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云柏听得琵琶铮铮雨急骤,便问:“今天是什么客人有雅兴专来您这听曲?”
“是位洋人。”
沈泉清领云柏到一间屋前,“先生。”
沈泉清朝屋门喊了一声,琵琶曲断,“请进。”
屋门被从内打开,抱着琵琶的姑娘从屋内退出。
“您也来这烟花柳巷寻乐?”
屋内果然是伯恩,侧躺在地板上端着茶杯闭眼品茗的伯恩听出是云柏的声音,弹起身来,下巴的胡子抖了起来,目光又对上云柏那双眼睛,发现竟无先前凌厉杀气,不过仍是让他后怕,忙移开视线。
“是我请这位先生来的。”
沈泉清解释道。
“我今早时,遇着俩流氓刁难,是这位先生帮我解了围,故邀请先生来寒舍做客,不想又迎来云爷您,真可是缘上加巧了。”
“那恕我方才失礼,应向您道声谢才对。”
云柏低头致歉。
伯恩有些不知所措,看两人神色,于是将茶杯放在桌上,向两人告辞:“我今天还有俗务缠身,就不叨扰了。”
他走到门前,从架子上取下帽子,披上外套,朝两人鞠躬,一只兔子从伯恩外套里蹿出,跳到云柏肩上。
“任何需要,带着这只兔子到鼓楼街的新星酒店。”
云柏凑前一些压低声音:“小心。”
伯恩眯着天般的蓝眼眸:“云先生,这件褂子比长衫适合您。”
伯恩将帽子按在头上,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他离开了。
云柏看了看兔子,把它抱在怀里,与沈泉清对坐。
“泉清姐,请您跟我回去,姐姐她肯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沈泉清的脸上,淡淡的脂粉下藏着眼角的皱纹与鼻侧的几点黄斑,听了这话,她那如染了灰的的玻璃珠般的眼睛里透了些光亮,但马上又黯淡下来。
“回去?
回哪?
回家?”
六个字问的云柏哑口无言。
“我幸能与贵姐相识,也幸得您如今的照顾,但我哪还有家啊……”沈泉清看向窗外,叶落入土,转过头,脸上的肌肉诡异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