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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七年:欲海沉浮小说结局

童萌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中年危机的悲哀就是,即使你遭遇了再大的伤痛,心情再怎么混乱,一到点你还是得去上班。不可能像年轻时候一样失恋大过天,不管不顾地奔向诗和远方。我浑浑噩噩地到了店里,石兰已经开了门,早上做了两三笔生意,卖了两盒粽子、一包绿豆糕和一袋子咸鸭蛋。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手制,卖得贵,但靠着口碑还是有不少回头客。要是平常我肯定很高兴,这么早开张意味着一天的好兆头。可今天早上,我心里都是崔洁的事儿。“老板,今天绿豆汤还没做,中午天气热,估计肯定很多学生过来买着喝,要不要做点?”石兰小心翼翼提议。她是店里唯一的雇员,一个个挺勤快的小女孩儿,也有眼色。虽然只有中专毕业学历不高,但谁能雇上这样的员工一定很得力。她今年才十九岁,不能说多好看,算青春清新,就...

主角:崔洁文敏   更新:2024-11-11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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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洁文敏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婚七年:欲海沉浮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童萌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年危机的悲哀就是,即使你遭遇了再大的伤痛,心情再怎么混乱,一到点你还是得去上班。不可能像年轻时候一样失恋大过天,不管不顾地奔向诗和远方。我浑浑噩噩地到了店里,石兰已经开了门,早上做了两三笔生意,卖了两盒粽子、一包绿豆糕和一袋子咸鸭蛋。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手制,卖得贵,但靠着口碑还是有不少回头客。要是平常我肯定很高兴,这么早开张意味着一天的好兆头。可今天早上,我心里都是崔洁的事儿。“老板,今天绿豆汤还没做,中午天气热,估计肯定很多学生过来买着喝,要不要做点?”石兰小心翼翼提议。她是店里唯一的雇员,一个个挺勤快的小女孩儿,也有眼色。虽然只有中专毕业学历不高,但谁能雇上这样的员工一定很得力。她今年才十九岁,不能说多好看,算青春清新,就...

《结婚七年:欲海沉浮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中年危机的悲哀就是,即使你遭遇了再大的伤痛,心情再怎么混乱,一到点你还是得去上班。

不可能像年轻时候一样失恋大过天,不管不顾地奔向诗和远方。

我浑浑噩噩地到了店里,石兰已经开了门,早上做了两三笔生意,卖了两盒粽子、一包绿豆糕和一袋子咸鸭蛋。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手制,卖得贵,但靠着口碑还是有不少回头客。

要是平常我肯定很高兴,这么早开张意味着一天的好兆头。

可今天早上,我心里都是崔洁的事儿。

“老板,今天绿豆汤还没做,中午天气热,估计肯定很多学生过来买着喝,要不要做点?”

石兰小心翼翼提议。

她是店里唯一的雇员,一个个挺勤快的小女孩儿,也有眼色。虽然只有中专毕业学历不高,但谁能雇上这样的员工一定很得力。她今年才十九岁,不能说多好看,算青春清新,就我所知有不少小伙子奔着她来买点儿小东西,撑高了销售业绩。

平时不用她说,我到店里就会看缺了什么东西,自己开始动手补,今天实在有点心不在焉。

“好。”

我有口无心应答着,从冰箱里取了绿豆和各色配料,几乎不用过脑子的动作起来。

本地的绿豆汤用料复杂,除了绿豆为主料之外,要配上圆糯米、冬瓜糖、无核小蜜枣、葡萄干、青红橘丝和薄荷,这样喝起来清甜可口,清凉消暑,一碗下去从毛孔里透出凉气,比什么冰镇可乐、冰淇淋雪糕之类管用多了。

我小时候的夏天,除了西瓜就最爱绿豆汤,所以这一道绿豆汤也做得特别用心。

这几年大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腻了工业化的流水线产品,很多纯天然的传统食品又开始受到追捧。店里的绿豆汤也算是招牌。

糯米是预先蒸熟的,薄荷汁也已经熬好。绿豆则要现场煮,注意火候,只要略略开花即可,不然就成了绿豆沙,汤会浑浊。我家的绿豆汤讲究的就是清爽干净,卖相要好,只看一眼就解暑。

今天确实是脑子不在弦上,大概煮了十多分钟,绿豆在沸腾的开水中撒欢似的翻滚。我愣愣地盯着,却忘了关火。

“绿豆要煮过了。”

石兰看不下去,走过来低声叮咛。

火候这事儿我对她强调过,小姑娘记得清楚。这会儿反而要她来提醒我了。

我如梦初醒,赶紧关了煤气,手忙脚乱的把绿豆捞出来滤过,等稍稍放凉再放进冰箱里镇着,等要吃的时候各色配料加进去搅匀,视需求加入冰块,堪称美味。

石兰大概发现了我的异常,憋了半天笑问:“老板,你是不是在想老板娘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和我女儿一样的问题。

难道就这么容易看出来?

可惜,我的“想”和她们理解的“想”在这会儿完全不一样。

我苦笑:“小丫头,你懂什么?”

夫妻之间,外人真的不懂。

“我怎么不懂?”石兰不服气,“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在家里,你当然得一直记挂着,不然也不放心啊!”

男人都想要娶漂亮老婆,但娶回家以后,都会不放心。

崔洁就来过店里一次,艳光四射,石兰当时就看得两眼放光,从此成了她的小粉丝。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听谁说的?”

“我爸啊。他对我妈不放心了几十年,等老了才好点。”

从石兰的容貌来看,如果肖母,那她妈年轻时候应该也不难看,这话也许有根据。

只是……要一直猜疑和担心几十年吗?

我莫名地感觉到悲凉。

以往我对崔洁是百分百信任的,我甚至从来没想过她有可能会背叛我。

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似乎生来她就应该是那个忠诚的妻子、温柔的母亲的角色,永远都不会改变。

但她在别的男人面前会是什么样?

我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来。

我们恋爱期本来就不算长,婚前的了解其实不算足够,当时甚至她的家庭情况我也只是浮光掠影的了解,后来才知道坑。

更别说别的男人。

我知道她曾经谈过两次恋爱,有过前男友,其中一个看照片还挺帅的。她坚持说没有发生过亲密的关系,我更没有见过他们相处的模式。婚后,她恪守本分,社交也基本上是和我两个人一起,只偶然会和闺蜜出去逛街。

可她的人生,除了妻子和母亲,还会不会有其他的角色表现呢?

我又回想起她言笑晏晏开奔驰车门的样子,那个笑容,以前我常常见到。

但我从未见过,她对别的男人这样笑……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开始一阵阵地抽痛。

“老板,你要是想老板娘,要不带点绿豆汤去看看她?”

石兰眼珠子骨碌转着,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小姑娘其实都挺敏感的,她大概直觉有点不对:“你不是说老板娘最爱喝你这口绿豆汤吗,结婚了也得多献献殷勤,女人还是要哄的。”

人小鬼大。

不过这想法倒是提醒了我。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得更关注一点崔洁。如果只是有了出轨的苗头还没有实质,那就要及时掐灭;如果真的已经发生了什么,那我也要尽早查清楚,才好早作打算。

不过中午店里会比较忙,我想了一下又有点犹豫。

石兰看出来了:“你放心,只要东西准备齐了,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老板你待会儿下午回来再补做点心就行。”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擅长销售,只会闷头做美食。

现在店里的接待和销售工作,也基本都是石兰一个人,她嘴甜会说话,人家来买个粽子垫饥都能被绕进去买一套四色点心,当然食物的口味也不会让他们失望就是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真挺无用。

“行,那我带点绿豆汤过去。”

我提了个保温壶,舀了满满的琥珀色绿豆汤,加了冰块,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石兰会怎么想我管不着了。

我心里的那根刺,总要尽快拔出来才行。

除了给崔洁带的那份,我也准备分匀一点给文敏。我觉得作为与崔洁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朋友,她总能知道点什么,就算她为了崔洁瞒着我,但说话间也很容易暴露蛛丝马迹。

我琢磨着该怎么套话,很快就到了她们公司楼下。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扎眼的墨绿色奔驰大G。


傍晚五点,太阳死活不肯下山,我骑着小电驴穿行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短袖上衣早被汗浸透了。

这种天气外卖骑手都懒洋洋的,为了保证及时送到,我这个“老板”只能提着两箱粽子亲自送货。不开车就没有堵车之虞,这可能是把车卖了的唯一好处。

眼看过红绿灯就快到地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老婆”在屏幕上闪现。

“喂。”

我赶紧靠边停下,擦了把汗,接了电话。

“张之哲,我今天得加班,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去接一下女儿。”崔洁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又加班?”

这儿恰巧离崔洁上班的写字楼不远,我抬头望过去正能看见她所在的四十七层,玻璃外墙在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我担心她太辛苦,从上个月开始,她们广告公司加班的次数未免太多。崔洁说是接了个大客户,忙过这阵就好了。

“嗯,没办法。待会儿和同事一起叫外卖,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行,我给你留了粽子。”

临近端午,店里肯定要做粽子生意。我选的是今年南乡的新糯米,手剥的鸭蛋黄和肥瘦相间的去皮五花肉,调好料拌匀,用新鲜的粽叶包裹成三尖八角,再以棉绳扎紧,放进大锅煮熟捞起凉透。

要吃的时候,蒸也可、煮也可,偷懒的话用微波炉转两圈也行,揭开粽叶,猪油浸透了糯米,每一粒都闪着诱人的光,香味扑鼻,入口即化——猪油的配比也有讲究,多一分则太腻,少一分则太干,这是我的独门秘籍,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当初追上崔洁,我这天下第一好吃的肉粽也立功非小。

“好。”

以往说吃粽子,崔洁总会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但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可能是因为工作太累了。

我有点歉疚,本来说好结婚以后崔洁就不用出去工作。但去年因为不可抗力影响,我们家的餐厅不得不关门结业,维持家计艰难,她只有重新工作补贴家用,从那时候开始她心情就不太好,这我完全能够理解。

匆匆挂了电话,我骑车穿过红绿灯,从崔洁他们公司楼下路过,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真不该看这一眼。

崔洁并不知道当时我离她的公司很近。

所以她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的丈夫会这么快识破她的谎言,在夕阳下看着她走出写字楼的大门,上了一辆墨绿色的奔驰大G。

一个男人开车。

崔洁言笑晏晏与他打了个招呼,利落地开门上车,在副驾驶位落座。

她穿着红色的长裙,虽然生过孩子,身材依然如同十几岁时候一样窈窕,腰肢纤细,大腿颀长,走动的时候像是一团流动的火。

她还是那么漂亮,涂着TF黑金16的唇彩,那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充满诱惑。

那一瞬间我可能像是被雷击中了,整个人僵硬,急刹在马路中间,脑海一片空白。

可能是看错了——不,不可能,她的容貌身材我熟悉得如同自身,绝不可能认错。她今天早上也确实穿着这件裙子,涂着这个色号的口红。

可能她是工作,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不需要想多——但是,她为什么要说谎?

加班有可能是招待客户的饭局,虽然我不太愿意她参加这样的应酬,但人在职场,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但她刚才明明说要和同事一起叫外卖,转头就下楼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而且,如果是饭局应酬,她的同事和上司又在哪里?

我茫然失措四面张望,但没有任何人跟在她身后。

那辆车很快就启动开走了,只留下引擎的轰鸣声未散。

我耳中嗡嗡作响,机械地掏出手机,回拨了她的号码。

响铃足有一分钟,对我来说,这一分钟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没接。

我不死心,又打了一个。

她还是没接。

平时崔洁从来不会静音的,她有强迫症,最害怕漏接电话或者信息。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良久没动。


我的女儿是个小天使。

看到她欢快地从老师手中挣脱,像小鸟儿一样奔向我的怀抱,我的心儿都要融化了。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为了女儿,我也一定要守住这个家。

“爸爸,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女儿对我来接她这件事兴高采烈,每次我接她一定会带美食,这次却让她有点失望了。我临时才接到崔洁的电话,当时又不在店里,实在没法准备。

“今天没带,爸爸回家给你做桂花鸡头米小圆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

女儿欢欣鼓舞。

她最喜欢吃糯糯的鸡头米,配合上甜香的桂花和黏牙的小圆子,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鸡头米就是新鲜芡实,生长与潮湿的湖边,每年的收获季极短,以前只有八月中旬左右才能吃得到。因为女儿爱吃,我一般是上市就囤上几十斤,细细剥好,用小袋子分装,放到冰箱冻起来,想吃就开一袋煮几分钟即可,加上配料,有各种不同的滋味。

女儿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只有五斤多重,一开始吃不动奶,要用柔软的勺子喂到她嘴里,她才能像小奶猫一样咋吧着吃下去。我抱着她小小的一团,温柔就从心底蔓生。

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心底发誓,要为这个家用尽全力。

可是……

回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挂在崔洁脸上的笑容,我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着一样隐隐钝痛。

她到底去了哪儿?

还是没有回我电话。

从幼儿园到家,女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老是这样,下午小朋友休息的时候她总是瞪大着眼睛不肯睡,老师都说她好几次也没用,一回家就得先睡会儿,然后才洗澡吃饭。

我觉得这可能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我把女儿放在小床上,轻手轻脚地脱了鞋子,打开空调,给她盖上薄被。这才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翻开手机一看,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消息。

距离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崔洁,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没有理由没看到。

看着窗外渐渐昏沉的天色,夕阳躲在黑云背后,我的心情也越来越低沉与焦躁。

我终于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出乎我意料的,这一次崔洁接了电话。

“刚才去吃饭了,手机放桌子上忘了拿,你找我?”崔洁微微气喘,听起来有几分慌乱。

“我和毛毛已经到家了,你在哪儿?”我尽力抑制住愤怒的冲动,用最平静的声音问。

“我在公司啊。会议室,没事不多说了,我还和客户开会呢。”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用手捂住了嘴在说话。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崔洁再一次欺骗。

我亲眼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离开了公司,而文敏也证实了她已经下班,她们公司今天根本没有加班。

如果没什么猫腻,她为什么要说谎?

她现在与这个男人在哪里?

从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清晰干净,没有什么背景噪音,应该是在室内。

我脑中已经浮现了许多不堪的画面,他们会不会是在酒店?

那刚才的气喘声,会不会是她在做什么?我心烦意乱,已经无法准确的判断,更无从比较她平时的表现是否如此?

我恨不得砸了手机,大声叱喝让她滚回来。

但落到最后,我只淡淡说了一句:“好的,那你早点回来,我和毛毛在家等你。”

“好。”

手机那端传来急促的嘟嘟声,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我双手抱头,懊恼地蜷缩在沙发里,痛苦和猜疑像是千万只蚂蚁咬啮着内心,坐立不安,烦闷欲呕。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崔洁总是没法发脾气。

以前她跟我争吵,我一般也就是像鸵鸟一样缩回书房,听之任之。

我总觉得,在婚姻里面,男人要迁就和包容。就像婚礼上说的,要把她宠成自己的小公主,婚后这几年,虽然不能给她真的像皇室公主一样的生活,但我也在尽力而为。

起初,还是很幸福的。

没有孩子之前,我们总是紧紧抱拥着睡去,在亲吻中醒来,晚上一起看感兴趣的电影,偶尔出门尝尝不同的美食,周末出去自驾旅行,隔一两个月就去远方度假。

有了毛毛之后生活变得忙碌紧促,但也更多了几分烟火气。她给女儿哺乳的时候是最美丽温柔的母亲,我是个过于紧张的父亲,但总而言之,一切都过得很美满。

如果说生活起了变化,终究还是要从餐厅倒闭开始算起。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悲伤而真实。

这一年多来,过得很局促,我尽可能不惹崔洁生气,因为我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亏待了她。

但是……

绿帽大概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容忍的底线。

我万万想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万一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

我心中一片混乱,对未曾预想的未来,没有一点儿头绪。

仿佛刹那之间,原本的人生就这么崩溃了。

“如果是真的,我就……”

我在厨房心不在焉地給女儿煮甜汤,手里却紧紧握着德国双立人的剔骨刀。我是个厨师,家里的厨具和炊具不算顶尖,但也都说的过去。这把刀锋利而狭窄,能够轻松地切开干牛肉,当然也能轻易地刺入人体。

化冻的鸡头米晶莹洁白,由于保鲜得宜,浑圆的球体上只有淡淡粉红一点,和刚刚摘下来的没什么区别。

古人以“新剥鸡头”来形容妙龄女子的胸部,堪称绝妙。

要是平时,我会自己会心一笑,但这会儿浮现在眼前的,全是妻子白皙的身躯与他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不会的……

我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只能尽力地不去想。

水煮开了,我加了一点点糖,又倒入一小袋赤色与白色掺杂的小圆子,等煮开加入凉水,如是三遍,这才投入鸡头米,只烫半分钟就能关火,撒上桂花,香气扑鼻。

窗外天色已经断黑。

妻子仍然还没回来。

我当时的心情,几乎近于绝望。


我是个厨师。

不客气的说,是个一流的主厨。

从小我就对各种食材感兴趣,常常流连于厨房,看父母做饭的样子。别的小朋友喜欢游乐场,我却喜欢菜场和小吃夜市,廉价的各色美食香气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对于做菜,我也很有天分。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在一家五星酒店的厨房工作,从打下手开始,五年时间做到了行政总厨,后来跳槽去了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厅,老板很赏识我,给我投资开了一家新店。

当时我踌躇满志,想要做一番事业。

在这时候我又遇上了一生的挚爱。

崔洁和朋友来我店里吃饭,因为服务员的失误给她上错了一道菜,她气鼓鼓地叫了领班又叫经理,最后我亲自出马给她免了单,这才作罢。

不是因为她占理,而是因为她实在太漂亮。

我留了她的微信,当天晚上就聊得热火朝天。

周末我约她出来吃饭,两人谈得投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差不多认识一个月以后,我们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她之前有男朋友,并没瞒着我,准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与那男孩分了手。

在半年的恋爱期中,我们非常亲密,在决定结婚前,我们越过了最后一道线。

崔洁说她以前没有过经历。

我也愿意相信她。

但第一次未免太顺畅,也可能是因为她喜欢健身运动的关系。

总之,我并没多问。

年底我们就结婚了,当时我的事业蒸蒸日上,店里一个月的流水能过五十万。我给她买了房买了车,让她辞了工作,尽情享受生活。第二年我们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我更是觉得人生已经到了巅峰。

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由于防疫和城市建设的影响,新店所在的商业区人流锐减,由于我坚持高品质的理念,亏损越来越大。到去年店里欠下的贷款到期,无法偿还,只能关店转让,我们家的生活品质一下子一落千丈。

一开始的时候,崔洁对我有些抱怨。

我没有气馁,拿剩下不多的钱在老街区开了一家小吃店,主营各色中式点心。虽然经济还是不大好,但也勉强能维持生活,我相信再给我一点时间,总能够东山再起。

崔洁对未来有些担心,所以决定出去工作,我没有立场阻止。

她拥有高学历和高情商,很快在广告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薪资优渥,就是稍微有点忙。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本来亲密无间的关系,就开始有了一点裂痕。

每天早上她急匆匆化妆出门,顺路送女儿去幼儿园,如果不加班,就能把女儿接回来。我那时候还没回家,要到差不多九点多才回来,那时候她已经洗澡准备睡了。

我们的交流和亲热都急剧减少。

我总觉得,这是暂时的。

只要我的事业好转,家庭面临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一定能够顺利解决。

谁知道,今天竟然见到了这一幕。

那男人是谁?

崔洁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她上车的样子很熟络,那她怎么从来都没和提过这个人?

我渐渐冷静下来。

这一切完全有可能是误会,先不要想那么多。

我想了想,给崔洁的同事文敏打了个电话,她们俩一个小组,座位也靠在一起,平时关系不错。我们俩家还曾经一起烧烤过,她对我的蜜汁烤肉赞不绝口。

“文敏,刚才我给崔洁打电话她没接,她说让我去接女儿。你帮我问问她,要不要顺便把申请表给老师?”

这当然是信口胡诌的理由,不过顺理成章。

“崔洁下班了呀!是不是在地铁上没听到你电话铃声?”

我语气平静自然,文敏肯定猜不到我的意图。她一点都没怀疑,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最不想听到的事实。

“那没事了,我再打给她。”

我挂了电话。

不是误会!

公司根本没有加班。

她真的在对我说谎!


时针走到了七点半。

我叫醒了女儿,给她盛了一碗桂花鸡头米小圆子,她拿着自己的专用勺子,吃得不亦乐乎。我用餐巾帮她擦着嘴角留下来的汤汁,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门那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可总是失望。

就算是去吃饭,也不会那么快吧。

我还是尽量安慰着自己。

女儿看出了我的异常:“爸爸,你是不是很想妈妈呀?”

单纯幼稚的问题让我鼻子一酸。

爸爸是在想着妈妈,也在担心着妈妈。

要是她真的给我带了绿帽,那生活该如何继续,女儿又该怎么办?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强颜欢笑:“你这个小机灵鬼,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老是看大门啊。”

“以前妈妈也是这样的。”

女儿认真的点头。

以前……

我心里一空,餐馆刚关门的时候,为了解决债务和维持生计,我每天都忙里忙外,有时候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那个时候的崔洁,还在期盼着我担心着我吧?

但艰难的岁月磨折了感情,现在的她,还会一直在等我回来吗?

我不知道。

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钥匙转动声,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热风,崔洁提着一袋子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你……你回来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她还在电话里说不会那么快,转眼就到家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做不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误会?

“嗯,本来要陪客户,组长照顾我,说我家里有小孩早点放我回家。我顺便去超市买了菜,叫滴滴回来了。怕你等得着急。”

本来说是加班,又变成陪客户了?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不是说在公司加班么?”

“本来是公司加班,后来临时有个客户过来,我们一组除了文敏都去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溜出来。”她一边卸妆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应。

还特意提到了文敏……

我低着头,这是文敏感觉到不对,给她打电话通过气了吗?

这样的说辞滴水不漏,但总让人感觉到有点刻意。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要你们一组人都出马?”我假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这可能是崔洁没准备的答案,她明显停顿了一下才回答:“说起来和你还是同行,是最近爆红的连锁餐厅‘食物恋’,你听过吧?”

食物恋可能是最近三年国内最成功的连锁餐厅,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在各大一线城市的重要商业节点开了三十多家分店,口碑爆棚,不但是青年男女热爱打卡的网红店,口味也非常受人称道。

它竟然是崔洁广告公司的客户?

我当然听过,但这并没有消弭我的怀疑。

崔洁的说辞前后矛盾不说,就算是要陪客户,她也没有理由一个人上那男人的车。

这她没解释。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就算问下去,她也不可能承认。

我只有用迂回的方法来弄清真相。

“那你没什么东西吧,我看看有什么菜,我来做个素汤佐粽子吃。”

我装作没事,平静地查看她买的菜,取了蘑菇、鸡胸肉、芹菜还有胡萝卜,准备做个她和女儿都喜欢的鸡茸蘑菇汤。

这道菜做起来很容易,把鸡胸肉解冻,微微煮至变色,然后撕开再打磨成茸状,蘑菇、芹菜和胡萝卜切成细丁搅拌在一起,加水和淡奶油煮开,再加一点点盐击就足够鲜美,并不需要多余的调料。

冬夜里喝一碗暖心暖胃,夏天喝一碗也有惬意的饱足感,配上咸蛋黄肉粽,一点儿都不会腻。

女儿吃过了鸡头米其实已经不饿了,但还是忍不住喝了半碗,吃了小半个粽子并把蛋黄整个挖出来吃了,把剩下的全塞在我嘴里。

崔洁的胃口一般,也只喝了小半碗汤和半个粽子,然后就喊累去洗澡了。

她把裙子脱在浴室门口,只穿着内衣走了进去。

灯光下她的皮肤晶莹剔透,身材窈窕有致,如果不说,谁能知道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我注意到她今天穿的内衣内裤是成套的。

新买的。

至少我以前从未见她穿过。

崔洁并不爱穿成套的内衣,她因为胸部太大所以总觉得穿聚拢型的文胸会太突出身材,所以反而会选择没有上推效果的运动内衣。而内裤她也喜欢纯棉的,她觉得干净透气。

但今天她穿着白色半透明蕾丝,带着一种纯洁的诱惑感。

我因为冲动而感到耻辱。

有心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我有多久没有看过崔洁穿内衣的样子了?这或许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她上班以后的改变,至少,这不是决定性的证据。

不管要怎么办,我至少先要搞清楚真相。

趁着崔洁去洗澡,我拿起了她的手机查看,不出所料,指纹还是无法解锁,而她常用的密码也不对。

“崔洁,我以前在你手机上下载了两个菜谱,这会儿我要看一下,你密码多少?”

我尽可能装作不在意地在浴室外面喊她。

“就你事多。”

崔洁身上的泡沫还没冲掉,不耐烦地穿着拖鞋走了出来,用指纹帮我解了锁。

她没有多看手机一眼,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我总觉得她有点僵硬和不自然。

不愿意告诉我密码。

我因为她及时回来开始解冻的心又感觉坠入了冰窟。看她回到浴室,我顺手点开了微信,微信上清清楚楚,连个广告和公众号的红点都没有,未免过分干净了。

其他也没什么蛛丝马迹。

通话记录今天晚上就只有我,白天几个也明显是公司同事的电话。

我禁不住苦笑,她敢把手机解锁给我看,就算有什么,那在回家之前早就该处理完毕了。

但越是这样,我心里的怀疑就越深。

她到底有什么要瞒着我?

我翻回了微信,发现崔洁和文敏的聊天都没有,我点开文敏的头像,两人的聊天记录已经被清空,空白一片。

这就更让人奇怪了。

我轻轻地放下了手机,胸口像是被堵了什么一样,想呼喊,却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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