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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后续+完结

天下南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县里有通知,许一山暂缓报到。暂缓报到是因为有人要见他,而且很急。上午,陈勇带着许一山先去了组织部,说了情况。组织部很理解,表示等许一山有空了再去报到不迟。许一山不知是谁那么急着见他,特又不好问陈勇。虽然陈勇现在是他岳父,两个人接触并不多,彼此陌生。县委办的人将许一山安排在会议室等,嘱咐他不要轻易离开。许一山老实答应,一个人在会议室等着。直到十一点多,才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那天在车祸现场救的老者。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路豪爽大笑。紧随其后的是茅山县一二把手,再后边,才是陈勇。许一山赶紧起身,满带微笑,迎上前去,喊了一声,,县长,您好。”一把手黄山将他打量一番,笑道:“精神不错啊,小伙子。”茅山县虽然不大,但...

主角:许一山陈晓琪   更新:2024-11-08 1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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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一山陈晓琪的女频言情小说《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天下南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县里有通知,许一山暂缓报到。暂缓报到是因为有人要见他,而且很急。上午,陈勇带着许一山先去了组织部,说了情况。组织部很理解,表示等许一山有空了再去报到不迟。许一山不知是谁那么急着见他,特又不好问陈勇。虽然陈勇现在是他岳父,两个人接触并不多,彼此陌生。县委办的人将许一山安排在会议室等,嘱咐他不要轻易离开。许一山老实答应,一个人在会议室等着。直到十一点多,才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那天在车祸现场救的老者。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路豪爽大笑。紧随其后的是茅山县一二把手,再后边,才是陈勇。许一山赶紧起身,满带微笑,迎上前去,喊了一声,,县长,您好。”一把手黄山将他打量一番,笑道:“精神不错啊,小伙子。”茅山县虽然不大,但...

《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县里有通知,许一山暂缓报到。

暂缓报到是因为有人要见他,而且很急。

上午,陈勇带着许一山先去了组织部,说了情况。组织部很理解,表示等许一山有空了再去报到不迟。

许一山不知是谁那么急着见他,特又不好问陈勇。

虽然陈勇现在是他岳父,两个人接触并不多,彼此陌生。

县委办的人将许一山安排在会议室等,嘱咐他不要轻易离开。

许一山老实答应,一个人在会议室等着。直到十一点多,才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那天在车祸现场救的老者。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路豪爽大笑。

紧随其后的是茅山县一二把手,再后边,才是陈勇。

许一山赶紧起身,满带微笑,迎上前去,喊了一声,,县长,您好。”

一把手黄山将他打量一番,笑道:“精神不错啊,小伙子。”

茅山县虽然不大,但想见到一把手他们,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许一山过去只是个小科员,见领导的机会少之又少。

突然见到县里两个大头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县长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拍拍许一山的肩膀关切问道:“等很久了吧?小许。”

许一山连忙说道:“不久不久,应该的。”

县长便笑,顾左右说道:“本来今天是小许去洪山镇报到的日子,但廖老要见他,这事比什么都重要。小许同志这次很勇敢,廖老特地老感谢他的,大家鼓掌致敬吧。”

一行人都鼓起了掌,许一山跟着机械地拍着手。

那天在现场看到司机吓得魂魄出体,一口一个叫着“廖部长”,许一山知道,廖老头不是简单人。

果然,一坐下来之后,首先是黄山回顾历史,讲述了当年茅山支队的英勇事迹。接着,县长谢飞又补充了一些老一辈茅山革命先驱的壮烈之举。感谢了老领导这么多年来对茅山县的支持与照顾。

最后,才是廖老讲话。

廖老说话没过多客套,他先叫过去许一山,伸出双手握着许一山的手,真诚说道:“小许,感谢你救了我和廖晓秋的命啊。当年在茅山与敌人斗争没死,这次回来差点死了。看来,地下的兄弟在等我了啊。”

和县长陪着笑脸,一个劲检讨自己工作上的不足。就不该同意廖老的要求,让他单独带着司机去古山镇老地方缅怀过去。

廖老是京城退休下来的领导,曾经领导全国的水利工作,功高劳苦。

五十年前,廖老还是青春少年时,就是茅山支队的

茅山支队有百来个人,平常藏在无修山上。当地地主恶霸听到茅山支队的名字,双腿就是发抖。

说,为惩治恶霸,解放劳苦大众,廖老带领部下常常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潜入这些人家里。他们杀猪去谷,将恶霸地主抓起来公审。

若是民愤极大的,当场处决。民愤少且对革命有功的人,常常会获得他们的赞赏与支持。

廖老后来随南下部队下去湘西一带剿匪,再后来还去了福建沿海一带作攻台的战备动员。

廖老最终去处是回到京城水利部,在副部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从此闲云野鹤,不问政事。

茅山县就是在廖老的大力支持下设立的,也是廖老闲暇时间最爱去的一个地方。

这次廖老回乡,是因为他感觉越来越老,想趁着还能走动的机会,最后回一趟茅山县,在当年他曾经战斗过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以解多年想念之苦。

廖老回乡,茅山县如临大敌。

这样高职位的领导,多年来难得会有一人亲临茅山县。虽说廖老已退,但虎死威犹在,就连省里的领导也不敢掉以轻心,何况一个茅山县。

廖老去古山镇,主要就是缅怀过去。

古山镇过去是茅山支队最活跃的地方。因为山高林密,。因此茅山支队在古山镇一带出入如无人之境。是当时茅山县最红火的根据地。

当然,古山镇发生过两次激烈战斗,双方各有伤亡。其中茅山支队支队长在最后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廖老顺理成章接替他成为支队长。

再后来,革命的浪潮席卷全国,茅山很快得到解放。

廖老带着队伍于是随南下大部队奔赴其他战场。

支队长牺牲时才28岁,已经成了婚。生了一对儿女。

由于当时战事紧张,支队长牺牲时,他家人已经走散找不着。这成了廖老心里最难受的一件事。几十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支队长的后代,至今未果。

廖老说到动情处,双眼居然泛起了泪花。

会议室里的空气变得沉重而肃穆,许一山表情凝重,随着廖老的心情一起一伏。

话题回到车祸上来,经交警部门勘查,得出是中巴车司机违规在先。

中巴车是下行,廖老的车是上行。双方速度都很快,在拐角处,因为视线不好,中巴车将小车撞出了路面,卡在两棵树的中间,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许一山果断出手,后果就是人随车翻进山谷。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所有人末免心里一阵后怕。倘若廖老在茅山县出了事,整个茅山县都逃脱不了干系。

县长介绍说,许一山马上赴洪山镇上任,担任主管农业水利的副镇长。这是茅山县委对他的重视,希望他在新的岗位上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将洪山镇的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廖老不断颔首,赞扬道:“小许同志确实该放到一线去锻炼锻炼,只有心系人民的领导,才是老百姓需要的领导。”

得知许一山因为他的接见而未能及时去洪山镇报到,廖老惭愧不已地自责道:“小许,对不起啊,我个人的问题而耽误你的工作,真是太不应该了。”

许一山微笑道:“廖老您别这样说,能得到您的接见,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

廖老突然起身,摆摆手道:“这样吧,我亲自送小许同志赴任,大家不会反对吧?”

和县长一致表示赞同。

因为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陪着廖老一起去,于是便安排了自己的秘书陪着廖老送许一山去洪山镇。

许一山客气的推辞,但廖老态度却十分坚决。

廖老发话了,没人敢阻拦,于是一行人即刻起身,准备一起送许一山。

许一山诚惶诚恐,心里想,如果这样去,阵仗显得有点大。

万一被人误会,今后的工作很难做。

他低声对廖老说道:“您就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去就行。反正时间还早,我在下午下班之前一定会赶到洪山镇去。”

廖老微笑道:“小许同志,我送你,完全是私人情谊。我老头子还有话与你说,你先别急着推辞。”


许一山要相亲的对象,是古山镇中学的音乐老师,叫柳媚。

柳媚老家也是古山镇的,父母与许赤脚都认识。算得上是个熟人。

眼看着儿子快三十岁了还没个家,许赤脚心里急得就像一锅烧沸的水。

有天他去学校给小儿子许小山送生活费,在校门口碰见了柳媚,他问柳媚许小山的班在哪,柳媚热情地带他去找了许小山,又将他送出校门,让他很感动。

许赤脚因为心里牵挂着大儿子许一山的婚事,因此碰到漂亮的女孩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知道人家有没有婚配。

他喊住柳媚问:“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柳媚的眼笑得像一弯新月,羞涩不已地告诉他,“许大爷,我今年23了啊。”

“有男朋友没?”许赤脚唐突地问。

柳媚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我还年轻,没有男朋友。”

许赤脚大喜过望,将柳媚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点点头一言不发走了。

许赤脚从学校离开后,片刻也没停留,直奔柳媚家去了。

柳媚是谁家的女儿,许赤脚心里倍儿清楚。

柳媚爸妈都是老实人,在古山镇街上开了一家南杂店。

老柳过去找许赤脚看过病,两个人彼此算得上熟人。

爹给儿子说媒,让老柳哭笑不得。老柳尊重许赤脚,留他在家吃饭喝酒。许赤脚将儿子许一山的情况一点不落给老柳说了,希望两家能结亲家。

老柳不敢做主,表明态度说,这样的事,还得子女们自己拿主意。要不,先让他们相一次亲再说。

许赤脚表示赞同,便与老柳约了时间,趁着逢集这天,让他们见一次面,成与不成,以后再说。

许一山表态说,相亲这事就免了。他现在已经是登记过了的人,没资格再与别家姑娘相亲了。

许赤脚道:“别人又不知道你登记了。再说,我对你的这桩婚事心里没底。一山,你听爹的,天上没馅饼掉,你这门亲事不是什么好事。”

许一山急道:“哪怎么行?要说你去说,我不说。”

许赤脚爽快答道:“好,我去说。我们家是什么脚,该穿什么鞋,我心里清楚。你说的这个陈家,肯定是要利用你。”

“利用我啥?”许一山气乎乎说道:“我一没钱二没权,人家利用我啥了?”

许赤脚笑眯眯道:“你还是太年轻,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别看姓陈的这一家都是大干部,谁知道他们有哪些花花肠子?你也清楚,你一没钱二没权的,人家凭啥看上你?你还真以为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父子俩争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许赤脚态度很明朗,不高攀陈家,去相亲柳媚。

许一山无奈说道:“爹,你想想看,我与人家陈晓琪已经登记结婚了,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现在以什么身份去与别人相亲?就算你瞒着这件事,你良心上能过得去?这不是侮辱了人家了吗?”

许赤脚怒道:“我不管。反正,去跟他们见面我是坚决不去的,要去,我就当面跟他们说清楚,我家儿子高攀不起。”

许一山气得晚饭也没吃,独自一个人去外面散心。

妹妹许秀悄悄跟了上来,看到哥哥烦躁不安,便安慰许一山道:“哥,你不要怕爹,他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他亲自找到人家家里去说的,现在你不去,他觉得丢了脸。要不,你敷衍他一次,就说没看上,这事不就完了。”

许一山看着妹妹叹道:“秀,你不懂。这是原则问题啊。你想想看,我如果去了,对谁都对不起啊。毕竟你哥是有婚姻在身的人,我这样去相亲,不说法律上不允许,就是道德上也说不过去啊。”

许秀是许家唯一的姑娘,今年刚满18岁。

许秀人长得很乖巧,也很听话。本来她的学习成绩很好的,完全有希望像大哥一样考上大学。但是,许赤脚不让她读书了,逼着女儿跟自己学医。

许赤脚的打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书读得越多,今后飞得越远。不如留在身边跟着他将中医这块继承下来,今后在周围找个好人家嫁了。

因为许秀读书的事,许一山还跟爹吵过一回。

许一山坚持要妹妹读书,而许赤脚打死也不肯。父子俩争得耳红面赤,最后许一山败下阵来,不仅仅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关键是许秀自己答应爹的要求了。

“哥,我听说,我嫂子家都是大官,你也要当官了?”许秀笑眯眯地问。

“也不算是大官。县里的干部,再大能有多大?只是比起古山镇的干部,他们的级别高一点而已。”

“哥,我嫂子是多大的官?”

许一山咧嘴一笑道:“她是妇联的干部,专门管你们这些妇女儿童工作的。应该与镇里书记差不多大吧。”

许秀惊喜地张大了嘴,不无羡慕道:“我嫂子真有本事,这么年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哥,你也有本事,要不,我嫂子怎么会看上你啊。”

兄妹俩聊了一会,听到娘在叫他们,许秀便对许一山说道:“哥,我们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呀。”

晚上,许一山几乎一夜未眠。

如果交通方便,许一山早就溜之大吉了。他一直在想一个两全之策,既不让爹生气,又能不去相亲。

他知道,相亲是万万不能去的。如果这件事传到了陈晓琪的耳朵里,他要怎么解释?这不是明摆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可是不去,爹怎么会放过他?

以他对爹许赤脚的了解,许赤脚是个脾气非常倔的老头。别看他是个赤脚医生,认死理谁也比不上他。

比如有人建议,凭着他的一手中医技术,在古山镇街上开个诊所,既赚了钱,又能扩大名声,两全其美的好事,他许赤脚就是不肯。

许赤脚说,他家有古训,悬壶济世不为钱,山野之中埋名声。

他有些后悔不该回来了。

陈勇主任要求,在给他和陈晓琪举办婚礼之前。两家老人必须见个面。

许一山当时满口应承,结婚是大事,当然要让家里的父母知道。而且他快乐地想,爹和娘一直在担忧他的婚事,现在他要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不知他们会有多高兴。

他也想过,爹娘是农民,陈晓琪爸妈是领导,两家人看起来不在一条道上,但只要陈晓琪成了他老婆,她家地位再高,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决定好,一旦能看得清路,他就悄悄往镇上赶,坐第一班班车回城去。

只要他跑了,爹就拿他没办法。他总不能去县城绑了他回来。

谁料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爹许赤脚在门外催他,“一山,快起床,别误了时间。”


她大约三十来岁,白净的脸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盈满了微笑。

她薄施淡粉,嘴唇的颜色恰到好处。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一米六左右的个子,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愈发娇俏玲珑。

许一山仿佛记得,刚才在会议室的欢迎会上见过她。只是那时候心情紧张,没太多注意。

“许镇长,我是隔壁办公室的白玉。”她轻轻抿着嘴唇,微笑便荡漾开去。

“哦,是白主任啊。”许一山回过神来,想起段焱华当时介绍过,她是镇妇联主任白玉。

“不用了。”白玉客气推辞。她将许一山的办公室打量了一番,问道:“许镇长,对环境还满意吗?”

许一山客气答道:“还行。”

白玉笑容深了一些,道:“许镇长,这比不得你们县里大机关。我们乡下条件有限哦,你不会嫌弃吧?”

许一山笑了,道:“不敢不敢。这里比起县里,条件好十倍不止。”

许一山没说谎,这里比起他在水利局的办公室,真有天壤之别之感。

白玉道:“我给您倒杯茶吧。”

她像燕子一样轻盈飞进来,找了茶杯,看看放在桌子上的茶叶,眉头微微一皱道:“这茶不好喝,我给你拿点茶叶过来。”

没等许一山婉拒,她已经回去了自己办公室,很快拿来了一罐装潢十分漂亮的茶。

“我同学寄给我的,我又不喜欢喝茶。”白玉浅浅一笑道:“送给你喝吧,不嫌弃吧?”

许一山连忙说道:“哪怎么行啊?无功不受禄。”

许一山对喝茶也没太多讲究,但他懂茶。他懂茶源于他大学同宿舍的一个同学,睡他上铺的一个福建兄弟。

他家有两座茶山,主要产铁观音。

铁观音在一段时期内独领风骚,成为绿茶当中的佼佼者。后来因为利益的驱动,铁观音逐渐没落下来,原因在于市面上的铁观音已经不再是纯正意义上的好茶了。

铁观音属大路茶,而白玉拿来的茶,许一山一眼便看到了茶叶罐上的四个字——六安瓜片。

此茶产自安徽六安,是一种小类茶。

传说,真正的瓜片,一年不会多过十斤。

因为量少,所以珍贵。

许一山好奇地问:“白主任同学是安徽的?”

白玉一愣,随即笑了,道:“她不是安徽的,只是嫁到安徽去了。许镇长真是博学啊,一眼就看出来这茶是安徽产的啊。都说你们大机关出来的人见多识广,果然名不虚传哦。”

许一山有些不好意思,白玉一口一个大机关出来的,其实他哪是什么大机关出来的啊。他一个水利局的小科员,丢在大街上都没人认识。

“还有,你以后叫我小白就行,要不,叫我小玉也好,别叫什么白主任白主任的,我听着别扭。”

许一山哈哈大笑起来,道:“行,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

本来他想说叫她“白大姐”,可是转念一想,叫人家“大姐”,似乎将人叫老了。叫她“小白”,也合自己目前的身份。毕竟,他现在是洪山镇的副镇长,比起妇联主任来说,级别要高一点。

两个人站着聊了几句后,白玉回办公室去了。

许一山往椅子上一坐,感觉椅子软乎得就像稻草堆一样。

段焱华没安排他的具体工作,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廖老被段焱华请去后,没再露面。许一山猜测廖老是不是走了。

整个洪山镇,他过去只与管水利的人认识,其他人一概陌生。


他将此异像与无修老和尚说了,无修老和尚闭着眼说了一句:“此乃灾难征兆。”

当然,无修老和尚的话许一山不会不信,但不会全信。他为此翻阅了茅山县几十年的气象资料,综合他勘察时的数据,最终得出将有山洪爆发的结论。

段焱华宣布,洪山镇防汛指挥部由他亲自担任指挥长,镇长担任副指挥长。组员由民政、妇联、镇武装部和水管站组成。

许一山听来听去,就是没听到自己名字,于是试着问段焱华,“段书记,我干什么?”

段焱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你呀,暂时适应一下工作环境吧。这次防汛指挥,你就不要参与了。”

许一山急道:“段书记,我是水利局出来的,对这一块有一定的认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不需要熟悉工作环境。请段书记给我安排工作吧。”

段焱华似乎没听到一样,他扫视一眼会议室的人,朗声说道:“请各位回去准备一下,从明天起,大家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将全部精力放到防汛这件大事上来。”

会议结束了,大家随着段焱华,鱼贯离开会议室。

许一山愣了半响,心里想,段书记是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吗?

他起身去段焱华办公室,决心要个结果。就算不让他进防汛指挥部,也该安排他其他具体工作啊。

没有具体工作,他就是一个闲人。

段焱华似乎有点不高兴,阴沉着脸说道:“许镇长,你还要我多说几遍?镇里现在不安排你的具体工作,就是希望你多熟悉熟悉。想干工作是好事,但不能急嘛。”

许一山低声道:“段书记,我觉得我参加防汛指挥部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你觉得嘛。”段焱华笑了笑说道:“洪山镇的防汛工作,每年都是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指挥部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同志。防汛指挥,绝不可乱。瞎指挥或者乱决定,会给工作带来严重后果。”

许一山坚持说道:“我来洪山镇之前,就砸水利局工作。我对全县水利情况非常熟悉,知道危急时刻该采取什么措施。”

段焱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盯着许一山看了几眼,道:“按许镇长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不知道要采取什么措施?”

许一山连忙解释道:“段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段焱华不冷不热地笑道:“许镇长,服从组织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许一山几乎绝望。

段焱华搬出“组织”一词,已经明确将他排除在指挥部之外了。

组织是个很神秘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有着巨大的能量,能将一个人送上青天,也能将一个踩进地狱深处。

他黯然从段焱华办公室出来,看到白玉等在门外。

她见他出来了,朝他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暗示他。

白玉白天陪段焱华一起去县里开了会。

由于会议没安排她的位子,她闲着无事,去县妇联坐了坐,遇到了陈晓琪。

一听到陈晓琪的名字,许一山便觉满心欢喜。连忙问她道:“她忙不忙?”

白玉含着笑道:“我这次去,才知道陈主任原来是你妻子。许镇长,你深藏不露呀。”

许一山嘿嘿地笑,心里就像流淌着一道蜜。

他现在越来越想念陈晓琪,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急迫。


陈晓琪满脸不高兴,顾自往前走。

许一山犹豫了一下,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满脸歉意说道:“晓琪,这事不全怪我,他们欺辱人欺侮到脑门上了。我若是任他们欺侮,传出去说你陈晓琪老公是个软蛋,丢你面子啊。”

陈晓琪哼了一声道:“许一山,你成熟一点好不好?打架斗殴都是街头小混混干的事,你不说还好,既然说了,我问问你,你去KTV干嘛?”

“唱歌啊。”许一山愣了一下回答她道。

“是你歌唱得好,还是你心情不好?你要去唱歌。”

“都不是,是老董说去唱歌的。”许一山解释道:“老董你也认识,我们单位的。”

陈晓琪便不作声了,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前走。

黎明前的大街,街灯有气无力。除了几个环卫工人,很难看到行人。

一辆洒水车过来,音乐随车而至。许一山拉了她一把,躲过洒水车的水,骂了一句:“没眼睛啊?看到人还不停车。”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许一山,你有毛病吧?人家停车不工作了?”

许一山嘿嘿地笑,低声说道:“晓琪,我是怕他们洒你一身的水。”

陈晓琪要回去,许一山跟着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正在犹豫,听到陈晓琪喊了他一声道:“许一山,你还傻站着着干嘛,回家啊。”

“回哪?”他故意问。

“跟我走就是了。”陈晓琪又瞪他一眼,蹬蹬回家。

许一山紧随其后,想说话,发现陈晓琪似乎没有与他说话的欲望,便觉得有些尴尬。

这是陈晓琪第二次来派出所保他。第一次也是与老董炸金花被抓,这次还是老董,大家被抓。

老董看来是个灾星,与他在一起,几乎没好事。

想起陈晓琪两次过来派出所给他说情,许一山内心除了感激,还荡漾着一丝得意。

“这个老婆没娶错。”他暗暗地想。

到了陈晓琪家,陈勇夫妇已经起床了。正在阳台上练气功。

陈勇十几年前遇到过一位气功大师,当即被气功大师的惊人绝技所折服。气功大师的意念移物在陈勇看来神乎其神,便诚心拜大师为师。

十几年来,一刻也没敢松懈,努力练功,期望有一天能像大师一样,运用意念能将塞进瓶子里的硬币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们夫妻没其他爱好,爱护身体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以至于陈勇快六十岁的人了,还如四十岁的壮年人一样。而曾臻跟着学气功后,外表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年轻。

五十多岁的妇人,却如三十岁的少妇一样,风姿绰约。

他们显然不知道陈晓琪什么时候出去了,看到陈晓琪和许一山一前一后回来,曾臻惊异地问:“你们去哪了?”

陈晓琪哼了一声道:“有人学流氓打架,被派出所抓了去。”

“一山啊?”曾臻看了他一眼,狐疑地问:“跟谁打架了?情况怎么样?”

许一山尴尬地笑,不知要怎么回答。面对着曾臻的问话,他只能微笑着去掩饰。

“龅牙黄。”陈晓琪代他说道:“就是的二儿子,黄大岭。”

曾臻狐疑地问:“大岭不是在省城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又怎么与一山发生争执了?”

陈晓琪没好气地说道:“你问他。”

许一山哪里知道龅牙姓什么,更不知道龅牙是茅山县一把手黄山的儿子。

黄山有两儿子,大儿子黄秋华在京城上班,是茅山县副主任。按理说,茅山县在京城是不能设办事处的,一个县级单位,最多只能在省城设办事处。

但茅山县有些独特。原因在于当年茅山有一支游击队,简称“茅山支队”。茅山支队为后来的解放事业作出过特别大的贡献。当年的负责人后来都随军南下,官至京都。

最爱吃茅山的猪血丸子。这种地方性的食物真有地方特色。猪血丸子很多地方都有,都没有喜欢的味道。于是,茅山县每年都会给送去不少猪血丸子。

觉得茅山县来往一趟太辛苦,干脆指示让茅山县在京城设一个办事处。

茅山如奉,果真在京城设了办事处。

黄山二儿子就是龅牙男黄大岭。

黄大岭原来在茅山时,就是个知名人物。某年,黄大岭涉嫌,本该接受法律制裁的。但不知什么原因,黄大岭从茅山县消失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传出黄大岭在省城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

黄大岭这些年很少回来,以至于茅山县的人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陈晓琪要回去自己房间休息,许一山迟疑着没敢跟着进去。

曾臻看一眼在阳台上正做着吐纳功夫的丈夫,低声对许一山说道:“一山,以后这样的人少惹,知道吗?”

许一山诚恳点头,如果不是在KTV偶遇,许一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与黄大岭有交集。

黄大岭是在看到欧阳玉和王佩后,惊羡她们的美色,尾随来许一山包厢的。以他黄大岭的性格,茅山县的女人在他面前不能说一个“不”字。

偏偏欧阳玉不卖他的帐,又遇到一个喝醉了酒,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老董董一兵,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以至于动手。

本来这件事与许一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许一山不愿意老董吃亏,便仗义出手。

许一山不会知道,他这一出手,从此就惹下了祸根。

“这种人我们惹不起,躲得起。”曾臻叮嘱他,道:“一山,一夜没睡了吧?”

许一山嗯了一声,小声说道:“我现在回去,天亮了得去洪山镇报到。”

曾臻迟疑一下,眼光去看女儿陈晓琪的房门,犹豫着说道:“要不,你去晓琪房间休息一下?”

许一山赶紧摇头道:“晓琪会不高兴,让她休息吧,我不去打扰她了。”

曾臻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压低声问道:“你们......你们还没......”

她欲言又止,一句话在嗓子眼里盘旋就是飞不出来。

许一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红了脸说道:“还没。”

曾臻没再追问下去了,突然转了个弯问他道:“去过新房了吗?”

许一山摇摇头,讪讪笑道:“还没去。”

曾臻哦了一声,她让许一山等一下她,她去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悄悄塞给许一山道:“拿着去添置一些家具。”

许一山想推脱,但被曾臻瞪了一眼后便不敢作声了。只好收起银行卡来,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曾臻送房又送钱的,让许一山有种受宠若惊的惶恐。原以为他们夫妇不会接受自己,哪知道惊喜一天比一天多。

正要告辞回去水利局,陈勇练完功从阳台进来。

看见许一山在,意外地咦了一声道:“你来得正好,今天不要去洪山镇了,有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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