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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最新章节列表

许世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终归是母子连心,哪怕许世彦说的再风轻云淡,周桂兰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想起儿子在山上遇见了黑瞎子,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才保住一条命,弄回来这些东西,周桂兰就忍不住掉眼泪。“三儿,往后可别进山了,太危险,吓人啊。”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儿子平平安安。哪怕是挣再多的钱,人要是出点儿啥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许世彦一见老妈这样,忙上前安抚,“妈,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这一次的确够悬,要不是跑到了砬子边儿上,要不是有那棵松树,许世彦估计就交代了。当然,没有那黑瞎子撵着,要不是凑巧黑瞎子落到了平台上,他也不能遇见那几棵山参。可能这就是人家说的,“祸福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反正他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收获巨大,哪怕是经历点儿危险,...

主角:许世彦苏安瑛   更新:2024-11-03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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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世彦苏安瑛的女频言情小说《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许世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终归是母子连心,哪怕许世彦说的再风轻云淡,周桂兰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想起儿子在山上遇见了黑瞎子,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才保住一条命,弄回来这些东西,周桂兰就忍不住掉眼泪。“三儿,往后可别进山了,太危险,吓人啊。”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儿子平平安安。哪怕是挣再多的钱,人要是出点儿啥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许世彦一见老妈这样,忙上前安抚,“妈,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这一次的确够悬,要不是跑到了砬子边儿上,要不是有那棵松树,许世彦估计就交代了。当然,没有那黑瞎子撵着,要不是凑巧黑瞎子落到了平台上,他也不能遇见那几棵山参。可能这就是人家说的,“祸福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反正他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收获巨大,哪怕是经历点儿危险,...

《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终归是母子连心,哪怕许世彦说的再风轻云淡,周桂兰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想起儿子在山上遇见了黑瞎子,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才保住一条命,弄回来这些东西,周桂兰就忍不住掉眼泪。

“三儿,往后可别进山了,太危险,吓人啊。”

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儿子平平安安。

哪怕是挣再多的钱,人要是出点儿啥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许世彦一见老妈这样,忙上前安抚,“妈,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

这一次的确够悬,要不是跑到了砬子边儿上,要不是有那棵松树,许世彦估计就交代了。

当然,没有那黑瞎子撵着,要不是凑巧黑瞎子落到了平台上,他也不能遇见那几棵山参。

可能这就是人家说的,“祸福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反正他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收获巨大,哪怕是经历点儿危险,也值了。

当然,往后他可得注意,不能再空着手进山,最好能弄把枪,哪怕不是半自动,来个撅把子也行啊。

周桂兰不知道儿子心里想啥,要是知道了,估计就不是踹一脚这么简单。

儿子平安归来,又得了儿子的保证,周桂兰心里安稳了些,此刻再看炕上这些东西,才有点儿高兴的意思。

“对了,妈,我还挖了两棵参呢,你看。”

许世彦知道,身后几个兄弟都等着看棒槌呢,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拿出来两个参包。

大的那三棵压在背囊最底下,用破衣裳等盖的挺严实,一点儿没露出来。

参包打开,露出里面两棵像人形的棒槌来,屋子里顿时一片抽气声。

这两棵参,形体都十分漂亮。

先看芦。

大的那棵是竹节芦,茎痕年头久了却还没长平,在一定间隔出有环节状突起,形如竹节。

小的那棵是马牙芦,茎痕明显,互生排列疏而大,边缘有兜楞,状如马齿。

再看体,也就是人参的主根。

体态精巧玲珑,体腿匀称明显,两条腿分裆自然,这是明显的灵体。

然后是皮,就是根部的外表皮。

大的那棵,皮紧实细腻,色黄白有光泽,这是锦皮。小的那棵表皮细腻,色白,有光泽,这是嫩皮。

还有纹,主要指主根尖部的环状横纹。参龄越大其横纹越紧密。

最后是须,就是支根上生长的根,称为须根。须根上的瘤状突出物称为珍珠疙瘩。

这两棵参的参须都粗细均匀,细长,清疏不乱,柔韧而不脆,似皮条一般,其上缀有明显的珍珠疙瘩,这叫皮条须。

总的来说,就是这一大一小两棵参,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上品,差别只在重量。

“老五,快去佳贵那儿,借个戥子来,称一下这两棵参。”许世先忍不住了,忙打发许世祥去借戥子。

戥子,就是以前药铺用来称量药物的那种小秤。

人参分量轻,用普通的秤无法准确称量,这年月也没什么电子秤,只能用戥子。

王佳贵,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家里有戥子。所以许世先才会打发许世祥去借。

许世祥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一溜烟就跑去了王家。

正好王佳贵没出去,一听说是借戥子称棒槌,王佳贵好信儿,也跟着来了。

到许家一见那两棵棒槌,王佳贵的眼睛都直了,我滴个老天爷嘞,这两棵参咋就这么好看?

许世彦没让别人动手,自己小心翼翼的拿起人参,放到戥子上称重。

小的重一两三钱,大的重三两半,许世彦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两棵参最低卖一千五,多了能卖两千。

还有熊胆呢,那是个铜胆,分量也不轻,这要是总得算起来,两千多块钱是没跑了。

不光许世彦心里有数,其他人心里也大致能推算出来,一两千块钱啊,谁见了不眼热?

“咳咳,妈,那个不如就让老三和弟妹都回来住吧。”许世先轻咳两声,开口说道。

“弟妹怀了孩子,这怀相儿不咋好,他们在外面单独住着不行。

不如搬回来,有妈还有秀琳和二弟妹照顾着,对三弟妹和孩子都好。”许世先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对,对,妈,还是让瑛子和老三都回来吧。”

一直在外间屋看热闹的薛秀林,这会儿也忍不住了,迈步进东屋,一脸笑容的说道。

“你看我现在照看大滨不能下地干活,顺道照看着瑛子,也方便。”薛秀琳一边说着,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两棵参。

“是,大嫂说的没错儿,瑛子怀孕了,总不能在别人家生娃坐月子,还是让他俩搬回来得了。”

魏明荣反应慢了一步,懊恼不已,急忙跟着附和。

“当初那都是话赶话儿的到了那个份儿上,一家人哪还能记仇的?还是搬回来更好。”

周桂兰岁数大了,可还没到糊涂的地步,儿子儿媳心里想的什么,她清楚的很。

这几个啊,也都是不省心,当初老三两口子搬出去了,他们都存着心看热闹呢。

老三两口子搬走那么长时间,也没见着做哥哥嫂子的过去看一看,需不需要帮忙。

如今老三发达了,他们几个上赶着帮忙说话,那冲的是老三两口子么?那分明冲着两棵人参和一个熊胆呢。

“三儿,你说呢?”周桂兰看向三儿子,这事儿她不能做主。

“妈,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谢谢你们的好意。”许世彦朝着那几个点点头,扯出一抹笑容来。

“不过我们两口子都分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的道理。”

真以为他傻啊?要是他点头同意回来,那参和熊胆,就成家里的了,到时候大家都有份儿。

凭啥?他在外头拼了命换来的,这些人一分力没出,他们凭啥来分?做梦吧。

“妈,那个我想带着瑛子去通化医院看看,她这是头一回有孩子,我不太放心。”

这才是最要紧的,趁着现在月份还小,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娃。

“啊?去医院?还得去通化?不用吧?”周桂兰懵了,这怎么又说到看病上头了?


赵建设听的都傻了,“三哥,都是一样的人,你说你这脑子咋长的?咋就这么好使呢?”

“回头我就跟我爹说去,这办法绝对可行。”

队里每年起参之后,那乏土栽上树苗,再就不管了,多浪费啊。

这要是能利用上,就算只有一年,十来亩地能出产个千八百斤的黄豆,最起码追肥够用了。

棒槌追上肥,都不用多了,一丈增产三四斤鲜参,那就是好几十块钱,这账怎么算都合适。

赵建设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把他激动坏了,一个劲儿夸许世彦聪明。

许世彦只是笑笑,手里的三齿子却没停,俩人说说笑笑的就刨了一头午参。

中午休息,老李头帮着把大家的饭热了下,大家伙儿凑在看参的小房周围吃饭,吃过饭休息一阵,继续干活。

到下午四点,收拾了工具,将麻袋封口,然后扛出参地,装到马车上运回村子。

村子这边,赵大海带着人就在村口等着,一见马车回来,立刻迎上去。

“咋样?今年的棒槌长头好不好?”

一年到头最期待的就是起参,这关系到整个儿大队的收入。

苞米黄豆种再多,也就是吃,换不来几个钱,但是人参不同,那简直是太值钱了。

每年的起参,就是村里头等大事。

“挺好的,产量不低,身条也不错,还不长水锈,我看着也没多少烂的。”许世祥跳下马车,笑呵呵答道。

一听这话,赵大海等人高兴起来,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青壮劳力,过来扛麻袋。

“快,赶紧把棒槌卸车,送去货屋子那头,还是老规矩,先泡秤,千万仔细着点儿,记好了账目。”

“今晚上安排人,在货屋子那头巡逻守夜。

通知村里的年轻媳妇,明天来货屋子干活。”赵大海很快就把任务分派了下去。

所谓的货屋子,就是村部旁边的一处院落,里头是一个小型的人参加工厂。

人参从地里起回来,要尽快刷洗干净。

生晒参在刷洗之后直接晒干,或者进烘干室烘干。红参则是要上笼屉蒸,蒸熟之后再晾晒或烘干。

人参作为珍贵药材,价格昂贵,除了少部分留在国内各大药厂之外,大部分都出口了。

作为出口创汇的重要产品,执行的也是统购统销政策,由各县市的特产局和参茸公司负责收购。

各个公社、大队的参场,将人参加工干燥后,会统一送到县里定级、出售。

扣除一部分任务额之外,其余的归各个公社、大队所有,成为当地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东江沿大队由于环境和人口限制,人参种植面积不大,即便如此,也比很多公社和大队挣钱多了。

所以赵大海对人参产业相当重视,今天他没跟着去山上,就是在家里安排接下来的加工事宜。

人参运到货屋子,先过秤,然后倒出几麻袋,直接泡进大缸里。

土里长的东西,就算抖落的再干净,还是有很多泥土,为了刷洗容易都是提前泡一部分。

等全部的人参都过了秤,记好账,小院落锁,大队民兵扛着枪,守在院外。

除了守夜巡逻的民兵,其余人不得靠近院落。

这些跟许世彦都没啥关系了,他只负责上山起参,到了村子后续有人接手,便带着工具回家。

一进门,就见到苏安英在厨房里忙活着,两个来月的身孕还看不出变化,身形依旧纤瘦灵活。

见到许世彦进门,苏安瑛笑了。“饭菜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洗手,喝口水歇着。”

一边说,一边从灶坑前拎起水壶,倒进脸盆里,又要转身去舀凉水。

许世彦快走两步,接过了媳妇手里的水瓢。

“这些我自己来就行,我长着手呢,又不是小娃,哪能啥都让你伺候?

你怀着孩子呢,尽量歇着吧。”媳妇体贴能干,会照顾人,可许世彦不想她太累。

“瞧你说的,就是舀一瓢水的事儿,还能累着我不成?”苏安瑛笑的眉眼弯弯。

“我又不是泥捏纸糊的,没那么娇贵。

老人都说了,怀孕了更要多活动,生的时候容易。”

许世彦舀了一瓢水倒进盆里,捧起水洗脸,抬头时,苏安瑛已经递过来毛巾。

“那是怀孕后期,多走动,你这刚怀上没多久,还是得小心点儿。”

许世彦接过毛巾擦干脸,不放心的叮嘱媳妇。

“平常我忙,不在家,你自己当心,别干重活。挑水劈柴的事,留着我回来。”

他家这个小媳妇太能干,也太要强,许世彦真的不放心。

所以每天早晨他都把家里水缸装满水,外头柴禾也劈一大垛,临出门也是再三叮嘱。

苏安瑛知道丈夫是为了她好,也不辩驳,只笑着敞开了锅盖。

锅里是豆角炖土豆,锅边贴着饼子,看那豆角油汪汪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搁黑瞎子油炖的。

上次从山上带回来两罐头瓶黑瞎子油,留给了许家那头一瓶。

许世彦就跟媳妇说,不用顾惜,该用就用。

苏安瑛嘴上答应着,平日里却很少动用,估计这是心疼许世彦上山干活累,这才弄了点炖豆角。

油汪汪的豆角炖土豆,暄腾热乎的贴饼子,再配上几棵大葱,一碟子酱,就是一顿很不错的晚饭。

小两口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规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对了,今天赵婶子过来,让我明天去货屋子干活。”苏安瑛吃着饭,忽然想起来这事儿。

“货屋子的活都有啥?我应该能干吧?”大营这些年已经不怎么种人参了,苏安瑛对这个不太懂。

“就是把棒槌刷干净了,装进笼屉,然后上锅蒸。

蒸熟了凉透捡出来,摆在叉子上弄外面晒干。赶上阴天的时候就送烘干室。”

许世彦对这一套流程最清楚不过,少不得给苏安瑛讲一下。

“你要是在家实在待不住,那就过去干活吧,货屋子的活不累,工分高。”

许世彦知道媳妇是个闲不住的人,让她整天无所事事呆在家里,她受不了,所以没限制苏安瑛。

果然,一听说可以去干活,而且工分还高,苏安瑛高兴起来。

“那我明天就去干活,放心,不会耽误你吃饭。”


许世彦一行人回到村里时,已经是六点多,天都黑了,外头也没多少人,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等到大家发现许世彦几个回来,已然是第二天早晨了。

“哎呀,这不是世彦兄弟么?你们几个啥时候回来的?这咋悄么声的也没个动静?”

“可不咋地?听说你们在山上遇见了棒槌?多大啊?倒是让我们也瞧瞧,开开眼。”

“肯定能卖不少钱吧?哎呀可真是馋人啊,你说我咋就没这个运气呢?”

“可不是?咱就不说别的,许家三兄弟自打结了婚之后啊,这运气可真是挡不住了,到哪儿都有好事儿。”

普通的农业队,秋收之后就没那么忙了,顶多是归拢粮食,打豆子、扒苞米这些。

但是种植人参的生产队不一样,每年秋天,都是参地最忙的时候。

打耧土、倒土、起参栽子、栽参,一直要忙到落雪。

东江沿大队今年做货的人参都起回来了,货屋子那边也紧锣密鼓的在加工,可是山上的活还有很多。

早晨大家伙儿都聚在队部前面,等着队长和书记分派任务。

当许世彦几个出现的时候,呼啦一下子,就围过来好多人,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

一时间,队部门前都赶上菜市场了,乱哄哄一片。

“棒槌昨天就拿到抚松卖了,正好一家分了两百块钱。”杨春明一见这情形,赶忙开口。

这是昨天回来路上,五个人商议好的,回来就说每人分了两百,以免旁人知道眼红。

五人也都各自叮嘱了家人,不许出去乱说。

两百块钱,还不到让人眼红的地步,大家提起来也就是羡慕一下。

要是让旁人知道,他们每家分了五百多,还不知道能出来啥事儿呢。

这也是他们几个连村都不回,直接下山卖人参的原因。

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人参大小,无法估算他们能得多少钱,免得惹是非。

住家过日子,还是低调些好,太高调了惹人妒忌。

别人家都还苦哈哈过日子呢,你家一下子多五六百?

不说别的,登门来管你借百八十的,借不借?

“啥?才卖了一千块钱?不能吧?

听我们家老二回来说,不是六匹叶么?那应该不小啊,咋就卖这么几个钱?”

“对啊,我也听说那棵参挺粗啊,露出肩膀都比大拇指头粗呢,咋也不至于就卖一千块钱吧?”

有人似乎不肯相信,毕竟当时山上几十个人干活,都赶过去凑热闹来着。

一棵六匹叶,卖一千块钱,真的不多。

“不一样。这要是长在地上,六匹叶可能挺大,别忘了它长在树桩子上啊。

再说那棵参形体不好,太短了,看着肩膀头挺粗,实际上没多少分量,刚刚三两。”

不等许世彦说话,赵建设开口了。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反正别人也从没见过长在树桩子上的棒槌。

“一千块钱就不少了,咱拼死把命的从春到秋,一年能剩下几个啊?”

“这话在理,二百块钱也不少了。还想啥呢?

进山捡蘑菇遇见棒槌,这都跟做梦儿一样了,白捡的钱。”

哪怕说是两百,也有很多人都羡慕的不行。

“世彦老弟啊,再往后进山,不管干啥,你带着哥哥啊。”

有人拍了拍许世彦的肩膀,带着几分讨好的表情。

“哥算是看出来了,你这自打结了婚啊,运气好的不得了。

老弟,你这是娶了个好媳妇啊,旺夫呢。”

一听这话,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许世彦也跟着笑笑。

重生以来,运气确实好了太多,这一点许世彦也无法理解。

难道说,是上辈子太倒霉,触底反弹,把好运都带到这辈子来了?

众人正说笑间,赵大海和其他几个干部过来了,给大家分配今天的活。

地里还有一些事情要收尾,村里粮食还有一些没脱粒。

再就是今年的新参地那头,还有很多土打耧完。接下来还得掺黄土、倒土等,反正有好多活要干。

许世彦等年轻人都被分到山上打耧土。

种人参用的土地,跟大田不一样,要用林地。

上一年采伐的林地,在第二年夏季,清理了上面的灌木杂草后挂串儿。

然后用镐头刨土,带着上面的草皮子,刨出一尺多见方的土块,土层朝上,草皮扣在里面。

土块经过一夏天晾晒,土壤水分变少,一些细菌和虫卵也被杀死。

到秋天,再用四齿子敲打草皮,将土壤留下,草根树枝挑拣出来烧掉,这个过程就是打耧土。

参地的活都不轻松,相对而言工分给的也高,大家伙都抢,挑的都是年轻力壮干活好的小伙子。

这要是搁以前,上山打耧土的活,绝对轮不到许世彦头上,他也就是去地里收尾干点儿零活啥的。

现在可不一样了,许世彦如今是东江沿大队的红人。

赵大海还想着明年让许世彦当技术员呢,当然得给他安排个挣工分高的活。

于是,许世彦就在很多人羡慕的目光中,扛着四齿子,上山打耧土挣高工分去了。

不光如此,在山上,许世彦还感受到大家的热情。

主动递烟的、休息时端茶倒水的、放工时帮他扛工具的,这一个个恨不得把许世彦当祖宗一样的伺候。

“三哥,中午休息也没啥事儿,要不然,咱进林子里转悠转悠?”

“对啊,三哥,要不然带着我们进山呗。”

每天中午一放工,许世彦身边就围了好多人,一个个都哄着许世彦,想让许世彦带着他们进林子。

万一运气好,再遇见棵人参呢?

许世彦被这些人闹的头疼。“各位兄弟们,棒槌哪是这么容易就遇上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个围着他转悠干嘛?许世彦低调惯了的人,真心适应不了现在这样。

这天吃过午饭,许世彦想着进林子给苏安瑛再摘一些山葡萄。

结果他刚一起身还没等走出参场呢,后头就跟上来一群人。

“三哥,你干啥去?带着我们呗?”

许世彦无语望天,好烦,这种日子太闹心,他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

“我就是想给我媳妇摘点儿山葡萄,没别的意思,一会儿我就回来,不耽误下午干活。”

“哎呀,原来是为了嫂子啊,三哥,你这么见外干嘛?走,我们帮你。”

一群狗皮膏药,咋也甩不开了。


许老爷子被儿子气的暴跳如雷,直嚷嚷着要把三儿子夫妻撵出去。

许世彦更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坚持要分家出去单过。

父子两个较上劲了,谁都不肯低头退让,任谁劝也不好使。

最终许老太太也生气了,索性就找来左邻右舍和队里的干部过来做见证,真的给分了家。

其实也没啥好分的,大田地属于生产队,不归个人。

那点儿自留地和小片儿荒没多少,这时候庄稼正长呢,就算要分,也得等到秋天收地打粮之后,分点儿粮食。

许世彦在生产队挣的工分算他自己的,再就是结婚置办的那一套家具、被褥行李等,都归小两口。

周桂兰做主,给了儿子儿媳一些口粮,还有过日子要用的家什。

许家只有三间房,住着十几口人,房子肯定不能分。

原本周桂兰说是要补贴给儿子点儿钱,那头许成厚就喊着一分钱不给,有本事自己想办法,没能耐就睡露天地。

许世彦也没跟爹妈计较,转身出去,很快找到了住处,还领着几个平日里相处不错的小伙子,直接抬了家具就走。

村西头有一户姓李的人家,老两口没孩子,老李头在前川山上给队里看参,平常家里只有老李太太自己住。

许世彦平常就挺照顾老李太太,帮着挑水劈柴,有时候打了鱼什么的,也给老太太送去一条。

所以许世彦过去一说,要借李家西屋住一阵子,老李太太高高兴兴的就同意了,还说家里锅碗瓢盆随便用,园子里的菜随便吃。

老李太太挺爱干净,别看西屋平常不住人,收拾的挺立整。

就这样,在众人帮助下,许世彦两口子很快把家具行李等东西都搬到了李家。

“几位兄弟,谢谢啊,今天实在是太仓促了,连杯茶水都没准备。

这样,等着过些时候,我这头都安顿妥当了,请几位兄弟喝酒。”

一切安顿妥当后,几个小伙子就要告辞,许世彦颇为过意不去,满是歉意的说道。

“三哥,咱兄弟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啊,咱什么交情啊?跟我们还这么客套?”其中一个人大笑道。

“没有三哥伸手,我儿子掉大江里就淹死了,别说是这点儿小事,三哥往后你有啥活,尽管开口。”

“是,春明这话不假,咱弟兄说多了见外。

我爹的命是三哥救的,我们家小五那条腿不是三哥帮着接骨,就残废了。啥都不用说,往后用兄弟就吱声儿。”另一个小伙子也笑。

别看许世彦在家里不受父亲待见,总嫌弃他。实际上在队里,许世彦的人缘不错,跟不少人都有交情。

尤其是他跟着楚老学了一段时间医术,自己又自学了几年,真正说起来,比那些赤脚医生还要强不少呢。

东江沿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没有卫生所,之前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

反正这年月也不讲究那些,不要行医职格证。乡里乡亲有点儿小毛病,许世彦顺手也就给治了,所以不少人都承着他的人情。

“得,那我也不说啥了,时候不早,等会儿你们还得下地干活,不留你们了。”

闻言,许世彦便没再多说,只拍了拍何春明的肩膀,笑道。

几个小伙子说笑几句,便都各自离开。这边老李太太也收拾好了早饭,喊着许世彦和苏安瑛小两口来吃。

方才在许家光是吵吵着分家,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眼见着七点了,可不都饿了怎么?

“媳妇,过来吃饭吧,这是咱李大娘,对我可好了。往后这就是咱自己家,先来吃顿饭不要紧。”

到这会儿,许世彦总算有工夫好好跟媳妇说话了。伸手扯了苏安瑛过来坐下,将粥碗往媳妇跟前推了推。

“没事儿,你别担心,分家没坏处。”见苏安瑛低着头没动,许世彦知道,小媳妇这是被吓着了。

也是,苏家向来都一团和气,他那老丈人脾气很好,从来都不舍得对闺女说句重话。

别看苏家姐妹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和和睦睦的也没那么多破事儿。

小媳妇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被吓到了正常。

“放心,我就算再没本事,养活你总归没问题。咱俩结了婚成了夫妻,就是一体,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许世彦见媳妇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心头叹气,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媳妇的手。

“我不怕吃苦,我能干活,在家的时候我都下地干活挣工分。”

苏安瑛猛地抬头,看着许世彦,大眼睛水光盈然,两滴眼泪挂在眼角,马上就要落下来。

“我跟你结了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吃苦也好受累也罢,我都不怕。”

苏安瑛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可是我没撺掇你分家,这罪名安我头上,我受不了。”

许世彦讶然,猛地想起,刚才从许家出来的时候,他那个爹好像吵吵什么来着。

当时许世彦正忙着抬家具没太留心,以他对父亲的了解,那老头子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保不齐就是连儿媳妇一起骂了,说是苏安瑛刚嫁过来,就挑唆父子离心,撺掇分家之类。

说起来也是怪了,人都说乡下婆子蛮不讲理,只会胡搅蛮缠骂大街。可是在许家,偏偏就反了过来。

别看周桂兰大字不识,却讲理,不管家里外头,从不骂一句脏话。生气了顶多不搭理人,绝没有撒泼骂街那些毛病。

“别理咱爹,那就是个混不吝。”许世彦偷偷瞥了眼那边吃饭的老李太太,一手攥着媳妇的小手,低声道。

“以后有机会了,我慢慢给你讲咱家的事儿,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许世彦轻声哄着媳妇。

“快吃饭,吃完饭了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准备点东西。趁着我还有几天婚假,明儿个我陪你回门。”

生产队的活除了春种秋收,平常也未必每天都下地。尤其这七月,地里的活不多。

许世彦结婚,跟队里请了几天假,陪着媳妇回门还是够用的。

上辈子结婚第二天就去了大安煤矿,没能陪媳妇回门,一直都觉得遗憾,这回必须补上。


“你俩,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他裤子提好了,背着他回地戗子,都收拾收拾下山吧。”

不管那乌草蛇有没有毒,被蛇咬了也不敢轻忽大意,还是送回家去算了。

村里有赤脚医生,好歹能给看看。

“啊?下山?许三哥,咱不放山挖棒槌了?”

这会儿工夫,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一听说要回家,众人都很失望。

“还没开眼儿呢,咋能回家?

这儿离着咱大队的参地不算太远,不行把德勇送去老李头那儿,咱留在山里继续放山呗。”

有人不乐意就这么空着手下山,给许世彦出主意。

“开眼儿?你还寻思啥呢?”许世彦的目光在那些人中间转了一圈儿,冷笑不已。

“你们一个个背地里琢磨啥,以为我不知道是吧?

我不过是看在赵大叔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戳穿就是了,真当我傻呢?”

“进了山就得守山里的规矩,你们不守规矩,得罪了山神老把头,还有人起坏心。

出事了自己想办法,跟我无关。”许世彦一甩手,怒气冲冲走了。

放山过程中,要是有人被野兽伤着了,就说明参帮里头有人起了坏心,这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经验和教训。

这些人本来就没存好心思,没想到竟真的出了事。

此刻又被许世彦当面点破,一个个都面露尴尬。

“走吧,下山。”把头都走了,他们这些人留在山里能干什么?

董成安招招手,示意另一个人上前,俩人扶起来陈德勇。

“德勇哥,我们背着你回村,找王佳贵给你治伤。”

说着,就要将陈德勇背起来,却听见陈德勇一声惨叫。

乌草蛇虽然没毒,被咬了伤口也会迅速肿起来。

陈德勇受伤的位置太尴尬,这一背,不光扯动了伤口,关键是还挤着了,自然是疼的受不了。

董成安等人一看,得,这还背不成。

“算了,去砍两根木头,咱都解下来绑腿,缠个担架,抬着他回去吧。”

树林里杂草丛生,各类虫子也多,为了防止虫子顺着裤腿儿钻进来咬人,进山的时候都会打绑腿。

于是,有人拿着斧子去砍了两根木头,其他人解开绑腿临时捆了副担架,将陈德勇放在上面,抬着往外走。

另一边,许世彦回到了窝棚,将自己带的东西收拾好,也没管后头那些人,背着背囊径自离开。

许世彦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好大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家吃午饭,外头没人,正好也没人烦他。

许世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书记赵大海家里。

赵家正吃饭呢,一见到许世彦进来,也都挺惊讶。

“三儿,你们这么快就下山了?咋地,遇见大货了?

快,赶紧坐下,吃饭了没有?孩儿她娘,赶紧拿碗筷来,让三儿在咱家吃一口。”

“叔,别让婶子忙活了,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儿。”许世彦忙摆手。

“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正经去放山,到了山上各种惹祸,乱喊乱叫、诈山、坐山神爷的饭桌,还朝着树桩子撒尿。”

许世彦过来就是告状的,他得先把山里的事情告诉赵大海。

免得等会儿陈家那些人来闹腾,赵大海啥都不知道,不好应对。

“啥?这群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

放山的规矩,那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住在山里的人都严格的遵守。

所以赵大海一听这些话,顿时就怒了。

“那群混犊子呢?都在哪儿?我非得抽他们不可。”赵大海十分生气。

赵大海舍出脸面去求的许世彦,让许世彦带着他们进山,结果那群混账东西一点儿好事不干,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叔,陈德勇朝着树桩子撒尿,让乌草给咬了,他们在后面呢,我生气自己先回来了。”

其实前天早晨一见到那些人,许世彦就知道这次放山肯定不成。

那些个游手好闲、藏奸耍滑的玩意儿,他们要是能安安稳稳跟着放山就出鬼了。

许世彦就等着他们犯了错,他就借题发挥散伙下山,也好给赵大海一个交代。

毕竟眼下他们还在大房子住,不能不给赵大海面子。

但他真没想到陈德勇会运气那么背,撒泡尿还能被蛇咬了。

“咬哪儿了?”赵大海的媳妇一听,好奇的问了句。

赵大海咳嗽一声儿,满脸尴尬,“还能是哪儿?净瞎问。”

男人撒尿的时候被咬了,那还用问么?

旁边赵家俩儿子没憋住,全都扑哧笑了。

俩人生怕被骂,赶紧低头划拉两口菜,却怎么也忍不住,低头偷笑,差点儿让饭呛着。

赵大海瞪了俩儿子一眼,“笑什么?好好吃你们的饭。”

说完,他自己也没绷住,忙又咳嗽一声,好歹压住了笑意。

“幸好是乌草,这要是别的蛇,陈德勇哪熊玩意儿就得交代在山上。”

稳住表情之后,赵大海感慨了一句。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三儿,这几天让你受气了,等着忙过秋收,叔请你喝酒。”赵大海对许世彦的态度挺客气。

这事儿不怨许世彦,是陈德勇自己作死,谁听说过进山里往树桩子上撒尿的?

“叔,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儿,没啥事我就回家了。”

赵家人吃饭呢,许世彦不好久留,事情交代完,起身要走。

赵大海象征性挽留两句,便打发了儿子赵建国、赵建设出门送送。

许世彦离开赵家,一路返回村子西头的李家。

进门就见到苏安瑛正从锅里往外端饭。“哎呀,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最低也得四五天么?”

许世彦前天走的,今天就回来,这速度也太快了,苏安瑛不免惊讶。

“吃中午饭了没有?快,你进屋坐着,我赶紧掸点儿煎饼。”

见丈夫回来,苏安瑛特别高兴,忙招呼许世彦进屋休息。

她这边麻利的从缸里揭一摞煎饼,用刷帚沾了水掸上闷着。又去拔了两棵葱,舀一碟子酱。

都收拾好了,端到西屋放在炕桌上。“没寻思你能回来这么早,吃几张煎饼对付一顿吧。”

许世彦往桌上一看,除了煎饼大葱,就是一小盆碴子粥,一碟子咸菜。

“你在家就吃这个啊?咱不是买了些罐头么?那就是让你吃的。

你怀着孩子,必须吃好的才行。”许世彦一见那饭菜,不乐意了。

“你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啥心情做。

那罐头能放好久呢,万一家里来客人啥的,拿出来也能当一盘菜。”

苏安瑛温婉的笑着,伸手拿起大葱,蘸了酱,卷到煎饼里,递给了许世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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