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揣着玉,再次见到大婚之友立在窗外的那个男子时,就完全想通了一切似的笑开:“昨晚你落了东西,在我房里。”
男子正眼瞧她。
那是怎样一双眼,萧然出尘,写尽凉薄。
“你怎么知道,昨夜与你行洞房之礼的,不是穆枕书?”
她冷冷一笑:“邻香七岁时第一次见枕书哥哥,便再无法忘记,他的身形体廓,我也画过无数张。
所以即使在黑暗中又怎会认不出,洞房中并非他本人?”
男子对她的镇定刮目相看,赞叹又怜悯地摇摇头:“他真是不会阅人,竟找了这样聪慧的女子。
其实我本想过几日亲自去拜会,谁知你先来了。
也好,我最厌烦女人哭。”
他敛了神情抱手行礼,
“你只需要知道,
名义上你是穆枕书的妻子,而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
他自称袭青,自然是假名。
其他的,再不肯多说一句,只嘲弄似的勾起嘴角,送客。
日头已向西落,天涯烧成一片火海,映红陆邻香恼羞不堪的泪目。
她愤愤走出静心苑,回头望去,袭青还站在那里,出神地凝视着手里的玉坠,神情如昨晚一般悲天悯人。
陆邻香想起楚浮珍端详玉坠的眼神。
这深似海的侯门中,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这年的桐花刚开,忽来一夜疾风骤雨,打落满地残红。
正逢皇帝寿辰,各地亲王亲贵进京城赴宴。
那些歌舞唱戏的,陆邻香听着愈发烦闷。
四下环顾,发现袭青正摇着折扇,坐在畅音阁外面的花墙上,轻笑闭目,神色如常。
偌大一个穆府,陆邻香翻遍了名册,也没有找到与“袭青”音同或音近的名字。
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