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后院足足五十只鸡,住院这三天没人投喂,一只只都饿得发蔫,没精打采的。
白花花的大米撒下去,公鸡母鸡们瞬间打起精神,“突突突”地冲过来,大口大口地开啄。
有的啄得太急,突然噎住,梗着脖子昂着头,小嘴一张一合直咽空气,模样儿煞是可爱。
婆婆乐呵呵地端来水,“哎哟!
慢点儿吃!
喝点水!”
鸡吃完大米,纷纷懒洋洋地躺到院里,摊开翅膀伸着腿儿,舒舒服服地晒太阳,一动不动的。
直到天黑,也没动一下。
婆婆终于察觉不对劲儿,打着手电筒,挨个查看自己的鸡,脸色越来越黑,急得直跳脚,“哎哟!
我的鸡啊!
怎么全死了啊!”
那些鸡都才半大,本来准备过两个月,拿到集市上卖的,可这死了就卖不出去了。
婆婆的老脸皱成一团,又问我,“苏静啊!
这些鸡可咋办呐?
还能吃吗?”
我想了想,道,“听说鸡是驱邪的,只是……”
我欲言又止。
婆婆接过话,“对对对,鸡是驱邪的,世上哪有不能吃的鸡肉。”
婆婆招呼我烧来热水,连夜放血拔毛,准备把鸡都腌了,那样能保存的时间长一点儿。
拔完五十只鸡的毛,天亮了,婆婆正准备招呼我去买盐时,村长到访,面色沉重地安慰道,“你们家的情况我都知道,我跟大伙儿说了,让多送点人亲钱,帮你们度过难关。”
婆婆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花,连声道谢。
村长思忖片刻,继续道,“只是这席面,你得多备两道荤菜,要在排面上过得去,让乡亲们吃得高兴。”
婆婆眉头微皱,看了看身后的几背篓鸡肉,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在三荤八素的基础上,再加两道鸡肉吧,蘑菇炖鸡,还有凉拌鸡肉。”
村长竖起大拇指,“好!
就这么办吧!”
朝霞漫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林峰的尸体停在小院里,味儿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