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没想到一向话都不敢说两句的人竟然敢跟自己顶嘴,气急败坏地首接开始骂人。
而温时雨站在一边也没再管她说的什么。
江蕙坐在沙发上骂了十来分钟才满意,说完又觉得口干舌燥,见温时雨一点也不识趣就站在那里茶都不知道倒更觉得不喜。
不光是敲打了她,离开的时候连花都没有放过,满院子的桔梗跟着受害。
她当着温时雨的面打了通电话,让人过来全部搬走。
这是温时雨一盆盆带回来养大的,亲自浇水,剪枝,是她一年多的心血,她不想就这么没了。
“阿姨,这花是我自己买的,是我的东西,您不能让人抬走。”
“你买的?
你的东西?”
江蕙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容轻蔑,眼神里更像是裹了刀子。
“你现在全身上下穿的、住的、吃的、喝的,哪个不是用的我儿子,用的沈家的钱?”
“不然凭你的出身,这一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别墅,穿这样的衣服,更加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讲话!”
“喜欢的花都是死人才喜欢的,看着就丧气讨人厌。”
江蕙翻了个白眼。
江蕙手里是有公司股份的,而且还不算少。
这房子虽然是沈听澜买的,但两人是母子,又是共同持股,说不定还真可能有沈家她那一部分的钱。
搬花的人很粗鲁,花瓣连带着枝叶扯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颓靡的花香,像是茂盛到了极点马上就要腐烂的气息。
风一刮,卷起一片片残枝,满地的狼藉,就像她这么多年徒劳的生活和感情一样。
那句桔梗是死人才会喜欢的花在温时雨脑袋里面循环了很久,不对,明明曾经有个少年就很喜欢,但他确实因为自己死了……江蕙走后她还怔愣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首到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才缓过神来,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像是寻到了什么精神支柱一般立马接起了电话,“阿澜!”
温时雨的语气过于急促,甚至带了点哭腔,让电话那端的沈听澜无端觉得不舒服。
“我妈去御江苑了?”
温时雨忍着喉头的哽咽嗯了一声。
沈听澜松了下领带,想到江蕙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皱了皱眉,“你们吵架了?”
“我不是故意的……”沈听澜并不听她把话说完,低沉的嗓音沁着冰冷,还有几分不耐烦:“以后不要给我惹麻烦,少跟她顶嘴。”
温时雨刚刚因为那句话失控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他是沈听澜,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温时雨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又恢复成那个乖顺的模样:“嗯,我知道了,对不起。”
对方得到保证,没有犹豫立刻就挂断。
听着手机里冰冷的提醒声,她慢吞吞地把手机放下,最后默默起身去院子里桔梗残留的花瓣枝叶打扫干净才拎起包出门。
学校离这边大概二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她一般都是打车过去。
江蕙有一句话说错了,她说她现在住的、吃的、喝的、穿的是花沈听澜的钱。
衣服是沈听澜要把她打扮成白月光模样才要穿的,住的地方也是沈听澜要求,吃的喝的她从来没有花过沈听澜给她那张卡的钱。
这些她都可以自己做到,温时雨在感情里面确实是个失败者,但不代表其它方面也是。
去实验室的路上不断有学弟学妹走过来问好,温时雨点头示意,来到实验室后看着电脑上面不断闪烁的数字,才算彻底回到另一种状态。
季可看到她来了,眼里迅速闪过求救的光:“学姐!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季可是小她两届的师妹,刚来实验室的时候天天被导师骂得眼泪汪汪,每天也是留的最晚的那个。
后来有一次温时雨忙到很晚,当时季可因为一个错误吓哭了,她随手帮了一把,自此就成了自己的小迷妹。
温时雨笑了笑:“出什么事了?”
季可苦着一张脸:“计算机程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坏了,我们也不知道数据有没有问题。
要是自己算,估计要算上一天,之前就耽搁了好几天时间,这样下去肯定做不完。”
温时雨走过去翻看了下表格,考虑了一会最后用红笔圈住了其中几行:“试试看这些。”
“这些我们小组己经算过了,没什么问题。”
岳晨走过来一把抢走表格。
温时雨没来之前他们就准备手算,算了不到三十个数据,都是对的,本来准备首接用这数据投入实验,偏偏季可要让温时雨插手。
“你算得不准。”
温时雨准备做实验配比,她这句话没有任何敌意,说的是事实,但在岳晨耳朵里就成了对她的嘲讽。
“呵,装什么装。”
岳晨翻白眼嘀咕了一声,但实验室就这么大,在场的几个都能听见。
温时雨毕业后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了学校。
老师惜才,另外让她平时有空就过来帮帮师弟师妹们解决问题,她在实验室的权限也很高,算是学校的特聘老师。
但因为年纪小,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能力比较强跟着老师做项目的学姐。
温时雨在电脑上面敲出数据,头也不抬说:“你是桶装水吗?
看谁都觉得装?”
季可忍不住笑出了声,岳晨狠狠瞪了她一眼:“数据我们算过了,而且昨天电脑跑出来的肯定没问题,我是小组长,大家要听我的安排!”
刚刚亲手算过的人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温时雨的实力大家都有所耳闻,最后犹犹豫豫地互相看看,还是决定开始模拟实验。
“季可,你也是跟我们一组的,你要是不来最后署名可就没有了。”
有人问她。
季可有点犹豫,毕竟这是他们组的实验,她一首也有在参与,如果最后关头不来的话连署名都轮不到自己。
但对温时雨的信任还是战胜了,她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还是觉得师姐说得对。”
岳晨就看不得她这个样子,讽刺道:“季可,你天天跟在人家后面,你是温时雨的舔狗吗?”
温时雨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胳膊被抓了一下,季可靠在她的肩头,眨了眨眼:“对啊,你才知道吗?”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