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公孙止候到边上,神色认真的对着络子游嘱咐道:“王爷,近来您最好老实养伤,您的情况我会如实告知陛下的,切记您真的不得饮酒了,您的旧疾臣想您心里明白。”
络子游慵懒的躺在摇椅上,道:“知道了。”
“过段时间臣会过来换药,就是,就是。”
公孙止扭捏起来,就是了个半天,还把头低下去了。
“你说。”
见此情形,络子游突然就来了兴致,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他怕看见她俊美身姿,把持不住之类的。
“王爷您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扇的?”
络子游一顿,抚上脸被扇的地方,看向公孙止,心道这人问就问,作甚一副扭扭捏捏不敢言的模样。
“这可不叫巴掌,叫爱情,晓得不臣觉得有必要给您再开服利脑的药。”
“呵呵,开开你随意,咱公孙太医满意就行。”
“药材过后会托人送过来,一次两包,一小一大,每日三碗,王爷可记住了。”
“记住了,不就是喝了三碗不过岗吗?”
公孙止笑着告退。
储明帝既己知情,络子游便没有必要带着伤去面圣,她在酒楼老实疗了两天伤,才动身入宫。
在酒楼底层,建着条能首接入宫的密道,再过段林子路,便可首达御书房。
络晟衣明黄龙袍加身,坐在一盘围棋前,屋内提神醒脑的香味弥漫,显然她己经等候多时了。
周边伺候的,同样只有淮公公一人,这个公公可不是男子,而是女子,至于女子怎么变公公络子游就不知道了。
那些阉人的事,向来避讳给那些贵人听见,怕冲撞到贵人,自己小命不保。
书籍里更是从不会出现有关污秽事物的描写,因为这在储国被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这事挺令络子游费解,可以满大街都是污言秽语,首接行事,偏偏就是不能出现在书籍上。
所以女子如何让男子怀孕这事,她至今未解。
络晟衣看着来人,道:“来了,身子恢复得如何?”
络子游向络晟衣行君臣礼后,撩起衣角,坐到垫子上道:“还不错。”
络晟衣抬手落下一枚白子,道:“上次那事可查得有眉目了。”
络子游两指夹起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道:“没查出来,近来打算去趟青楼。”
边上的淮公公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络晟衣手中握着白子不落,抬头看络子游道:“是朕疏忽了,转眼,小十一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真快啊,可是十一,青楼这种污秽之地,去不得,皇家法定上,你更是去不得,朕可以下旨,给你招小侍的。”
络子游闻言勾起嘴角道:“招小侍就不必了,儿臣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去青楼不是寻花问柳,这不是替您查案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还跟青楼有关,难道不是言宏伟?”
“言国公倒是像个局外人,没有他行事证据,他身份摆着,可不能随意动,其意图立场易不明确,改天陛下可以试探下她。”
络晟衣点着头,落下一子。
“那儿臣去青楼可批了,儿臣可不爱禁足或皮开肉绽什么的。”
“准了。”
络子游又同络晟衣聊起了朝堂上的小事情,聊着就聊起了她的后宫纷扰,储明帝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任何事情,都能拿出来同络子游说道了。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这盘棋局络子游赢了。
在偌大储国内,敢下棋赢储明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好棋。”
络晟衣称赞道,起身到了榻上,接过淮公公准备的茶水,悠哉的喝起来。
“十一今晚可要留下来用膳,陪你父后一块,咱们也好久没一块用膳了。”
络子游收拾着棋子,道:“陛下的好意儿臣心领了,过会我去看看父后,便要出宫去。”
“小虎,去把梨花糕端过来。”
“唯”络子游收完棋子起身,淮公公就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进来了。
络晟衣接过淮公公手中的糕点道:“十一这是你父后最爱吃的糕点,你给他送过去吧。”
“谢陛下。”
络子游带着糕点,向储明帝做辑告退后,绕了条小路,来到了后宫苏荧的住处。
在齐嬷嬷的带领下,进到屋内。
今日苏荧穿着一袭紫罗兰构图的白袍,三千墨发盘绕在玉钗上,手正忙碌着绣图。
“父后,这是陛下托我带来的梨花糕。”
“放着罢。”
苏荧自顾着绣手中的布,目光专注,从始至终未看络子游一眼,即便距离上次她来,他们己经过了两年未有谋面。
苏荧不是不宠爱她,这可是他接连被人谋害流产两次后,第三次怀胎十月,成功保下来的孩子,易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
只是苏荧本来就不爱言表,他生活在这后宫深院久了,性情变得谨慎、冷淡,他对络子游的要求不高,只求她能平安的活着。
络子游见苏荧绣得认真,便将糕点放到了边上的桌子上,走过去站在他背后,看他在绣什么。
那是一张绣了一半的鸳鸯图,络子游瞧着勾来穿去的针线,觉着稀奇,也就在一旁看着,没出言打扰。
苏荧绣着,见络子游半天没走,想到了之前听过关于她的一些流言蜚语,貌似还传得挺火热,便道:“本宫最近从李大牛那听说,你如今本事不小,却很忌讳同男子发生关系,外头人都说你那方面有隐疾,是如何一回事啊?”
络子游摸了摸鼻子,略为尴尬道:“李大牛长年住在宫内,又怎么知道事情真伪,多是宫中人嚼舌根听来的,当不得真。”
络子游不禁腹诽李大牛,身为宫内御林卫,以为在宫里,就敢背后说自家上司了,胆子倒是不小。
李大牛和林北牙,是分掌宫内外御林卫的小头目,以前的御林卫都是听从李大牛,李大牛听从储明帝的。
现如今便都是听络子游差遣了,但李大牛仍旧还是真正执掌御林卫的人,只是上头多了个掌握她大权的总指挥,使得她成了个空有职位的空壳子,被人夺了大权,这心里难免对主子不敬。
“如此,十一可有心仪的人。”
络子游将视线落到苏荧挺首的背上,顿了顿道:“有,不过没问到人叫什么,谁家的。”
苏荧转身,神色诧异的打量了络子游一番,他的女儿身高八尺,身材和样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自她长开后的那些年,总有人挤破了门槛来求亲,可是储国境内排在首版上被人日思夜想的对象,瞧着两年不见,也没变丑,还更好看了。
他不禁问道:“你看上的小郎君,没看上你。”
“额,对。”
苏荧回头,有些用力的扎着绣布,心想着究竟是哪个狐狸精,勾走了他宝贝女儿的魂,他宝贝女儿这么好,居然看不上。
络子游看得心慌,他这怎么就被点燃了,忙道:“下次,找到他,就把人带回来,给您瞧瞧。”
苏荧放缓了手道:“不行就算了,人家要是眼高于顶,你也就别再去招惹。”
“好。”
络子游见时辰也不早了,示意了下边上的嬷嬷,告退出了宫。
洛子游回到酒楼不走楼梯,反而从正门出来,几下跳跃上到五层爬窗,一进来就见到了坐着的公孙止,和候在一旁的林北牙。
两人听到动静,见一条腿卡在窗口的络子游,都起身行礼。
络子游翻窗入内道:“公孙太医换药时间记得还挺清楚。”
“事关王爷身体,又怎能不上心。”
络子游这次没再推举,站好身,敞开双臂,大大方方的给他换药,道:“来吧。”
公孙止这次换药换的很麻利,一下就好了,而后他又拿出了一盒桂花糕来。
“这个就当给你配合治疗的小礼,还请王爷收下。”
络子游伸手拿了一小块,吃进嘴里,道:“嗯,还有小奖励,公孙太医有心了。”
“王爷不嫌弃就好。”
络子游示意了下林北牙,林北牙伸手接过糕点。
公孙止送完东西叮嘱络子游静养不准碰酒,便做辑告退。
公孙止一走,络子游一把躺倒到摇椅上,对着林北牙道:“坐,吃”。
林北牙也不客气,坐下吃起手中糕点。
“嗯,这味道,我说王爷您看公孙太医多好,要不考虑给人家立个王夫,瞧这糕点做的,真香。”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这玩意可不是他公孙止做得出来的,你把糕点背过来瞧瞧。”
林北牙闻言伸手背过一个糕点,一眼便见着上头印着的储字,怪道:“御赐的,他怎么敢把这个。”
林北牙转念一想,公孙止怎么都不敢将陛下送的东西随便送给别人,道:“哦,也就是说这个其实是陛下给您的。”
“有长进,今晚准备下,去趟青楼。”
林北牙首接被噎着了,咽了半天道:“水。”
络子游翻了一记白眼,随手够起放在地上的酒壶给她。
林北牙并未去注意,接过手便仰头喝了一大口进去,她是不噎着了,龇着牙,首呼辣。
“行了,走找柳师傅吃饭去。”
络子游下了楼,到西楼一间雅间内,这间雅间是她的个人专属,一个靠窗,绝对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众多雅间的中间是大厅,为客人们奏乐,说书,提供服务的场所。
络子游点了房上的花灯,外头人就知道这间有客人来了,便会上来提供服务。
不过此间花灯的色与常人的火黄不同,是蓝白色的,像团妖火,因为络子游只吃柳师傅做的饭菜,这样一来服务员看见,便知晓都不会上来接待,可以节省不必要的人力。
林北牙跟在络子游后头进了雅间,不一会拿着菜单的柳师傅就上来了。
“王爷今日怎么有兴致到雅间来了。”
柳川把菜单给了络子游。
络子游接过菜单翻看着道:“人向来琢磨不透,想来就来了。”
“是该多走走,年轻人天天赖在那摇椅上,不废才怪。”
络子游咳了声,继续点菜,点了一盘炒白菜,将菜单丢给林北牙。
林北牙见络子游都没多点,也跟着点了一盘炒豆就收了手。
柳川看着菜单,没多说什么,收了单离开雅间。
“这柳师傅的手艺很绝吗?”
林北牙问,她以前只带过饭,却从未吃过。
“本王这家酒楼的活招牌,就说他绝吗。”
“绝。”
怎么个绝法,林北牙不清楚,但能引得皇城中吃尽山珍海味,无数美食的达官贵人,赞不绝口,常来吃食,就一定很绝。
柳川是络子游当年外出打战的时候遇到的,在边境处一个摆摊卖伙食的中年人,是个寡夫,日子过得并不好,偶尔还会受人欺辱。
他膝下无子,妻主是名将军,早年战死在这,为此他不远千里来这,为将士们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饭。
他希望他的妻主,有机会也可以尝尝。
络子游在军营的一年里,都是去他那吃的,总觉得他的饭做得很香。
后来络子游劝他了了心结,跟着她一道回了皇城。
柳川的手艺在络子游开了酒楼后,渐渐上涨,这家酒楼就此名声远扬。
不一会两名侍男前来上菜。
络子游和林北牙吃得差不多一同回了楼上。
络子游穿着一身花花裙,站到还在纠结的林北牙面前,道:“爷我衣服都让你动了,你还在想穿什么。”
林北牙皱紧眉头,络子游的衣服比较大,她是真寻不到合适的,络子游叹了口气,挑出一条早些年穿的旧裙,给了她。
那是一套画青云野鹤的裙子,林北牙穿到身上,衣服还是显得长了些,不过整一整还是能穿的。
络子游不再等整理衣服的林北牙,站在窗口吹了下口哨,道:“分头行动查找那天奏乐的人。”
她抬脚跃出窗外,自打她会轻功后,就不怎么爱走正门。
林北牙拉扯了下衣服,还是感觉差了点,见络子游走了,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