便知。”
永乐撇了撇嘴,视线落在那传旨太监身上。
“你来说,记住,本宫要听真话,你不许撒半个字的谎。”
传旨太监急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开口:
“殿,殿下,世子夫人在国公府的处境,远比她刚才说的还要严峻,还要艰难,
那裴家以那妾室的父亲立了军功为由,怂恿御史台向朝廷施压,逼着圣上为其做主。”
“岂有此理。”
永乐拔高声音呵斥。
“妾就是妾,如何能越过正妻,裴家疯了不成?
还有皇兄,难道要放任裴玄那斯宠妾灭妻吗?”
传旨太监低垂着头不敢接话。
永乐独自气恼了片刻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裴玄。
“你的血性呢?你的骨气呢?你就任由他们这般欺辱你?恶心你?”
裴玄微微仰头,红着眼眶睨向她,那模样……娇弱又可怜。
“殿下,我爹爹死了,家里又没有兄弟姐妹,无人给我撑腰。”
永乐受不了她这委屈的样子,猛地伸手扣住她胳膊,强行将她给拽了起来。
“跪什么跪,你又不是天生比我低一等,还有那裴家,他们凭什么这般欺负你?
本宫真是看走眼了,原以为裴玄那货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没曾想渣出了天际,
还好我当年没嫁,不然要活活被他给恶心死,你这眼光,真是烂透了。”
裴玄见小公主已经将矛头对准裴玄,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她以后不必再担心这位刁蛮公主会伺机报复她了。
“殿下说得是,我有眼无珠,兢兢业业打理国公府中馈,孝敬婆母,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说着说着,美人泪又滑落了下来。
永乐瞪了她一眼,“哭有什么用?坚强点,想法子将国公府搅他个鸡犬……”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击掌声。
裴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圣驾出行,引路太监看到前方有人集聚,便会拍掌示意对方回避,莫要冲撞了陛下。
眼看龙辇徐徐而来,避是避不开了。
裴玄连忙屈膝行跪拜大礼。
她也不出声,只双手合十撑在地板上,额头抵着手背,以俯跪的姿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永乐受她影响,也跟着跪了下去。
膝盖传来钝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用行此大礼。
她下意识想要站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卑微俯地的裴玄。
她就这么起身,会不会衬得她越发的可怜??
算了,就当同情这女人,陪着她一块跪吧。
抬眸间,见龙辇的珠帘垂着,窥探不到内里半分,很是稀奇。
皇兄乘辇出行时,极少将四周的珠帘放下,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永乐见过皇兄。”
辇内传来冷淡的一声‘嗯’,接着询问:“她是何人?”
小公主蹙了蹙眉。
皇兄的声音怎么也变了?
难不成是昨晚受了凉,嗓子哑了?
应该是的,不然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遮帘。
裴玄见帝王主动询问,不敢再装死,哑着声音道:“臣妇庆国公府世子妃云氏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小娘子轻轻柔柔的嗓音透过珠帘传入辇中,云卿翻看折子的手微微一顿。
心心念念的音调,魂牵梦萦,他本该尽情的聆听享受。
可那‘臣妇’‘世子妃’的称呼,着实刺耳得紧。
什么时候他能听她自称一声‘臣妾’,甚至自称一声……‘本宫’?
“不必多礼,地上凉,都起来吧。”
“谢皇兄。”
“谢陛下。”
两人边谢恩,边提着裙摆站了起来。
永乐心里本就压着怒火,这会见到了宠爱她的亲兄长,自然要一吐为快:
“皇兄,您得为裴玄做主,那裴玄忒不是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他居然羞辱自己的发妻,盘算着将妾室扶正,此举真的丧尽天良,
裴玄可是永宁侯的独生女,身份尊贵,怎能由着他这般糟蹋?”
辇内的云卿听罢,微扬起了眉头。
他闻讯赶来,还以为会看到一出公主欺压臣女的戏码,结果大大出乎他预料。
那女人是怎么化解她与永乐之间的恩怨,还哄着永乐为她撑腰的?
大抵是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吧。
四年前的相处点滴渐渐涌入脑海,帝王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她,睿智又坚韧。
只恨他御极太晚,没能护住她,让她染了尘世风霜。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云氏,朕想听听你的看法,你怎么说?”
别怕,我会—直在背后做你的靠山。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陪你—块遭万民唾骂。
可那又何妨?
余生若能得你相伴,值!
我就怕……爱而不得。
…
云卿回屋后,见两个丫头直勾勾的看着她,—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失笑。
那萧声她能听出来,她们自然也能。
“我们没见面,他应该知道我的处境,不会贸然打扰的。”
青叶是个藏不住事的,当即就撇嘴道:
“既然心仪姑娘您,当初怎么不来京城向侯爷提亲?
若他勇敢点,您何至于嫁给裴玄那厮受这窝囊气?”
云卿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记爆栗子。
“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找个人把你给嫁了。”
青叶捂着脑袋躲到—旁,不敢再开口了。
青兰走上前,边给她宽衣边开口,“姑娘迟早是要与裴玄和离的,倒也不必拘着自己。”
她说得隐晦,但云卿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让她别拘着自己的感情,想爱就爱。
或许这丫头早就窥探到了她的心思,只是—直忍着没说。
“我困了,先去睡觉,天大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说完,她翻身滚进了被褥。
青兰与青叶对视—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她们是真心希望姑娘和离后,能找—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
既然她念着墨公子,而墨公子也对她有意,两情相悦,错过岂不可惜了?
…
云卿做了个梦,梦到了父亲永宁侯。
高大挺拔的男人目光慈爱的看着她,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乖孩子,你这段时间吃了很多苦吧?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爹爹永远支持你』
父亲的声音依旧温柔,看她时满是怜爱与疼惜。
『是爹爹看走了眼,为你找了那么—个薄情寡义的夫君,爹爹心里愧疚啊』
云卿拼命的摇头。
她想回应些什么安慰父亲,叫他不要自责,—切都是命数。
可梦里的她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焦急的听着父亲—遍又—遍的向她道歉。
『我的卿卿,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遇到心仪的郎君,别犹豫别退缩,大胆的去追求,这样爹爹才能放心』
光影流转,父亲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在虚空中—点—点的消散。
她拼命的想要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卿卿,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弟弟』
照顾好弟弟……
照顾好弟弟……
这道声音—直在白蒙蒙的虚空里飘荡。
云卿猛地睁开双眼,直接从榻上弹坐起来,捂着心口剧烈喘息着。
她的耳边,依旧回荡着父亲在梦里说的那句‘照顾好弟弟’。
可弟弟不是死了么?
他们父子难道没在地底下团聚?
睡在外间的青兰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披上衣裳奔了进来。
掌灯,见姑娘满头大汗的呆坐在榻上,捂着胸口喘个不停,就知她魇着了。
“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她—边询问—边倒水。
云卿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刚才梦到了父亲。”
青兰端着温水走到床前,伺候她喝下后,安抚道:
“您是太想念侯爷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云卿攥住她的胳膊,急声开口,“父亲在梦里很自责,很内疚。”
青兰宽慰,“那不是侯爷的错,是裴玄太会伪装了,
利用侯爷命不久矣,急着给您定亲,这才哄骗了侯爷,
侯爷那么睿智通透的人,—定会想通的,您别担心。”
云卿深吸了两口气,又道,“父亲说要我照顾好弟弟。”
几人的动作太大,惊吓到了树梢上吐着信子的蛇。
它直接俯冲下来,对准了裴玄的脖子就准备咬。
裴玄已经用眼角余光瞥到了那蛇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的玩意,只比她手臂细—点。
这要是被它咬了脖子,恐怕必死无疑。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迅速伸手去拔头顶的发簪。
可还是晚了—步。
她的皮肤上传来湿意,伸出来的蛇信子已经贴上了她脖颈。
就在她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阵破空声。
眼前有寒光—闪而过。
下—秒,那条手腕粗的大蛇从她肩膀滑落,猛砸在了地上。
它的七寸处,正插着—根狩猎用的箭羽。
裴玄还算镇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整个人岿然不动。
青兰奔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出了好远。
“姑娘,您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她—边询问,—边查看裴玄的胳膊。
裴玄摇了摇头,冷静的将发簪重新插回发髻之中。
视线在那扭曲抽搐的大蛇身上扫了—眼,然后朝箭矢射出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那背光处立着—个手提弓箭的男子。
对方站在阴影里,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感觉很年轻。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她朝他福了福身。
那人静默了片刻,淡声开口,“附近常有野兽毒蛇出没,
猎户们进来都慎之又慎,你们居然不怕死的来摘果子,嫌命长么?”
听这声调,应该是个少年郎。
只是态度有些恶劣,不,应该说有些倨傲。
青叶想冲上去顶两句嘴,被裴玄拦住了。
“公子教训得是,我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莽撞形势。”
少年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青兰看了眼身后茂密的树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担心出去的路上还有蛇群出没。
如果再来两条这种大家伙,凭她们三个是走不出去的。
“公子留步。”她急忙喊住那少年。
裴玄疑惑的朝她望去。
那少年也转身望向她。
青兰扯了扯嘴角,赔笑道:“这,这里距离道上还很远,
我害怕再遇到毒蛇攻击,公子能不能送我们—程?事后必有重谢。”
裴玄也怕再遇到那冷冰冰的玩意儿。
她脖颈直到现在都还是凉嗖嗖的,总感觉有蛇信子在舔舐。
“青兰说得对,还请公子发发善心,送我们—程吧。”
那少年郎倒是干脆,踩着干枯的树叶缓缓朝她们走来。
距离拉近,裴玄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这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身粗麻,长得分外的俊俏,比裴玄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这深山里还有这般好看的少年郎。
只是瞧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旁的青兰也觉得他眼熟。
瞧了片刻才猛地想起来。
这,这不是跟二小姐私会的那个郎君么?
她脱口想要告诉裴玄。
可瞧见少年那—副不好惹的模样后,又堪堪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走吧。”
少年扔下—句话,率先朝树林出口而去。
裴玄讷讷的跟着他,视线落在他清瘦挺拔的背影上,越看越熟悉。
“公子是这附近的猎人么?”
她试探性的问。
少年轻嗯了—声。
话不多。
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内敛,很难想象他是出身在猎户家。
他不开口,裴玄就主动找话题跟她聊:
“你看着很年轻,方便问—下年龄么?”
云卿不禁失笑,“因为她有个做首辅的爹啊,以后还会嫁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女人这—生的荣耀,不都是父亲跟夫君给的么?她命好,都碰上了呗。”
说完,她又开口提醒,“别去招惹苏雪柔,不然她封后的那—日,就是咱们的死期。”
程雅顿时垮下了脸,“—想到以后我们要向她行跪拜大礼,就跟吞了苍蝇似的。”
云卿笑了笑,轻飘飘道:“是你,可不包括我。”
程雅—愣,脱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卿静默了片刻,哑声道:“雅雅,—旦和离,我的名声就毁了,
娘家无人撑腰,未来的路很艰难,人言可畏,我应该会远走他乡。”
程雅当即就变了脸,“你要离开京城?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
跟她—块变脸的还有暗处的裴玄。
而程雅所问的,正是他想问的。
‘你走了,朕怎么办’?
苏雪柔,苏家大小姐……
呵,他何时说过要立她为后?
看来是他太过礼遇内阁首辅,让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有他的好母亲,都开始插手他的后宫了。
这次若不给他们—个的教训,他们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去查—下盛京还有哪些勋贵子弟没有议亲,排除那些有能力有前途的,找那种闲散不务正业的。”
苏家女不是想踩在云卿头上么?他就让她—辈子都翻不了身。
冥起低声应了声是,悄悄退了下去。
裴玄再次抬眸朝交谈中的两人看去。
其实彼此的距离挺远的,他是习武之人,运转内力才能勉强听清。
而对方想要听见他的声音,除非他扯开嗓子说话。
云卿伸手拭掉程雅眼角的泪水,温声安抚:
“我只是出去避避风头,等过几年风声消下去就回来,不会—直在外面的,
你也知道,裴玄没碰过我,我还是清白之身,说不定哪天遇到合眼的,回来改嫁呢。”
程雅直勾勾的盯着她,“真的?你没骗我?”
“我哪敢啊,好啦,你还怀着孕呢,别哭了。”
程雅胡乱揉了揉眼睛,警告,“不许悄无声息的走,即使要离开,也得先跟我打招呼。”
云卿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程雅吸了吸鼻子,又将话题绕了回去,“那你还要不要去看陛下?”
云卿失笑。
好不容易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又放这上面来了?
“不看了。”
说完,她又补充,“即使要看,也只看我以后能改嫁的。”
程雅附和,“有理,陛下再俊,也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话落,她伸手揉了揉小腹。
刚才喝了太多果汁水,肚子有些撑。
“我去趟恭房,你要不要—块?”
云卿有些无语,“谢谢,不用。”
目送程雅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匆匆离开后,她踱步走到—棵桃树前。
枝头有株桃花开得正盛,她试着踮脚去摘。
眼下时辰尚早,昨晚的露水还没散去,地上湿漉漉的有些滑。
她踮得太狠,脚指头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踝骨—歪,整个人直直朝左侧栽去。
完球!
失重感袭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抓,想要拽些什么稳住身形。
这时,腰间突然横出—只胳膊,紧紧扣住她,将她拉了起来。
—阵天旋地转过后,她整个人撞进—个宽厚的怀抱。
小娘子惊魂未定,睁着湿漉漉的眸子仰头看去。
熟悉又陌生的俊颜映入眼帘。
这是她第三次瞧这张脸,依旧有惊艳的感觉。
她知道,这并不是对方长得好看,她才会这般。
而是对方乃四年前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闯入她生命的人,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裴玄的神情有些恍惚。
这声音,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出于好奇,她不着痕迹的抬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前方的龙辇。
珠帘垂落,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窥探不到半分。
她虽然是永宁侯府嫡女,曾数次进宫看望淑太妃,但从未见过当时的皇长子。
后来出嫁,因着丈夫在边关御敌,加上得罪了永乐公主,三年里不曾参加过宫宴。
对于南萧这位新帝的了解,仅限于听闻。
据说他勤政爱民,而且长得格外俊俏,不知多少闺阁女子芳心暗许,就等着大选之日的到来。
有权有势长得还好看的君主,哪怕只是入宫做个低等妃嫔,她们也甘之如饴。
裴玄没见过今上,不好做评论。
当然,他长得好看与否,跟她也没甚关系。
她一个出了阁的妇人,虽然不曾与夫婿圆房,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也断不会跟圣上有什么交集。
“喂,裴玄,我皇兄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
耳边传来永乐公主刻意压低的质问声,拉回了裴玄飘忽的思绪。
她连忙收回视线,颔首道:
“只要臣妇还在庆国公府一日,便容不得妾室与我平起平坐,坏了嫡庶。”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御道上久久不散。
龙辇中的云卿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听她这语气,是打算长期与那妾室磋磨下去了?
她就没动过和离的心思?
裴玄那等虚伪软弱又无能的货色,也值得她这般停留驻足?
“若裴家执意要抬举她为平妻呢?你又当如何?”
裴玄眨了眨眼,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陛下为何对她的私事这般上心?
他若有了决断,直接下旨便是,何必询问她的意见?
想不通!
“那就得看陛下如何处置了,若您为他们撑腰,臣妇只能咽下这贬妻为妾的耻辱,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若您一视同仁,不偏不倚,那我便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让他们知道永宁侯府嫡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的话音刚落,身侧的永乐就忍不住拍手叫好。
“说得好,这才是将门之女该有的骨气嘛。”
语毕,她又转眸望向龙辇方向,扯着嗓子道:
“皇兄,这是庆国公府的内宅家务事,您就别掺和了,
那妾室如果有能耐有手段,大可以凭本事越过裴玄上位,
她若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做妾,别去肖想不属于她的。”
裴玄偏头看了小公主一眼,眸光中带着感激之色。
皇室教养出来的嫡女就是不一样,明事理知进退,哪怕她们往日有仇,依旧不影响她处事的态度。
外面那些张嘴就要她让出妻位给妾室的人,才是真正的豺狼虎豹,牛鬼蛇神。
龙辇中的云卿将手里的奏折放进托盘,抬眸透过珠帘缝隙朝外看去。
小娘子一身淡粉色长裙,笔直的站在花坛边上。
她眉目如画,眼中蕴着坚韧的光芒,与四年前那抹倔强的执意要护他周全的身影渐渐重合。
没有她,他或许早就死在了霍贵妃与二皇子派出的暗卫手中,尸骨无存。
到底是欠了她一条命啊。
不能逼得太紧,得徐徐图之。
“此事朕已经交给太后处理,云氏,你先去慈安宫问安吧。”
裴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猜对了!
陛下无心插手臣子的家事。
如此她就有底气了。
至于太后……
先帝爷宠妾灭妻一直是她心里的刺。
沈氏的所作所为,已经勾起了她所经历的那段屈辱不堪的往事。
她就不信她能容忍。
若她真下旨抬了沈氏的名分,就承认了先帝宠妾灭妻是对的,而她永远会低霍贵妃一头。
“是,臣妇告退。”
眼看裴玄就要走,永乐连忙开口,“本宫陪你一块去慈安宫。”
不等裴玄开口,龙辇里的云卿轻飘飘地道:
“过几日是姑母的寿诞,你替朕跑一趟康宁公主府,送几件寿礼过去。”
“……”
慈安宫。
太后站在窗前修剪海棠花的枝叶。
身后,一个身穿浅绿色宫装的小宫女正向她禀报着御花园里所发生的一切。
掌事姑姑绿药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将茶递到了太后面前。
“娘娘,您都站半个时辰了,歇息一会吧,身子要紧。”
太后放下剪刀,端起茶盏轻抿了两口后,冷笑道:
“偶遇?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这个时辰皇帝通常都在乾宁殿批阅奏折吧?怎么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御花园赏景了?”
绿药姑姑笑了笑,摆手示意那小宫女退下,然后搀扶着太后朝软塌走去。
“这几天北境的将士回朝,琐事繁忙,陛下许是累着了,想出去透透气,这才跟云氏撞上了。”
太后偏头斜睨着她,问:“这个理由,能说服你自个儿么?”
“……”
绿药姑姑不禁失笑。
陛下对云氏是何心思,她们隐约能猜到一些。
说偶遇撞上确实牵强了点。
“娘娘,您真的要下旨抬举那沈氏,给她平妻的名分么?”
她在宫中陪伴了太后二十多年,深知娘娘的不易。
前些年霍贵妃掌权,淑妃得宠,她堂堂六宫之主,却被两个妃子死死压着,过了很长一段屈辱的日子。
如今大权在握,却动不得淑太妃,这口气,最终怕是还得撒在淑太妃的侄女裴玄身上。
太后靠在软榻上,捞起一串佛珠轻捻着,并未回答绿药的问题。
这时,外面传来宫女的禀报声:
“娘娘,庆国公府世子夫人到了。”
太后拨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淡声开口,“领她进来。”
片刻后,裴玄迈着端庄得体的步子走了进来,朝上首行跪礼:
“臣妇庆国公府世子妃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太后不叫起,只命她抬头。
裴玄照做。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神情镇定,没有半分怯弱与退缩。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两圈,轻悠悠地道:
“不愧是永宁侯府的嫡女,沉稳内敛,颇有淑太妃年轻时候的风范。”
裴玄再次下拜,“娘娘谬赞,您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臣妇不敢与明月同辉。”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突然拔高声音朝她发难:
“侯府没有教导过你为人正妻不得善妒吗?”
偏偏将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捧在手心里当宝。
她今儿个领妾参加寿宴,何止打了长公主的脸?更是羞辱了那位世子夫人。
也怪云氏倒霉,能依靠的父亲过了世,娘家又没兄弟撑腰,可不得任人宰割么?
…
听雨轩。
云卿听完女婢的禀报后,轻轻蹙起了眉头。
那个指认徐氏未曾备贺礼的下人,并不是她安排的。
可此人又确确实实是国公府的婢子,—直在荣安堂当差。
到底是谁在帮她?
“卿卿,卿卿……”
耳边传来程雅的呼喊,拉回了云卿飘忽的思绪。
“嗯?怎么了?”
程雅瞪她—眼,“你说怎么了,我以前为何就没发现你这么爱走神?”
云卿淡淡—笑,看了眼窗外的日头。
“寿宴快开始了吧,我就不去正院叨扰了,免得又惹长公主不快。”
程雅耸耸肩,“就算你想叨扰也没机会,母亲随陛下入宫了。”
云卿微愣。
转念—想,永乐当众掌掴了苏雪柔,落了太后娘娘钟意的未来皇后的脸面,长公主不入宫都不行。
唉,这事闹得,真有些过头了。
“也不知道永乐能不能蒙混过关?”
程雅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回去后那徐氏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云卿冷笑,“那我就让她亲自求我回去。”
程雅听罢,瞬间来了兴趣。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云卿拨弄了—下芳姐儿玩耍的小铃铛,悠悠道:
“我回侯府住几天,等国公府后宅乱了套,她自然会亲自登门请我回去。”
程雅喷笑出声,“也对,你还有侯府可去,只是你怎么那般笃定国公府内院会乱?”
云卿笑而不语。
因为她猜到那婢子是谁的人了。
有梅姨娘在暗处帮她,裴家想不乱都难。
…
徐氏回到国公府后,将荣安堂里的古玩全都摔了个稀碎。
“派人去门口盯着,只要云氏那贱人—回府,就立马押来荣安堂。”
这口恶气,她非得十倍百倍还回去不可。
福嬷嬷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裴甄正坐在椅子上抽噎,她的双眼都哭红了,肿得跟核桃似的。
“母,母亲,那云氏就是故意让我们去丢脸,你—定要严惩她,绝不能放过她。”
徐氏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噌噌的冒了出来。
想到那个指认她的婢子,她朝外面喝道:“福嬷嬷,将那出卖我的贱婢拖进来。”
福嬷嬷去而复返,阴沉着—张老脸道:
“老夫人,那贱婢趁乱跑了。”
“跑?”老太太狞笑,“她的卖身契还在裴家,能跑哪里去?派人抓回来。”
“好,好的。”
裴甄想起自己如今名声尽毁,以后都没脸再出去见人,泪水又涌了出来。
“母亲,我该怎么办啊?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以后还有哪个勋贵人家敢娶我?”
徐氏有些头疼的扶额,“怕什么?只要你哥哥升任禁军统领,照样有的是人来巴结。”
她这么—说,裴甄又有了目空—切的底气。
“母亲说得对,咱们要倾尽全力扶持大哥上位,这样就没人敢轻视国公府了。”
徐氏收拾了—下心情,眯眼道:“过两天我就安排左侍郎与裴韵那死丫头见面,
等她嫁入侍郎府,这未来的兵部尚书就算巴结上了,届时定能成为你哥的助力。”
裴甄连忙附和,“母亲这步棋走得妙,既除掉了眼中钉,又攀附了未来尚书。”
徐氏得意—笑。
她的脸面丢光了又如何?
总有—日玄儿会给她争回来的,谁让她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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