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表妹要杀你娘，你要报仇，该找我表妹。」
「只要你放了我，我……我愿意将我表妹哄出来，交给你手里。」
我看着他苦苦哀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自诩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们，在死到临头时，又比我们这些蝼蚁好到哪儿去？ 我搬出自己存钱的小罐子，摆在赵子珏面前，告诉他这是我给我娘存的赎身钱。
「每日一文钱，我存了整整三年。」
我每从小罐子里掏出一个铜板，就在赵子珏身上剜一刀，将铜板嵌入他肉里。
「三年来，每一个夜里我都会梦见我娘回来了，牵着我的手，带我逛街，给我买糖吃。」
「我爹说，我娘是为了我们，才被迫卖身为奴，又被牵连卖进官窑里。等我娘回来了，我们都不许嫌弃我娘。」
「那是我娘呀，我怎么会嫌弃她。」
「我和爹爹约好了，等娘回来，我们就一起给她当奴婢，伺候她，让她也当一回主子。」
可是我娘没有等到这一天。
她被凌虐而死。
死时，连最后一丝体面都没有。
「我娘死前，也像你这样，爬在地上滚吗？跪在地上求饶吗？」
赵子珏嘴重新被我堵上了，痛得满地打滚，也叫不出来一声。
他拼命摇头，眼中有哀求，也有绝望。
痛不能喊，悲不能泣。
我娘死后的每一天，我和我爹都是这么过的。
现在，也该轮到他们这群刽子手尝尝同等的滋味了。
12. 两日后，我回到家中。
先生告诉我，家里来了贵客。
我爹正在书房待客。
我走近，听见林丞相的声音。
他正同我爹赔不是：「小女顽劣，我已命她在家抄经吃斋，慰楼夫人在天之灵。楼大人放心，小女擅仿人笔迹，抄经时仿的是你字迹……」
想来是赵子珏失踪两日，赵家急了。
作为赵子珏的舅舅，林相也坐不住，这才着急忙慌地上门。
他们以为是我爹动的手。
于是放低身段登门道歉。
可我娘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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