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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大结局

陆余生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听完对方的要求,掌柜的也只能在心底叹一口气,说罢,他又转到陆余生这边:“小兄弟,我看你年轻,怕你吃亏,要不你还是照他说的做吧,只是陪酒而已,再闹下去,丢的可就是命了。”听完掌柜的话,陆余生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鼠眼,语气开始变得生冷:“掌柜的,你们有缘客栈就是招待客人的?”掌柜的愣了一下,有些气恼道:“我是看你初出茅庐,既然都是混道上这碗饭的,都不容易,怕你年轻气盛才好心帮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陆余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提刀指向老鼠眼:“赢家生死局,你们四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赢家生死局这几个字一出,老鼠眼顿时眼角一跳。一般开在这种地方的黑店,为了接待来客,都会充当信息站,来贩卖江湖朝堂里的消息。做大的甚至还有人发表暗花来悬赏人或者物...

主角:陆余生无   更新:2024-11-01 1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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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余生无的玄幻奇幻小说《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陆余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完对方的要求,掌柜的也只能在心底叹一口气,说罢,他又转到陆余生这边:“小兄弟,我看你年轻,怕你吃亏,要不你还是照他说的做吧,只是陪酒而已,再闹下去,丢的可就是命了。”听完掌柜的话,陆余生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鼠眼,语气开始变得生冷:“掌柜的,你们有缘客栈就是招待客人的?”掌柜的愣了一下,有些气恼道:“我是看你初出茅庐,既然都是混道上这碗饭的,都不容易,怕你年轻气盛才好心帮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陆余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提刀指向老鼠眼:“赢家生死局,你们四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赢家生死局这几个字一出,老鼠眼顿时眼角一跳。一般开在这种地方的黑店,为了接待来客,都会充当信息站,来贩卖江湖朝堂里的消息。做大的甚至还有人发表暗花来悬赏人或者物...

《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大结局》精彩片段


听完对方的要求,掌柜的也只能在心底叹一口气,

说罢,他又转到陆余生这边:

“小兄弟,我看你年轻,怕你吃亏,要不你还是照他说的做吧,只是陪酒而已,再闹下去,丢的可就是命了。”

听完掌柜的话,陆余生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鼠眼,语气开始变得生冷:

“掌柜的,你们有缘客栈就是招待客人的?”

掌柜的愣了一下,有些气恼道:

“我是看你初出茅庐,既然都是混道上这碗饭的,都不容易,怕你年轻气盛才好心帮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陆余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提刀指向老鼠眼:

“赢家生死局,你们四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赢家生死局这几个字一出,老鼠眼顿时眼角一跳。

一般开在这种地方的黑店,为了接待来客,都会充当信息站,来贩卖江湖朝堂里的消息。

做大的甚至还有人发表暗花来悬赏人或者物品。

来往的江湖人士多了,自然会有冲突,也就诞生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赢家生死局。

所谓赢家生死局,就是在家店家的作证下到后面进行无规则无限制死斗。

赢者赢走一切,输者输掉一切。

有的店甚至专门留出了后院充当擂台。

因为赌注太大,且不论生死,所以敢提出的不是疯子,就是对自己身手有极其自信的人。

那边,在听到赢家生死局后,老鼠眼的三个小弟则叫嚣道:

“好小子,连生死局都知道还敢口出狂言。”

“就是,用不着大哥出手,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和手下小弟的躁动不同,能在官府通缉下仍然游刃有余的他虽然时常会小头控制大头。

但是关键时刻,他都是大头占据理智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余生。

心中啧啧称奇。

原本以为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但从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流出的气质来看,对方绝对杀过人。

生死局这种赢家通吃,输者输一切的局,不是疯子敢赌就是对自己的本事有绝对自信的人才敢下的。

老鼠眼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妈的,好像碰到硬茬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可敢报上名号?”

陆余生举刀不放,仍然指着老鼠眼道:

“无名无号,离军丘八而已。”

离军丘八?

听到这话,老鼠眼算是明白了,对方身上那股杀气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靠近边塞,如果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安西军了。

安西军出身的人啊……

算了,还是不要找他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老鼠眼突然哈哈一笑:

“哈哈,算你有种,看在掌柜的面子上,老子饶你这一回,弟兄们,咱们吃酒去。”

说罢,带着身边不解的小弟,重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虽然掌故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见对方离去,陆余生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的目的是护送莫楚楚安全回到江南湘北的白莲教总坛。

既然现在对方退却,那么自己没必要不依不饶。

真要是走一路杀一路那也太高调了。

只要能平安送到就好。

起冲突的双方就此罢休,店内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氛围里。

不一会儿的工夫,店小二端着一屉包子上来。

莫楚楚有些饿了,刚要拿起筷子夹一个吃,却被陆余生拦住。

她不解的看着陆余生。

而陆余生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个包子,掰开看了看,又送到鼻尖嗅了嗅味道后,这才对莫楚楚说道:

“吃吧。”

看到陆余生的动作,莫楚楚也就清楚了。

她倒是听说过一些江湖传闻,店家会在酒里下蒙汗药来着,更有甚者还会杀人取肉做包子馅。

难道这里......

莫楚楚轻轻的拽了一下陆余生的胳膊,小声问道:

“这里,难道是黑店?”

陆余生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随后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听完陆余生的话后,莫楚楚大为震惊。

这店就开在官道不远,并且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来往客商这么多,居然都能是一家黑店。

这大魏是真该亡了。

说话间,店小二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放在了陆余生和莫楚楚的面前。

莫楚楚有些感叹,现在黑店都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路上了。

想起黑店的那些恶心的人吃不下饭的传闻,有些倒胃口她用一边用筷子慢慢搅拌着面条,一边看着陆余生在那里狼吞虎咽。

正在感叹这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里是黑店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店门上挂着的厚帘子被人掀开,二十几个拿着各式刀枪棍棒的人走了进来,一下子就占满了店内的空地。

领头的人头上一块大疤瘌,提着一把环首刀扫视一圈在坐的人群后,咧开嘴角,露出一口黄澄澄的牙笑了起来。

“嘿嘿,来的人还真不少嘿。”

正在服侍客人店小二有些惊奇的问道:

“徐爷,您怎么来我们小店了?”

被称为徐爷的疤瘌头没有理会店小二,而是指示手下的几个小弟拿着布口袋向店内的客人走去。

店小二着急的凑过去好声说道:

“徐爷,我们的东家不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疤瘌头咧开大嘴哈哈大笑道:

“那正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东家说呢,免得临走了跟他闹不愉快。”

“你转告你们东家,咱们以后也别来往了,朝廷诏安俺们了,这次下山就是做最后一趟生意。”

“放心,不抢你们的,朝廷安排的差事有点远,在金州,离这里上千里呢,我就是来要点路费。”

说话间,掌柜的也来了,但东家不在,他也拿这个疤瘌头没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这家伙说话算话,只是拿点钱别乱杀人。

说着,那边收钱的小弟已经走到了之前的老鼠眼那桌。

虽然他们那桌有四个人,但面对二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彪悍马匪,几人还是乖乖的掏了钱。

收钱的小弟手持着破布口袋,继续往前走。

屋内的人都很识相地将钱财给投进去。

陆余生也没例外,将身上的银子丢进了布口袋内。

莫楚楚将身子缩了缩,尽量贴近陆余生好不引起马匪的注意。

等马匪走到那位陆余生右边那一桌时,那个和陆余生对视过的男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兴隆镖局,陈子明,徐掌柜的发财。”

“兴隆镖局?”

莫楚楚探出头,好奇的看着那位出面和马匪交涉的镖师。


大师兄明元还俗了。

这是师傅说的。

众人都感觉很意外,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还俗了两个大师兄了。

陆余生听到这话,心里只感觉好笑。

感情这大师兄还是流动制的。

小小的宗门陷入了一片惊恐的气氛。

既又还俗了一个大师兄,死了七八个外门弟子后。

原本只有二三十人的宗门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管理饭食,扫洒,药材等宗门日常维护的人手一下子不够了。

于是青阳子决定在下山去招点弟子上山。

他召集了陆余生在内的内门弟子,吩咐他们负责照看宗门日常,并告诫几人宗门里有他留的禁制,可以抵挡青云山上的妖兽后,便脚踩一阵旋风下山了。

陆余生感觉这是个机会。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老道下山的那一天。

虽然不清楚老道要下山几天,但不用他偷偷摸摸的取剑了。

那老道一直不给自己取剑,显然是别有用心。

陆余生当机立断找来小胖子唐邵青,从炼药房取来工具开始研究取剑。

回到卧房,一个药罐子咕嘟咕嘟的煮着草药。

陆余生赤裸着上身,解开绷带躺在床上。

鼻尖充斥着草药的清香与苦涩味。

“明尘师兄,真的要现在取剑吗?”

唐邵青用烧罐子的火烫着一柄细小的飞镖。

那是陆余生给他的。

炼药房里没有足够小,足够锋利的刀具。

最小的都是菜刀和柴刀。

飞镖的刀锋烧的发热发烫后,唐邵青来到陆余生身前,胖胖的脸上满是汗珠。

“人只要不死就有希望,来吧,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说不定老道要下山很多天呢。”

陆余生躺在床上,坚定的说道。

小胖子点了点头。

此时屋内已经是烟雾缭绕,夹杂着炭火味,草药味和酒水味。

陆余生用自己所知不多的消毒知识将自己的卧室消毒除菌。

不知道是不是天助自己,唐邵青找到了几坛白酒。

用土法蒸馏出酒精后,经过简单的消毒,唐邵青用消毒过的飞镖小心的切开陆余生胸膛的皮肉。

由于飞剑过于靠近心脏,不仅唐邵青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

陆余生也必须忍受住飞剑贯体的疼痛和烧烫的飞镖切开皮肉的痛楚。

“哧……”

皮肉被烫出水分,很快又被蒸干。

陆余生紧咬着牙关。

痛。

太痛了!

和那个炼气士战斗时都没有这么痛。

嘴里的毛巾被他咬的稀烂。

唐邵青持刀切开飞剑周围的血肉。

不断涌出的鲜血让飞剑滑腻腻的。

他努力的控制着手抖,毕竟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做这种不用麻沸散就进行医治的大活。

飞剑插的很深,他不敢贸然撼动飞剑,只能继续沿着损坏的经络一点一点切开血肉。

随着手术的进行,陆余生只感觉他意识正在逐渐散去。

他受过很多伤,但都是在交战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在亢奋状态下。

现在除了用意志硬抗,基本上毫无办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陆余生开始还能勉强睁着双眼。

随着手术的进行,唐邵青的身影与声音愈发模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具在自己身体上移动,切割,划开的感觉。

“嘶!”

钻心的疼痛传来,陆余生感觉飞剑似乎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小胖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陆师兄,坚持住,我要开始取剑了!”

陆余生只感觉口鼻处都在泛出血腥味。

取剑的痛楚在进一步扩大,像是老鼠在一点一点啃食自己的血肉。

很快,疼痛感便不强烈了。

陆余生意识逐渐变得虚弱,有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有时则分明感受到了剜肉般的痛,似乎一块肉被活生生剜出,然后一阵抽搐似地,感觉血管中的血液猛往外涌。

世间的一切都好像与他无关了,这种感觉,就像灵魂离体。

和自己从前世因为一场失败的见义勇为而来到这里时,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摸一样。

眼前开始浮现出走马灯般的幻觉。

陇右的寒冬,濒死的小乞丐,一个回乡老兵牵起他的手离开积雪的小巷。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陆余生的回忆里,准确地来说是许多的死人。

他看到了自己的伍长,死在匈奴铁蹄下的老李,以及那个坚守自己道义的老陈。

他们朝自己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自己过去叙旧。

终于要回去了吗,离开这场幻梦。

陆余生向前挪动了一步。

可这时候,从天边仿佛又有声音响起:

“师兄!”

“陆师兄!”

“醒醒!”

唐邵青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生生将陆余生的意识从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府的空间拽过来。

“咳咳咳。”

陆余生吐出鲜血,睁开双眼。

光线摄入模糊的双眼,一张模糊的胖脸逐渐凝聚成型。

“师兄,太好了,你还活着。”

就在唐邵青崩溃绝望之时,陆余生终于睁开了双眼。

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陆余生抬眼望去,一根造型古朴的飞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剑体呈现出银白色,如同一把长剑同比例缩放。

看着那柄剑,陆余生硬撑着笑了笑,同时心中感叹。

就是这玩意,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摸摸胸口,伤口已经被小胖子缝合起来了。

脉络也重新活跃起来,心脏的跳动虽然虚弱,但仍然有力。

活着,自己终究还是活着了。

就在陆余生二人相视一笑,感慨这次取剑之不易时。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傅,我说的没错吧,药房弟子说有个外门弟子,搬了一堆草药和工具来到了四师兄的房间,他们肯定背着您在搞什么幺蛾子,方才还大呼小叫的,而且一天了我都没见他们从房间里出来过。”

是王尽忠的声音。

陆余生听得真切。

老道临走前跟他们交代过维持宗门的日常运作。

自己管的就是炼药房。

百密一疏,忘了王尽忠这个从厂里出身的狗腿。

还没等陆余生准备好,下一刻,关闭的房门被“砰”的一声踢开。

走进来的老道铁青着一张脸,看向躺在床上的陆余生和一旁不知所措的唐邵青。

陆余生抬眼望去,看到老道一只袖口耷拉着,头上的道冠也碎了,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滴水成冰的陇右寒冬,迎来了大魏的靖安十七年。

陆余生搓搓手,往手心哈了口气,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窝弓和套索,上面啥也没有。

看来没有套到狐狸。

陆余生也不灰心,套索才下了一天半,这天冷,不愁抓不到猎物。

离开这里,陆余生又来到另一个设下陷坑的地方。

这次运气不错,老远就看到陷坑里有活物。

走近一看,陷坑上矗着两个鸟身子,全都屁股朝天,两腿挺得直直的,脑袋埋在陷坑里。

陆余生不慌不忙的走过去,看到被陷坑坑住的鸟不出所料的是两只身材圆滚滚的榛鸡,本地也叫土飞龙。

伸手将两只飞龙给拽出来,折断脖子后收入囊中。

陆余生对收获还算满意,虽然没套到狐狸,不过有这两只土飞龙,也能换点钱。

走在下山的路上,陆余生回忆起了从前。

自从穿越到一个即将饿死的小乞丐身上被一位安西军老兵收留,已经过了十七年了。

十七年的光阴,换做别的穿越者,不说称王称霸,牧守一方,也该是个一方豪强了吧。

相比之下,陆余生也不是没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过。

他选择的是从军。

无他,只是混口饱饭吃。

就在镇守陇右边关抵御塞北的匈奴的安西军投军。

几经生死。

游走在刀尖舔血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年。

直到前不久,陆余生才离开了军队。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主要是朝廷已经拖欠了安西军三十六个月的粮饷了。

若不是夏侯将军一直变着法的筹钱,甚至不惜变卖家产发钱安抚下面的同袍。

安西军早就垮了。

深感这大魏也不是什么值得效忠的好玩意。

陆余生便脱离了军队,回到家乡靠打猎维生。

不过,光打猎也吃不饱饭,更别提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客栈了。

于是陆余生还有一点副业。

拎着土飞龙下山,和守城的兵丁打过招呼后,陆余生进城准备将飞龙给出手。

这寒冬腊月的榛鸡可不多见,陆余生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妓院。

春风楼,武安城最大的休闲娱乐场所。

是酒楼青楼赌场的结合体。

放在陆余生的前世妥妥的高端娱乐场所。

按理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

这种高端场所都是他消费不起的。

不过今天,他也不是来这里消费的。

绕到春风楼后门,门子看到他也视若无睹,只是对他说道:

“又来送鸡啊。”

陆余生拎着手里的榛鸡说道:

“刚逮到的飞龙,拿给二娘尝个鲜。”

“真不明白二娘为啥只要你送来的鸡。”

门子摇摇头,放陆余生进了后院。

陆余生进院后,熟门熟路的走向春风楼的地下一层。

那里有一间密室,只有一张桌,两把椅子。

是这里的老板娘孙二娘用来洽谈一些特殊生意用的。

从安西军离开后,陆余生一直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店。

为此他一直在攒钱,而这家青楼的老板娘和安西军有生意上的来往。

陆余生便顺理成章的找上了这里的老板娘。

等了不多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密室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身穿粉色裘衣,裹着雪狐围脖的女子走了进来,坐在了陆余生的对面。

陆余生将桌子上的榛鸡拎起来递了过去:

“给二娘的见面礼,寒冬腊月的,给二娘炖了补补身子。”

孙二娘瞟了一眼那两只土飞龙,嘴角勾起一抹绚烂的弧度: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小红,看茶。”

随后,她招呼身旁的侍女把土飞龙给拎走,接过侍女手上一包东西,放桌上推给了陆余生。

“你要的海带,老娘费了不少心思才帮你弄到。”

陆余生打开包裹,看到确实是干海带后,向孙二娘道谢:

“多谢二娘。”

“小意思。”

孙二娘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二人寒暄两句,孙二娘瞅准时机问道:

“对了,老娘听买货的苍头说,这东西在海边那是跟草一样的贱货,除了打鱼的根本没人吃,放汤里煮,真能提鲜?你好像说是味精来着。”

陆余生微微一笑:“怎么,二娘不信?”

孙二娘摇头:

“信,你整出来的鸡粉确实够鲜,老娘这店现在有不少老饕专程慕名而来。”

“不过鸡肉磨成的鸡粉够鲜这我倒能理解,这海带,该不会也是要磨成粉吧?”

陆余生只是笑而不语,昆布煮水提鲜而已,一点小手段。

孙二娘有些不满道:

“得得得,老娘有鸡粉就够了,不打你这海带的主意。”

“那我就谢过二娘了,今后小店开张,头一个请的便是二娘,还请二娘多多关照。”

陆余生收下海带,准备和孙二娘聊正事。

他喝了口侍女上的茶,问道:

“这次有什么任务?”

武安城位于苦寒边地,靠近匈奴,又是互市的边口,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单纯的生意人很难混得下去。

孙二娘的春风楼明面上是个青楼,暗地中却做着一些地下生意,成了一批收钱办事的亡命之徒的交易地点。

当然,想让这帮行动上的锯人在她这里老实交易而不犯事,孙二娘自然是养着一批落难的江湖高手和逃军充当打手。

陆余生也算是孙二娘招揽的对象,十三岁参军的他年岁刚过二十,却已经是七年的老兵了。

不过陆余生对给人卖命不感兴趣。

只是偶尔在孙二娘的杀了吗APP上接单赚点外快。

一来二去,孙二娘也就知道了他的脾气,交给他的活儿都是经过筛选的,保证不会让陆余生反感。

“也没什么大事,我估计这活儿也只有你肯干,才找你来的。”

“什么活?”

陆余生问道。

“杀人,只不过委托人没什么钱。”

“我杀人从不看钱。”

陆余生认真的说道。

孙二娘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楚家知道吗?”

“武安城里的第二富,专做牛羊生意的,怎么了?”

孙二娘喝了口茶:“城郊东乡村有个老汉,姓杨,养了个闺女有些颜色。

楚家有个二世祖,仗着楚家的威风,要强娶杨老汉的闺女,杨老汉不肯,那恶仆就带着几个家奴,打断了杨老汉的腿,当着他面将他闺女给轮流糟蹋后走了。”

“姑娘事后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杨老汉气不过,不知道在哪打听到我这里有门路,便倾尽家财托人找关系,最后找到了我这里。”

陆余生面不改色的问道:

“他能出多少钱?”

“三钱银子吧?据我所知,他手上打通完关系后就剩这么点了。”

末了,孙二娘又补了一句:“哦对了,那个杨老汉和你一样,以前也是安西军出身的老兵。”


怎么办?

自己虽然会个三招两式,吓唬一下小老百姓还行。

但是对面那个......

尽管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李虎却提不起一点勇气。

那人可是连快刀手侯三连同十几个保镖护卫干掉的杀手,自己又该怎么从他的手上逃出升天。

他只能麻着胆子,长吁一口气后稳住心态,从身上拔出匕首。

遥遥的指着陆余生说道:

“姓陆的,你也不过是个从安西军里离开的丘八,说不准还是一个逃兵!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就此离开,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陆余生停下了脚步。

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李虎,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李虎被陆余生盯得如芒在背,他不知道陆余生到底啥意思。

正要在开口说话时,却见前方的陆余生先是肩膀微微晃动,紧接着脚下仿佛生风。

犹如一道闪电在转瞬之间跨过接近十丈的距离,挥刀斩来。

子时的深夜,纵然有月光照亮,李虎依然没有看清那把朴刀的挥砍角度到底在哪里。

他只能是凭着感觉将匕首往前刺去。

“噗呲”一声。

刀尖轻轻划过,李虎感觉喉咙一甜,随后大量的鲜血顺着被切开的颈动脉喷射而出。

“当啷”一声。

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

李虎捂着脖子,想发声,但血液倒灌进喉咙让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身形一阵晃动,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借着月光,切开的动脉仍在喷血,在弥留之际,他看清了陆余生的双眼。

那双明亮的双眸没有任何嗜血的狰狞,反而是异常的平静。

意识一阵恍惚,眼前变得黑白一片。

随着最后一口气呼出,曾经的虎哥变成了一只死老虎。

陆余生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掏出一块破布,轻轻擦拭了看上去沾满了鲜血的朴刀后,重新缠上布条。

随后又捡起李虎留下的匕首,等到血流的差不多后,他反手切下头颅,随后扬长而去。

......

第二天,鸡叫过后,天边泛起了鱼白肚。

赶着一辆两头驴拉的拾粪车的李大爷早早等在了武安城的城门外。

就在他等守城兵丁开门的时候,以往早上都要聚过来进城的水车,货车,推车以及过客的马车等陆续排到了他的后面。

待城门打开后,进城开始一天的买卖。

望着后面的人,李大爷一缕胡须,得以的扬起嘴角。

这次不枉他起了个大早,四更天就推车来这里等着了。

看到同行的粪车远远地挤在后面。李大爷很是得意。

“今天一定要多收点粪!”

为自己加油打气后,随着守城兵丁那中气十足的“开城放行”的叫喊声,李大爷赶着毛驴拉的粪车来到了城门口。

守城门的官兵照例前来搜身验车。

李大爷熟门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准备那铜钱准备孝敬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城门楼上。

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挂在上面。

“额呀!”

被人头吓着的李老头把手上的铜钱一抛,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城墙上的脑袋,呆愣半晌后才说道:

“人,人头,城楼上挂了个人头!”

这么一叫,现场无论是守城官兵,还是排在队伍后面等着进城的小商贩们也都抬起头往上看。

果不其然,顺着李老汉指点的方向,众人看到一个死人头被吊在城门楼上,随着清晨的微风晃动。

“唉,那不是李虎吗,怎么死的?”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清了挂着脑袋的人的身份。

“我去,还真是李虎啊,谁干的?”

“哈哈,死的好啊,死的好!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为我们出的这口气啊。”

“哎呀,先是楚家那个恶少,现在又是李虎这出了名的地痞,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在为民除害啊,真个是替我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没错,今个我要好好喝两盅,庆祝一下二害被除!”

一瞬间,在看出了头颅是李虎后,许多被李虎勒索过的小商贩们纷纷称赞起来。

......

在山上熬过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辰时,陆余生肩上扛着一只狍子下了山。

套索没有套到狐狸,陷坑也没有抓到榛鸡。

不过最后一个下了药的窝弓射到了一只狍子,幸运的没有被山上的狼群给发现。

陆余生很满意,这一头傻狍子快一百斤,连皮带肉能卖不少钱呢。

这天寒地冻的陇右边关,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希望今年的雪水足,庄稼能够好过冬。

老爷子佃出去的二十亩军功田也是家里的一份收入。

无雪是荒年。

陆余生祈祷今年别再想去年那般旱,无雪的冬季通常意味着来年的干旱。

扛着狍子下了山,陆余生开始盘算着准备在多设下一些陷阱。

这头狍子膘肥体壮,说明山上至少还有一个狍子群,趁着天还没下雪,陆余生打算多设陷阱多抓猎物,以备来年。

不多时,陆余生便从山上回到了武安城。

抬头一看,发现昨夜拴在城头上的头颅已经没了踪影。

门口乱哄哄的在排查进出城的人马。

显然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武安城的府衙。

先是楚家的二少爷,再来是街头地痞李虎。

两案发生时间如此接近,作案手法又如此相似。

已经两案并做一案处理,升级了侦破力度,在楚家的施压下开始全城盘查。

陆余生低下头,和守城的兵丁打过招呼,塞给了对方一把铜钱。

守城的士兵简单的一摸身,就拍拍陆余生的肩膀放他进去了。

武安城墙压根拦不住他,不过大白天还是不要太招摇为好。

进了城后,陆余生扛着狍子,直奔马屠户的肉铺而去。

但凡打到猎物,除了一些稀奇的用于给孙二娘送礼之外,陆余生都是送到马屠户肉铺来卖的。

狍子这样的大猎物,自然是要连皮带肉卖。

这年头,能在这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边关开肉铺的要么是狠角色,要么就是有背景。

马屠户就是这么一个人。

自己杀猪卖肉,还兼着城里的野味生意。

垄断自然会压价,不过这厮压的不算过分,猎户们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们都是一方江湖豪强不假,可这能跟硬造反朝廷数次的白莲教相比吗?

何况朝廷上有些人今儿得势,明儿说不准就失了势。

这次找他们去对付白莲教,那说不定转头朝廷局势一变,又要诏安对方了。

这种事情大魏朝廷不是没做过!

到时候就不光是得罪白莲教,更是会被朝廷一块收拾。

这些人很清楚自己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夜壶,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

没用了就塞床底下,说不定还会被对方杀鸡取卵。

狗爷放下茶杯,等众人住口,他才缓缓道:

“什么教主圣女,四方长老,靠着一本白莲心法,造反这么些年别说成气候,就连州府都没能拿下来。

这几年甚至连个凝神境都没有,那教主圣女也就是个锻体后境,四方长老怕还是引气后境,有什么可怕的。”

尼玛,炼气士没什么可怕的?你在开什么玩笑!

修士九境,别说第三境的凝神,就连刚入第一境的引气,那也是能调动天地灵气来强化自身,实力数倍与寻常武夫的绝世高手。

人家那是真的能喷火吐雾,飞空遁地的仙家手段,杀人跟杀鸡有啥区别?

他们这帮凡人,又不是同样入境的武者,跟着凑什么热闹?

虽有不少都是武林一流高手,但真要动手,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忍不住纷纷在心中腹诽。

狗爷见众人面有不豫之色,便安抚道:

“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们,朝廷这次是真要动真格的了,那白莲教匪胆敢潜入皇城行刺皇后,万岁爷大怒,请来仙人打伤那贱婢,封了她的经脉,现在的圣女,那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果真如此?”

听到狗爷这话,众人将信将疑的抬起头来。

见众人有些信了,狗爷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

在众人的不解的目光中,打开瓶口的塞子。

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在整个茶室内。

在场诸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主,闻到这股药香,目光皆是一凝,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随后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那个珍贵无比的玩意。

“通脉灵液!”

一个壮汉闻着那股香味,忍不住说道。

一瞬间,在场众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狗爷手里的小玉瓶。

“没错。”

狗爷顺着壮汉的话语往下说道:

“正是通脉灵液,想必诸位都知道这玩意的功效吧,就算自己用不了,留给孩子也是好的吗。”

“狗爷,这东西……”

“好说,朝廷拿出这个玩意,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换的,谁先把那个圣女抓来,谁就能拿到,死活不论。”

见众人还有些犹豫,狗爷便继续劝诱道:

“兄弟姐妹们,咱们老几位能混到今天,能有如今这份家业,靠的可不单单是自个,那也是上面的大人物默许的。”

“现在又不是要咱们去找白莲教单挑,不是说了吗,朝廷请了仙师出手去对付他们的教坛,咱们这些下水道里蛰伏的老鼠,自然得利用咱们的优势来替朝廷分忧。”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一番话说完,堂内的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要走的人,我不留,先提前说好,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愿意干的人,朝廷不会亏待诸位,若是不干的,咱也不勉强,不过……”

狗爷说着,突然一顿,随后嘿嘿一笑:

“不干的人,今后若是遇到什么事,自己挖坑自己埋,省的连累自个的家人!”

顿时,屋内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一份威逼利诱之后,只听得漕帮大当家“碰”的一声一拍桌子站起,端了茶水冲着狗爷喊道:

“娘的,干了!”

随后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见此情景,余下众人也纷纷端茶以表示态度。

见众人都喝下,狗爷的嘴角露出笑容:

“那么好,我就静候诸位佳音了。”

……

晨更响起,门吏打开清风县城门。

早已等在外面的车旅和想要入城做生意的小贩们摩肩接踵的往里走。

临近中午时分,陆余生带着莫楚楚出现在清风县北城门口。

给门吏看了路引后,便牵着两匹马老老实实的跟在人流的后面进了城。

街道沿着东西两边不断延伸,两边的空地上各种各样小摊小贩支起了棚子开始摆摊卖货。

路过官府的张贴着悬赏令的告示栏下时,陆余生瞥了一眼。

“清化山大虫......赏银五百两。”

陆余生嗤笑一声:

“还挺值钱的。”

在确定了悬赏告示上没有莫楚楚或者疑似任何通缉女性的告示后。

陆余生带着莫楚楚来到了一家名叫集贤酒家的酒店。

天色已经临近中午,而他们两个连早饭都没吃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者都锻体所以耐饿的原因,莫楚楚感觉还好,但陆余生觉得有些腹中饥饿。

虽然也能继续抗,但陆余生感觉没有这个必要。

保持最好的状态是他迎击各种意外的资本。

来到酒店门口,撩高的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哟,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吃饭。”

陆余生摸出二钱银子,对着小二说道:

“劳烦给马喂些黍米,豆饼,在加点细盐。”

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肯定给客官您照顾得妥妥的。”

随即便牵着马来到了后面的拴马桩上。

陆余生和莫楚楚进入酒店内,点了一尾红烧鲤鱼,一盘酱牛肉,一碟子热炒的细菜外加一盆米饭。

点完了菜,陆余生把自己的水馕放在桌子上,招呼伙计。

“麻烦给我装满水。”

“得勒。”

伙计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来。

“慢回身!”

随着小二的吆喝,陆余生点的菜陆续上桌。

俩人各自端起碗筷,挑选自己喜欢的菜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虽然略显疲惫,但莫楚楚的吃相十分雅致,相比之下,陆余生就是狼吞虎咽了。

问过对方不吃鱼后,他好不客气的将整条鱼挑到自己盘子里。

莫楚楚偷眼望去,只见他吃鱼的手法相当娴熟。

鱼肉进嘴,舌头一抿,鱼刺便和鱼肉分离出来。

整条鲤鱼吃完后,桌上只留下一条干干净净的鱼骨,和盘子里散落的点点小刺。

盘子里还剩下一些汤汁,也倒入米饭中,一点也不浪费的全部吃完。

门外,一个推车叫卖的小贩一边吆喝顾客,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吃饭的陆余生和莫楚楚。

一个顾客走到他的摊位前,拿起一个拨浪鼓,问起了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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