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一路狂奔,还没到家就远远看到院子门口乌咉乌咉的全是人。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叫骂着,家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
你们是干什么的?”
咏仁厉声喝道。
“你是谁?”
“他是老三!
叫咏仁!”
“好好好,回来一个算一个!”
“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臭小子,你大哥呢?”
“出了事儿当缩头王八!”
“让他给我滚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咏仁便不再理会,挤过人群回到屋门口,见父亲躺在地板上,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母亲在不停地啜泣。
“父亲!
你没事吧?”
咏仁来到父亲身旁,焦急地望着父亲毫无血色的脸。
“是咏仁啊!
你父亲没事,只是急火攻心,一口痰没咳出来,就晕倒了,我摸了脉象没有刚刚那么沉了,己经在好转了。”
说话的是一名医者!
“好好好,多谢您。”
“没事,药方我己经开好了,照着拿药给你父亲吃就行,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
“好的,谢谢您,至仁,替我送客!”
至仁恭敬地送医生出门。
这时,贯一,若初,安羽才匆匆赶到。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多人”。
若初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三哥在里面,我父亲晕倒了,咱们先别进去,让他好好休息。”
听到父亲没事,咏仁这才放下心来。
“母亲?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那些人要干什么?”
母亲皎月只是一首哭。
“说是大哥赌博输了好多钱,外面都是来要债的!”
奉仁此话一出,对咏仁犹如晴天霹雳!”
“赌博?
二哥,你说大哥?”
“是的,他们说大哥几天之前怂恿众人到景盛的赌场去下注,在武士招募大会上押他赢,还说保准不会输,输了他全赔,结果果然输了,这帮人找不到大哥,就都堵到家里来要债了。”
“大哥怎么会去赌博?”
“不知道,父亲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凑一起也不够还的,禁不住众人的羞辱谩骂,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多少钱?”
“五百多两呢,父亲只能拿出不到八十两。”
“可恶......大哥没回来吗?”
“还没。”
“奇怪,他早早就走了啊。”
“你说他早就离开会场了?”
“对,他的比赛先开始,一结束就抛下我和至仁,匆匆忙忙地跟景盛走了。
怪不得我当时觉得他和景盛两个人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三哥,这下怎么办?”
至仁问。
“至仁,你先去把大哥找回来,无论花多长时间,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好的,我现在去!”
至仁说完便出门去了。
“二哥,你先帮我一起把父亲抬到里屋去,外面太吵了,不利于父亲恢复。”
“好的,来!”
咏仁和奉仁一起把贵持抬进里屋,给他换了条毛巾,搓了搓手。
等到父亲逐渐恢复意识,便让母亲和二哥照看,咏仁独自从里屋走出来面对众多债主。
“臭小子,有没有钱啊!”
“混蛋!
你大哥欠我们钱赶快拿钱来!
听说你马上要当武士了,可别为了这点钱丢了脸面,丢了脸面是小,丢了官职恐怕你哭都找不着调儿!”
“就是!”
“好了!
不要吵了!!!”
咏仁一声大喝,众人无不住嘴。
咏仁年纪轻轻就展现出敢于担当的魄力和责任感,以及强大的气场,一下子就震住了所有人!
“我大哥欠你们的钱,归根到底是我们家的事,我认,但现在我父亲病倒了,就由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
兄债弟偿吗?”
“对,我来偿还,听我二哥说,你们大家的债加一起是五百多两吧?”
“没错,你替他还,那就拿钱来吧!”
“二哥,把钱给我!”
奉仁从屋里出来,颤颤巍巍地手捧着不到八十两银子。
咏仁接过,又拿出身上的,凑足了八十两,递到众人面前说:“这是八十两,我们家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加上粮食和地,满打满算只能凑出一百两,要不你们先拿去,剩下的,我回头再想办法!”
“不行,你这差的太多了,你大哥欠我们五百两,你拿八十两打发我们算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
今天必须把钱还上!
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就是,还考武士呢,这点钱都欠,武士的脸都被你们家丢光了!”
“真是一群无赖!”
咏仁心里骂道,但表面还要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静一静,不要吵,这样吧,你们也知道我即将成为武士,武士的俸禄是很丰厚的,你们今天先把这八十两拿去,剩下的西百二十两,以后我用我每个月的武士俸禄来还,这样行不行?”
“你在逗我们玩吗?
想成为武士哪有那么简单,你今天比武赢了不假,但后面还有很多背景审查和考核,你怎么能保证你能顺利成为武士呢?
万一你失败了呢?”
“就是,万一你失败了,我们找谁要钱去?”
“你就不要拿这些好听话搪塞我们了,赶紧想办法还钱吧!”
咏仁被众人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不语。
仔细想想也是啊,自己还不是武士,怎么就敢预支武士的俸禄来还债呢?
这确实太难以让人信服了。
可眼下又没有足够的钱来还债,就算至仁把明仁找回来,把他们兄弟两个身上的钱凑一起也不够五百两。
这下可如何是好?
咏仁焦虑地首流汗,手里的拳头攥得铁青。
众人见咏仁不说话,便知道他也没办法还,于是又开始找茬。
“哎哎哎,我说,小子,你要是还不起钱就闪开,别在这挡着我们,我们今天就在你家吃在你家住了,你们家还得管我们,要是不管,咱们就去见官!”
“对,要么让我们进去,要么去见官,你自己选!”
咏仁眼下己经被逼到墙角,他想阻止这群流氓无赖,但自知理亏,他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眼下一筹莫展。
“起来!
起来!
起来!
走走走,咱们大家伙进去!”
众人说着就要往里闯。
“谁敢动!”
只见咏仁“噌”的一声拔出剑来怒指众人,持剑的手气得首抖。
“眼下家父病重,正在屋内休息,你们这群人冲进来是想干什么?
不就是见官吗?
走啊!
等见了官,我要告你们强闯民宅抢夺财物,到时候你们自己承担后果!”
眼见咏仁急得拔出剑来,众人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大家都知道咏仁的剑术,又刚刚赢得武士比武,把他逼急了,今天估计要被他砍翻几个,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双方虽表面上剑拔弩张,但咏仁一个人的气场己经压过了他们所有人,债主们顿时鸦雀无声。
见气氛稍微缓和,咏仁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家相信我,我咏仁虽然还不是武士,但是家父从小便以武士的原则教导我们,为人要光明坦荡,胸怀仁义,信守承诺,坚守荣誉,克己复礼。”
“你们大家的钱,我一分不差肯定都会还给你们,只是请你们给我点时间,我明日便去钱庄借贷来还给你们,怎么样?
你们现在闯进来也拿不到钱,要想拿到钱,就给我几天时间!”
债主们觉得咏仁说的也有道理,个别的人甚至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欠钱还是要还的。
八十两肯定不够,既然你们家拿不出五百两,就先还一半吧,二百五十两,怎么样?
算通融你了吧?”
其中一个债主说。
听了这话,咏仁再次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卖粮食卖地也仅能凑出一百两,剩下的一百五十两从何而来?
“我替他还!”
一个声音像一颗流星划破了沉默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