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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第一首辅精品篇

李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李丹赵三郎是《内阁第一首辅》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李丹”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草原上万军皆溃,大厦破败之际,朝臣权相眼里只有自己,没人理会皇权的威严和皇家的延续。一个曾获罪逃亡的庶子,他出手了。......

主角:李丹赵三郎   更新:2024-08-16 1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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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丹赵三郎的现代都市小说《内阁第一首辅精品篇》,由网络作家“李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丹赵三郎是《内阁第一首辅》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李丹”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草原上万军皆溃,大厦破败之际,朝臣权相眼里只有自己,没人理会皇权的威严和皇家的延续。一个曾获罪逃亡的庶子,他出手了。......

《内阁第一首辅精品篇》精彩片段


出发前三天李丹请来杨链枷,开始教大伙儿遇到埋伏如何对应,遇到小股打劫怎样自保。

此前杨百户已经在教李彪和毛仔弟如何哨探,以及教宋小牛镇抚官责任等。现在他主要教大家练习以伍为单位的阵法,这是他和李丹商讨出来的。

两名刀盾手在左右,保护中间的链枷手,后面是两名长矛手专刺被链枷扰乱的敌人。

这个阵向任何方向都可灵活转向,长短结合且简单易行,李丹管这叫五朵金花阵。

每什就代表什长左右各有一朵“金花”。李丹为教这个阵请来杨大意教授长矛和链枷,请麻九教授刀盾手。

小钱氏已经搬家住进新居,麻九想了又想对李丹要求:“我还是随你去吧,这刀盾本事只教三天不够。有我在,路上能帮大伙儿多练练。”

“可你的腿……?再说姨娘那儿也得留人呵。”李丹为难地说。

“不打紧,叫我屋里的过去先帮衬着,只是……姑娘也要跟家吃饭,多了张嘴。”麻九不好意思地说。

“不打紧、不打紧,小妹能吃多少。你非要去,我给你安排头牲口,这样可以少走路。”

李丹指指他的伤腿。麻九还想推辞,李丹不许,立即叫毛仔弟去告诉韩安,再给麻九加头驴子。

“我不白买驴,”李丹笑着安慰他:“等回来了拉家去套车使用,姨娘出入都方便。”

韩安买来驴子,悄悄拉过李丹叽咕。原来他想建议派人提前一步到万年设个点,这样像粮食、草料、牲畜可以到那边现地采买。

万年本就是军镇,这方面生意比较发达。价格虽和余干相差不大,队伍出发时不必携带太多物资,到万年再补给都行。

关键是据朱庆告知,万年那边牲畜的价格比这边略低,到那边采购更合适。

“老师手里有没有信得过,且了解牲口的人可以派去万年呢?”李丹问韩安。

“我大堂里那个伙计你看怎样?就是叫孙逊的那个。”韩安回答。

“哦!那个很有眼力价、做事麻利的小哥?可以呀!”李丹知道这孙逊又识字又会算账,心里感激他把自己最得用的人给自己。

于是立即叫来小牛,叫他从自己那什里挑两、三个武艺好、脑筋灵活的,各自领了武器交给韩安带着回到店里。

韩安将孙逊叫来,低声对几人交代会儿,然后去取来两张会票交给孙逊收好。这伙子稍事准备,到后面拉辆驴车出南门先行一步去了万年。

这日,周都头又来了,催问他:“南城的赵丞昨日便带他那六十人出发了,你怎还不走,不怕失期么?”

“等新马车。”李丹笑着朝西北角一指:“还差一辆明日交付,我后天出发,大后天一准就到了。”

“胡说!”

“真的。”李丹给他算账,大部分人坐马车,剩下几个也都骑骡马或驴子,一天半行八十里没问题。

“真坐车走,这怎可能?”周都头大吃一惊:“别逗我,马车能坐七、八人便顶天了!那你得买多少车、多少牲口?”

李丹带他到最新那辆车旁,拍拍车厢一脸得意:“我这车能坐十五个,你信不信?”

说到做到,李丹马上招手叫来十几个人上车,结果车厢里果真坐了十四个(包括周都头自己),前边车夫身边若是再坐一人,比李丹打包票的数目还多了。

两头北地骡子拉着在校场上跑了两圈,一点不费力。

周都头吃惊地抓抓后脑勺:“这车怎么回事?一辆顶三、四辆,不可思议啊!是你新造的?”

“这是参照泰西式样改成的。”李丹笑笑:“放心,这回你该信我一天就能赶到万年了吧?”

五辆四轮大车、三辆双轮小车(车轮经过铁箍加固改装),四匹马、八头骡子还有六头驴,全队都实现畜力化,阵容足够豪华。

出发前一天,四辆双轮车都派出去,从老纪那里拉回来制作完成的帐篷、衣服,从客栈拉回来苏四娘她们做好的被服和背囊。

所有人都打水洗澡,换上了新发下来的里外一身新衣,人人精神焕发,互相看着挺来劲,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李丹瞧着很满意,站在练习越障碍的木桥上叉腰看了一圈,笑着问:“衣服、鞋袜都是新的了吧?高兴不?”

“高兴!”众人扯嗓子吼道。

“既然咱们高高兴兴出去,就都要高高兴兴回来。”李丹把手一挥说。

下边的人多数比他年长,却觉得李三郎此时好威武,竟有个大将军的模样了。

“咱们先前说过队伍出去行的是军法,想必这十几日都记熟了。”李丹继续说:

“我再提醒大家三条:一,咱一起来的都是乡亲,包括南城那些人。自己人不要和自己人做对头,出门在外任何恩怨都放下!

二,仔细看顾周围咱们自己的兄弟,他们是你最可信赖的伙伴。

三,不离队、不走远、不骚扰路过的村舍,待人要和气,买东西付钱。

总归一句:在外面要安全、不结仇家。

就这三桩,大伙儿记得没?”

“记得啦!”大家又吼。

李丹便嘱咐各什长、伍长散队回去,到寮(宿舍)里再考问一遍,定教众人记住。

然后宣布了明早起身的时辰,叫散队让大家回去各自准备。

这时全队实有七十八人,整整六十(几个去万年的已经从流民中补上)精壮脚力明早出发,其余人在杨大意带领下留守。

其中六个年长的,为首是四十岁的裱糊匠刘恩,他当年被人欺负奋起反抗,结果误伤了对方,幸而李丹出面替他交了罚金并保释出来,现在跟着朱庆做事带这一伍看守校场;

另外两个伍长一个是乞丐里选出来的苏偏头(打仗时被削掉半边头发而得名,可见此人凶恶),他原是备倭军军人,妻儿死后便流亡在余干;

另一个韩四原是浙江那边逃来的矿工,因得罪矿主全家被赶出成为流民,李丹招人时看他壮大有力便任命为伍长,手下五人全是流民。

这两伍是准备轮换和押运后续补给的。

钟鼓楼上第一声钟响是在黎明,所谓暮鼓晨钟,钟楼鸣钟六下即为卯时二刻,乃是各门开启的时间。

李丹定下开门即出发,所以大早便要起床。

寅时初李丹便被小牛推醒,出门一看水池周围已经全是洗漱的队员。

早起洗脸、洗手,用竹盐、碳粉、薄荷粉和着米粉做成的“牙粉”刷牙,这也是规矩。

牙刷是简陋的,将柳枝的一端用牙反复咬,待成刷子状后蘸水点上牙粉调成膏状使用。

用了几天大伙儿就习以为常,刷完了呲着牙四下里看看,颇具优越感。

李丹在家是用固齿散的,不过那玩意儿需要旱莲草、细辛、皂角、茯苓、白芷、莽草、龟甲、防风这类药材,研磨、调制也很麻烦,所以他干脆自创,并在营地里这些天和大家一起使用,觉得效果不比那死贵的东西差!

早餐每人一大碗粥,俩鸡蛋两个炊饼就着腌菜吃了,各自脸上都焕发出光彩。

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今天是头回出远门,甚至还要去外府,这可是件大事,值得给儿孙说几十年哩!

精神抖擞地回屋把行李拿出来,各人被子按李丹教的已经用带子结实地扎成井字。

前边留了两个提手,双臂伸进去正好把它背在背上,上面别了一双草鞋、一双厚底布鞋。

其余装备有:蓑衣、斗笠、一双裹腿和两条蓝布腰带,斜背的布挎包和水葫芦。

几个车夫纷纷忙着套车、检查轮、轴,那神气似乎他们是大管事般,连声呵斥着想碰自己车子的其他队员。

小乙招呼他那什人跟着朱庆去库房搬东西,先背出来不知做什么用的绳索、绳网、扁担、藤筐,然后是锹、铲、镢、斧这类的工具,都堆放到两辆已经套好驴子的板车上,用油布盖好。

这时各伍、什开始将自己的帐篷、锅、柴、砍刀等往自己马车上放。

原来各车早已编号,李丹用墨在厢板上写了阿拉伯数字并教全体记清属于本队的编号,上下车都以自己车辆为中心行动。

这些编号里唯独没有2号,杨小乙正着急,见陈三文带着个伙计赶着辆簇新的马车进了院子,大喜,立即招呼部下开始装车。

李丹走过去用笔写上了2字,抬头拱手道:

“我还怕你们赶不及完工,没想到真给送来了。陈家父子一诺千金,我也不吝啬加赏!不过三郎你这身打扮是……?”

陈三文看看自己一身的短褐,笑道:“我和父亲说过了,来给你送车,顺便我俩一道去。万一路上新车有个什么毛病,还能帮你修修。”

“那敢情好,就是要劳动你。那边可是战场,老先生难道放心?”

“你们这一群人呢,有什么不放心?就是我没事前打个招呼,倒怕添麻烦了。”

“不麻烦!”李丹当然乐意,手拍着只来得及刷了一遍桐油的厢板,连声叫小牛,叫他带三郎去找朱庆领两套备用的装备换上。

陈三文临走指指车厢,告诉他订做的十四面木盾在车上。

李彪听了不解,在旁问:“长矛昨日交还周都头带回县里了,可盾牌和刀还是留给咱们的,三郎为什么还让陈家做这些木盾?”

“县里拨下的圆盾护身可以,但要对上弓箭只能保自己,护不住其他人。”

李彪上车一看车厢里那些木盾恍然明白,这盾不小,留有观察的开槽,宽有两尺半,正好护住侧身的两人,高有五尺余,像他的个子稍稍低头便可躲在后面。

李丹叫他通知每伍都来领走自己那面,他也在后面写了编号由刀盾手负责保管。

这时刘宏升挤过来告诉他干粮、豆料、麸皮他哥已经备好,都放到店门外准备装车了。

李丹便叫三队顾大和刘宏升的五队先一步去接收,然后到南门内街口汇合。

一切准备妥当,诸车按编号次序出门往南门去。

到钟鼓楼路口,李丹看见辆驴车,麻九的婆姨牵着驴儿的辔头站在那里,便知道是姨娘来送行了。

让其他人先走,李丹跳下车扶了扶腰刀跑过去,才看见巷弄里全是人,不知有多少家都来送行的,心里一惊。

他开门就走便是怕惊动人来送行,不想还来了这么多。赶紧走到驴车前,先跪下磕个头,说:

“姨娘,还是惊动你了,恁大早地来送,是孩儿不孝。”

帘儿一挑,却是针儿。先抬头看他一眼递个眼色,李丹忙爬起来到轿厢边。就听小钱氏声音说:“哥儿行路要小心,万事以保全为重!”

李丹忙应了,小声回答道:“姨娘宽心,孩儿身上有责任,自不敢掉以轻心!这次去辅助官军进剿,想必旬月就能回家。”

“你也不用安慰我,这打仗的事谁知道?”小钱氏叹口气:“好在你们只是运送辎重而已。遇事千万莫慌,莫要逞能……。”

她说一句,李丹应声“是”。

这时后面的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小钱氏便不好再说,叫李丹:“他们子弟、父兄跟着你走,你该对他们说几句。”

李丹回头看看,见只有毛仔弟牵着枣骝立在后面等着,大队只看到队尾的两匹牲口了。便抱拳对众人道:

“诸位乡亲,我等应县里差遣去万年运粮,旬月间便回。

大家要说什么李三郎都明白,请大家放心,我会尽力维护让每位兄弟平安回家。各位请回吧!”

说着团团作个揖,又向姨娘的马车作揖告别,回身走到近前翻身上马赢得众人一片喝彩,在马上抱拳拱手,这才掉转马头追赶队伍去了。

身后众人依依不舍还在挥手作别。

来到南门外,去接收干粮的两什都已归队,恰好钟声响起。

就在城门吱呀呀开启,外面刚刚投进一抹光线的时候,李丹将手向前一挥:“出发!”

城门洞里的守卫看着这队全身青色,披蓝巾,束蓝带的小队伍“轰隆隆”地出城,沿着向南的官道一路下去了。


伙计瞧这架势,发现李丹看上去年轻却是这伙人的队率,忙进去把正带人收拾房间的掌柜找了出来。

那掌柜是个胖脸的高个,笑眯眯的极喜庆,上来就拱手告罪,说没想到这么晚会有大队车马来住宿,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云云。

李丹笑笑表示无妨,然后拿出县里公文来请他过目,表示自己这么些人皆是应差役的正经身份。掌柜看过,递还过来,道:“原来是李府公子,失敬、失敬!”

看着他原脑门上一层的汗珠,李丹有心开个玩笑,便问:“敢问掌柜,‘吾家老店’,不知是你家、我家,还是谁家?”

“咳!”老板嗬嗬地笑:“我还以为公子沉得住气不会问哩,这话有多少人都问过!”

“哦,怎么讲?”

“小人姓吾、名缯,乃三国时孙权的太傅吾粲之后,前宋时先祖自淮间南下,定居浙江。先朝末年因避战乱来这山中开了这片老店,并在店后山上开辟水田三十亩,潦草为生。

先时在门口儿接公子的,便是我家老大,叫做吾昆。次子吾孝在万年城内经营牲口草料生意,女儿也嫁到万年,女婿是都司行军百户叫做焦丛虎,尊驾明日说不定能见着。

还有个老三吾吉,我却让他走了读书的路子,如今寄宿在县学哩。”原来人家本就姓吾。

这吾缯既和善也健谈,竹筒倒豆子地把自家介绍了一遍,看来不知给人讲过多少回,早成竹于胸了。

旁边李彪听了说:“君家男儿多,又有女婿撑腰,怪不得对山贼不以为意,有行客曾经被劫,还敢留我们过夜。”

“那起子盗儿不过三五人而已。”吾缯摆摆手:“一、二人行走免不得被他们拦住搜刮一番,哪敢来我这里撒野?更不用说你们这样的大队了。”

“可知他们老巢在哪里?”陈三文插进来问。

“在火神庙。”吾缯用手比划道:“我们这后山是界岭,南坡属万年,北坡属余干。再向前四里多地山腰里有个火神庙。那伙子就在那儿安身。

不过那边属于斋堂村,是万年的地界。庙前有座山台高约四丈余,崖壁如削,那就是斧头岭了。这里去万年只此一条路,岭下山谷里一边是西珠水,一边是官道。

以前没什么强人,因为这地儿离万年城只有不到二十里远。这伙人也是近日才来,却是拿捏在了两县交界的最紧要处。”

“再怎样他也就是三、五人。对吧,掌柜?”顾大见几个人都皱眉,立即大声说。

“这话不错,”吾掌柜马上应道:“且明儿一早他发现你们几十号人带着刀枪肯定不敢做什么,只好瞧着干瞪眼。所以队率留宿的决定还是英明的!”

“成,你也别拍我了,赶紧叫厨房做几锅好汤水、白米饭上来,若来不及我们自己有带的腌菜。弟兄们吃喝以后还有许多事要做呢。”李丹笑道。

“哪能叫您吃腌菜?厨下已经在备着了,酒菜一会儿就端到公子屋里。”吾昆一脚进门,听了这话赶紧说。

李丹看看他们给自己准备的这间屋,点点头,不过马上指指毛仔弟:“店家不必如此。我吃什么、在哪里吃你们都听他指派,不必特意端来这屋里。”

吾昆愣了愣,毛仔弟拉着他俩人叽咕几句,吾昆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惊奇地看向李丹。

吾掌柜又应答了些有关明日道路情形的话便退出来,拉过儿子问刚才那小亲随说了些啥?

等吾昆小声复述之后吴掌柜惊奇地转头看看,毛仔弟抱着那根铜头齐眉棍站在门口。

“这小公子要在下面厅上和什长们同桌用饭?我开了一辈子店倒头回听说。”

吾掌柜摇晃着滚圆的大脑袋道:“这小年纪就知道约束部下、同甘共苦,只怕将来前途不可小觑!”

匆匆用饭,李丹在桌上又给大伙儿叮嘱了一番。刘宏升掌第一班值守,和吾昆要了些柴火,带着在外头扎营的兄弟们点起两堆火来,然后继续就着火堆做没完工的竹枪。

杨小乙和张钹带人用剩余的竹子做桩,较粗的一头斜砍,三尺半为高间隔一尺,中间用六道绳索相连,结成篱笆墙,每段长八尺。

做成后将斜砍过的一头敲进泥土,一道简易的防御篱笆就形成了。

小牛负责安排岗位和夜间轮流值守,李丹叫了顾大、麻九两个人在房里边烫脚边说话。

脚洗完了,明天进城之后如何约束众人,李丹如何去行军司报到,如何与先期抵达的孙逊等人接上头等等,这些都谈好。

顾大下楼去查看扎营,毛仔弟不声不响抱了卷铺盖在靠门口处打开。

李丹在油灯下把今天的情形想了一遍,在贝喜用线绳钉的小本子上用桌上的毛笔舔好墨,记录些心得。外面初时还人声嘈杂,后来逐渐声音小了。

李丹起身趿拉着布鞋走下楼,先到外面营地看了一圈,用手试试篱笆牢不牢,看看弟兄们的帐篷,和没睡的人嘱咐几句小心篝火这类的话;

又去瞧瞧那几部卸了马具,一辆接一辆停在墙外的宝贝马车;然后回院里看看槽下的骡马,给枣骝喂了把豆子。

给守院门和巡视的兄弟道过辛苦,最后他才上楼睡觉。自始至终毛仔弟都跟在他后面,服侍他盖好被子躺下,这才回自己铺上去。

才刚睡着,忽听外面似乎有人叫了一声,接着便听到竹笛报警的声音。李丹翻身坐起,毛仔弟原来和衣睡着,已经抓着腰刀跳到门口。

“出什么事了?”李丹边扎腰带边问。

“好像有人在喊捉贼。”毛仔弟仔细听听,回头看李丹:“没错,确实在喊有贼、有山贼。”

“啊?”李丹错愕下笑道:“难道这伙贼恁胆大,我们不去招惹,他自己倒找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什长们住的屋里脚步乱响,顾大气急败坏地大声问:“怎么啦,出的什么事?哪个癫子大夜里乱喊,害老子连踏实觉都睡不成?”

有人在楼下高声回报:“顾二爷,是有贼来偷马,被巡夜的兄弟发现,听到警笛便逃了。”

这时杨乙的声音说:“是不是有人出去追了?鸣金,叫追的弟兄们回来。这大黑地里又不熟悉往哪里追,再伤到一、两个就糟了。”

那人忙答应,不一会儿就有锣声响起来。

毛仔弟已经摸出火媒子点亮了油灯,外面的人见了就过来拍门,宋小牛问:“三郎可起来了?”

“进来。”李丹简短地说。毛仔弟开门,四个人一涌而入。李丹眼扫过去,没见张钹,马上问:“张二哥哩?”

“他出去解手没回来,想必还在楼下。”刘宏升回答。

“我回来了!”外头楼板脚步声响,张钹快步走进来,抱拳道:“来迟一步,队率勿怪。我差点带人追出去,怎么刚才听见鸣金?”

“你知道外面什么情形?”杨乙赶紧问。

“听巡夜的兄弟说看见黑影子丛营地西北角出来,他俩问是谁,不料对方上马就跑,这边才知道有贼,便吹了警笛。

我刚解完手,马上出去。听着马蹄声朝东南追,追到官道上就听三棒鸣金锣,所以招呼大家回撤。”张钹回答。

“丢了几匹马?”李丹问。

“三匹,都是留在外面的。”张钹气愤道:“狗日的做事很小心,咱们兄弟们睡得死,竟被他钻了空儿。”

“几个人作案?”李丹又问。

“巡夜的没看清,但听见他们说话,那至少就是两个吧?”

“两个人偷了三匹马,还是光背没鞍韂的……。”李丹摸着下巴思索。

“要是这样,至少说明两件事:这俩人都会些功夫,能操控马匹,还有他们跑不了太远。”众人回头看,见隔壁睡着的麻九和陈三文前后进来,听麻九继续说:

“大家莫慌。我曾听人说过,光背的马除非北地马匪才能骑,没鞍鞒没马镫,几里地他们就坐不住了。”

“麻九叔你意思,这是吾掌柜说的那伙儿劫道贼干的?”刘宏升问。

“很有可能!”

“那他们肯定又跑回山神庙去了!”

“三郎,我们点齐人手去剿了它!”几个声音纷纷说。

“咦,阿彪怎么没来?”杨小乙忽然开口。

“来啦、来啦!”说着话李彪气喘吁吁地跳进来,后面跟着面带尴尬的吾掌柜,这会儿显见地那大圆脸上汗水更多了。

“三叔,我和吾掌柜打着火把四下里看了,贼人应该有三个,两人摸过来先到前门外,然后沿着西边绕。

可能发现咱们西北角有个口儿,所以就从那里进来牵了马匹,出去到前边官道边的皂角树下接了第三个人。看一路的马蹄印子,该是沿官道往山里跑了。”

他这番话叫屋里几个人都挺惊异,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尖嘴猴腮的李彪,这会子打着火把还能看这么细致。这才真叫做“不可以貌取人”了。

“哦,还有接应的?那更可以肯定是老手了!”陈三文将拳头在手心里一砸,肯定地说。

“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刘宏升抱着双臂咂嘴:“这班人干完坏事,接着就上官道,特特在河滩留下斗大的马蹄印子等着咱们去追,难道他不怕露了行藏?”

众人听了一愣,顾大将手拍了下,叫声好:“刘家二郎说得对,那厮们竟像是打定主意引我们上门去打架的。

咱自余干出来,与这起子人无冤无仇,他干啥找麻烦?这后面有隐情!”

他这话,说得屋里的人都倒吸口冷气。“欸,还真是。”张钹点点头:

“我带人追的时候,那贼狂妄的很,直叫‘有本事来找大爷呀’。现在听大伙儿分析,确实是在故意激我们似地。只是……,为什么?这说不通呀!”

“说不通是因为咱不知道。”杨乙接口说,然后转向李丹提醒:

“丹哥儿,这个不是最紧要的。若是咱们明早天色放亮后还忙这事,保不齐到万年就得失期,那可是贻误军机的罪!

为三匹马担这么大过失毁了你前程和声誉,这不值得。哪个轻重,你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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