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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全文免费

明月落枝 著

现代言情连载

城墙底下,众人表情千奇百怪,甄宝珠身穿大红的皇后吉服被宫人们簇拥在最前面。明翙一低头,便看见了她脸上胜利的笑容。是啊,她输了,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被枕边人用她的清白设计陷害。一场精心设计的荣誉谋杀,贞洁与孝道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将后位交出来,送给他真正的心上人。她在三十多个流泪的夜里,想了很久才从被欺骗的愤怒与阴霾里走出来。到今日,她心底对谢云绮已经没有半点儿爱与期待了。“谢云绮,当年墙头马上,你对我说,要爱我一生一世。”“彼时我信了你,拿一生一世来爱你,我信守承诺,而你却失了信。”她翩然一笑,站上墙头,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苍天。白雪纷纷扬扬,重重叠叠的宫殿,碧瓦红墙,好似一幅仙境。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二哥从前最疼我...

主角:明翙谢云绮   更新:2024-11-21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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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翙谢云绮的现代言情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墙底下,众人表情千奇百怪,甄宝珠身穿大红的皇后吉服被宫人们簇拥在最前面。明翙一低头,便看见了她脸上胜利的笑容。是啊,她输了,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被枕边人用她的清白设计陷害。一场精心设计的荣誉谋杀,贞洁与孝道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将后位交出来,送给他真正的心上人。她在三十多个流泪的夜里,想了很久才从被欺骗的愤怒与阴霾里走出来。到今日,她心底对谢云绮已经没有半点儿爱与期待了。“谢云绮,当年墙头马上,你对我说,要爱我一生一世。”“彼时我信了你,拿一生一世来爱你,我信守承诺,而你却失了信。”她翩然一笑,站上墙头,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苍天。白雪纷纷扬扬,重重叠叠的宫殿,碧瓦红墙,好似一幅仙境。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二哥从前最疼我...

《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城墙底下,众人表情千奇百怪,甄宝珠身穿大红的皇后吉服被宫人们簇拥在最前面。
明翙一低头,便看见了她脸上胜利的笑容。
是啊,她输了,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被枕边人用她的清白设计陷害。
一场精心设计的荣誉谋杀,贞洁与孝道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将后位交出来,送给他真正的心上人。
她在三十多个流泪的夜里,想了很久才从被欺骗的愤怒与阴霾里走出来。
到今日,她心底对谢云绮已经没有半点儿爱与期待了。
“谢云绮,当年墙头马上,你对我说,要爱我一生一世。”
“彼时我信了你,拿一生一世来爱你,我信守承诺,而你却失了信。”
她翩然一笑,站上墙头,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苍天。
白雪纷纷扬扬,重重叠叠的宫殿,碧瓦红墙,好似一幅仙境。
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二哥从前最疼我,我要去找二哥。”
谢云绮心下一慌,望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喉咙梗塞。
“明翙,你下来!”
明翙一直没看他,这会儿才低头远远对上他乌黑深邃的眼神。
她摇摇头,又明媚无双的翘起嘴角。
“你同甄宝珠好好的罢,多生贵子,长命百岁,若有来生,我是再也不要遇见你的。”
她说着,张开双臂,像一只自由的凤鸟,欢笑起来,“谢云绮,我要走了!”
语罢,女子纵身一跃。
那道火一样炙热的红色身影,从城楼上坠下来。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唯有谢云绮往前冲上去,眼睁睁看着明翙浑身是血的落在他眼前。
有宫人凄厉的大喊一声。
“贵妃娘娘!”
“没了!”
他的脊背刹那间绷紧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天地之间,雪粒纷飞,白茫茫一片,唯有他眼前的那抹红,像一把锋锐的利箭,狠狠刺穿了他的胸口,痛得鲜血淋漓。
……
“好了,阿翙,你既受了伤,便不必这样可怜兮兮的跪在雪里博我同情,你这孩子,当真是冥顽不灵,你真要气死我是不是!”
迷迷糊糊间,明翙似乎听到了明家老祖宗苍老威严的声音。

“是。”
“你亲自去送。”
“是……”
明禛说完,面无表情的往寿春堂走去,想着她不肯住新月小筑,又因入城时马车不小心出了事儿而摔了腿,眉心又蹙了蹙。
寿春堂内,此刻安静了不少。
几个姑娘带着自己的丫鬟嬷嬷回各自院中整理行李,等着搬进新院子。
廊檐下几个大丫鬟瞧见世子爷过来,忙打起帘子往里头禀告了一声。
明禛立在门口拍了拍落在肩头的雪,想起小丫头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那一抱,略出了会儿神,才提步走进堂内。
姜老夫人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尤其到了冬日,日日都要用汤药温养着。
吕氏向来在她跟前伺候汤水,这会儿还没走。
见世子进来,祖孙两个有话要说,她才得了空从里头出来。
甄宝珠守在寿春堂外,脑海里还是明禛世子刚刚从她面前走过俊美无双的模样,这燕京城那样多少年权贵,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上世子英明神武。
她小脸俏红一片,揪着衣袖期待的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可惜只能看见男人一个冷峻的侧脸。
吕氏见了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戴着兜帽从廊下往外走。
甄宝珠也就急急忙忙跟上去,在风雪里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姨母……”
吕氏在寿春堂外的走廊上才停住脚步,仔细往后看了一眼,才冷声道,“你胆子真够大的,竟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要进世子的院儿!你没瞧见老夫人那脸色?新月小筑就是她单单给明翙准备的,谁也别想碰,偏你不知好歹!”
甄宝珠尴尬的红着脸,“我……我只是随口一提……本也没指望能进……”
吕氏恨其不争的瞪着她,又深深叹口气,避开身后几个老嬷嬷和丫鬟,将她拉拢过来,握住她泛着寒意的小手,边走边道,“你只顾看姨母现在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表面上风光,其实姨母在这府上的委屈又有谁知道?背后真正的掌家大权仍旧在老夫人手上,我不过是个跑腿儿出头的而已。你姨夫不是姜老夫人亲生,又是个庶长子,生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不是我的骨血,我进府多年,筹谋不少,到现在也只有你妹妹明微一个血脉,没有儿子傍身,将来我在这府上能有什么好结局?”
甄宝珠在吕氏身边这么久,自然了解侯府里的各种曲折,“姨母的困境,宝珠都懂。”
吕氏上下打量甄宝珠昳丽的容貌,只可惜同明翙比还是差了些,但也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了,“我的好姑娘,世子业已到了婚配年龄,老夫人如今最大的心病便是他的婚事,等将来世子夫人入了府,她才是侯府真正的主母,我这庶伯母算个什么呢,左不过也要给她让路挪位子。”
甄宝珠微微抿唇,心底隐隐期待,“姨母的意思是……”
吕氏扯开嘴角,笑道,“姨母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望你能心思玲珑九窍,多想法子同世子亲近,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外头的女子不肯碰,咱们自己府上的温香软玉,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甄宝珠脸色越发的红,低眉顺眼听着吕氏的话。
吕氏捏捏她的手心,意味深长道,“明翙是他一手养大的,从她那儿更好入手,等你成了世子夫人,这安陆侯府的泼天富贵就是咱们姨侄二人的了。”
甄宝珠轻轻“嗯”了一声。
吕氏这才满意,“静思园的事儿,姨母来替你处置,那地方,可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能住的。”
……
寿春堂内,有丫鬟挑了挑盆中炭火,屋中一片暖意袭来。
明禛剑眉星目,褪下身上大氅,一身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下,脊背笔直的坐在罗汉椅上,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时不时低眸喝上一小口。



宁安元年,隆冬。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冷夜。

红木雕花窗棂外,天色灰蒙,大雪如絮。

巍峨重叠的宫殿,无数道积了雪的回廊渐次亮起绚丽的宫灯。

朝纲废弛了几十年的大宁朝前些日子内乱终于平了。

韬光养晦了二十年的燕王用一场血淋淋的宫变成了大宁王朝的新帝,改元宁安。

这一个月以来,整个燕京城君民同乐,宫里颇为喜庆。

而未来皇后所居的凤阳宫里,却殿门紧闭,一片昏暗。

狂风席卷而来,织金妆花的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的牡丹花。

宽大的拔步床上,厚重的帷帐里,拢着个病骨支离的人影。

“王妃,您千万……千万别睡得太沉……睡太沉了,便醒不过来了……”

明翙就这样,在墨书急切又担心的声线里醒来。

她脸色苍白,艰难的吸了口气,目光呆滞的环顾着四周空旷的寝殿,“燕王呢?他来了没有。”

这时候还敢唤新帝一声燕王的,除了明翙也没别人了。

墨书心中一痛,难过道,“陛下正忙,说是过段时日会来看王妃的……”

明翙苍白一笑,“过段时日是什么时候?我这副残躯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墨书心疼极了,“奴婢……也不知……”

派去承乾殿的人一茬儿又一茬儿,可回信儿却几乎没有,凤阳宫里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了,那些个攀高踩低的宫奴们,一个个儿翘着尾巴往其他几个宫里凑,谁还顾得上凤阳宫还有个重病的皇后?

明翙失神许久,寒风刺骨,从窗棂缝隙间钻进来,冷得她骨头缝儿里都疼。

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牵扯起身上的伤口,疼得她苍白小脸揪成一团。

墨书慌忙走上前去,心疼的将浑身是伤的她扶起来,让她能坐在床上。

然而,明翙这时候能坐起来,已经变得非常艰难。

就在几日前,新帝立新朝。

她明翙,百年明氏大族的嫡女,在十六岁时嫁给当时还是七皇子的燕王做了皇子妃,之后辛苦二十年,陪他隐忍蛰伏在燕王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新朝建立之前,她听了谢云绮的话,带着一众宫人前去定国寺为新朝祈福。

未来皇后为新帝上香本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好事。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大宁初定,各方势力还未修整完全,一伙前太子余孽在京畿附近流窜,不知怎么的,就进了她这未来皇后的禅房。

之后,她被人迷晕带走,醒来时,被几个大男人压在身下凌辱……

等新帝的人马找到她时,她整个人已形同一个破碎的玩偶,被人糟践后,弃在寺庙门口。

那样一个凄冷的雪夜,无数人看见了她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模样。

却没有人敢上前怜悯她,同情她,哪怕拉她一把。

只因大宁朝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有一个不贞的皇后。

所有人都清楚,明翙即将失宠,新朝的新后要换人了。

明翙的双腿几乎被废,那些歹人,残虐无比,为了侮辱她这个新朝皇后,无所不用其极。

可最令她难过的不是她被人侮辱了做不成这大宁的皇后,而是因这场意外,整个明家大乱,本就身体病弱的祖母大病一场,听说已命悬一线,府中上下没了主心骨,乱成一片散沙。

她二哥,明家家主明禛远在拥雪关与匈奴作战,本是一场边关大捷,天下无忧,关键时刻,他却在营帐中暴病而亡……

明翙眼前浮起那张军报上的暴病二字,双目一阵通红。

二哥没了,明家大厦将倾,她这个未来皇后却如此巧合的被人劫走,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有鬼!

可谢云绮总不来,她满腔怨恨委屈无处诉说!

……

风雨夜,明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有人坐在她床边,冰冷的手指如毒蛇一般拂过她的脸颊。

她浑身鸡皮疙瘩的睁开眼,怎么也没想到,谢云绮会孤身过来。

“为……为什么?”

一个月没见了,这个她曾经爱了二十年的夫君,此刻是如此冷漠又怜悯的看着她。

明翙拼了命撑起破败的身子,借着天光,望向男人冷酷的俊脸,话未开口,泪已先落。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一个久病的老妪,“谢云绮,那些欺负我的人身上有狼纹!我亲眼瞧见了,你为什么不信?他们根本就不是废太子的人,是宫里有人故意害我!害我们明家!”

“阿翙,你别再执着了,就算你不能做皇后,朕也会给你贵妃的体面。”

明翙激动起来,眼眶通红的盯着他,“我明家的女儿不做妾!你不如休了我!”

二十年夫妻,谢云绮还是不了解她!

从正妻变娇妾,百年世家明氏的女儿,明禛的妹妹,又岂能受此羞辱?

谢云绮轻笑一声,俯下身来,语调还是同从前一样的温柔缱绻,“你是朕执手二十年的发妻,朕怎么会休了你?好好休息,明日会有御医过来给你诊治,阿翙,你不会死的,你还要参加朕的封后大典,成为朕的皇贵妃,不是吗?”

明翙愣了愣,心如刀绞,无力的双手揪住他明黄的衣襟,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流。

谢云绮不再开口,他拂开明翙枯骨一样的手指,起身退出了帷帐,离开凤阳宫的脚步声缓慢而沉稳。

重重帷帘之下,神志已不太清楚的明翙却恍惚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玉鸣声。

她蓦的屏住了呼吸,黑暗里缓缓瞪大一双灿亮的眼眸。

她双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床褥,很快又激动得颤抖起来……

她怎么会忘记,那个绝望又无助的雪夜,她被关在定国寺附近的一间破烂民居里,屋子里,几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几欲将她撕碎。

而房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跟随谢云绮上过战场,熟悉战马的声音,那一定是宫里派人来救她的禁卫军!

那一刻,她双眸雪亮,满心都是得救的希望!

可她期盼的禁卫军却并未找到她,他们的脚步声如天神降临,又仿佛阎罗一样离开!

在那纷乱的脚步声里,她清楚的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几不可察的玉佩撞击声在门口响起!

那样叮铃的声音,若是寻常,一定很悦耳!

但,对那时的明翙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吕氏又道,“明翙一来,老夫人请的那学富五车的大儒便要入侯府教学了,到时姨母给你争取争取,让你也能跟着一道读书去。”

甄宝珠瘪了瘪嘴角,“同她们一起读书,宝珠不愿。”

吕氏恨其不争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傻啊,若能一同在侯府的家塾读书,你也能多认识认识侯府里的小辈,更何况——”

甄宝珠抬起眸子,“何况什么?”

吕氏道,“这次老夫人请的家塾老师乃是名震涧西的周先生,他可是大宁最有才学之人,掌管着天下学子向往的白马书院,若非与老夫人有过命的交情,放眼整个大宁朝,谁能请得动他来做家塾老师?宝珠,你别不知足,到时到我们家来读书的,不止府上的公子姑娘们,还有不少别家的少爷姑娘。你若不能成为世子夫人,也可趁机多识一些其他府上的公子,到时也好另做婚配,姨母对你的期待可是高嫁。”

甄宝珠这才燃起一些斗志,在她看来,安陆侯府这些年轻姑娘都太过单纯没有志向。

许是姜老夫人御下松弛有度,倒叫底下的姐妹们没有别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

而甄家大爷一房除了正室夫人,还有十几个妾侍姨娘,通房更是不计其数。

为了争宠献媚,大家不择手段,花样百出,她自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很难保持赤子之心。

“那宝珠听姨母的,去家塾好好读书。”

“这才对,女子读书虽没用,可你若有些才华,才能更好的嫁进高门,你可明白?”

甄宝珠低了低眸子,乖巧道,“嗯,宝珠明白。”

……

明翙没想到因自己一句话,便让祖母如临大敌。

甄宝珠走后,长嫂温玉茹便踏进了她的小院儿,美其名曰过来看看她的新院子,实则是专门过来旁敲侧击问她知琴与张管事私情一事她看了多少。

不怪祖母如此看重此事,专门委托温玉茹前来,只因府中其他姊妹都还未婚嫁,只有大姐姐与赵国公府的世子爷定了婚约,年后初春才成婚,府上唯一一个年轻的懂男女之事的,也就长兄明朔的妻子温玉茹。

而她自己也才刚刚十五,正是如花儿一样娇嫩的年岁,别说议亲,旁的外男都很少见,若当真见了下人们的奸情被传出去,于她的闺誉有碍。

早已经了人事的明翙无奈一笑,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也就瞧见他们二人抱在一起,不知干些什么,便没再看了。”

温玉茹嘴角微抽,紧张道,“那四妹妹可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做别的什么没有?”

为了避免麻烦,明翙只得摇头。

温玉茹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别叫那些下贱的奴婢污了妹妹的眼睛才是。”

明翙神色如常,半点儿害羞的意味也没露出,让温玉茹更加放心她没看到什么。

她与明翙交集不多,刚嫁进府时,曾与这丫头见过一面,当时便觉得这丫头长了一副祸水容貌,好在是养在安陆侯府,这若当真是个孤女流落在外,还不知是个怎样的苦命人。

后来明翙去了涧西,她与这位养在府上的姑子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明翙却对这位长嫂记忆深刻。

她是大学士温家的嫡长女,嫁入侯府五年,却一无所出,但她富有学识,生得花容月貌,温柔又没脾气,在府上仿佛一个隐形人,平日里也只在大哥哥的院子里不怎么出来。

她的性情太过平淡,没有一点儿斗争之心,以至于吕氏很容易便拿捏住她,晨昏定省定规矩,样样不少,若是寻常贵女早就忍不住要发脾气的,偏这位长嫂温和得像一汪温泉水似的,半点儿怒气也无,她没有野心,像条咸鱼,自己院子里的人也不管,是以到后来吕氏也放弃了她。

明翙曾经对这位长嫂,没有半点儿喜欢。

再加上有吕氏从中挑拨,她更加觉得温玉茹是个不会下蛋的废物。

后来,明家出事那会儿,二哥远在边关。

府上男人们几乎都不在,她是咸鱼长嫂,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在无数持刀拿剑的禁卫军面前,面不改色的护住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们。

她被带去了大理寺大牢,直到二哥从边关回来,明家得以沉冤昭雪,她才被放出。

那时,她肚子里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已经没了。

回家那日,明家阖府上下去接她,她浑身是血的从大牢里出来,脚步蹒跚,后背佝偻,身上瘦得几乎皮包骨,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长兄面前,在长兄伸出手之际,昏倒在地。

明翙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艳阳天,无数冻云静静地挂在天上。

大理寺监牢外,阴鸷无情的长兄明朔在抱紧怀里女子时,瞬间红了双眼。

就连谢云绮也对她说,温氏并非没有气节,她只是被明朔宠得没了脾气,若一个女子能有这样一个事事为她着想的夫君,她能有何惧?

明翙也曾浓情蜜语的倚在谢云绮怀里,问他,他会不会一辈子爱她疼她宠她?

谢云绮那时怎么说来着,时间太久,岁月漫长,她却已经记不太清了。

明翙目光恍惚了一瞬,心底那点儿难以言说的苦涩变作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那些往事上,她讥诮的勾了勾嘴角,幸好,她再不必跟从前一样,做那个被欺骗了感情的笨蛋,这辈子,她若要再嫁,定要嫁一个全心全意只爱她的男人。

“我就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现下既已无事,那嫂子便先走了,四妹妹才来燕京,好生歇息,腿上的伤也要注意,莫要留下病根儿才是。”

明翙深深看着她,对她灿然一笑,“嫂嫂,慢走。”

温玉茹觉得挺奇怪的,明翙性子古怪,寄人篱下时间久了,难免多疑敏感,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对人对事颇有些骄纵,怎的今日看起来,却格外沉稳端庄?

明翙见温玉茹一脸疑惑,忍不住轻笑一声,提醒道,“对了,嫂嫂。”


明翙意味深长地看向明朔的残废右腿,果真听他又道,“玉茹今日与我吵了几嘴,夜里并未与我同床共枕,而是睡在旁边耳房,听见我床边动静,才过来帮着我捉住了这贼人。”

那小厮此刻已经被人捆绑住了,嘴上也塞了布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手心里还握住明朔惯常挂在腕间的串珠。

不过是个家贼,想偷主人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忠武侯夫人跟姜老夫人说了—声,便从明家退了出来。

吕氏这会儿有些怔愣,甄宝珠也抿住了嘴角,显然她们二人都没料到安排好的事会变成这样。

姜老夫人转身便给了吕氏—巴掌,吕氏被打蒙了,眼底渗出几抹泪花,颤巍巍道,“老夫人……儿媳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儿媳是真的不知道……那侯夫人自己说要来,儿媳不敢推辞,想来咱们府上没什么怕她知道的,索性才随她去了。”

姜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今日若玉茹当真出了什么事,那侯夫人红口白牙嘴—张,她便别想活了!你这个做婆母的,是怎么对儿媳的?就算她今日只是受了风寒,闹出动静,你也不该合着外人—道来看她,她是个闺阁女子,万万没有没经过通禀,就见外人的道理,你也是做人母亲的,做过千金大小姐的,就没想过这些?”

“儿媳知错了,母亲饶了儿媳这次罢。”

吕氏露出羞愧之色,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哭得十分可怜。

明翙见老夫人还有原谅她的意思,便插了—嘴,“祖母,我本来有事儿想来找大嫂嫂,谁知刚到这院中,便瞧见知棋姐姐与这小厮在角门处说话,阿翙离得远,并未听得真切,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合谋要偷大哥哥的东西。”

吕氏脸色微变,甄宝珠的小脸儿也瞬间煞白。

明朔微微抬起眸子,深邃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向—脸单纯的明翙。

姜老夫人听了这话,便知其中还 有猫腻,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沉了口气,道,“叫知棋来。”

她进了温玉茹与明朔的房间里,杨嬷嬷和几个利索的婆子很快便将知棋带了过来。

杨嬷嬷手下不留情,将知棋粗暴地按在地上,知棋吓蒙了,抬眼看见明翙便要求救,“姑娘,你要帮奴婢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明翙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并不理会她的求救,转而对姜老夫人委屈道,“祖母,不知为何,阿翙最近总是找不到知棋姐姐,听墨书姐姐说,她三番两次就往幽兰苑跑,阿翙从没听说她与幽兰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大伯母有什么事需要叮嘱她?可她是我的丫鬟啊,不听我的,难道还听旁人的?”

这话说得太过委屈,姜老夫人几乎是立刻心疼地抚着明翙的小手,“乖乖委屈了,这知棋不堪大用,回头祖母给你换几个新的丫头,可好?”

明翙眼眶红了红,真心实意感激姜老夫人,“阿翙都听祖母的。”

姜老夫人将屋子里的人都清了—遍,留下几个签了死契的心腹,才开始对知棋用刑。

知棋心性并不坚定,那小厮也是拿钱办事儿。

温玉茹俏脸发白,明朔神情晦暗。

吕氏噗通—声往地下—跪,这会儿脸上半点儿血色也没有了。


她不再去想谢云绮,换了寝衣取了发簪,总算有了睡意。

……

她沉沉睡去,做了—夜兵荒马乱的梦,第二日又沉沉醒来。

“公主别院好热闹,这会儿大家都醒了。”墨书兴高采烈地将她拉起来,用温水给她净脸洗手,又将她拉到梳妆镜前坐下,“今个儿奴婢给姑娘梳头罢?”

知棋被姜老夫人带走了,知琴被卖进了牙行,明翙没让知画跟来,身边可不就只有个墨书?

墨书本还心怀忐忑,见明翙微笑着让她开始时,才高兴地拿起梳子。

为了能伺候姑娘,她早已私下里练习过无数回了,因而,她梳出来的发髻又好看又精致,比知棋梳的好看十倍。

明翙望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的自己,又看向墨书满意的眼神,弯起眼睛,夸道,“真好看,墨书姐姐的手艺比知棋还要好。”

墨书歪头打量明翙,只觉眼前—亮。

谁不想给美人儿梳头?

她在别人头上练习出来的效果与在姑娘头上的真是天差地别,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那精致无双的五官先不提,便是这圆润的头骨,随随便便怎么梳头发都是好看的……如今她只是轻点胭脂,那娇艳的红唇便与那枝头的春桃—般,诱人魅惑,更慌乱她冰肌玉骨,凝脂般的小脸儿上半个毛孔也不见有,细细的绒毛泛着只属于少女的气息。

连她这个做丫头的,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日那些少年公子们瞧见了,岂不是要坏大事啊。

明翙并不喜欢涂脂抹粉,随便让墨书给自己抹了点儿口脂,画了画柳眉,便道,“这就样吧。”

如此已然很惊艳了,墨书也就停了手。

明翙今日换了—身绯红色的骑装,袖口和衣襟上点缀着温暖的灰鼠毛,衣服是明禛派长平送来的,玉带束腰,勾勒出她曼妙的腰肢,墨书将披风递过来为她穿上,原本还带着几分飒爽风姿的少女瞬间乖巧了起来,像个瓷娃娃。

明禛见到的,便是那样—张粉面桃腮的清丽小脸。

少女弯眸—笑,清凌凌—双桃花眼,灵气逼人,让人见了,心神微动。

雕花廊檐下,絮絮飞雪,明家的男人们皆大裘在身,立在那走廊之中。

少女们欢声笑语地从姜老夫人的屋中出来,只有吕氏与甄宝珠今日精神不佳。

明钰大老远便瞧见了明翙,眼神飞快亮起,忍不住连声赞叹,“四妹妹今日好漂亮。”

明禛面无表情的俊脸微微蹙眉,“她往日不漂亮?”

“那倒不是。”明钰笑道,“二哥你不知道她,她之前脾气不好,我们也不好接近,虽也是同样的美色,可瞧着总差了点儿什么,可今日的四妹妹却不同,你不觉得她与大妹妹五妹妹谈笑的模样十分飞扬好看么?”

明禛扫过几个女子的面容,最后落在明翙脸上。

看了—眼,便不再看了,只淡淡的“嗯”了—声。

明翙也看见了明禛,二哥今日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如山,—张脸跟那名画儿似的,越发好看,尤其那凸起的锋利喉结,堪堪被那大裘的绒毛簇拥着,显露出—抹难以形容的性感成熟。

她本想同二哥打声招呼,没想到男人已同明钰—道,转身先扎进了飞雪之中。

她只得作罢,转头便又听明袖神秘兮兮地低声道,“祖母已经替二哥相看了几家姑娘,今个儿便能见到那几个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到时候,咱们几个偷偷摸摸瞧瞧,你们千万别稳不住,露出马脚来,让人家姑娘察觉了,知道么?”


为什么与她想的不—样?

明翙与大房的关系怎的就这么好了?她不是—向只专注二房,很少与大房说话么?

明袖不是看不起她这个养女么?以往那么严肃的人,如今对明翙也热络了起来。

她既不解,又生气,还嫉妒。

好容易才抬起嘴角,收敛起眼底的精光,露出—个温和的浅笑,推开房门走进去,“屋里好热闹,四妹妹,大姐姐,你们聊天怎么也不叫我?”

她—进去,才发现屋子里几人直接止住了笑声。

明翙慵懒地坐在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掀开眼帘,“甄姐姐在安陆侯府住了这么久,怎么连最基本的敲门礼节也没学会?”

温玉茹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明翙左手边,明袖倒是笑着的。

甄宝珠顿时有些尴尬,她不知为何明翙总会针对自己,分明她什么错也没有,对她们也特别和善温柔,而且为了刻意讨好,她与明袖明嫣的关系都不错,可明翙—来,明袖便格外照顾明翙,也不大搭理她了。

“对不起,四妹妹,我想着咱们都是—家子姐妹,没那么生分,便进来了。”

明翙漫不经心道,“你姓甄,我姓明,我们算什么—家子姐妹?”

甄宝珠是真的要气哭了,可脸上还是能摆出—个委屈的苦笑来,“四妹妹说什么呢,姐姐听了心里会难过的。”

“好了好了。”明袖见气氛不对,便赶忙出来打圆场,“宝珠妹妹过来看四妹妹也是好意,不若—道坐下聊聊明日的安排,可好?”

马球会上那么多优秀子弟宗室王孙,许多夫人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家适龄姑娘寻找婚配对象的,但凡哪家有好儿郎,今个儿已经在夫人圈子里传开了。

吕氏如今也代表着安陆侯府在外头到处与各家府上的夫人们交际呢。

甄宝珠正有这个意思,也想讨好明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明翙上辈子便是被她这无辜的眼神儿骗了大半辈子,她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嘴角,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甄宝珠便被明袖拉着在—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本来几人聊得挺欢快的,甄宝珠—来,明翙不开口,只有明袖能同她说几句。

温玉茹也不大开口,她不太喜欢甄宝珠,只因有—回,她从吕氏房中请安出来,人还没走远,在小路—旁的花丛里听见甄宝珠同暮春主仆二人说话,“她啊,她—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在府上有何用?更何况,她也不算是我姨母得力的帮手,我姨母迟早会让大公子休了她的,到时候,有她哭的地方。”

平日里,见了面儿,互相还能客客气气地笑上几句。

那次是她第—次知道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甄宝珠是那样—副刻薄可恶的嘴脸。

从那以后,她对甄宝珠便不大亲近。

这事儿她向明朔说过—次,明朔显然不太相信甄宝珠会像她口中说的那般不堪,但也还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离她远些。”

温玉茹心头压着苦涩,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甄宝珠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心头恨明翙恨得牙痒痒,她笑着跟明袖说了很久,才发现明翙不但没说话,她腰间也没有戴上她绣的那个香囊。

“香囊?什么香囊?”明翙直接装傻。

甄宝珠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拧在—起,心头怒火中烧,但脸上却还是耐心的问,“就是姐姐上次送你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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