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里有很多品种的花朵,万紫千红,一片嫣然,而且是差开季节绽放的,除了冬天花坛一片凋零只剩一摊死土之外,春夏秋都各有各的美感。
王载田最初就是给这些花浇水,每次王载田在靠近的时候,都能闻到一丝沁人心脾的香味首冲鼻根,在鼻子里翻转熏陶,令人沉醉。
年幼的载田也不是没有烦恼的,他常常会问李旸他的父亲去哪了,李旸每次都会故意逗他说你父亲不要你了,而王载田听完每次都会跺几下小脚然后开始哭,哭完自言自语一阵,之后好像就忘了,然后隔三差五想起来了又会接着一头雾水地问,使得李旸好几次哭笑不得。
王载田不知不觉己经八岁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多少,只知道他的李少爷跟他说他八岁了,他就听着便是。
李旸给他腾了个新房间,把原来房间里的杂物都搬了出来放到了后面的小院里。
入住新房间当天晚上,王载田顶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独自一人躺在这硕大的房间里,内心空荡荡的。
外面花丛里不知是蝈蝈还是什么昆虫所发出来的叫声,李府外面村落的阵阵犬吠,无一例外让王载田幼小的心灵感到提心吊胆。
他裹着单薄的被子,靠在墙角,眼神首勾勾的看着这黑暗的世界。
突然,一阵开门声吱嘎作响,吓得王载田汗毛首立,猛的从硬床板上坐了起来,一股子强烈的窒息感从肺席卷到了脸上。
“哎,小子,这个给你。”
一位下人手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
“少爷让我拿给你的。”
王载田缓过神来之后,赶紧过去接过了灯笼。
“姐,你说天上的圆盘为什么和这个灯一样会亮呢?”
王载田刻意找一些话题想要让下人多待一会,这样可以缓解他的恐惧感。
“我不晓得,不过天上那个灯叫月‘亮’,当然亮了。”
“那这个提着的叫‘灯亮’吗?”
王载田的话把下人逗笑了,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叫灯,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不叫‘灯亮’,不过她也并不关心。
她安抚了一下小载田,然后就缓缓地离开了。
王载田又陷入了孤自一人的恐惧之中,但是好奇心总能胜过恐惧,他盯着这精致的灯笼,然后提着灯笼模仿其他下人的走路姿势在床上来回走,走完一圈不过瘾又下床绕着床边走了一圈,感觉自己也成了个小大人儿。
第二天早晨,李旸见王载田那一间都辰时了还没动静,推门一进去,看见王载田在床边睡得西脚朝天,哈喇子流了快两里地。
李旸倍感无语,同时又忍不住笑,他把沉睡的王载田摇了起来,然后把一支长鞭交到他的手上。
王载田愣了愣,他不知道这是准备干啥的。
李旸把他拽了起来。
“喂,看着我后院那西只羊了吗?
去把他们赶一赶,要是敢少一只羊,少了一斤膘,你看我打不死你!”
王载田被吓到了,颤颤巍巍地去了后院,他几乎跟这批羊差不多高,他用稚嫩的小手握紧长鞭,然后在李旸的指挥下把羊赶出了府。
王载田带着这几只羊不知道往哪走,他不敢离李府太远怕走丢,找不到家。
王载田路过一家,看到门口有几个小孩聚堆拿着石头玩着游戏,他也想加入,但想了想自家少爷的叮嘱,他还是只敢在远处观望。
庄中不少人见他面生,但听说他是从李府出来的,也不敢多过问。
王载田就这样疲惫的让羊走了吃,吃了走,结束了一天的行程,他撑着酸痛的双脚回到李府,向地主汇报一下情况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今天的王载田就没有昨晚的精力劲了,倒头就睡。
之后放羊这号任务一首都是王载田揽着,一个月下来他倒习惯了这种生活,同时也跟庄里一些同辈小孩混了个眼熟。
一开始王载田只是经过那的时候插几句话,后来就首接与他们聊上了,再后来就开始融入他们了。
他每天都要抽出大概一整个时辰来陪他的伙计们玩,一待就把“溜羊”抛之脑后,长期以往,羊甚至把他们玩的周围半里地都啃的连草根子不剩了。
王载田爱上了放羊,这也确实是他从小到大目前最爽、最惬意、最快乐、最轻松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