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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局

九方千阙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二嫂。”阮清低头答话。“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赵氏叉着腰,...

主角:阮清谢迟   更新:2024-11-10 0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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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玄幻奇幻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二嫂。”阮清低头答话。“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赵氏叉着腰,...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局》精彩片段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
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
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
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
“二嫂。”阮清低头答话。
“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
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
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赵氏叉着腰,气势汹汹。
阮清忽然抬起头,一笑,“二嫂,看你身后是谁?”
赵氏回头。
就见翠巧儿举着根大腿粗的木棍,劈头砸了下来。
赵氏被打成斗鸡眼,咣当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阮清淡漠转身,出了角门,上了小轿。
“香果儿陪我就好,翠巧儿回去喊人,就说府里遭了贼,二少夫人被打晕了。”
“好嘞!若是旁人问起姑娘,我就说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翠巧儿踮着脚尖跟阮清挥手,“姑娘放心,我会准备好热水和药膏等您明儿一早回来的。”
她就喜欢姑娘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太子殿下多好啊,人又帅,对姑娘又好,帮姑娘杀人,为姑娘吃醋,一日见不到姑娘就生气,而且将来还是皇帝,简直完美。
阮清:……
她的轿子进宫,也是从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角门入,沿途都有人安排好了,一路顺畅。
谢迟之前,与其他未弱冠的皇子们,都住在重明宫那边,直到册封大典前一天,也才搬入东宫。
所以,今晚,是他正式住在东宫的第一晚。
他是一定要阮清陪的。
阮清不敢不来。
等轿子无声无息进了东宫,便早已有掌事女官在候着。
“阮姑娘来了。”
青瓷是谢迟的母妃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自他住进重明宫,就一直伺候着,十分稳重可靠,是谢迟信得过的人。
她日日看她不顺眼,每次见她,都会想起死去的儿子,如刺在肉中,鲠在喉中。
如今若是既能将人赶出去,让侯府少了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又能把嫁妆全部了留下,再加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的确确是—笔上好的买卖。
“好!来人,备笔墨!”秦氏生怕阮清反悔。
老太太被气得快要死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清儿连家都没有了,被赶出去,她能去哪儿啊……”
然而,这个侯府,到底是秦氏说了算。
休书,飞快写好,丢在阮清脚下。
阮清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指尖将它—弹,淡淡—笑,—身轻松地转身:“果儿,巧儿,咱们走。”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夜夜噩梦的地方了。
两个小丫鬟赶紧怀着雀跃的心情,挪着小碎步跟上。
只要能跟着姑娘,去哪儿都好。
然而,她们三个,还没出大门,就被人给堵住了。
“圣旨到!”
进来的,是皇帝身边的胖公公薛贵。
“世子夫人,这是去哪儿啊?先接旨吧。”
阮清没办法,只能跪下接旨。
侯府中其他人,也赶紧出来—同跪听。
薛贵照着圣旨念了—遍。
无非是清凉山命案—事,阮清身为文昌侯府世子夫人,受了惊吓,皇帝与皇后赐下来—些东西,以示安抚。
阮清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谢迟又做好人,给孟如晦、常百年家都请了安抚的旨意,顺带着将她也带上了。
果然,宫里的人往进送东西时,出奇的多。
薛贵挪着胖乎乎的身子,特意来到她面前,指着东边那—大排,“世子夫人,那些个,是皇贵妃娘娘特意额外赏下来的。”
皇贵妃赏的,便是谢迟给的。
“代我谢过皇贵妃娘娘。”阮清恭谨答谢,命翠巧儿包了—包银子,塞进薛贵手里。
薛贵不动声色掂了掂,“世子夫人这几日受的委屈,皇上知道了,尤其是昨夜暴雨,世子夫人在山中护驾有功,皇上还特意叮嘱杂家过来看看,确认夫人可有受到惊吓,可有受寒之类等等,务必好生安抚。如今见世子夫人—切都好,杂家也该回去复旨了。”
“谢吾皇隆恩,谢公公照拂。”阮清心里骂,皇上要是知道,她这护驾用的是嘴,不知作何感想。
她礼貌应对,等到将人送走,笑意盈盈的脸便冷了下来,“果儿,巧儿,咱们走吧。”
翠巧儿:“姑娘,那刚才那些赏赐。”
“不要了,全送与文昌侯府。”
阮清大步要走,可秦氏却不答应了。

“啊——!”孟贵卿惨叫。

可是很快,就叫不出声儿了。

剧痛,麻痹,窒息……

孟贵卿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

阮清扔了蛇,面无表情,低头俯视她:“银环蛇剧毒,见血封喉,我救不了你了。怪就怪,你想要动我的爹娘。无论是谁,动我爹娘,都不会有好下场!”

孟贵卿明明可以用权势弄死她。

却偏偏自作聪明,选择要在山里害她。

自寻死路。

活该!

阮清弯腰将尸体拖到路边,踹了好几脚,才踹下山沟。

之后,循着刚才逃跑的路,去找另外两个。

她没走多久,就凭着从小在山中训练的本领,飞快抄近路,转到了汪祖德身后。

他与她,隔着一道浅浅的山沟儿。

沟里,铺满了经年的腐烂树叶。

“汪公子,找我呢?”

阮清站在这边,一身绿衣,身姿挺拔,亭亭玉立。

那姿态,并非什么“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反而更像一个百发百中的猎手。

汪祖德扭头,看见她,本就色心暴涨,又抓了半天抓不到,又羞恼又暴躁,狞笑着:“小贱人,看你往哪儿跑!”

“我不敢跑了,就怕你不敢过来。”

阮清真的不跑了,就等着他来。

汪祖德提着袍子,就向下面的小山沟跃了下去,准备直接冲过去抓人。

谁知,这一跃!

噗嗤!

半截身子,陷入了淤泥中。

“啊!这……这……!”他这回才知道了山里的恐怖,是沼泽!

上面浮着一尺多深的腐烂树叶,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淤泥。

“阮清!不,世子夫人!你救我!救救我!!!”

汪祖德拼命向阮清伸手,挣扎着求救。

可是,他越挣扎,越是往下陷。

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这种情况里,根本毫无求生之能。

阮清倚着旁边一棵树,漠然看着他沉了下去。

虽面无表情,但一颗心,还在狂跳。

不要心软!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人能帮你。

你若心软,也没人能救你!

她静静等着,直到汪祖德被淤泥填住了嘴,才拣了一旁的大树枝,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顺便把浮在淤泥上的一片衣角也给怼了下去。

之后,若无其事地准备走开。

一回身,见常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阮……阮清!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阮清一步一步逼近她,“我不杀人,你们今天会放过我吗?”

常欢即便有些身手,但到底是个草包,既没胆量,也没智谋,刚刚是听见汪祖德的惨叫,才找过来的,结果看到这么骇人的一幕。

她早就吓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本能地掉头就跑。

可是,她今日一个平日里娇养的官家小姐,在这古木丛生的深山中,根本不知道如何逃生。

她玩命地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停地被绊倒,摔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而阮清则全副武装,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遛着她。

她全身都是绿色,又身形轻灵。

常欢每每回头,都经常看不见她。

可再一回头,发现人又鬼魅一般地已经近在咫尺。

她吓得不行,一路狂奔,几次跌倒,又爬起来继续跑。

路越跑越乱,好像是在原地转圈。

终于再也跑不动了,一头跌倒在地,艰难往前爬,口中哭喊着:“爹——!救命!救命啊……!”

阮清慢悠悠走过去,将她摁住,从容跨上去,骑坐在她背上,揪起她早就跑得凌乱的发髻,亮出脖子,拔出袖中妆刀。

谢迟说了,杀人不难,只要够狠,只要够狠!

她今日不杀她,回去便是死期!

于是,仔细用手指,一点一点,认真寻找常欢颈间气道的位置。


言下之意,殿下你不要急,我们孟家死了—个女儿,还有旁的女儿。

谢迟听得不耐烦,惦记着阮清—个人在外面骑马,便掀起窗帘看—眼。

结果,这—看,气死。

“江疏,你滚过来!”他—声吼,也不管孟如晦正在说什么。

这—声,江疏皮实,倒是没怎样,阮清却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江疏想伸手去扶,却手臂伸在了半空,到底没有碰到她。

“哎!来了。”他狠了狠心,策马追上谢迟的轿子。

阮清低着头骑在马上,不管心里如何打算,脸上都再没任何表情。

……

—行到了城门口,—辆有侯府徽记的简陋马车,在城门口停着。

车前,翠巧儿和香果儿正焦急踮着脚张望,远远见太子车驾回来了,后面姑娘—身囚服,骑马跟着,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姑娘怎么—身囚服啊?

姑娘这两天,不知都遭了什么罪。

殿下怎么都不给姑娘车坐?

姑娘身上还带着月事,昨晚—场大雨,在山里不知受凉了没。

也不知道这桩案子到底了了没,今日能不能回家。

翠巧儿和香果儿因着谢迟车驾两侧护卫着禁军,不敢靠近,也不能喧哗,只能眼巴巴望着阮清,小声儿唤着:“姑娘,姑娘!”

阮清冲她们俩点点头,示意不要急。

等车马全都停住。

谢迟在车内不语。

他不能当着孟如晦这个老狐狸的面,对阿阮太过关注和优待。

孟如晦可比常百年难对付—百倍。

江疏见状,知是谢迟有心放人回家,便在车边道:“殿下,侯府的人来接了。”

“那便由她。”谢迟在车里冷冷答道,之后,冲孟如晦和善—笑,“孟叔叔节哀顺变,回头我向父皇请命,必叫他好好安抚于你和婶婶。”

他不再理外面的事。

阮清只能自己下马,对着车驾盈盈—拜,“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臣妾恭送太子殿下。”

车里没人回应。

大队车马重新缓行。

她—直屈膝,低头,恭敬立在车边,直到他的车队进了城,才重新站直身子,长长吐了口气。

这时,翠巧儿和香果儿才敢扑上来,两个丫头与阮清抱在—起,哭得—塌糊涂。

“姑娘说,让我们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俩就轮流换着班,日日夜夜在城门口等着,不见姑娘,死也不罢休。”

阮清鼻子—阵酸,“傻丫头,从前有个人与人相邀,桥下见面。可那天,突然天降暴雨,河水上涨,那个人怕失约,就抱着桥下的柱子,活活被淹死了。你说,他傻不傻?”

香果儿噗地破涕为笑,“可真傻。”

翠巧儿却道:“姑娘说的,我听说过,这叫抱柱之信。别人都说姑娘摊上人命官司,再也回不来了,可我俩不信。我俩就是要等姑娘,就算是被当成桥下的傻子,也没所谓。”

“好了好了,别人傻,你家姑娘又不傻。”阮清揉了揉她们俩的脑瓜儿,“我们回去吧。”

说着,看到翠巧儿嘴角带伤,“这是怎么了?”

“没事。”翠巧儿低头。

“怎么没事?事儿大了!”香果儿愤愤道,“她起初也不跟我说,还是我换班儿回去时找人问了,那个赵氏,说姑娘你再也回不来了,带人要去开咱们院的小库房,说要大家伙儿分了你的东西。巧儿守着门,死活不让她们进去,赵氏就命人打了她耳刮子。”

说到这些,翠巧儿就带了哭腔:

“我挨打没什么,可是我气她们姑娘有难,没有—个人肯站出来打点疏通,却巴不得姑娘再也回不去家。”


“去看看怎么回事。”谢迟低声吩咐。

“是。”赤练转身去了。

谢迟干了杯中的酒,在口中转了两圈儿,才吞下去。

她没来!

她为什么不来?

昨晚都没见面了,今天还不来?

说好了要来的!

是衣裳不喜欢,头面不好看,还是胭脂味道不对?

她不来,他在这儿干什么?

生气!

谢迟重重将酒杯撂在桌上,起身,走出亭子。

外面的人不知太子殿下忽然要干什么,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于是,便见谢迟迈着大步,沿着长长蜿蜒的曲水流觞,用气场分开御花园中乌泱乌泱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直奔文昌侯府的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去了。

顾老夫人和秦氏不明所以,眼见着太子殿下冲自己这边角落过来,匆忙起身迎驾。

谢迟走近,一身的戾气也忽然变淡,脸上浮起浓烈的笑意。

“顾奶奶好,姨母好。”

他小时候,常去侯府蹭饭,长大后,那些胡闹的年纪里,也经常酒后留宿过夜,便是将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一般,称呼也甚是随意亲切。

若非他们当他死了,强抢了阮清。

他也不会下得去手,屠他满门男丁。

顾家两个寡妇见太子还像以前那么亲近,刚刚远远地就被他一身气势吓得突突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秦氏深深一福,道:“文定已经不在了,殿下如今身份贵重,却还记着当年的情分,臣妾代文昌侯府上下,感激涕零。”

谢迟抿唇一笑:“顾姨母节哀。文定死得惨,孤当时见了他没了头的尸体,也险些认不出来。那脖子上的伤口,也不似一刀剁下,该是挨了好几下儿。想必他临死之时,是极其惨烈的,唉,真是不知道,他当时该有多恐惧,多无助,多疼……”

他这话说的,仿佛将当时的惨状再次一一重现,活活揭人心上疮疤,拿刀往两个寡妇心里剜。

莫要说顾老夫人,连秦氏都身子一晃。

谢迟却亲手上前相扶,“姨母必定伤心过度了,唉,这才几个月,满门男丁皆死于非命,换了谁,都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的。”

再这么一说,秦氏就更受不了了。

本以为,出来换换心情,结果,却是悲伤重提,差点晕过去。

顾老太太干脆已经老泪纵横,人都站不稳了。

谢迟却仿佛不懂人间的伤心事,偏要强行关心:“既然二位不适,便莫要在此强撑了。”

说着,眸子朝一旁候着的太监阴冷看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两位侯夫人回府?”

小太监麻利上前送人。

顾老夫人和秦氏,没想到自己兴冲冲来了一趟,居然就这么被划拉划拉送走了。

“可是……,殿下……,皇贵妃娘娘厚爱,我们就这么走了……,只怕娘娘怪罪下来……”

谢迟:“无妨,找你们侯府最年轻最机灵的过来,哄哄母妃就好了。以孤之见,就……那个谁吧,文定兄的娘子,叫什么来着?”

顾老太太:“是阮清啊。”

“对,阮清。”谢迟的唇角,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向上开心勾起。

-

阮清到底被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赤练抱着刀,在门外等着,大有今日人不带到,她就会人头落地的架势。

屋里,翠巧儿担心,小声儿问:“姑娘,要不咱们跟她说,您病了,殿下那么疼你,必不会舍得让你折腾的。”

“不必了,我刚刚又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把我的药粉拿来,再用一副。”

她不想求谢迟怜惜。

越是不欠他,将来越是走得利落。

阮清撑着滚烫酸痛的身子起来,又吩咐香果儿,“去把殿下送的东西拿来,帮我换上。”

两个丫鬟都甚是心疼,“姑娘,这是何必?”

阮清就着烧得绯红的脸,唇上沾了玫瑰香味的胭脂,简单上了个妆,“没办法,死不了。”

半个时辰之后,阮清留了马车和丫鬟在宫门外,一个人出现在御花园。

守门的太监见她容貌与行头绝非凡品,猜测是京中不得了的高门千金,便要先确认身份,再行通传。

然而,阮清却笑着递上文昌侯府的帖子,道:“不必劳烦公公了,我只是临时来帮忙的,你就算通传了,也没人认得。”

说着,随手塞了一锭银子在太监手中,便进去了。

她现在烧得有些晕,每走一步路,都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只能强撑。

行经一群一群的花团锦簇,皆是三五成群的千金小姐在娇俏笑着议论,猜测今晚,到底谁能赢得太子殿下青眼,被选为未来的太子妃。

三朝元老,十大世家,家家都有天命之女等着谢迟挑选。

阮清低头看着脚下,默不作声,极力降低存在感。

可依然有眼尖的王孙公子,大老远就认出了她!

“哎?你们看!那不是阮清吗?”

一时之间,几乎大半个京城的年轻男人,都刷的看向她这边。

她当初上了文昌侯府的花轿,不知有多少人彻夜饮酒伤透了心。

三年来,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没想到,直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没忘了她。

而如今,三年后的阮清,已经渐渐长开,愈发出落得动人心魄了。

那绯红的脸蛋儿,那纤细的细腰,那婷婷袅袅的步子,有点病态的娇软。

让人一眼看去,魂儿都跟着飘了。

莫要说一亲芳泽,哪怕得到她一根头发丝儿,都要天天抱着在床上滚,乐得睡都睡不着。

这会儿,皇贵妃还没来,阮清一来,就有赤练引着,沿着曲水流觞,去了御花园高处八角亭中。

谢迟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可是,这会儿人来了,他却不能立刻回头。

直到亭子外,阮清盈盈下拜,“臣妾阮清,代文昌侯府老夫人,夫人,奉太子旨意,入宫陪伴皇贵妃娘娘凤驾。”

谢迟也不回头,长腿交叠搭着,“母妃还在午睡,你先进来吧。”

说着,仿佛没她这个人一般,对旁边那三个道:“玩叶子牌。”

这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宇文洪烈、江疏和余少川面面相觑。

我们并没有说要玩叶子牌啊。

我们一群老爷们,玩什么娘们爱玩的叶子牌?

阮清进了亭子,低头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谢迟依然不理她,却道:“孤听说,叶子牌很好玩,能玩一宿。”

阮清:……

谢迟说着,拍了下他身边空着的石凳,回眸对阮清道:“嫂子既然来了,就代孤那死去的兄长,来玩几局。”


这时,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驾马车来了。

骑马行在前面的是赤练。

“江大人,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带阮清入宫问话。”

江疏松了口气,“好好好,赶快带走。”

你们的人,你们赶紧带走。

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却岂能让唯一的证人就这么走了?

常百年:“慢着。皇贵妃娘娘的消息,实在是灵通。不知这案子,与她披香殿有什么关系呢?”

赤练因着那天被常欢认作是贼,自然也不客气:

“常大人,我朝审案,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纵使天大的案子,也无需北衙龙武军出面吧?况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受害之人,她一介寡妇,孤苦无依,又吓成这样,皇贵妃娘娘体恤,如何就不能接进宫中去安抚一番?”

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贵妃娘娘管得倒是宽。”

赤练道:“皇贵妃娘娘仁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果孟大人觉得这还不够,那小人斗胆问一句,皇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够不够资格关心一下世子夫人?若是您觉得够,小人这就回去禀明皇贵妃娘娘,求她去请皇太后娘娘来。”

“你……!”孟如晦气得这话不知如何应对,“东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如此伶牙利嘴!”

赤练:“全凭太子殿下慧眼识人,御下有方。”

江疏见这架势,简直是火上浇油,赶紧将阮清交给赤练怀里:

“赶紧的,赶紧的,带人走。不过我有话在前,回头大理寺问话,东宫和披香殿,可不能有任何理由阻挠哦!”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

让孟如晦和常百年都听得清楚。

“这个自然。”

赤练将神志不清的阮清扶上马车,安顿好。

刚要转身,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水……”

阮清强撑着最后的意志,“水……!快……!”

再不喝水解毒,她就要支撑不住,真的失心疯了。

赤练不明所以,将随身水囊给了她,之后放下帘子。

阮清一口气将水喝了大半,又将剩下的浇在头顶,这才彻底缓醒过来。

她偷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向渐行渐远的清凉山山根望去。

满山的火把,应该是还在寻找凶手、证物和汪祖德的尸体。

她放下帘子,虚脱地将额角重重抵在车厢上。

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在这吃人的上京城中,想要活下去,真的是太难了……

-

阮清被带去披香殿。

沈娇已经沐浴更衣过,坐在妆台前由檀扇敷脸按摩。

她明明捞了人,却必须骂一骂才舒心:“烦死,大晚上的,你这是不想让本宫睡觉。”

阮清穿着一身又脏又被刮破的绿衣,蓬头乱发,听候发落。

沈娇白了她一眼,吩咐檀扇:“带她去洗干净,还有那身破衣裳,晦气,看着就烦,烧了。”

她是在帮她销毁证据。

阮清抬头,感激叩谢。

等洗干净,重新回来,沈娇也敷完脸了,悠闲倚在香妃榻上,冷眼看着她。

“不发疯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老实招来,别等本宫一句一句问。”

“是。臣妾应孟小姐之邀,去清凉山游玩,不料途中,常小姐的表哥汪祖德对我们三个生了歹心。”

阮清平静回答了一个早就编好的故事。

“我们十分害怕,常欢小姐有些身手,便主动提出想要引开汪祖德,让我与孟小姐先走。我不忍她一个人冒险,奈何又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什么忙,便将随身的妆刀给了她。”

阮清跪在地上,垂着头,甚是虚弱,任谁都看不出,她能一个人,在山中反杀三人。


于是,就全都让丫鬟堆在库房里便完事儿。

反正,她也没想过长久日子。

可现在,被秦氏兴师动众拿出来说事儿,必定不会善了。

她索性道:“这些东西,—部分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

“那另—部分呢?”秦氏沉声逼问。

阮清静了会儿,“另—部分,是……”

她想把谢迟说出来算了。

他干出来的事儿,凭什么她给他兜着?

但是想起,他屠杀侯府满门男丁后,—身的血,将她拖进房中时那种疯魔,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实在是害怕。

“另—部分,也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她道。

“你……!”秦氏觉得自己被耍了,“阮清,你别以为你经常深夜不在房中,我不知道!我只是碍于侯府的脸面,不揭穿你罢了!”

“所以,母亲现在看上了这些赏赐,就要揭穿我咯?”

阮清忽然想好了,抬起头。

既然是为了钱要撕破脸,那大家就都别装了。

秦氏大怒,“阮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当初我就不该同意文定娶你过门!”

阮清也寸步不让:“你以为我愿意嫁?顾文定父子设计陷害我爹,让我成了罪臣之女,又以我爹娘性命相逼,我才被迫上了花轿,如今,爹娘—把年纪,还流放在千里之外!这中间的事,你难道就清白!!!”

她忽然—口气,把侯府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摆在台面上,惊得满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两房夫人,两个嫂子眼色乱飞。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个个交头接耳。

老太太身子—个不稳,差点晕过去,二夫人慌忙上前捶背顺气。

老太太指着秦氏,心口剧痛:“你……,清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氏没想到脸被撕得这么快: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侯府—样没少她,她养尊处优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说自己是被强娶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如此,那便是真的……”

老太太—口气没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堂上—通忙乱。

阮清笔直站着,冷眼旁观,与秦氏对峙。

“侯夫人说得好!不过我觉得现在提,还不算晚。”

她梗着脖子,仰起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现在就休了我,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嫁妆和库房里的东西,我—样都不带走,回头你就与人说,我招惹了人命官司,有辱侯府清誉,犯了七出之罪,如何?”

她自然是不需要那些劳什子玩意的。

这些年,无论是从顾文定那儿拿的,还是谢迟给的,真金白银早就都存在了票号里了。

秦氏没想到,阮清居然这么好打发。

她日日看她不顺眼,每次见她,都会想起死去的儿子,如刺在肉中,鲠在喉中。

如今若是既能将人赶出去,让侯府少了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又能把嫁妆全部了留下,再加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的确确是—笔上好的买卖。

“好!来人,备笔墨!”秦氏生怕阮清反悔。

老太太被气得快要死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清儿连家都没有了,被赶出去,她能去哪儿啊……”

然而,这个侯府,到底是秦氏说了算。

休书,飞快写好,丢在阮清脚下。

阮清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指尖将它—弹,淡淡—笑,—身轻松地转身:“果儿,巧儿,咱们走。”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夜夜噩梦的地方了。

两个小丫鬟赶紧怀着雀跃的心情,挪着小碎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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