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了过来,朝严钰伸手,笑得和蔼“小少爷,寒爷在楼下等你一起用餐,跟我一起下去吧。”
严钰握住齐管家的手,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齐管家下楼。
齐管家领着他走进餐厅,让他坐在寒沉身边后就走了出去。
用餐的人除了他和寒沉之外,还有刚才的那位冷面眼镜男。
他好像时时刻刻都跟在寒沉身边。
严钰因为好奇一首盯着他看。
寒沉注意到他的目光,朝青年看了一眼:“他叫沈辞,我的下属。”
沈辞朝严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严钰乖乖地点了点头,喊了声:“沈叔叔好。”
沈辞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严钰的乖巧和礼貌,寒沉倒是有些许的惊讶。
明明这小孩对他是没有一点乖巧和礼貌。
严钰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饭,在陌生环境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却一首在菜上飘来飘去。
小孩子总是比较馋肉,他看着鸡翅咽了咽口水,可是那盘鸡翅好巧不巧地摆在寒沉面前,他几次想要伸出筷子去夹,伸到一半就又停下,转而夹起面前那盘绿油油的青菜,皱着小脸吃进嘴里。
寒沉一边和沈辞说话,一边观察着小孩。
当他第三次看到严钰咬着筷子的头,一脸不开心地吃着青菜时,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恶趣味,夹起一块放到严钰碗里:“多吃肉,长身体。”
严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开心地点了点头,夹起鸡翅吃了起来。
寒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开心吃鸡翅的模样。
沈辞见状,出于刚才严钰叫他叔叔的份上,也往他碗里夹了一个鸡翅,并贴心地提醒“慢点吃。”
严钰拿下嘴上咬着的鸡翅,朝沈辞开心一笑“谢谢沈叔叔。”
说完低头继续咬上鸡翅。
寒沉原本浮起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他就奇了怪了,这小孩为什么对别人都是乖巧礼貌,对他就是没礼貌,加瞪眼。
难道他是不讨小孩子喜欢吗?
他的脸上重新浮出笑意:“够吗?”
严钰抬头纠结了一下,才老实地摇了摇头。
寒沉笑意更深,他端起整盘鸡翅放在严钰面前:“吃吧,慢慢吃。”
还没等严钰开心,沈辞迅速将那盘鸡翅端走,放到自己面前,换回原来的那盘青菜。
然后在寒沉死亡视线中,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严少还只是个孩子,一天食用过多肉类会使肠胃不舒服,还是控制一下,不要太过纵容。”
严钰听后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也理解地点了点头,乖乖吃起面前的青菜。
寒沉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辞,“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辞见寒沉朝他点头,立即说道:“寒爷,不用客气,这是属下该做的。
您不好意思说出口,属下来说。”
寒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了又忍,最终移开视线,去看吃饭的严钰。
沈辞也没注意寒沉的异样,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严钰吃完饭后,寒沉就让齐管家把他送回房间休息了。
送他回房间后齐管家就离开了,严钰自己一个人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房间很大几乎是自己以前在严家住的三倍大,对一个孩子来说很大了。
还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景色。
房间内的摆设也都在他吃饭的间隙改了,速度真的没的说,基本上就都改成孩子喜欢的风格。
严钰西处打量,东摸摸西摸摸,对房间里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在严家他只能和妈妈在一间房,从来没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看着面前的大床,毫不犹豫地就往床上扑,欢快地打起滚。
但过了几分钟,他就安静下来了,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无论怎么闻都没有妈妈的味道了。
齐管家离开后去了书房,跟寒沉汇报情况“寒爷放心,小少爷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实际上很喜欢房间的布置,小眼神都亮了。”
寒沉坐在办公椅上,手指上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嗯,知道了。
你去忙吧。”
齐管家退出房间后,一首站在一旁的沈辞才出声“寒爷,我倒是好奇,您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
他很特殊吗?”
寒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不觉得他很像那个人?”
“……看久了是像。”
寒沉盯着手中的烟,半晌都没再出声,烟头燃了一半,烟灰落在地毯上烫出了好几个洞,他将烟随意按在烟灰缸上,神色暗沉。
“调查结果怎么样?”
“确实如寒爷所想,严少是唐小姐在婚前就有的,很有可能就是祁先生的。
调查了当时唐小姐生孩子的医院,孩子是足月生的,并非早产。
但当时唐小姐和严先生才结婚七个月,而且在婚前他们并没有过来往。
正巧结婚时是祁先生和唐小姐再没有联系后的三月。
时间都对得上。”
沈辞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问“寒爷,您难道是因为怀疑才将他收养的吗?”
寒沉抬头,目光深邃地盯着他,看得沈辞背后发凉,正打算找理由溜走时,才听见他缓缓开口“不是,只是看他没礼貌没教养,又可怜,一时兴起。”
沉辞不敢再问下去,继续说道:“如今来看,严少很大可能是祁先生的孩子,但恐怕除了去世的唐小姐没人知道。
这也说明了严先生在唐小姐去世后的态度。”
寒沉“嗯”了一声,起身要离开。
沈辞见他起身,连忙跟上去“寒爷,既然严少是祁先生的孩子,我们……你想说什么?”
寒沉停下,回头看着他。
沈辞见他这表情,连忙改口“我是想说,要不要以防万一,做个亲子鉴定?”
“不用。”
寒沉说得很果决“是他的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都死了,还在意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吗?”
沈辞站在他的身后完全不敢回话,也知道寒沉不是真的在问他。
沉默几秒,寒沉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漫不经心“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又叹了口气“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愚蠢。”
“严少看起来挺聪明的。”
沈辞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回答。
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原来寒爷就是这么认为的,可他真的是愚蠢吗?
恐怕除了寒爷,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聪明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