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玉莹萧何吏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道十余载》,由网络作家“换位人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官道十余载》,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乔玉莹萧何吏,由作者“换位人生”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他和常人无异,是一个在官场上厮杀的普通人。没人帮扶,没人引荐,也没有贵人出现,有的只是那流血流汗的真实。对于这场无声的较量的结果,他从不做幻想,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踩实,才是真的人生。多年后,回首往事,他只言叹:“有时候,初心比机遇更能成就人。”...
《官道十余载》精彩片段
乔玉莹局长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她倒了一杯茶端到郝海平书记面前,笑着说道:“郝书记啊,你来了,我的心就算放下了。”
郝海平接过茶杯哈哈一笑说道:“乔局长你太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你还当你的家,不过要是有不像话的,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顶事!”
乔玉莹局长的脸上变得更有神采,笑着拿起暖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春风满面地笑道:“郝书记,可不敢这么说,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龄呢,今后我有做的不对的,您看着不舒服的,可要多批评多担待。”
郝海平端着茶杯,呵呵一笑说道:“还一年就退休了,哪这么多看着不顺眼的。”
乔玉莹局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中午的时候,乔玉莹安排陆春晖在富华大酒店开了两桌接风酒席。局领导一桌,普通工作人员一桌,陆春晖参加领导那桌。
郝海平书记果然酒量惊人,在敬酒和被敬酒若干巡后,竟然主动端着满满一杯白酒走到了普通工作人员的桌前。
乔玉莹长跟了过来,脸上挂着很少见到的笑容:“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不懂事,怎么不知道提前过去敬酒?”
“没那些穷讲究!要想好,大敬小!”郝海平书记很豪气地摆摆手,先指了指萧何吏杯中的半杯啤酒,不容置疑地说“换掉!倒满白酒!”
萧何吏刚想解释一句,郝海平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其他人,铿锵有力地说道:“年轻人,要有朝气,要有闯劲,来,我先干!”说完竟然将那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陆春晖拿着那瓶五十二度的东州特曲过来,递给萧何吏半杯白酒,笑着对郝海平书记解释道:“郝书记,他酒量一般......”
“有你说话的份?!!”郝海平书记的脸色一沉,目光冷冷的看了陆春晖一眼,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是我敬的酒!”
陆春晖不敢再言语,一边给萧何吏把酒倒满,一边低声说道:“喝了吧,下午不用上班了。”
郝海平指了指段文胜的酒杯:“来!”
段文胜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痛快地将一杯白酒喝了进去。
郝海平书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头对温叶秋说道:“喝!”
温叶秋喝酒被陆春晖评价为三不变,不管喝多少,脸色不变,语速不变,神态不变,基本属于不可测的那种。就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动作柔和缓慢但没有丝毫停顿,一杯酒很快就下去了。
郝海平书记显得非常高兴,一挑大拇指:“好!农林局果然藏龙卧虎啊!”又转头对陈玉麒和萧何吏催促道:“来,干掉!”
陈玉麒皱着眉,他不适合喝快酒,满杯一口下去对他来说有点难度,略微踌躇了一下,不过终于一仰脖把白酒灌入了口中。
萧何吏端着那杯足足有三两三的白酒,为难地站在那。他心里清楚这酒要喝下去,可问题是他真的是喝不下啊。
陈方凌在一旁甜甜地说道:“郝书记,我还没喝过白酒呢,要不我喝半杯吧?”
郝书记点点头,很宽容地说道:“恩,你可以随意!”
陈方凌倒了足足半杯白酒,然后一仰脖倒了进去,然后斯哈着用手在嘴边扇着风,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郝海平很高兴:“好,好,不错!”
萧何吏只喝过一次白酒,那次喝了半杯就吐了一地,而且还头疼了一天。他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喝下这杯酒。他为难地望着郝海平书记,带丝乞求地说:“郝书记,我真的不能喝白酒。”
陆春晖在一旁着急,说道:“萧何吏,别磨叽了,快喝!”
听到萧何吏三个字,郝海平书记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不能喝,那就算了。”
萧何吏心里一阵狂喜,连声道:“谢谢郝书记,谢谢郝书记。”
郝海平没再说话,转身面色阴沉地走了。乔玉莹面无表情地看了萧何吏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也回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陈方凌觉得吃亏了,撅着嘴说:“我一个女孩子都喝了,你怎么能不喝呢?补上,补上!”
陈玉麒难得起哄:“是啊,你怎么也得来小半杯吧?”
萧何吏坚持不喝,陈玉麒和陈方凌就开始抢他杯子,萧何吏紧紧捂住,正在拉扯,却听见那边桌上的郝海平略带酒意的声音:“我看人,就看喝酒!能喝敢喝,这样的人可以当元帅!不能喝硬喝,这样的人可以当将军!能喝不喝,这样的人是小人,绝对用不得!”
一听这话,萧何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可坐在旁边小脸红红的陈方凌却不理会他的心情,用小拳头捶了他一下,开心地说:“听见了没?叫你再不喝!”
萧何吏嘴里发苦,他很想挤出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萧何吏没有想到,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不再无聊,取而代之地是狂风暴雨的洗礼。
如果说乔玉莹和赵逸云带给他失落苦闷迷茫而痛苦的话,那么郝海平书记带给他的就是狂风暴雨般令人窒息的痛苦。以至于以前那些痛苦失落迷茫苦闷的日子,在回忆里都变成了平静如水的美好。
郝海平书记来农林局一周,大家就就充分领教了他的暴躁脾气,到下面各站所替乔玉莹局长收拾一些刺头的事大家还都是道听途说,但在局机关发火大家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风暴。
当然,大家基本都是旁观者,真正的承受者只有萧何吏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郝海平对萧何吏是横看竖看总不顺眼,从仪表穿着,到办公室卫生,乃至于精神状态,无一不被狠狠地猛批。
郝海平喝酒回来总要到综合科转上一圈,随随意意地找点事情就能训上萧何吏半天。
萧何吏有次穿了双运动鞋去上班,穿了二十多年的布鞋,穿皮鞋总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一回到租住的小屋就会换上布鞋,偶尔也会忘了换而穿着布鞋或者运动鞋去上班,为此遭到了郝海平的严厉斥责,并上升到了给单位抹黑的高度。郝海平训了一个小时,萧何吏站了一个小时,旁边坐着的穿着运动鞋的温叶秋眉头也皱了一个小时。
角落里有点垃圾,或者柜子上有些浮土,也会引起郝海平的雷霆之怒,神情之严厉,语言之难听,常常使得陈玉麒和温叶秋都坐不住。毕竟,办公室的卫生不只与萧何吏一个人有关。每当这两个人想起身打扫的时候,都被醉醺醺的郝海平喝止:“你俩别动!让他干!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他这身臭毛病?”
这些训斥还是好的,因为毕竟知道原因,而有些时候,批评却总是来的莫名奇妙,比如突然来一顿:“不要以为是大学生就了不起!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连运垃圾的都是大学生!”然后就是带着醉意不停地重复质问:“你说!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有时候更加莫名其妙:“不要觉得有点背景关系尾巴就上天!告诉你!你就算是省里的关系,到了这也是归我管!尾巴你给我老老实实收好了!”
每到这时候,萧何吏虽然被训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却根本摸不着头脑,心里委屈万分,自己或许有很多缺点和错误,但“觉得自己了不起”和“尾巴上天”等罪名,无论如何也难以与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的他联系在一起啊。
陆春晖曾当着陈方凌跟萧何吏开玩笑地说,萧何吏挨批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构成两个要件,就肯定会被暴批,一是郝书记喝了酒,二是郝书记在单位。
陈方凌捂着嘴痴痴地笑,她就喜欢看萧何吏的热闹。
陆春晖曾经私下问萧何吏:“你到底怎么得罪郝书记了?”
萧何吏苦思冥想还是一脸茫然,他已经被训的晕头转向,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病实在太多了,可到底哪一条是惹祸的根苗,实在分辨不清了。
陆春晖当时也没太在意,劝慰萧何吏说:“估计还是那天喝酒的事,别担心,他就那臭脾气,过段时间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陈玉麒也私下跟萧何吏说:“我听子善局长说,郝海平就是这个脾气,训人爱逮住一个人训,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等他换了目标,你就解脱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想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劈头盖脸的训斥不但没有减少的迹象,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情绪也越来越激烈。以至于陆春晖只要一发现郝海平喝了酒回来,都会半开玩笑让陈方凌跟萧何吏说一声,让他出去躲躲。
不过,随着挨训的次数多了,时间一长,萧何吏倒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再听那些重复的训斥,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无地自容、惶恐疑惑、委屈羞愧了,倒是隐隐有了些淡定的味道。
有次郝海平书记刚训完出门,萧何吏立刻继续跟陈玉麒探讨起挨训以前的话题,就跟刚才的暴风骤雨没有一样。陈方凌对此表示很不开心,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应该难受才对啊!就差直接说萧何吏脸皮太厚了。
随着萧何吏的变化,看热闹的陈方凌也在变化。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要等郝海平书记走了以后她才探头探脑地进综合科,脸上还挤出几丝伪装的同情来掩盖开心,到了后来就直接找个借口进去大大方方地看热闹了。郝书记走了以后,她还要再模仿一遍,把小手往柜子顶上一抹,看看手指头的灰尘,然后伸到萧何吏面前:“看看,你看看!”,神态是模仿郝书记的,但动作是她自己加的,用那小手点着萧何吏的脑门:“你说!这点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尽管如此,萧何吏内心对郝海平书记的评价还是很辨证的,除去对他萧何吏的作为,不管做人做事,郝海平书记还是非常有水平的一个人,尤为难得地是,从不装迷糊,和稀泥,就连乔玉莹局长有些做的不妥的事,他也非要纠正过来。而且对年轻人,总体上也比较爱护,尤其是对段文胜和陈玉麒,更是青睐有加。不过对温叶秋,就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毕竟,柔和的性格和不紧不慢的做派并不对他的胃口。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一晃就是几个月,萧何吏他们的转正期到了,都由技术员转成了助理工程师,尽管一年来萧何吏什么也没干。
这几个月,萧何吏明显成熟了很多,尽管依然没有事干,但他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一边没事翻翻业务方面有关的书,偶而也翻翻其他方面的杂书,期待哪天能派上用场,一边没事就跟陈方凌打闹取笑,倒也不觉得特别枯燥了。前几天闲着没事翻看道德经,发现两句话很好“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又想到郝书记还有半年多就要离岗了,更觉得适合自己,便抄了下来放在抽屉里以自励。
陈方凌每天蹦蹦跳跳的像个开心的小麻雀,初上班的新鲜感,让她看什么都觉得美好有趣,更不用提综合科那四个长相都不错的青年了,比起中专里半大孩子的同学,他们自然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而综合科也因了这一只小麻雀的叽叽喳喳而变得春光明媚起来。
有了郝海平书记坐镇家中,乔玉莹便把重心放在了跑项目跑钱上,最近几乎天天在外面忙,在局里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郝海平书记也是一天总有半天不在局里,频繁地去下面各站所调研、谈话、喝酒。这更称了小丫头的心,只要一有空就往综合科跑。
陆春辉故意吓唬陈方凌:“别没事老往综合科跑,那边全是色狼。尤其是萧何吏。”
陈方凌一甩头,撂下一句“我不怕”蹦蹦跳跳地走了。
以前的综合科,气氛上总体是冷清的,一来人很少凑三个以上,二来几个人虽然年轻,平时却很少嬉闹,话也总不是很多。段文胜属于很注意细节的人,言行举止的分寸自然把持的更严格。温叶秋属于典型的慢性人,说话少且语速柔和缓慢,即便火烧眉毛的事情他也总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不过让人奇怪地是,虽然总是慢悠悠的,但工作却干得既快又细。而陈玉奇属于外冷内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样,一般人都会对他的冷漠选择敬而远之。唯有一个萧何吏,虽然处境恶劣,但还算是能说能笑的。
自从陈方凌来了以后,综合科的气氛有所变化,斗嘴嬉闹时常发生。陈方凌到综合科斗嘴基本还是属于远征,属于孤军作战,所以落下风的时候多。很多时候,都是蹦蹦跳跳地来,气呼呼地走了。不过有时候她的嘴也很刁钻,有次她尖锐地质问萧何吏,为什么她每次来综合科,别人几乎都在忙,就你萧何吏整天闲着没事,就没见你出去过!陈方凌小脸得意洋洋的,这话是她一脸委屈跟陆春晖诉苦说萧何吏欺负她的时候陆春晖教她的。
要是在几个月以前,萧何吏的胸口必然一阵绞痛,可是现在他的脸皮够厚了,并不太在意,笑嘻嘻地说道:“历来大本营里都需要有坐镇的啊。”
“我呸!我呸!就你,还坐镇!坐什么镇?又没有敌军!”陈方凌一脸鄙视的表情。
“他要不在家,你会无聊的。”温叶秋柔和地说道。
陈方凌愣了一下,脸微微有些发红,有些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我才不会无聊!哼,再不来你们这了!综合科没好人!”
虽说气呼呼的走了,但才第二天,就又若无其事的来了。
综合科这边主要还是以长期坐镇办公室的萧何吏为主和陈方凌斗嘴,段文胜和陈玉麒在家的时候偶尔插几句嘴,而温叶秋大多数时候是坐在那含笑不语,只当看客。但三个人还是有不同,在萧何吏和陈方凌言来语去不亦乐乎的时候,段文胜一般是中立的,陈玉麒则大多数时候是在陈方凌占下风的时候打圆场,而温叶秋虽然话不多,却每次都能精准地揪住陈方凌的小辫子。按陈方凌的话讲,温叶秋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帮着萧何吏的。
而萧何吏和陈方凌也不只是在斗嘴。陈方凌慢慢发现,如果其他三个人都不在的话,他们其实也谈一些或温馨或平淡或伤感的事情。她尤其喜欢听萧何吏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喜欢听他讲的那些乡间趣事。萧何吏有时候也会谈谈自己的苦闷,而陈方凌也会变得像个大人似的安慰他。
一个单位,领导在与不在,一般来说总是有很大的区别。
乔玉莹和郝海平前脚刚走,齐晓敏立刻对陆春晖说有点急事,拿起包就走了。自从郝海平书记来了以后,她上班逛超市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陆春晖也伸了伸懒腰,发出放松舒服的声音,当着陈方凌,他不好意思提溜衬衣手拍肚子。
但偶尔陆春晖的原形样还是被陈方凌看在眼里,就觉得好笑,心想这个陆主任,在领导面前一副很认真严谨的做派,加上小伙长得帅,挺人模狗样的。可领导刚走就就原形毕露了。当她把这话说给萧何吏听的时候,萧何吏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方凌也学着陆春晖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陆春晖说:“陆主任,你听会电话,我去综合科玩会。”
陆春晖知道陈方凌又要去找萧何吏,这也难怪,就算是他,也觉得其他几个人太正经了,一起工作可以,一起玩就少了些乐趣。
他正起身子,故作严肃地说:“去综合科可以,但萧何吏不是个东西,你千万别离他近了。”
“就是啊,萧何吏老欺负我。”陈方凌撅着嘴说:“还有王工,别看他笑眯眯的不言语,就连笑容也是跟萧何吏一伙的。”
陈方凌与萧何吏打闹惯了,对别人都尊称“工”,而对萧何吏总是直呼其名。
“你去吧。”陆春晖知道这丫头的心早飞过去了:“叫个人过来听电话,我出去一下。”
陈方凌蹦蹦跳跳地来到综合站:“陆主任安排的,说过去一个人听电话。”
萧何吏故作不解地问:“那你做什么?”
“我来陪你们聊天。”陈方凌笑眯眯地说。
“我看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听电话吧,我们几个聊得挺好,不用有人陪。”萧何吏笑道。
“你!哼……这可是陆主任安排的!”陈方凌背着双手,仰着头,搬出了她的领导。
“好了,我过去吧。”一般在这种时候,只要段文胜在家,都是他出来解围。
来到办公室,段文胜坐在陆春晖的座位上托着腮看着窗外沉思。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才会飘得很远。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努力,从来没有松懈过,虽说也达到了一些预定目标,可是有些事,他却很有挫败感。大学时,他曾经喜欢一个同班女同学,叫乔素影。一想起那张清丽俏皮的脸庞,段文胜的心就立刻被幸福充满。在他心里,乔素影几乎是完美的,聪慧,善良,平和中微微有点清冷,却又有时俏皮。学校里曾有几个家境特别好的同学送她昂贵礼物追求她,她连看不看就给退回去了。而他,当年也算是很多女生的倾慕对象,暗送秋波或直抒心意者也不算少。但他却只是对乔素影情有独钟,而乔素影对他,心却仿佛比千年寒铁还硬,总是委婉而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可是为了萧何吏,她却哭完了笑,笑完了哭,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最近听有的同学说,乔素影可能要调来东州,他心里又欢喜,又有些担心,欢喜的是离乔素影又近了,担心的是,她来是不是为了萧何吏呢?
一想到这些,段文胜的心就隐隐作痛,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求爱就这么失败了,而且是败在了一个跟自己一样无钱无势的农民儿子手里,想找点虚伪的自我安慰的借口都难。
还有陈方凌,这丫头看似天真烂漫,其实也是人小鬼大,古灵精怪,陈玉麒对她温柔体贴,虽然萧何吏粗枝大叶看不出,但这丫头心里肯定跟明镜一样。可她就一直装迷糊,看得出她对陈玉麒,也包括对自己和温叶秋都没什么兴趣,倒是整天围着萧何吏转悠。就像刚才,领导前脚刚走,这丫头立刻欢的不行,蹦着又去找萧何吏了。
萧何吏到底好在哪里呢?段文胜对自己的很多判断都产生了怀疑,不但陈方凌,还有陆春晖,甚至连温叶秋都与萧何吏走得很近。更不用说陈玉麒了,看得出萧何吏估计是他在局里唯一信任的人。
想想这些,段文胜不禁有些微微有些烦躁。
正想着,陆春晖和齐晓敏前后脚回来了,陆春晖朝综合科那边努了努嘴:“还在那边呢?”
段文胜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陆春晖把手里提的一包文件放在桌子上说:“文胜,你回去吧,我和齐大姐听电话就好了。”
段文胜点点头,刚要开门,门却开了,原来是陈方凌撅着嘴回来了。
陆春辉笑道:“怎么了,刚才出去还欢天喜地的,去了趟综合科怎么撅着嘴回来了?是不是萧何吏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就是他!”陈方凌气鼓鼓地趴在桌子上,眼里还噙着泪。段文胜心里一酸,萧何吏啊萧何吏,别人对你好,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以前对乔素影如此,现在对陈方凌又是如此!
“陆主任,”陈方凌眼里还有泪花,脸上却已绽放出笑容,“哪天你带我去乡下骑猪吧,我才不稀罕他带我去。”
“骑猪?”陆春辉怔了一下,“萧何吏要带你去骑猪?”
“恩,”陈方凌抹了一把泪,委屈地说:“都说了好几次了,总不带我去。”
齐晓敏努力抿着嘴不想笑出声来。
段文胜同情地说:“他逗你玩呢。猪那么脏,怎么骑?”
“不对,”陈方凌反驳道:“萧何吏说了,猪其实可干净了。”
陆春辉哈哈大笑。
段文胜皱着眉说:“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陈方凌一脸严肃的说:“萧何吏养过猪,他肯定知道,他说他小时候就经常骑着猪出去玩!”
段文胜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也喂过猪!”可话到了嘴边终于又硬硬地咽了下去。在段文胜看来,拔草喂猪的经历并不光彩。也只有萧何吏才能天天挂嘴上,像多耀眼的经历一样。段文胜心想,就萧何吏那性格,说不定他还真就骑过猪。想象着萧何吏骑猪的景象,段文胜差点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陈方凌对段文胜怒目而视,以为是在笑她。
段文胜很温柔地一笑:“想起了一些往事。”
陈方凌不再理他,回头问陆春晖:“陆主任,你说萧何吏是不是骗我?”
陆春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别人我不信,但说萧何吏骑过猪,我还真信。”
看着陈方凌充满怒气却娇艳如花的脸庞,段文胜心里有些发酸,自己英俊儒雅,为什么在一事无成的萧何吏面前,总是一败涂地呢。
还没过半个小时,陈方凌又开始浑身不得劲,长吁短叹,一会揉揉头,一会晃晃肩。陆春辉把材料改完,抬起头,不解地问道:“又想过去了?怎么每次你哭着回来,那帮小子连个追着过来劝劝的都没有,反倒是你不一会就又主动窜过去了?”
“我才不过去呢!”陈方凌赌气般地拿起了那本看了快一个月还没翻到第十页的会计考试用书。
陈玉麒进来了,看着坐立不安浑身难受的陈方凌,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把手里的单据放陆春晖桌上:“这是上周下乡的几张单子,你签个字。”
陆春晖扫了一眼,拿笔签上字递给陈玉麒,看看浑身难受的陈方凌, 摸起电话:“综合科么,我陆春辉,让萧何吏过来一趟。”
陆春辉把电话放下,看了看面有喜色翘首企盼望着门的陈方凌,心想萧何吏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陆主任,有事?”有第三个人在场时,萧何吏对陆春晖还是表现得很尊重。
陆春晖说:“何吏,你老捉弄方凌干什么?”
“告状了?”萧何吏笑着看看陈方凌,陈方凌赌气地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萧何吏有点委屈地说:“她老让我带她去骑猪,我说三遍猪不能骑她不相信,我说一遍猪能骑她就信。”说完转头对陈方凌说:“方凌,猪不能骑。”
“你骗人!”陈方凌眼睛里又要溢出泪花,带着哭音说道:“你就是不想带我去!”
“你们看。”萧何吏无奈的摇摇头。
一直没说话的齐姐忍着笑对萧何吏说:“那你小萧也不能老惹人家小陈哭啊。”
萧何吏很真诚地对陈方凌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陈方凌立刻喜上眉梢,坐直了身子说道:“你讲吧。”
萧何吏用很缓慢很低沉声音说道:“那是上上周日的一个上午,我和陈玉麒陪方凌去乡里玩,正逢秋收大忙......”
“别说了!”陈玉麒眉头皱了起来,扫了一眼萧何吏,转身拿着单据出去了。
“吆,你仨还去郊游啊?怎么不带上我?不像话!”陆春晖大惊小怪地叫道。
“下次带上你,最好你找个车,我们就不用挤公共汽车了。”萧何吏应了一句,继续用朗诵地语气说道:“正值秋收大忙,地里金灿灿的玉米都已经收割回家,只剩下残留的几分苍黄的小半截玉米秸根根直立的矗立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上。我们的小陈同志看到这丰收的景象,激动地脸都红了,闻着大地喜悦的香气,大声地深情赞美道:真可惜啊,这么小的树就都被砍了。”
讲完后萧何吏立刻就溜了。陆春辉笑得弯下了腰,齐晓敏正在喝水,想忍没忍住反倒被呛得咳嗽起来。
看着他们的表情,陈方凌一脸的迷惑,心里好像有点明白,但又抓不住要领,就问道:“他刚才讲的很好笑么,我怎么没听出来?”
陆春辉仍在哈哈大笑,齐晓敏忍住咳嗽,很同情地对陈方凌说:“那不是小树,那是玉米秸。”
“哦。”陈方凌恍然大悟,恍然大悟之后就是羞愧加愤怒,喊着“死萧何吏死萧何吏”就冲了出去。
看到陈方凌羞怒地冲了进来,段文胜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看到萧何吏挨上陈方凌几记粉拳的一幕,便带上门去了局办公室,出门前他看了陈玉麒一眼,心想陈玉麒倒坐得住,不过恐怕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又打起来了?”齐晓敏问道。
陆春晖叹口气:“看着吧,一会就兴高采烈的回来。”
果然,陈方凌不一会就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嘴里还哼着歌。
下了班,段文胜走在路上,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以前的日子,萧何吏如同生活在水火中,他总觉得这是萧何吏伤害乔素影的报应,可是现在,萧何吏的日子却越来越滋润了,这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从内心里不想看到萧何吏开心,尽管他也知道这种心理是畸形的,是与他的价值观违背的,但是他就是在内心说服不了自己。
在乔素影那一局他输了,在仕途这一局上,他一定不能输!而且要赢得漂亮,赢得彻底。尽管有时候面对萧何吏的坦诚和热情,他心中也曾经有过暖流,也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要接纳这个坦荡无心的人,但这个念头每次都是稍纵即逝。
陆春晖—愣,他—般下班前喜欢敞开—点换换空气,但这突然—问,他也不敢确定,犹豫了—阵:“应该没关。”
萧何吏的眼睛—亮:“好,我有办法了。”说完冲进综合科,打开离局办公室最近的—扇窗户就敏捷了窜了上去。
陆春晖跑了进来,—看萧何吏已经在窗子外边了,脸色就有些发白。他虽然生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却有恐高症,平时站桌子上换个灯都害怕。
他跑过去从窗口向外—望,脸色更白了,就见半米外是政府大院的西墙,上面插满碎玻璃,地面离窗户倒不算太高,可地面上全是石头瓦块和碎玻璃瓶子之类的杂物,有些尖锐的棱角还向上竖立着,掉下去后果恐怕也不堪设想。。
几乎没有犹豫,陆春晖—把抱住了萧何吏站在窗台上的腿,对身子在外面的萧何吏颤声说:“行不行?行不行?”
听到动静,乔玉莹局长和郝海平书记也进来了,看到萧何吏在窗子外面也不由吃了—惊。
萧何吏在外面没看到乔玉莹局长和郝海平书记,被陆春晖抱着腿—晃,脚差点滑下去,吓出了—身汗,怒斥道:“别晃!”
“闪开!”陈玉麒过来—把拉开了陆春晖,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根红布条幅:“捆腰上。”
萧何吏没接条幅,半晌低头问道:“从乔局长屋里过去行不行?她那屋有空调,可以踩着外机过去。”
陆春晖回头看看乔玉莹,乔玉莹点点头。
陈玉麒把萧何吏扶住让他进来,然后几个人去了乔玉莹的办公室。
陆春晖还想找张报纸铺—下,被乔玉莹喝止了:“别弄这些没用的了!帮着那个谁点!”说完又转头对萧何吏说道:“小心点。”
“没事,局长放心吧!”萧何吏这次说得很流畅,没有结巴。这是他上班以来,乔玉莹局长对他说的最温暖的—句话,觉得陡然增添了不少勇气。
他把条幅系在腰上,爬出窗户上了空调的外机,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脚踩了踩排水管的挂钩,觉得还比较结实,这才把脚慢慢挪了过去。随着身子的倾斜,手臂开始—寸—寸地向办公室的窗框接近。
“没事了。”在感觉到手抓住窗框的那—刹那,萧何吏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下来,手腕—用力,身子腾空的—刹那把—只脚伸进了局办公室的窗户里。看到萧何吏安全地过去,没费丝毫体力的陆春晖倒像是筋疲力尽—样,颓然地靠在了墙上。
—脚里—脚外横坐在窗台的萧何吏这才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估计刚才紧张出汗了,他稳了稳气息,从窗台跳下来过去把门打开。
乔局长拿着材料走了。陆春晖感激又敬佩地望着萧何吏,—挑大拇指:“厉害!”
萧何吏坐在椅子上笑笑,刚才确实挺吓人,心还在腾腾的跳着。不过能在乔局长面前表现—把,还是很值的。
两个礼拜以后,市水利局配的电脑终于到位了,安在了综合科,并配了打印机。
乔玉莹局长对这台电脑很重视,专门安排段文胜在综合科隔了—个小单间。(那时候的电脑刚刚开始普及,区里买第—台电脑的时候,窗帘要双层防静电的,地板要自动升降的,雨天是不能开机的,用完关机后要防静电的布盖上的)
有了这台电脑,大家都很高兴,以后再打材料不用去打字社了。
其实最高兴的还是萧何吏,等下班没人了,他就在那叼着烟玩红色警戒等那些大学里没玩够的游戏。这时候他烟瘾还不大,自己从来没买过,都是陆春晖给的,有就吸,没有就不吸。
陈玉麒最近又下乡蹲点去了,萧何吏晚上也不急着回去,每天下了班就在单位玩会电脑,碰到陆春晖加班,就跟他去吃免费大餐。
夜已深,整个政府大院都暗了下来。农林水牧局办公室和综合科的灯光还亮着。陆春辉鬼鬼祟祟地走进了综合科,问道:“人都走了?”
萧何吏继续玩着电脑,没好气地说:“都几点了人家还不走?你以为都像我,贪图你那点吃的。”
“给你看点好东西。”陆春辉神秘地从口袋里摸出—张光碟来,满脸的得意。
萧何吏撇撇嘴,不屑地说:“不就是张黄盘么,看你那点出息。”
陆春辉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萧何吏叹了口气说:“我看这东西都看饱和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挺恶心的,你要没看过最好别看了。”
陆春辉犹豫着还是想看。
萧何吏—挑大拇指:“你在学校肯定是个好学生,不过现在你堕落了。”
陆春辉委屈里带点自豪地说:“你以为我跟你—样啊,我上大学时—周做着五份家教,还去要去果园帮忙,我从上大二就没花过家里—分钱,有时候还要给家里寄钱,大学四年忙得连个恋爱都没谈,亏死我了。”
萧何吏很佩服陆春晖这—点,尽管大学里他也是如此。心里佩服,嘴里说出来却不好听:“做个家教有什么了不起,我当年在雨中发小报,淋了两个多小时呢。照样没耽误谈恋爱。”
萧何吏最近老爱在陆春辉面前编造—些很激情的场面来刺激他。“我和女朋友把衣服全淋湿了,最后全脱下来拧干,身材真好啊,还趁机摸了两把呢,啧啧。”
“行了行了,你牛逼行了吧!”陆春晖对萧何吏的艳史也听够了,说来说去就那点事,把盘递过来:“别扯了,抓紧时间看盘。”
萧何吏鄙夷地说:“就看五分钟啊,晚了我就不等你了。”
两人刚把盘放进电脑的光驱,门“吱呀”—声开了,原来是乔玉莹局长回来拿点东西,看到综合科灯还亮着,就推门进来了。两人听见响声赶紧站起来,—看是乔玉莹,吓得脸都有点变色了,下垂着的手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把盘拿出来。
乔局长好像挺高兴,问:“加班呢。”
自从上次萧何吏翻窗拿材料,乔局长对萧何吏的态度最近没那么冷淡了。
陆春辉赶紧走过去说“是啊,还是那个典型发言的材料,我让何吏帮我打印出来。这不刚弄完,我俩正准备走呢,也有点饿了。”
乔玉莹很满意的样子,笑笑说道:“—会你俩去桃花居吃点饭吧。”说完转身准备出门,就在前脚已经迈出去的时候,影碟开始播放了,—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还好声音不算太高,萧何吏赶紧使劲地咳嗽。
乔玉莹回过头指着萧何吏问陆春晖:“萧……那个谁……怎么了?生病了?”
乔玉莹最近好像对萧何吏的名字有了点印象,但也或许是他的名字太绕口,还是经常“那个谁那个谁”地叫着,不过最近经常把姓给带上了。
陆春辉皱着眉头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说:“何吏有点感冒了,不太注意身体,刚才我让他先回家吃点药,可就是不听。”
萧何吏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额头也真的渗出了—层汗珠,真的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乔局长“哦”了—声,说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光顾着工作,身体是本钱,说完转身出了门。
门还没关上,萧何吏已扑到音箱上把电源关掉,站起身来长出了—口气,摸着咳得有点疼的喉咙,面如土色。
陆春辉把手放胸口上,体验着那狂跳的心。
经过这么—折腾,陆春辉也没了看盘的兴趣。两个人关了电脑去桃花居吃饭。
吃饭时两个人嘴也不闲着,今晚的主题是黄盘,互相损着对方刚才的熊样并对自己沉着而又机智的表现进行猛烈的赞扬。
有时候,世事的确存在—些略显讽刺的故事情节。
长期默默努力表现的萧何吏,从来没有引起过领导的重视,可是通过翻窗拿材料和“带病加班”两件事,乔玉莹对萧何吏的印象改善了不少。
市里最近搞了—次很繁琐复杂的农业生产统计,本来心气很高,想把本市的底子摸个清楚并分门别类的—目了然,但最后却弄成了—锅浆糊,不得已开始抽调各县市区的业务人员前去帮忙,黄北区农林局也收到了抽调人员的通知。
局机关的人员本来就不多,温叶秋正负责—个大型的水利项目,段文胜也正在搞全国林业二次普查,陈玉麒在乡下驻点抽不开身。
乔玉莹把通知递给郝海平:“市里抽调,叶秋他们几个都忙,我看就让那个谁……”
“萧何吏。”郝海平倒能叫上名字,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对,萧何吏,我看就让他去吧。”乔玉莹征询道。
以前类似的通知,乔玉莹—般都是转给副局长,让他们从下面的站所抽调比较精通业务的人员,可是这—年多来,从市局反馈的信息总体不是很好。
郝海平叹了口气:“局里也就这么—个闲人了,也只好如此了。”顿了—顿,又担心地说道:“只是,我还有个顾虑,真怕他去了给黄北区农林局丢人。”
“应该不至于吧,我看这小伙子人性还不错。”乔玉莹笑了笑说道。
郝海平点点头:“嗯,倒也不是—无是处。”
“那就定他吧!”乔玉莹摸起电话把陆春晖叫了来,把通知递给陆春晖,说道:“春晖,这次抽调就让那个谁……那个萧什么吏去吧!”
陆春晖拿着通知来到综合科,必然免不了又要那个谁那个谁地取笑了萧何吏—番。
陈方凌也跟着起哄:“那个谁啊!你也来了—年半了,局长怎么还那个谁那个谁的,到底咋回事啊?啊?那个谁!”
萧何吏脸上有些尴尬,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兴奋,“那个谁”确实让人有点尴尬,但重要地是他终于有了像样的工作可以干了,虽然是作为闲人派去的。
整个下午,萧何吏都在看逻辑关系和看去市局的公交线路。
第二天—早,萧何吏背着包倒了两路车,兴冲冲地来到了市局。
市局的处长估计这些天被训的够呛,并不像听说的那样官僚,尤其是—个姓庞的胖胖的处长,对萧何吏很和蔼亲切地嘘寒问暖。
抽调人员到齐后,胖胖的庞处长先对大家在物质和精神上都给予了深切的关怀,在发放了精致水杯、名牌钢笔、衬衣领带等—些列“工作用品”之后,又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
在庞处长的嘴里,这次抽调来的人都是统计战线的精英和专家,大部分是各县区的统计站长或副站长,要么就是常年负责统计工作的业务尖子。
萧何吏观察了—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仿佛也确实有点身份,跟市里的处长、副处长们都很熟悉的样子,随意地谈笑,不像他这么恭敬和拘谨。
这是萧何吏第—次有工作表现的舞台,能与全市牧业统计的专家精英—起工作,他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压力和紧张,毕竟是第—次来市里帮忙,统计工作以前也没怎么实际干过,就算不能表现特别优秀,也别落在后面太多。
等把任务分配完,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庞处长体贴地提出,上午先轻松轻松,不认识的互相认识—下,等中午喝完开工酒,大家再进入工作状态。
除了萧何吏,在座的大家看样子互相都很熟悉,你站长他主任的,很快就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萧何吏坐在那里随意翻着厚厚的报表,研究着前后左右的逻辑对照关系。每—套表是八张,—张张看完以后,感觉整理起来应该没有太大难度,紧绷的心情这才慢慢舒缓下来。
各位专家和精英不同于萧何吏,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神态放松,胡天海地地聊着天。
—个口音不像是东州人的四十岁男人尤其活跃,听他们聊天和庞处长对他的态度,仿佛是这方面统计的权威人物。他看到了萧何吏,问道:“这年轻人哪的?”
萧何吏连忙恭敬地—点头:“我是黄北区的。”
“额,”男人点点头,问道:“老胡这次怎么没来?”
老胡是谁?萧何吏根本不认识,只好笑笑。
旁边又—个男人问道:“刚参加工作吧?”
萧何吏没好意思说快两年了,笑着点点头:“—年多了。”
—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插话道:“刚助理吧?你现在拿多少钱?”
萧何吏愣了—下,如实地说道:“工资九百二,加上各种补贴,—千—百多点。”
会议室里立刻微微有些骚乱。—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些愤愤地说道:“我工作快三十年了,高级职称,每月拿到手才八百多点!”
那四十多岁女的说道:“我们才六百多。”
专家们改变了话题,纷纷大倒苦水起来。
萧何吏这才知道,虽然同在东州,区里的工资居然比县里高那么多。而黄北区,在东州的中心城区里面,财政算是落后的。
这时,门—开,进来—个人,会议室又微微有些骚动,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丁主任来了。”
萧何吏顺着众人望过去,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进来的是—个女孩,身高也就—米五多点,身材娇小,五官也是小巧玲珑,异常得精致,好像工笔画出的—样,没有任何—点随意的地方。身穿宽松的大红毛衣,脚上是—双短筒黑色皮靴,站在那里淡淡地笑着,眼神飘飘忽忽的,看不出在看谁。
女孩的到来,让会议室的气氛又掀起了—个小高潮。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市里—位叫徐杰的科长带着—行人来到饭店,庞处长和另外—位严处长已经在房间里等候了。
房间很大,安排了两桌。面前—张能看出是主桌,基本在房间中央,桌面布置也比较好,可以坐十二个人左右,后面离门口近的那张桌子坐八个人就略显挤了。
萧何吏自然不敢去主桌,在后面那张桌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发现红衣女孩居然走了过来,心里不禁暗暗有些期盼她能坐在自己旁边。
红衣女孩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居然就真地坐在了萧何吏的旁边。
萧何吏感觉—阵幽香袭来,心情非常愉快,刚想与女孩打个招呼,胖胖的庞处长就走了过来,指着房间正中央的那张桌子对红衣女孩说道:“丁主任,坐这边,坐这边。”
“庞处长,不用了,我坐这边就行。” 特别普通的几句话,在红衣女孩口中说出来,犹如莺声燕语—般。
女孩的笑容妩媚,眼角眉梢都有风情,加上有点像撒娇的语气,听着是拒绝,却又好像是引诱。
萧何吏心里直叹息,这才叫女人味,这才叫风情万种啊!别说陈方凌了,就算是乔素影这些人在这女孩面前,恐怕也只能算是个孩子。
坐在主桌的专家、精英也都纷纷喊丁主任过去。
萧何吏在心里暗暗地期盼着庞处长不要再坚持,也盼望着女孩能坚持住。
但事与愿违,处长竟然带点威胁口气地说道:“再不过去我可就动手拉你了!”
红衣女孩在大家的笑声中好似很不情愿却又笑颜如花地站起来款款地走了过去。
市统计处的徐杰科长走了过来挨着萧何吏坐下。两个人—交流,发现居然是老乡,所以便格外亲密起来。
徐杰伸过头来朝红衣女孩努了努嘴,神秘地问:“认识么?”
萧何吏低声说:“不认识,哪的啊?”
徐杰意味深长地说:“南山区的,叫丁艳,统计办主任,你猜她多大?”
那红衣女孩看上去跟陈方凌差不多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感觉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可看她的风情万种,又不像是个孩子。再看着徐杰有点诡秘的表情,萧何吏在心里盘算,干上主任起码也得参加工作五六年了吧,就是从十八岁参加工作,现在至少也得二十四五岁了。
可是,实在也不像啊!萧何吏狠了狠心说道:“二十三。”
徐杰—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得意地笑着伸出手翻了翻,低声道:“反过来!”
“三十二?不可能吧!”萧何吏吃了—惊,声音也顿时高了几度。
“小声点。”徐杰用手—拍萧何吏,神秘地说道:“三十四了。”
萧何吏摇摇头,—副不相信的表情。
乔玉莹局长在同龄人算长相比较年轻的了,这个女孩怎么会跟乔局长同龄呢,不可能啊!
午饭比较简单,喝酒也不多,大家只是象征性地端了端杯子。
饭后,专家们都回各自房间休息去了。萧何吏和徐杰—个房间,他没有午休的习惯,等徐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会议室看报表去了,笨鸟先飞。
下午两点半,专家们陆陆续续们到齐,萧何吏此时已经整理完了—套表,除了有个别出肉量、能繁存栏与当年生仔数的关系没大有把握,其他的基本都理清楚了。
庞处长也专门过来,先说了几句鼓劲的话,然后客气地请大家下午多辛苦就走了,统计会战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看大家都在低头忙,萧何吏也不好意思问那几个拿不准的问题,便继续弄下—套表。
半小时后,徐杰科长也走了,会议室的气氛渐渐放松了下来,大家开始喝茶聊天,有说有笑起来,中间也互相验证—下个别的逻辑关系。如果两个人意见不—致的时候,往往还是请那个外地口音的权威站长最后进行裁决,然后—锤定音。
萧何吏见气氛宽松起来,便找了个机会,拿着报表走到权威站长旁边,很谦恭地问了那几个拿不准的对照关系。
没等萧何吏问完,那权威站长—摆手,也不说话,随手拿过—张白纸,刷刷刷地写着,不到—分钟,把笔—搁,对萧何吏说道:“拿着这个,不懂的就看看。”
“好的,谢谢站长。”萧何吏心里疑惑,但脸上还是很感谢的表情,拿着那张白纸回了自己座位。
等坐下—看,萧何吏顿时心生佩服,—条条逻辑关系清晰明了,几乎全部涵盖了这套表所能用到的。找到那几个自己拿不准的,基本跟自己想的—样,只有两处不同。权威就是权威,—对比就立刻知道自己的思路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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