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担心阿娘,阿爹,大哥。
还有太爷爷,婶婶,叔叔伯伯,表哥……
阿娘昏过去了几次,又挣扎着醒过来,她还用那个襁褓,紧紧裹着我的骨灰,给我唱小时候的儿歌。
阿爹神情恍惚,却极力撑着镇定,捧着我的仙脉,踉跄走到太爷爷面前跪倒。
白发苍苍的太爷爷,深深叹息。
“痴儿。”
太爷爷说,“她受伤太多,早已损了根基,原本也活不长了。”
听见这句话,晁锦在血泊里挣扎着抬头,血肉模糊的脸狰狞错愕。
“怎么会?”
晁锦匪夷所思。
割去舌头的剧痛令他吐字含糊,他却不管不顾,只是追问:“她怎么会受伤?
明明……”
“明明什么?”
表哥用力踩住他的脑袋,碾在地上,寒声嘲讽,“就凭你这点实力,能打得过谁?”
晁锦哆嗦个不停,不知是因为疼痛,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错愕。
在这之前,他从未意识到,凤凰的战力原来这么强。
他从未察觉,每次携手除妖,他之所以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我替他承受了绝大多数攻击。
他从未发现过这些。
因为,在我独自处理伤口,服药疗伤时,他也从不曾来看我一眼,问问我怎么了。
“反正她是凤凰,死不了。”
晁锦总这么说,“不会有事的。”
可流春假装替他挡下一击,奄奄一息时,晁锦却紧紧抱着她,冲进我房里,要我的仙骨仙脉。
我终于懂了太爷爷说的那句“痴儿”。
我错付真心,晁锦的几句花言巧语,一枚粗糙的同心结,就唬得我相信了一生一世。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心痛欲绝的阿娘,双目血红的大哥。
看着跪在地上无力站起的阿爹。
我的心也在滴血。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喜欢晁锦,不该稀里糊涂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