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可是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大早,姓郑的主治大夫便把刘欣怡的爸爸叫到了医生办公室。
她从桌上拿起厚厚的一摞单子,公事公办地对刘欣怡的爸爸说:“欣怡爸爸,孩子的情况不是太好,己经发展成了严重的精神分裂。”
刘欣怡的爸爸一下子愣住了。
郑大夫接着说:“考虑到治疗的必要性,我们打算把欣怡转到全封闭病房里去。”
“您可能也听说过,严重的精神分裂,是有很强的社会危害性的……”刘欣怡爸爸明明觉得孩子的情况并没有明显恶化,甚至某些时候,还有向好的趋势。
他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发展成了严重的精神分裂?
可是,大夫的话,却不是他可以置疑的。
他几乎是拖着两条腿走回的病房。
刘欣怡的病,己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2当刘欣怡的爸爸把这个消息带回病房时,我先是觉得有些诡异,马上便嗅到了一丝危险。
业务的原因,我家公司跟本地医疗系统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而小薇姐又是公司业务部的经理,在医疗系统有着非常广泛的人脉,想在医院找人做点手脚,并非难事。
我怀疑这个突然下达的诊断结果,有幕后黑手。
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她的话,将不再具有法律效力,也不会被任何人当回事儿。
是的,刘欣怡极有可能被精神分裂了。
我接下来的念头是: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病区是有刷卡门禁的,在还没有下达禁外出的医嘱之前,在家长的陪同下,刘欣怡还可以离开病区,而禁外出医嘱一旦下达,守门的护士扫她腕带上的二维码时,就会显示禁止外出的状态,就不会再放她出去了。
“快走!”
我听到我对刘欣怡喊道。
显然,刘欣怡己经明白了我心里的想法,她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然后,拉着她爸爸冲向了病区的门口。
刘欣怡的爸爸虽然一头雾水,但他一向都是顺着自己女儿的。
这次也不例外。
3刘欣怡和她爸爸刚从青少楼出来,紧跟着,姓郑的大夫便带着一个男护士和两个保安,小跑着追出了青少楼的大门。
其中男护士的手里还拿着那种捆人的绑带。
姓郑的大夫大声喊着:“欣怡爸爸,你们等一等,欣怡不能外出了。”
她的声音里,除了焦急,还有些气急败坏。
“欣怡快跑!”
我听见我又大喊了一声。
刘欣怡一下便甩开了她爸爸试图拉住她的手,朝着医院的大门口飞奔。
她爸爸追了两步,感觉也追不上便停了下来,迎上了追来的几个人。
在跑出大门之前,刘欣怡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人跑到她爸爸跟前便停住了。
这里毕竟是医院,并没有把人捆回去关起来的权力。
一旦她跑出医院,这些人也就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可是等刘欣怡跑出大门,才发现自己连手机都没有带,衣服也没换,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这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我也有点儿懵了。
病号服除了招眼,倒还是次要的,关键没有手机又身无分文,这在现在,几乎寸步难行。
我突然想到了梁栋。
我爸的干儿子梁栋。
梁栋其实是我爸大学同学的儿子,前两年警校毕业后到东寺街派出所做了一名警察。
从小到大,除了我家里人,就是梁栋对我最好,最护着我。
我曾经还对刘欣怡说起过他。
甚至开玩笑说,要把梁栋介绍给她,做她的男朋友。
东寺街派出所,梁栋。
这时我跟刘欣怡己经很默契了。
我只是这样一想,她便明白了我的心思。
正好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开过来。
刘欣怡便招手上了出租。
“东寺街派出所。”
刘欣怡对司机说。
4到了车上,我却犹豫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梁栋说。
我不想我哥哥有事,哪怕真是他把我害死的,当然,我仍然不这么认为。
他那么爱我,宠着我,护着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但我知道,梁栋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他发现让我丧命的车祸有疑点,他一定会想办法调查的。
如果刘欣怡再把从我哥办公室听来的话告诉他,事情将变得更加复杂。
虽然梁栋只是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可是他爸爸却是市公安局的党委委员,副局长。
但是,在不告诉他这些的情况下,又如何才能保证刘欣怡的安全?
我突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不,别跟梁栋说这些了吧……?”
我跟刘欣怡商量。
“为什么?”
“我怕……怕真是他们害的你?”
“是。
但我都死了!
我不希望我哥有事。”
我听见我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让我妈面对这一切。
更怕会害了你!”
“我不怕!”
刘欣怡气愤道。
“可是我怕。”
刘欣怡沉默了。
“要不这样,让梁栋偷偷的把你送到外地的医院去,再让他联系你爸爸,让你爸爸也偷偷的过去。
反正在哪都是看病。”
“然后呢?”
“然后……”我愣住了。
是啊,然后呢?
如果刘欣怡真的不是精神分裂,真的好了,将是他们永远的心腹大患。
他们会放过她吗?
“要不……”我仍然犹豫不决,“让我跟梁栋说说,看看能不能,既保证你的安全,又不至于让他产生调查这件事的想法?”
“能行吗?”
“我试试吧。”
我其实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