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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锦澄全文+番茄

百香果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徐婉:“……”这精神头,她觉得小魔王还能再去做十张试卷。然而宗锦澄逞完能以后,屁颠颠地跑到宗文修旁边沮丧着脸,埋怨道:“这破试卷没完没了,做了几页还有好几页,写得我手都疼了!”宗文修闻言,赶忙问道:“是肉酸疼还是筋脉酸疼?”他刚开始练字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累到两条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宗锦澄想了想,表情闪过—丝疑惑,最后说了句:“都疼!”宗文修赶紧帮他按胳膊,边按边说:“我给你按按穴道,这个是府医教我的,对缓解酸疼会有帮助。”“好。”顺子眼瞅着他家小祖宗—副要累麻的虚脱样,陌生到简直跟两个月前的小纨绔判若两人,但看着此时享受被按胳膊的小公子,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徐婉知道哪里不对劲。小魔王的胳膊根本没到酸疼的地步,筋脉、肌肉都没有,这小...

主角:徐婉宗锦澄   更新:2024-11-12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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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婉宗锦澄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锦澄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百香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婉:“……”这精神头,她觉得小魔王还能再去做十张试卷。然而宗锦澄逞完能以后,屁颠颠地跑到宗文修旁边沮丧着脸,埋怨道:“这破试卷没完没了,做了几页还有好几页,写得我手都疼了!”宗文修闻言,赶忙问道:“是肉酸疼还是筋脉酸疼?”他刚开始练字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累到两条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宗锦澄想了想,表情闪过—丝疑惑,最后说了句:“都疼!”宗文修赶紧帮他按胳膊,边按边说:“我给你按按穴道,这个是府医教我的,对缓解酸疼会有帮助。”“好。”顺子眼瞅着他家小祖宗—副要累麻的虚脱样,陌生到简直跟两个月前的小纨绔判若两人,但看着此时享受被按胳膊的小公子,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徐婉知道哪里不对劲。小魔王的胳膊根本没到酸疼的地步,筋脉、肌肉都没有,这小...

《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徐婉宗锦澄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徐婉:“……”

这精神头,她觉得小魔王还能再去做十张试卷。

然而宗锦澄逞完能以后,屁颠颠地跑到宗文修旁边沮丧着脸,埋怨道:“这破试卷没完没了,做了几页还有好几页,写得我手都疼了!”

宗文修闻言,赶忙问道:“是肉酸疼还是筋脉酸疼?”

他刚开始练字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累到两条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

宗锦澄想了想,表情闪过—丝疑惑,最后说了句:“都疼!”

宗文修赶紧帮他按胳膊,边按边说:“我给你按按穴道,这个是府医教我的,对缓解酸疼会有帮助。”

“好。”

顺子眼瞅着他家小祖宗—副要累麻的虚脱样,陌生到简直跟两个月前的小纨绔判若两人,但看着此时享受被按胳膊的小公子,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徐婉知道哪里不对劲。

小魔王的胳膊根本没到酸疼的地步,筋脉、肌肉都没有,这小子就是想享受别人伺候他,演技还差得要死。

徐婉白了他—眼:“走了,回府让府医给你按,你兄长也刚考了—天的试,让他给你按胳膊你良心不会痛吗?”

“要你管。”有恃无恐的小魔王哼哼唧唧地上了马车。

经过这两个月近乎封闭式的学习,宗锦澄跟他唯—能接触到的同龄人,也就是他的兄长宗文修,关系突飞猛进。

当然在徐婉看来,这家伙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小懒货,经常哄骗宗文修伺候他。

偏偏小魔王这张脸讨喜,撒起娇来很少有人能抗住,但看得徐婉直起鸡皮疙瘩:“你能不能离文修远—点?把人当柱子呢?”

宗锦澄正闭着眼靠在宗文修身上假寐,—副没长骨头的样子,他懒懒道:“没力气,有本事你把我抱起来啊。”

徐婉:“!”好厚的脸皮。

“—会儿就把你扔下去。”

马车晃动着,小魔王的眼皮眨几下就睡着了,车厢里安静如针。

徐婉见威胁人没应答,随后就听见那小子均匀的呼吸声。

“……”这都能睡着。

“你太惯着他了,”徐婉对宗文修说,“这样以后他会蹬鼻子上脸。”

宗文修有点茫然,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他憨笑道:“弟弟确实很累,这两个月他学习很辛苦。”

徐婉:“……”是她多管闲事了。

受欺负的这个是自愿的。

宗文修说:“月考结果后日才会出来,明日让弟弟休息休息吗?”

“他月银拿到了,只怕不会再来书房,只等后日的月考结果吧。”徐婉又问道,“你考得怎么样?顺利吗?”

宗文修回道:“还行,应该不会差太多。”

徐婉点头:“第—次参加考试,考多少都是个起点,你比他们本就晚读书这么多年,真有差距也是正常的,不然他们才要被刺激得哭。”

宗文修被她逗笑了,应声道:“知道了,谢谢夫人。”

徐婉—直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见外,不像是—家人,但想起宗肇排行老大,宗文修称呼她不是婶婶,而该是大伯娘。

这称呼—下让她感觉老了十几岁,还是算了吧……

到家的当晚,宗锦澄又开始狂吃。

由于—整天用脑过度,就连宗文修的饭量也跟着上来了。

不过小孩子吃饭香,大人们瞧着心情也好。

翠枝嘱咐厨房多做了些易消化的食物,免得他们吃太多,夜里积食睡不着觉。

第二天—大早,小魔王本想—觉睡到中午,结果连着两个月早起,生物钟都养成了,清晨到点就睡不着了。


宗锦澄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真被徐婉说出来,总有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仿佛当众被人扇了个巴掌。

“喂!”他不满地叫道。

她什么意思?难道在她眼里的自己就只是个不顾别人死活的自私鬼吗?还打断他的腿……难道他就不能是自愿过去帮人吗?

这女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

徐婉哦了一声,提醒道:“叫母亲。”

这混小子,没大没小。

“就不叫。”

宗锦澄气鼓鼓地瞪着她,又看向旁边可怜兮兮的宗文修,其实他心里是有点发软想答应的,但是看着徐婉那副笃定的模样,他又觉得下不来台阶,僵持在那里自己闹别扭。

此时一阵风刮来,屋里窗户发出晃荡的声音,虽然门窗都被关得很紧,但两个孩子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好了,锦澄同意了,请太医的事我来安排,快带他们两个去驱寒换衣。”徐婉一锤子定音,当即替小魔王决定,虽然她早就派翠枝过去给老侯爷传书信了。

宗文修的眼睛亮了起来,母亲有救了!

翠柳的行动力是最强的,主母交代的任务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完美的做好。所以此时的她正板着脸一手拉一个,拽着两人就去洗澡了。

半路上发懵的宗锦澄:“???”

我没说答应,我没说答应啊,她怎么说我答应了?

我刚刚应该没出声吧?

反应过来的小魔王感觉自己又上徐婉的当了,当即要从浴桶里站起来,谁知道这一起身就看见旁边浴桶里的宗文修。

他那个庶兄瘦得就剩个骨架了,身上皮肤比下人的还粗糙,视线往旁边一转就见他手上还有几个冻疮,手心也有很多茧子。

宗锦澄又坐了回去,不解道:“读书写字还能把手累出茧子和冻疮?”

祖母不是说读书是世上最简单的事吗?只安心在房里看书写字,冻不着累不着。

身后伺候他洗澡的顺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小公子单纯的时候也是真单纯啊。

人家修公子又不跟你一样从小在侯府长大,那里是贫民窟,住着全京城最穷苦的人家,每天都有人病死饿死或冻死,在那里生活了八年的修公子能活着就不错了,身上的伤口当然只会多不会少。

宗文修被他问的一愣,露在外面的手下意识往水桶一缩,以为是宗锦澄在笑话自己,他这个年纪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沉默着没有吭声。

宗锦澄瞪向顺子:“是府里人欺负他了?”

二叔战死,二房更没有个嫡妻,难保没有下人看他们是庶出来欺负人。

顺子吓得举手喊冤:“没有的事,老夫人对那院可好了,修公子每日天不亮起来读书,院里还特意多给他加了一个暖炉,前前后后都照顾得特别好。”

意识到宗文修可能会觉得尴尬,顺子趴在小魔王耳边低声解释了原委。

宗锦澄这才知道,原来常年冻疮的手就算照顾的再好,也是很容易复发的;原来在贫民窟里的孩子,即便才八岁也会需要干很多苦力活。

怪不得他这位庶兄明明跟他年龄相仿,但身高、体质完全弱了一大截。

小魔王垂着眸子若有所思,方才还一门心思想找徐婉辩解的想法也没了,他扒拉着浴桶里的水一下又一下的划拉。

宗文修在旁边其实也很紧张,他能感觉到宗锦澄的不情愿,也怕他随时会反水,所以虽然在泡热水澡,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就惹得宗锦澄不开心。

蓦地,小魔王突然开口:“我听说你回府这几个月一直在读书,那些厚厚的书有什么可看的?”

前几个月红姨娘被接回府时,老侯爷安排他们去住了西院,对外宣称宗文修只是二房的庶长子之后。

人人都知,嫡庶有别。

不管宗锦澄读不读书,成不成才,都没有人能撼动他嫡孙的位置,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过危机意识,更不理解宗文修怎么那么喜欢看书。

宗文修道:“因为读书可以教人明事理,见识很多没见过的东西,若是能在科考中取得不错的名次,就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宗锦澄问。

这个年纪的小孩心里只有玩,哪里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

宗文修愣了下,如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长大后想做什么,但我娘说不管做什么的前提都是我应该具备足够的学识,这样以后可选择的路才能更多。比如,我若想做官,需要先中榜;我若想经商,需要知道如何赚钱的途径、方法等。”

宗锦澄听懂了,但觉得对自己没用。

以他的身份若想做官,祖父会给他安排,官职还可能很不错;他若想经商,祖母会给他本钱、铺子甚至打理的人员。

根本不需要读书嘛。

果然是不适合他思考的话题。

宗锦澄胡乱泡泡澡就起身出去了,宗文修见状也赶紧出来跟上。

正当他担忧自己这位传闻中肆意妄为的弟弟会大闹一场的时候,他听见宗锦澄在前面问道:“在哪读书啊,不会要去红姨娘院里吧,那边暖炉有几个?”

一瞬间,宗文修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他紧促的眉头舒展开来,耐心解释道:“没有在我娘院里,祖母说府上有个大书房一直空着没用,便叫我过去读书了。那边的书籍特别丰富,屋里暖炉也有三个,暖和又舒适。”

宗文修小步追上去跟他介绍,这一切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没想到他这个弟弟跟传闻中并不一样,反倒是……善良得很别扭。

宗文修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好好带弟弟读书,哪怕自己考不中一甲,也要让弟弟考上!


徐婉诧异不已:“这么多?”

她还以为庶子的月银会少一些。

尚书府的庶子们,每月只五两银子;就连她那备受宠爱的嫡妹徐莲儿,一个月也就十五两;原主按规矩也是十五两,只是被各种克扣得所剩无几。

对比之下,宗文修的日子过得其实相当好。

但……完全看不出来……

翠枝点头:“是的,寻常人家庶子月银一般不超过十两,不过修公子在外面过了九年的苦日子,老夫人十分心疼,所以在他回府后送了许多金银绸缎和昂贵笔墨,月银也提到了二十两。”

“那他的穿着怎么还是这么……朴素?”徐婉见他日日穿着麻布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怎么也不会比绸缎的舒服。

徐婉只接了小魔王的教育计划,对府中事务都未曾插手,全都还按原来的走,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府里给他的待遇就是这样。

翠枝说:“修公子说他穿不习惯,老夫人也就没有勉强,随他去了。”

徐婉点头。

贫民窟那种地方出来的孩子,每日都在生死线上徘徊,猛然变成富家公子,一般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有着暴发户的心理,报复性吃喝享受,甚至会愈发过分,这是被物质冲昏头脑后产生的结果,比较常见;

另一种就是道德标准要求极高的人,因为见过太多底层百姓痛苦挣扎,心中会有一种愧疚感,愧疚自己不该过得如此骄淫奢侈。

宗文修,就是第二种人。

徐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翠枝,文修回府后有再去过贫民窟吗?”

从那种地方脱离以后,恐怕是没人再想回去,但是……

“回去过,修公子每个月都要过去一趟,”翠枝提起此事也有点困惑,“每次去都会坐一辆极大的马车,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翠枝怕自己的话有歧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府里从来没有丢过东西,修公子一向洁身自好。”

“嗯?”徐婉敏锐地发现了异常,迈向内院的步子转头去了账房,“走,去看看账本。”

“啊?账本?”

账房里。

“马车里装得是高粱馍,那是馒头里最便宜的一种,贵人家里从来没出现过,因为不好吃。”账房先生将查到的结果如实回答。

翠枝跟翠柳面面相觑。

她们似乎明白了修公子每月都去干什么了。

竟是如此……

“走吧。”

徐婉仰起头唤她俩:“该去管教熊孩子了。”

翠枝翠柳齐齐点头,赶紧跟了上去。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宗锦澄的耐心逐渐耗尽,一掀衣摆就要出门找徐婉要账,哪知门还没出,就见徐婉一行人走了过来。

宗锦澄仰着头道:“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跑路了,我跟你说,这次是本公子赢了,你要是不遵守约定,那就是……喂喂喂,你干嘛这副表情,你要做什么?”

小魔王轻快的脚步,在对上徐婉那张拉了老长的脸后,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说起来这位恶名昭著的嫡长孙,其实吃硬不吃软的,从小被一群人好声好气的哄着,惯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猛的碰上硬钉子,这才懂得反思一点自己。

这女人,怎么一副要跟他秋后算账的模样?

徐婉刚知道了宗文修的秘密,再看宗锦澄那可真是哪哪都不顺眼,同样是姓宗,这小子怎么就长成这么一个混世魔王样?

有这么个对照组放这,情绪真的很难稳定。


徐婉笑得好像恶毒王后:“就是测试你的学识,符不符合翰林书院的招生标准。”

不打击打击这小子,他就始终不明白自己那二两墨水,也就只能迈进入学考试的门,再多一步都没门。

宗锦澄虽然一向自信。

但提到考试这个陌生词,心里总忍不住打鼓。

翰林书院的入学考试会考什么内容?

有没有他会的斗蛐蛐、赛马、蹴鞠?

总不会一上去就让默写诗词歌赋吧……

不至于不至于。

据他朋友说,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公子,不会背四书五经的大有人在。

那些书院到底还是为了赚银子的,总不能故意卡个很高的门槛,把他堂堂一个侯府嫡长孙拒之门外吧?

宗锦澄打定主意。

去翰林书院是他眼下最快能逃脱徐婉魔爪的捷径。

根本没有刀山火海在等着。

他去!

“好,考就考,我明天就去!”

不过一场小小的考试,他宗小少爷才不怕!

徐婉点头,欣慰地朝翠枝道:“那就去准备吧。”

翠枝:“是,翰林书院那边有笔墨纸砚,奴婢这就去给小公子带着干粮。”

宗锦澄刚想走。

听见这句突然又蒙了:“???”

“干粮?什么干粮??”

他不就是去考个试吗?

怎么还要备干粮?

他又不是要立马从侯府搬出去住!

翠枝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翰林书院是咱们京城最好的书院,坊间更有‘进了翰林等于一脚迈进了仕途’的说法,是以全大楚的学子都挤破头想来这读书。而入学考试的卷子也就比寻常更难一些,要从早上做到晚上,得提前备上干粮,以免饿着。”

“……”

小魔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白变青,从青变黑,从黑变紫。

一个入学考试要考这么多东西,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考了!我不去了!”宗锦澄知难而退,果断放弃这一招。

开玩笑,就这题量,他去了不得把面子里子全丢完。

不如趁早放弃!

徐婉对这一变故是意外的。

她没想到翠枝一点也没藏住,还没等把小魔王骗过去,就暴露了翰林书院的难度,吓得小魔王直接放弃了。

徐婉皱着眉,扔过去一个微冷的眼神,吓得翠枝连忙低头。

翠枝到底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虽然做事一直很稳重,但心里到底还是没把徐婉跟老夫人放同一水平,言谈间的随意才让她犯了这个口舌之错,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但徐婉也就看她了一眼。

随后又若有其事地朝宗锦澄道:“你若是想去书院,那便只能去翰林。至于别处,我不允。”

女人说话不轻不重,却又铿锵有力,一副我是女王我最大的语气,豪横又气人。

徐婉知道这会儿已经坑不住宗锦澄了,索性直接冷脸摊牌,不准就是不准。

他要是真有本事,那就考出去看看。

宗锦澄又气又恼。

但迫于徐婉的淫威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你不就是想逼我去读书吗!我早就看穿你了!”

徐婉无所畏惧地承认道:“是啊,那又怎样?”

看透了有用吗?

能把她狠狠地打倒在地吗?

能推翻她的霸权主义翻身做主人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宗锦澄愤怒地握起拳头,又愤怒地松开拳头,转头就朝外面跑去。

可恶!

可恶啊!

这个坏女人!

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才碰见这么个人来治他啊!

宗锦澄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心里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他开始怨祖父祖母不管他,后来怨他娘不知道哪去了,最后还怨宗肇怎么还不回家,否则他这堂堂的侯府嫡长孙,怎么会过这么憋屈的日子!

侯府明明是他的家,他现在却好像寄人篱下!

天空下起雨来,细雨蒙蒙,落在人的头顶,淋湿了宗锦澄的双眼。

身后是顺子焦急地喊声:“小公子,您跑慢点,雨天路滑小心摔着,奴才手里有伞……”

宗锦澄对顺子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用力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低着头就往前跑。

坏女人。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求饶。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哭,也不会认输!!

雨越下越大,雨中狂奔的小身影却越来越快,像是在暗暗跟人较劲似的。

“啊——”

宗锦澄刚跑出院子,没注意转弯处跪着的人,整个身体直接砸了过去!

“嘭——”

小魔王皮糙肉厚的,摔个跟头跟没事人似的,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前的雨水,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宗文修。

二房那个庶子。

宗文修跟他年纪相仿,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即便被接回了侯府,也日日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虽然收拾工整干净,但在外人眼里也仿佛乡下人进城似的。

宗锦澄并不喜跟他说话。

因为他的朋友们会笑话他有个乡下人哥哥,很丢脸。

“喂,你没事吧?”

宗文修被撞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也没有回应他。

宗锦澄见他不理自己,于是低下头查看,就见他身上留下的雨水变成了红色,焦急道:“你流血了?”

宗锦澄立马转头喊道:“顺子,顺子,快叫府医来给他看看。”

“是是,奴才这就去叫人!”顺子将手中的伞递给宗锦澄,自己则快速朝外面跑去。

宗锦澄从不惧淋雨,但眼下这人受伤了,还是有个伞撑着比较好。

这么想着,金尊玉贵的宗小少爷把伞撑在两人头顶:“你还好吗?府医马上来了。”

有了头顶的伞挡雨。

宗文修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道了声无碍,又重新跪回了原地。

小少年的身影笔直如柱,即便是鼻子上还流血,那双清亮的眸子还是没有变化,仿佛流的不是他的血一样。

宗锦澄瞪直了眼睛,这才注意到他的姿势,诧异道:“下雨了,你还受伤了,跪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也被那个女人折磨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宗锦澄一想起这可能是徐婉干的,立马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小可怜。

他要跟宗文修联手,打败那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

哪知,他脑补了半天却都是错的。

宗文修扬起头,雨水从头顶滑落下来,他身形本就单薄,此刻全身湿漉漉的,像极了无家可归的猫儿。

半晌,才听他道:“是我求见夫人。”


徐婉攥紧手指,抬眉发笑:“果然啊,来了。”

“翠柳,先带人去火房救火。”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宅院,婢女间的问题都是小事。

“是。” 翠柳带着一群人去火房。

翠枝在后面暗暗对新夫人的反应诧异,遇到这么多事还能冷静自处,这份老练和沉稳很少出现在这么年轻的新妇身上。

据说新夫人今年也才十八岁。

没想到刑部尚书那个继室教育女儿如此优秀,老夫人的眼光真好。

另外两拨来报信的丫头一见人都走了,赶紧道:“夫人,我们这边的事情也要紧,怎么都派人去那边灭火了?”

徐婉笑:“不灭火还等着把整个侯府烧没吗?翠枝,把她们两个先押起来,等候发落。”

“是。”

两个丫头直接蒙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当贼一样抓起来。

但她们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叫道:“夫人为何关押我们,我们是来报信的,何错之有?”

“别碰我,我可是小侯爷房里伺候过的丫头,你们要是敢动我,老夫人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个丫头一软一硬,软的那个看着蠢笨,倒是硬的那个最令人忌惮,她这话一出,就连翠枝都往后退了一步。

翠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侯爷就是府里的唯一禁忌。

他的东西、侍女,都像宝贝似的被人供着,因为老夫人经常会来睹“物”思人。

眼下夫人要抓的丫头是小侯爷房里的,此事怕是要难处理了……

徐婉见状,侧身问翠枝:“我记得母亲说过,夫君房里没有任何侍妾、通房。她是个什么等级的丫头?”

翠枝低头道:“小侯爷房里一共两个丫头伺候,都是三等,比小厮、长随的等级低。红苕是在小侯爷失踪后才被提为二等女使,如今被分去了二房院里做事。”

红苕听完脸上更得意了。

小公子承诺过,只要她好好为他做事,就将她从二房院里调出来,做自己院里做一等大丫头。

眼前的新夫人有管家大权又怎么样,小公子可是未来的小侯爷,而她也是小侯爷房里出来的,新夫人根本不敢动她!

“老夫人可是日日都思念小侯爷,若是奴婢受了委屈,老夫人定会伤心难过……”红苕的话故意没说完,却明摆着暗示老夫人会因此收回新夫人的掌家大权。

翠枝皱着眉,但也怂得不行,跟之前利落干练的大丫头判若两人,因为她知道小侯爷有关的人有多被老夫人看重。

徐婉将红苕的趾高气昂和翠枝的忌惮都看在眼里,她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于是,在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中,徐婉轻描淡写道:“那就送去别庄吧,给老夫人好好地近身睹‘物’。”

原本低着头的翠枝突然抬头,这一刻她觉得夫人的脸好像在发光。

就……还可以这样处理?

正得意着的红苕当即变脸。

她震惊地看着徐婉,没想到新夫人会想出这个办法解决自己!

老夫人不在府里,她还能仗着资历横行,若是去了老夫人身边,那岂不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意识到不对的红苕,终于明白自己小看了徐婉。

她连忙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求饶道:“请夫人收回成命,老夫人跟老侯爷正在外面散心呢,奴婢不敢去打扰!”

若是因为这事被送去别庄,老夫人定然就知道她给新妇使绊子,未必会看在小侯爷的份上饶过她。

徐婉淡笑着回怼:“去吧,毕竟老夫人日日都思念小侯爷,离开了你肯定不行。是吧,翠枝?”

翠枝噗嗤一声笑了,新夫人真是聪慧风趣,竟拿红苕的原话将了她一军。

她连连笑道:“夫人说的是。”

“来人,派人将红苕送去别庄。”

徐婉又想起一事:“哦对了,夫君房里还有个丫头,叫什么来着?”

“绿如。”

“哦,行,一并送去。”免得那小王八蛋又撺掇另一个侍女来找她麻烦。

一并解决,彻底断了他这条路。

翠枝跟其他婢女对了个眼神,纷纷给徐婉竖起了大拇指。

红苕哭哭啼啼地被拖走,另一边突然被连累的绿如也开始大骂红苕,两人在被拖走的路上互相痛骂,一个比一个难听。

徐婉听得直皱眉。

宗肇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丫头?

翠枝朝外面安排道:“嚷嚷辱骂成何体统,堵着她们的嘴送上车,别丢了我们远扬侯府的脸。”

“是。”

徐婉一路看着这两个丫头被送走,刚准备转头回府,就见宗锦澄气呼呼地跑进来叫住她:“喂!”

喂你个头头哦。

徐婉不搭理他,继续朝屋里走去。

宗锦澄气恼地追上去,又接着叫:“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叫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好吗,不准走!”

小混蛋挡住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眼前的小家伙依旧是锦衣华服,一张圆溜溜的眼睛充斥着怒气,额头冒着几滴汗珠,像是刚跑过很远的路。

看来是听说那俩丫头被送走,急了。

徐婉看着他,认真道:“按身份来说,你该叫我一声母亲,纵使你不喜欢我,也该称呼我一声夫人,而不是喂喂的喊人。更何况,我是你的长辈,咱们两个论起没有礼貌,应当是你更胜一筹。”

更胜一筹是个褒义词,但主句却是贬义的。

小魔王肚子里本就没多少墨水,被她连夸带骂地说了一通,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而不是夸人,当即气得脸红不已。

“你……你太过分了,那可是我爹爹最喜欢的两个侍女,你竟然给送去了别庄!”

宗锦澄又想拿身份压人,句句不提自己身份,却句句都在提醒他才是这个侯府的嫡孙。

但很可惜,被徐婉一眼识破。

她抓住他的称呼,学着他的样子,顺势反击:“我夫君总共就那两个侍女,若是真那么好早就提了二等丫头,还用等我婆婆来提?”

臭小子,别仗着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胡说八道。

现在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是宗肇的妻子、老夫人的儿媳、宗锦澄的母亲。

谁也没比谁的身份强多少!

宗锦澄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爹爹被他们伺候惯了,若是爹爹突然回来,用其他丫头不习惯怎么办?”


这东西她在尚书府见过,自家那个继母可是熬了整整十年,才从她祖母手里把管家钥匙拿过来,从此以后在尚书府作威作福、好不舒坦。

而眼前这把钥匙,就是整个远扬侯府的管家大权!

老天爷!

她一个刚刚嫁来的新娘子,喜服都没还换下,就能拿到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管家钥匙?

一定是她睡醒的姿势不对。

徐婉快速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

竟然不是梦!

宗锦澄不满地叫道:“祖母,你怎么可以给她?这管家钥匙就是给二婶婶,也不能给她啊!”

老侯爷一共两个儿子,八年前那场大战让他的长子失踪,次子更是直接战死沙场。老二死前并未成亲,但今年才被发现他有个外室和一个私生子。

未成亲先有外室和私生子本是丑事,但人都死了,老侯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二儿子有后的消息,赶紧命人将孩子接回府中,上了宗碟。

但那个外室,也就是宗锦澄提到的二婶婶,因着出身太过于低微,给不了正室妻子的名份,更没有资格拿管家钥匙。

老夫人道:“锦澄,你祖父老了,这个家将来还是要靠你和你父亲。肇儿如今生死不明,你也需要一位母亲照顾,待将来你成人,咱们侯府的爵位还是要传给你的不是?”

宗锦澄不满道:“可我不需要母亲。”

他从出生就习惯了没有父亲母亲,现在都八岁了,更不需要了。

何况,这还是继母,又不是亲娘。

徐婉心里哼了声,我还不想要你这个儿子呢!

逆子!

老夫人将管家钥匙塞到徐婉手里,嘱咐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侯府明媒正娶的侯府夫人。这府中人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都由你来掌管。”

突然手握重权的徐婉看着手中的管家钥匙,一下觉得好沉,整个侯府怎么就背身上了?

她不是要当个闲鱼躺平的么?

“我没有管家的经验。”徐婉如实说。

她家继母别说让她管家了,恨不得连口饭都不给她吃。

虽然她在现代当卷王时,短短一年就卷到了小组长的位置,但那小组也就几个人。而现在是要把整个侯府交给她管,这上上下下起码百十口子人呢。

老夫人道:“学学就有了,很容易上手。”

“真的吗?您没骗我?”徐婉认真问她。

老夫人被她逗笑了:“自然是真的。”

徐婉思索了几秒,觉得这差事能接,毕竟是侯府,大富大贵人家,管家以后她的日子肯定能过得爽歪歪。

“好,那我就试……不对,还有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徐婉正想应着,却看见老侯爷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她下意识觉得有大坑!

老夫人摇头:“没有附加条件了,只要你把整个府里的人照顾好,我们没别的要求。”

“整个府里……”徐婉轻捻着这句话,一转头就看见了不服气的混小子正瞪她。

徐婉当即大悟:“不会还有他吧?”

救命,这么个小祖宗,打又打不得,这谁带得住?

老夫人笑道:“锦澄这孩子很乖,也很聪明。只要你细心教导,我们相信他将来必然能高中一甲。”

“???”

徐婉要昏过去了。

不仅要照顾好小魔王,还要帮小魔王高中一甲。

一甲啊,那可是一甲!

三年一次科举考试中的前三名!

宗锦澄这混小子怕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徐婉识相地将管家钥匙又塞回了老夫人手里,讪讪道:“老夫人请冷静,这钥匙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无才无能,管不了整个侯府,更无法承担教育孩子中一甲的重担。”

开玩笑,这混世魔王的学习重担不该给夫子背么?

关她一个闲鱼继母什么事!

宗锦澄见她识相,也赶紧道:“是啊祖母,我也觉得不用她管。我自立能力可强了,哪用得着她教我,她看起来才像没读过书的。”

徐婉差点脱口而出我读过的书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个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过的小文盲!

但这么一说,就推不掉这破担子了。

徐婉忍。

哪知,老夫人又下重拳:“我跟侯爷商量了下,每月给你的月例银,从一百两调到三百两。”

徐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饶是对古代银子再没有概念,也知道三百两的珍贵,原主藏了十几年的私房钱都没有藏到一两银子,何况是三百两!

这三百两,还是每月三百两!

诱惑太大了!

老夫人接着下狠招:“锦澄若是能中三甲,我跟侯爷便再送你五万两。”

徐婉:“!!!”

五万两!!

她感觉自己现在满脑子都被金锭子疯狂乱砸!

“若是能中状元,那就改为十万两。”

老夫人讲完,整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十万两,仿佛十两那么随意。

宗锦澄都呆住了。

他颤着声音道:“祖母,您是要把整个侯府都送给她吗?”

他知道祖母娘家是盐城首富,家产丰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可也没到这种把银子当沙子扔的地步吧……

老夫人笑道:“锦澄,你要知道,你出息了,整个侯府都能跟着沾光。届时,我们也放心将整个侯府交给你,不是么?”

宗锦澄:“……”

对是对,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徐婉一下就懂了。

老夫人这是同时给两个人画大饼。

怪不得她没支开宗锦澄。

目的就是为了她俩拥有同一个目标,她为钱,他为权。

等这臭小子反应过来,只怕就会想着怎么干掉她吧!

但她又岂是吃素的?

徐婉快速将老夫人手中的管家钥匙又拿了回去,还故意在小魔王眼前晃了一圈。

收到混小子气鼓鼓的眼神后,这才恭敬道:

“多谢母亲,儿媳领命。”


“啊啊啊啊!我要跟她拼了!!!”

宗锦澄的忍耐力瞬间被清空,他冲进房里就是一通乱找乱翻。

本来已经搬空的荒凉小院,因着他乱扔的东西,倒新增了一股生活气息。

却吓坏了仅剩的一个仆人,顺子。

“小公子,您要找什么呀?”顺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原先他还有五个同伴一起伺候这混世魔王,有伤害还能一起分担,如今就剩他一根独苗,哪里经得起这样摧残!

宗锦澄恼火地问道:“我刀呢?”

徐婉刚嫁进来就敢提刀砍他,那刀不是随处可见么?

在哪呢?

顺子惊恐道:“小公子要刀做什么?咱们院里可从来没有利器啊!”

小魔王气红了眼:“找刀!去他奶奶的忍,老子要跟她同归于尽!”

太欺负人了!

他活了整整八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要死一起死,大家都别玩了!

顺子快要昏过去了。

他单手掐着自己人中,强行让自己坚强起来,一路小跑着上前劝道:“小公子三思啊!您吃了一次瘪,再找回来就是了。可命只有一条,若是没了命,那不更吃亏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顺子这一通话把这辈子的学识都给用上了,只盼着这小主子别再瞎折腾了。

没想到小魔王还真听劝。

很听。

他冷静下来,开始换对象发疯:“你,想报复办法。”

顺子往后看了看。

没人。

他转过头,手指着自己:“?”

宗锦澄盯着他,道:“对,就是你,快想!”

顺子:“……”

要不你还是拿刀去捅夫人吧。

然而。

在宗锦澄的死亡凝视下,顺子咽了咽口水,终于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

“要不……您去书院读书吧?”

“嗯?”宗锦澄瞪着眼睛,劝他说话要慎重。

顺子弱弱道:“夫人如今有钱有势,咱们硬碰硬打不过她。倒不如以退为进,暂避其锋芒,等到老夫人回了侯府,您再说回来的事。”

京城里书院多的是,管吃管住的更是不在少数,他家小公子若是真铁了心去书院,就算不交银子,那些书院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会破格收他进去。

“那我不是上她当了?”宗锦澄不满道,“她就想着让我好好读书,我去了书院反倒让她称心如意!”

“小公子只是去书院,那学不学还不是看您自己,您要真不学,夫子就是站在您耳边念经也不管用啊。”

宗锦澄防备道:“夫子还会趴我耳朵边念经?”

顺子:“……”

人家是夫子,又不是和尚。

谁没事给你念经啊!!

想归想,称职的仆人还是十分贴心地给他解释:“小人就是这么一说,书院里夫子教的学生几十上百,他们是顾不上针对小公子您一个人的。”

宗锦澄觉得有道理。

这计划能行。

“走,去找那女人,就说本公子要好好读书!”

主院。

翠枝正在给徐婉介绍各大书院。

“京城里书院众多,但最厉害的还是翰林书院,咱们大楚国每一届的状元郎,都是出自这里!”

“这翰林书院分南北两院,南院收有家世有银子的,北院收学识出众的。以咱们侯府的背景,小公子怎么都能进南院。”

徐婉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听着。

这不是跟现代一样么?

一个重点高中里的生源,一半从各地初中里掐尖,另一半从附近学区房里划片招生。尖子生配的是重点老师,划片生的老师就不一定了。

“南院学子的学识水平如何?”

翠枝道:“不错啊,都挺不错的,毕竟都是各家大人千疼万宠的孩子,从小请的都是好夫子在家陪着,自然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更出色。”

“哦,那他们考上一甲的多吗?”

翠枝沉默了几秒。

这一甲总共就三名,每届都是从北院里出,哪里轮得到南院。

徐婉看她表情,当即明白了。

南院也不错,已经比大部分学子享受到了更好的教育资源,但想完成她的目标,还是得去北院才行。

这么想着,宗锦澄已经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徐婉知道他没大没小,所以院里的门基本不关,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她也已经习以为常:“怎么了宗小公子,有事求我啊?”

宗锦澄:“……”

这女人可真是太可恨了。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他的怒火挑起来。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一猜一个准!

小魔王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顺子在旁边拉着,他怕是能当场跳起来,再跟徐婉再赛一场拽头发。

“没事吗?没事我就去后花园溜达了。”徐婉说着就要站起身。

宗锦澄从牙缝里挤出话:“我要去书院读书。”

徐婉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听不清。”

宗锦澄握拳。

我忍!

“我说我要去读书,去好好学习!你不是就盼着这点吗!”

最好痛快的答应他去书院。

不然他可真要拔刀闹了!

徐婉喔了一声,装作不知情地朝翠枝道:“那就去给小公子报名翰林书院的入学考试吧。”

翠枝瞪大了眼睛。

翰林书院的入学考试……?

南院是有背景就能进,需要考试的只有北院。以自家小公子那不分六九的学识水平,让他去北院考试……

是打算去只写个名字吗?

到时候再被小公子的朋友们知道,还不把大牙笑掉!

“夫人确定是翰林书院吗?”翠枝生怕她搞错了。

徐婉笑眯眯道:“没错,翰林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们侯府嫡长孙的身份。”

宗锦澄对书院这些一窍不通,只听徐婉提起他身份,当即挺直了腰板。

算她会说话。

还知道他宗小少爷的厉害!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给小公子报名……”翠枝临走前送给了宗景澄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宗锦澄多机灵的一个人,本来就一肚子心眼,跟徐婉又斗了这么几天,脑子更是转的飞快。

看见翠枝这样,他立马警惕地问道:“你不会又在给我挖坑吧?那个入学考试是什么?”


见了太子本人后,徐婉就更坚信这点了。

太子确定好宗锦澄的身份后,—双眼睛就只盯着他看,从上到下地打量,蓦然才回了—句:“你都长这么大了。”

宗锦澄也回望着他,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都是疑惑,“您认识我吗?”

太子笑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徐婉眼尖地发现,他的笑里带了点苦涩。

难道太子跟锦澄之间还有什么渊源吗?

徐婉忍不住多想,世上都知这孩子是宗肇的嫡长子,但生母不详,侯府却坚定地让锦澄上了嫡子的户,他的生母会不会跟太子有关系?

“哦,那我不记得你了。”宗锦澄如实回道。

“没关系,”太子摸了摸他的头说:“说说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晋国公夫人见状急了:“太子殿下,您怎么……”

哪知她还没说话,就被太子眼神警告了。

晋国公夫人懵圈了,这事态怎么朝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太子不是跟宗肇绝交了吗?

他怎么还跟宗肇的儿子聊上了??

太子并未理会晋国公夫人的不满,只专心听宗锦澄将来龙去脉说了—遍,随即眼睛便望向了最开始便开始惹事的翟耀。

他眼里的笑意敛去了,但说话时还是淡淡的温和腔调:“生而为人,无分贵贱,你既觉得那里的人是贱民,那必是看不上了。来人,去通知威远伯府,孤要将翟耀送去贫民窟养着,让他切身体会体会他口中贱民的生活,任何人不得暗中帮助。”

翟耀惊恐道:“不,不要,我不要去贫民窟,太子殿下我错了,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殿下……殿下饶命!”

“带走。”侍卫们立即着手去办,拖着翟耀就走,任由他的哀嚎声越来越响。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东宫里已经到的客人们也陆续出来,官眷妇孺齐齐过来,就连太子妃也跟了出来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好好的太子妃生辰,众人都卡在门口,挤成了—团,模样实在不好看,宫外路过的太监宫女都忍不住往这来看,说不准还会惊扰其他宫里的娘娘。

太子妃也是个温柔的性子,她上来劝道:“殿下,这里人多口杂,若有事让她们先进来再说呢?”

徐婉也觉得这事要闹大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们身上,来之前侯府还没有任何仇敌,这来—趟东宫估计要树敌不少。

哪知太子此人,说话虽然温和,但干的事情—件也不温和。

他淡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晋国公夫人说了句不好听的话,小孩子不懂人情,想要个道歉。”

太子妃讶异地看着晋国公夫人,直率道:“那夫人跟他说—声就是了,跟孩子较什么劲呀。”

“我……”晋国公夫人敢怒不敢言,事到如今怎么全成自己的错了,她堂堂国公夫人怎么能跟—个孩子道歉?

还有方才敢跟她动手的徐婉,她要是道歉了岂不是认输了,她们整个晋国公府都要跟着丢人。

干等了—会儿也没见晋国公夫人道歉,太子岿然不动,太子妃诧异极了,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坚持不进东宫。

每逢这时,温和的夫妻俩里,当黑脸的那个必是太子妃,她端起架子冷声道:“晋国公夫人,你难道要让殿下和本宫在这里陪你耗到天黑吗?”

晋国公夫人被她突然的变脸吓了—跳,连声道:“妾身不敢,妾身这就道歉,这就道歉……”


“好玩嘛,马上就扔掉,看我的!”

“噗嗤——”

被扔飞的脏乱旗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正插在惊蛰家的屋顶,只听嗤啦—声,插进了——

小魔王刚亲手盖上的马车帘子……

烂了。

宗文修瞪大双眼。

完了!

弟弟肯定要气死了!

徐婉也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满京城竟然还有人敢对着小魔王骑脸输出呢?

小魔王:“????”

刚刚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是谁拿旗杆插烂了他的屋顶??

谁干的?谁干的??

谁他奶奶的干的!

“顺子,拔刀!老子今天要跟他们拼了!”宗锦澄双目冒火,理智全无,挣脱着身体就往外冲。

“公子您慢点……”顺子急忙追上。

奈何对方—行人骑马速度快,这会儿跑出去已经什么人影都没了,只剩下满大街碎得不能再碎的破烂们。

顺子拉着想杀人的宗锦澄,颤颤巍巍地提醒道:“公……公子,刚刚那好像是翟耀他们几位公子……您若是想要个说法,可以回去要……”

“又是翟耀?”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暴怒的宗锦澄突然怔在原地,险些怀疑自己耳朵—般,不确定地问道:“确定是他们?”

这偌大的京城里,论起最让长辈头疼的贵公子,有四个。

排名第—的是远扬侯府宗锦澄,花钱如流水,捣蛋败家当仁不让;第二便是威远伯府嫡长子,翟耀,打架斗殴回回都有他,是个经常忤逆长辈的主。

“他就是刚刚说翟管家说要三岁的洗脚丫头、跟你并列为京城四纨绔之—的翟耀?”徐婉终于想起了这个人名。

小魔王握拳,咬牙重申:“谁要跟他—起当京城四纨绔!”

这女人,就会给他乱起外号!

徐婉挑眉道:“我想起来了,账房里记载你曾花两千两,重金买了四匹汗血宝马,送给了他们三人,不会就是刚刚那几匹吧?怪不得刚刚那马跑得那么快,好马!”

宗文修:“……”

方才那马,竟然是弟弟买来送人的,听说汗血宝马可贵了。

可怕,有被阔绰到。

小魔王又被徐婉嘲讽,握紧的拳头好想砸她头上。

但是个子太矮,够不着她。

可恶!

回家—定要再多吃点饭!

徐婉又用脚踢了踢小魔王的腿,—点都不在意他生气,甚至还特意拱火道:“哎,这是不是就叫做,拿你的碗,砸你的锅?”

“砰——”

怒气值攒满。

即使没有声音发出,但众人都感觉到了小魔王的愤怒,这比他以前每次被徐婉欺负的气还要大!

宗文修连忙拉着他安抚:“别气别气,只是破了—个口子,已经比原本好很多了,若是你觉得不好,咱们明日再重新来盖—个就是了。”

惊蛰也忙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起码我们以后不会再那么冷了,而且已经开春了,天气会越来越暖和的!”

妹妹不怎么会说话,只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别生气。

小魔王大步往前走。

河豚般气鼓鼓地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双手环胸。

路上没有马车帘子,寒风呼呼往里刮,两旁的百姓都往这豪华又简陋的马车里看,只看到了——

—只河豚小魔王,噘嘴噘了—路。

风虽然是冷的,但心起码是热的,徐婉快被这小子给逗得笑死了,但好在她还有最后—丝良心,没在车里笑出声。

宗文修看了眼她憋笑的脸,十分不解笑点在哪里。

生闷气的小魔王下了马车就往自己院里走,谁叫也不理,看样子是不准备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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