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卿，我爱你。” “爱了很久很久。” “皇上，奴婢一进来，就...就看见贵妃娘娘和沈大人光着身子睡在一张床上。” 侍女跪在地上慌张地说道，“而且沈大人近日总是来景仁宫，每次来都与娘娘独处一室。因为娘娘与沈大人是兄妹的缘故，我们也都不甚在意，只是没想到今日奴婢一进来就...” “砰！” 茶盏被摔碎在地，皇上坐在上方，目光阴沉地扫视着我和沈煜。
“朕最宠爱的贵妃和朕最信任的臣子私通，”皇上捏住我的下巴，我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你们这是在逼朕啊。” 我被一把扔在地上，一旁的花瓶因碰撞而掉落，飞溅的瓷片划过我的脸庞，留下一道伤痕。
“卿卿，”沈煜刚刚开口，又住了口，转向皇上道，“皇上，是臣对娘娘有不轨之心，娘娘昨日极力拒绝臣，是臣强迫娘娘。皇上要责罚就罚臣，与娘娘无关。” 皇上冷笑，“沈煜，不用着急，朕可没说不罚你。你既为人臣，怎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事！更何况沈贵妃还是你的养妹！” 这话似是踩中了沈煜的痛点，他提声道：“可是贵妃并非臣的亲妹妹，若非皇上选秀，那臣还是有机会与幼卿在一起的，是皇上剥夺了微臣求娶她的权利。” 我听出了沈煜话里的维护之意，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皇上，是臣妾爱慕他，也是臣妾引诱他，你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吧，不要怪罪他。” 沈煜愣神地看着我，“不是的，是微臣...” “臣妾从小就已倾心煜哥哥，寝殿的柜子里还有我这么多年来画的煜哥哥的画像，皇上可以派人看看，”我依旧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要怪就怪臣妾，不要怪煜哥哥。” 皇上身旁的太监遣人去搜，果然搜到了好些画像，数千上万张，没有个三两年是画不完的。
那是曾经沈煜不在我身边，我独自在别院里一边思念他，一边画的。
“皇上...” “够了！” 沈煜还想开口，却被皇上一声喝止住了，“郎情妾意，你们两个是在怪朕拆散了你们吗？” 最终我被打入冷宫，沈煜被夺了官爵，流放岭南。
我离开的前一日，去天牢里看了沈煜。
“卿卿，你怎么来了？你在冷宫，如何能出来？” 沈煜蓬头垢面，身上穿着肮脏的囚犯，哪有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勾唇笑道：“被关入冷宫的是沈幼卿，可不是我。” 沈煜一脸愕然，过了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手颤抖着指着我。
“你不是卿卿...” 我微微靠近他，轻声道：
“沈煜，你口口声声说爱她。” “可是我和她，你分得清吗？” 黄沙古道中，我拿着包袱一个人走着。
路边有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蜷缩着身子，整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我朝他扔了几串吊钱。
再回头看时，京城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前程往事，如大梦一场。
我想起了那个夜晚。
“你不是朕的沈贵妃吧。” 等到侍寝的时候，皇上屏退了众人，看着我说道。
我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应了声：“不是。” “贱民知道自己欺君罔上，犯了重罪。但是贱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想要报仇，只能铤而走险。” “你要动谁，若是朕也不想留的人，朕会放过你。若是朕必须要留的人，朕只能杀了你。”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沈煜。” 皇上笑了笑，“正巧，沈家该动了，朕放过你。” 于是我邀沈煜入了宫，在房间的香炉里放了催情的香料，引诱沈煜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圈套。
沈煜想要护住沈幼卿，把所有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不允许。
我要他们两个人都身败名裂。
最终，被关在柴房的沈幼卿进了冷宫，沈煜受尽了刑罚才踏上流放的路。
“姐姐，我没有家人了，你能带我走吗？” 耳畔传来话语声，我从回忆中惊醒。
是刚刚路边的小乞丐。
“你为什么要跟我走？”我问道。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人施舍我，只有姐姐给了我钱。姐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你让我跟着你吧，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良久，我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些钱塞到他手里。
“京城城西有一家打铁铺子，那里面有个张师傅，他手艺很好，人也不错，你拿着这些钱去找他拜师学艺。” 小乞丐对着我跪了又跪，拜了又拜，说他一定会学出头，不让我失望的。
不知为何，我蓦地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沈煜的时候。
“你要跟我走，还是等待下一场死亡？” 沈煜，如果你救我不是为了让我更好，不是为了给我自由。
只是为人替身，成为一个被人操控和玩弄的木偶。
那重来一次，我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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