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吕穆清,因为宫中集贤殿大火,被官家贬为最低等的探火兵。一朝沦为没落贵族,最是人生不如意之时,他邂逅了一个名叫乐仪的姑娘,对方是个平凡却又坚韧的小姑娘,令他心动不已。乐仪的父亲是汴京大官,她却从小被寄养在乡下,一个山野姑娘,一个没落贵族,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正式拉开了序幕!
主角:乐仪,吕穆清 更新:2022-07-16 0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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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乐仪,吕穆清的武侠仙侠小说《烈火卿卿酒如歌》,由网络作家“一只小乔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吕穆清,因为宫中集贤殿大火,被官家贬为最低等的探火兵。一朝沦为没落贵族,最是人生不如意之时,他邂逅了一个名叫乐仪的姑娘,对方是个平凡却又坚韧的小姑娘,令他心动不已。乐仪的父亲是汴京大官,她却从小被寄养在乡下,一个山野姑娘,一个没落贵族,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正式拉开了序幕!
天圣七年隆冬,汴京开封府。
夜色已深,寒风彻骨。城中禁火令早已传下,朱雀门外街除去几家王公府上稍有烛光,旁处街井市肆皆一片黑寂。
而朱雀门内街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不仅灯火点点,且时有官员轿子来往。内街多为衙门官府,又是御街,官家再怎么训诫步军司要好好管制火禁,探火兵也不敢得罪上头的大人们。
步军司原是汴上京的驻军,与殿前司、马军司统领大宋禁军,后因城内屋宇连檐,风烛之患渐多,官家便分派步军司兼管灭火防火事宜。
眼下朱雀门已经落锁,若无圣旨不可下匙,无论内街发生何事,外街的人都无法入内。
天空落起雪粒子,噼里啪啦的扑打着朱雀楼铜门,在静谧中格外声大。几个卫戍上等兵站在门楼上吃酒取暖,拿新来的下等兵玩笑,“听说你在梅将军麾下当过差?”
下等兵挺了挺腰杆,“卑职曾在梅将军麾下前往西北固防……”
话未完,膝盖窝已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上等兵满嘴酒气,“去过西北怎么了?咱们哥几个还是吕丞相亲自指派到朱雀楼守门的呢!吃香喝辣,不比你在西北好受?”
众人哄笑,上等兵忽的勾住下等兵肩膀,挤眉弄眼一派亲热模样,“不管你是梅将军那儿来的,还是吕相那儿来的,只要你知道孝敬,咱们几个就是生死兄弟。”
话说到这份上,下等兵赶忙从腰间取出一只酒囊,说:“前头梅府走火,卑职灭火有功,救了大小姐的奶妈,梅将军高兴,赏了卑职一壶黄藤酒。”
“莫非是专司御贡的黄藤酒?”
“听说这黄藤酒来自江西黄縢县,从魏晋南北朝开始,便是特贡的御酒。前年皇太后大寿,各处赏赐颇丰,我偶然得了一小盅,果真绵甜爽口,更奇妙的是,喝过黄藤酒后,我的风寒病竟没那么痛了!”
“骗人的罢?!我可不信!”
“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正是嘈杂之际,下等兵忽见内街集贤殿火光窜起,唬得舌头打结,“着……着火了!”
上等兵吃了大惊,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倒罢了,手上只管死死抓住酒囊。他疾奔下楼,指着下等兵道:“快快,你去敲鼓警示,我去禀告步军司吕大人。快!”
待跑下楼,却看见集贤殿如坠火海,火舌嚣张的猛窜上半空,舔噬着整个天际,隔着半天街,亦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气。上等兵抬手往空气中抓住一片飞扬的纸灰,手指打颤,猛地跌坐在雪里。
警报的铜鼓声密集的盘旋着,朱雀门内街驻扎的步军司官兵倾巢而出,火铃声四起,飞奔的皮靴将薄薄一层的雪沫踩得粉碎。
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吕穆清第一个抵达集贤殿,他指挥若定,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掌管着朱雀门内街的禁火事宜,因军纪严明,灭火迅速而被人人称道。
内街步军司的救火官兵平素皆有训练,各队分工严明,亦熟悉吕穆清的作战方法,故而行动默契,很快进入火场施救。
他们有的拿麻搭拍打火源,有的用勾爪拖开可燃物件,而汲水与泼水的士兵则分工合作,往火场洒水,另有探火兵推着水车往各处衙门借用储水。
众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可是火顺风势,很快储水用尽而集贤殿的火势却越来越大。
吕穆清眉头紧锁的坐在马上督查,有士兵搀扶受伤的集贤殿当差宫人上前,惊魂未定道:“关文殿周成周学士、戴晴戴学士,还有翰林学士乐大人在三楼隔层中查阅先秦遗留的竹简……各处当值的宫人数十,加上各位大人府上的随从奴仆,琢磨着该有数百人……今儿雪寒,官家新赏了炭火和茶酒,大伙儿都乐意在房里吃一盅……”
又有属下疾奔过来禀告:
——“启禀吕大人,各衙门的储水全用完了!”
——“启禀吕大人,集贤殿里的古籍怕是一本都保不住了!”
——“启禀吕大人,梅将军传话,问您情况如何?”
吕穆清听闻属下禀告,气得大骂:“没有水了就让水铺送一千桶,古籍保不住就算了,人一个都要救出来!”语毕,翻身下马,重新调集探火官兵,欲亲自领兵入火场施救。
亲侍贾重九忙拦住,“大人,此时已经过了戌时,朱雀门早已落锁,水铺的人进不了内街,即便现在入宫请旨降匙,等一道道宫门打开,也来不及了。大人,集贤殿……怕是无力回天。咱们已经有十几个兄弟受了重伤,谁愿意再进去送死啊!”
吕穆清怒得说不出话,他深知朝廷定下的规矩不容冒犯,旋即镇定心神,重新制定策略,说:“派两队人立即拆除集贤殿两侧的鼓楼,两百步以内,砍掉所有的花木、拆除所有的房屋,人兽全部撤至朱雀门下。”
“是,大人。”
这时,集贤殿楼顶忽而有人呼救,惨痛之声响彻天际,烈火熊熊,诸多士兵不敢往火中奔走,皆站在旁处驻足哀叹。
吕穆清思索片刻,一边脱下外衫,一边唤来属下,“把我的火服拿来!”
贾重九知道劝不住了,麻利解开身上的火服,亲自替吕穆清穿上,拿湿巾捂住鼻口,又搬来云梯架在墙壁处,并命人往梯子旁丢了数十个仅剩的水囊。
火势很强,熏得人满脸烧红,吕穆清攀梯而上,几次差点被火吞没,好在底下同僚配合施救,总算有惊无险,顺利爬上二楼。
吕穆清片刻不敢耽搁,更不敢犹豫,他穿过火屋,直奔楼梯,才将将上了到三楼,便见整个楼梯已被火势吞没。
楼上呼叫之人正是翰林学士乐崇阳乐大人,此时已然晕厥过去。
吕穆清一把将他扛在肩膀,顺着楼梯下去是不可能了,他没有任何停留与迟疑,果断拿出勾绳,顺绳而下,直接滑到楼底。
一群士兵连忙接住二人,医官也疾步迎上去施药,再看先前架在二楼的云梯,早已被火淹没,很快烧成灰烬。
春上细雨,万物吐芽。溪水潺潺,小鱼在水草间倏来倏往。
田埂小路间开满了紫色小花,老翁牵着大黄牛扛着犁耙下田,一时泥浆翻滚,水声咕咕。穿浅绿半臂短衣的小娘子背着竹篓徐徐而至,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紫白的辛夷花,脸庞埋在花里,衬得满目娇艳。
老翁一面驱赶着黄牛,问:“又去摘花了?”
小娘子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推开篱笆,有四五只家鸭嘎嘎欢叫,穿过小庭院,便见几间黄泥瓦屋笼在竹林之中。
小娘子先用瓷罐子浇了水插好花束,方抖出背篓中的蕨菜、野葱、春笋、板栗、晚菘之类。才刚刚打湿了手要洗菜,却有老婆子从屋里出来,道:“陈老爷托人传了话,说你父亲从京里来了信,让你不要吃饭,先去一趟。”
小娘子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从井里打出第二盆水,“我先给你和爷爷备好饭。”
老婆子道:“不必了,你赶紧去,若你父亲有事,可要赶紧告诉我。”说完,从敞屋里取下干净的裙衫,“换了衣裳再去,省得你外公又嫌我亏待你。”
小娘子颇为顺从,擦了手,拿好衣服进屋穿戴。待再出来,已经重新绾过发髻,戴了两只银钗,下面也换了素白绣兰花草的马面裙,盈盈往屋前一立,显出与周遭极不相称的端庄秀丽。
有老翁弓着背从后院走来,身后牵着一匹黑马,说:“乐仪,你骑着小黑去。”
“不骑马了,我穿着裙子不方便。爷爷,我挖了一篓子春笋,若吃不完,记得好好收着,等我回来做干笋。”
乐仪灌满水囊,临出门时,见屋檐下的柴火没多少了,又劈了一顿饭的木柴,方背着小包袱沿溪往镇上去。
陈府门口人声鼎沸,停着两辆绿锻大马车,并十余个奴仆官人。
黄縢陈府,曾是最负盛名的酿酒世家。大约是从魏晋南北朝开始,陈家酿造的黄縢酒便是特贡的御酒。传承至陈老爷这一辈,家业衰落,面上门庭威武,实则早已破败,再加上陈家无男子继后,更显荒芜。
显然,门前的马车奴仆皆不属于陈府,如今的陈府已与平常人家无异。
陈老爷一身半旧不新的浅蓝色长衣大袖,与人在门口寒暄。
“……他们突然来信,说是遭了火灾,受了伤,让乐仪上京瞧瞧……只盼着无事……”
“乐大人吉人天相,定当无碍。不过陈老爷答应我的三十年陈酿黄藤酒,不知……”
“已经让人送到你府上了!”
“多谢多谢。”
“有劳凌老爷多多照料我家乐仪,她年纪幼,平素倒懂事大方,只是没出过远门。”
“您尽可放心。”
乐仪在旁侧听着,困惑道:“外公,您的意思是,让我随凌大爷上京?”
陈老爷点头,摸着胡须道:“你们骨肉分离已有十九年,我也老了,是该让你回到父母身边了。你也别怪他们,上京艰难,你父亲又是没有倚仗的,全凭他自己一路考学才做了京官,其中艰难,旁人难以知晓。”
乐仪还要再问,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猛地将乐仪掳进怀里,乐仪下意识反肘狠狠一抵,要给他一个过肩摔,唬得凌大爷忙喝住:“初儿,别胡闹!”
凌濛初这才捂住肚子,龇牙道:“乐仪,你可够狠的!”
乐仪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公子哥,他身穿锦白长袍,头戴玉簪,拂袖间暗香扑鼻,满身贵气。
他微微的蹙着眉,唇角勾笑,实在是个英武的美男子。昨儿分明还是个拖着鼻涕追在她身后的小屁孩,转眼就成了偏偏少年郎,真是奇事。
见乐仪打量他,凌濛初垮下脸,“几年没见,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乐仪莞尔,眼眸如月牙般弯弯,“怎会不认识?凌濛初!我的手下败将嘛!”凌濛初咬咬牙,眉梢挑起,冷哼一声,佯装动怒,抱臂去了。
陈老爷从怀里取出一只锦囊,放到乐仪手里,“里头有些银子和官交子,若不够花了,便向凌大爷借,到时候外公帮你还就是。”
乐仪微微吃惊,“现在就走?可是我……”
凌濛初不知何时又回过身,拖着乐仪上马车,“我急着上京赴任,一刻都不能等了!”
原来凌濛初参军后,被派往西北固防,后加入京厢军,驻守汴上京。
好不容易告假回家过年,偏遇上集贤殿大火,官家惩处了一大批官员,又从京厢军中拣选了数人调入步军司当差,凌濛初便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刚刚收到御令,即刻启程,不敢耽搁。
“你何时回黄縢县的?怎么没听人提起?”乐仪歪在车窗前,望着渐渐后退的田野、屋舍,看着天空南飞的燕群,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凌濛初闲话。
凌濛初在剥生板栗,他在西北杀敌时眼皮都没眨过一下,却没法剥开眼前一粒果子。他又咬又掰,最后气得往盘子里一扔,嚷嚷道:“不吃了!”
乐仪捡了一颗板栗,轻巧剥去外壳,吹开黑紫的细皮,放在手心递过去,“怎么还爱吃这个?”
凌濛初不可置否,回答乐仪先前的话,“我问过陈老爷,他说你去山里了。”又定定望着她,眼中流露出疼惜,问:“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乐仪问。
“害怕再也不能回黄縢。”
乐仪噗嗤一笑,“我去看看父亲就要回来的,这儿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天际飞过一群大雁,远处屋宇连绵,炊烟袅袅,乐仪笃定的呢喃了一句,“我去去就回的呀。”
自翰林学士乐崇阳在集贤殿大火中受重伤,汴京乐府便一日未有安宁,每日往府上探望的、送礼的、叙旧的王公朝臣络绎不绝,官家亦遣了御医入府诊断。
其光景倒不像突遭横祸,反有因祸得福之势。
这一日乌云翻滚,细雨绵绵。乐大人嫡长子乐明刚刚送走几名国子监的同僚,正要折身,一个短衫小厮迎上前,堆笑道:“可是乐学正大人?”
乐明蔑视,“有何事?”
小厮道:“小奴是步军司凌大人府上的。”
乐明只当是有人要与自己攀关系,轻挑道:“凌大人?我不认识什么凌大人。”
小厮弓背哈腰,“我家大人原先隶属京厢军,集贤殿大火后,方调至步军司任副都指挥使。”乐明一听,立即变了颜色,端着三分客套:“原是新上任的凌副都指挥使,恕我眼拙。”又问:“找我可有事?”
“我家大人说,乐大小姐已至凌府,请乐府遣人去接一趟。原本他要亲自送来,无奈宫中有事,先往福宁殿给官家请安去了。”
乐明听小厮如此说,困惑不解,“乐大小姐?哪里来的……”说了半句,才恍然想起前些日母亲曾告诉他,自己住在黄縢的姐姐将入京拜见父母,便忙道:“你稍等,我进去换身衣裳。”
入了大院,母亲正与小妹坐在窗檐下议论明儿个入宫给张贵妃请安一事,两人翻箱倒柜,往梨花木大桌上摆开一溜的罗纱锦衣环钗坠镯。
乐夫人举着一对牡丹形玉簪比在鬓角,瞅着铜镜左右看,笑道:“你怎么来了?”
乐明作揖行礼,将凌府小厮的话告诉了,“凌濛初新官上任,又曾是梅将军麾下的人,我琢磨着,咱们虽是去接人,却也该知道礼节,预备些贺礼才是,往后结交的时日长着呢。”
乐夫人将玉簪放入量身定做的檀木长匣子里,款款道:“你思虑得对,绫罗布匹俗套,前些日你父亲得了一样把玩的鱼肠剑,你拿去做礼正好。”
乐明应了是,朝小妹道:“娇娇,听闻夏大人又升了?”
乐娇杏眼微挑,俏丽可人,“夏哥哥办事牢靠,官家自然欣赏他。”又饶有意味道:“大姐在黄縢可有说亲?她比哥哥们都大,快二十了吧?”
乐夫人轻叹一声,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细雨霏霏,天际一片晦暗。
她语气惆怅道:“家里头只有老人,她父母又健在,即便有人说媒,恐怕也无人敢做主,将她接入京,亦是想给她寻门婚事。”
乐娇眉头越发挑得老高,一脸的不愉快,“可别碍着我和夏哥哥了!大姐不出嫁,我怎么好谈论婚事。”
乐明亦帮衬:“夏大人深受梅将军器重,又年轻英俊,城里不知多少世家女盯着他呢,为难他心里既有妹妹,可不能因大姐坏了事。”
乐娇扭着身子往乐夫人怀里挤,娇声道:“母亲……”
乐夫人慈爱道:“你放心,你父亲已经给她定了婚事,并不会妨碍你!”
乐娇转嗔为喜,挽住母亲手臂,亲亲热热道:“是谁呀?”
乐夫人道:“你父亲决意将你大姐许给救命恩人……”
乐明愣了愣,“母亲说的,可是刚刚贬为探火兵的吕穆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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