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衣愣神,下意识的捂住发烫的脸。
他在说什么呀,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可心里却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甜到化开了,她抿抿唇,深怕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被他看穿,连忙低头掩盖自己的羞涩。
夜晚,少年取来了船舱上准备的干粮。
“船上不能开火,这几天吃这个,岁岁,可以吗?”
姜怜衣接过那干粮,柔顺的说:“可以。”
她什么苦都能吃,而沈临不能。
他还没吃过苦,他是享乐主义者,沈临咬了一口干粮,很痛苦的干嚼了一下,实在咽不下,又吐了出来。
“真难吃!明天我们找个岸口停一下,我不能让你吃这个玩意!”
姜怜衣被他痛苦的表情逗笑了,将手中的干粮取了出来,小口的咬了一下,嚼着口中,咽了下去。
她觉得……也不算难吃,有点甜。
吃了晚饭,两人和衣睡在船身上,仰头是满天星辰。
沈临怕她冷,找了一条薄毯子盖住她,又将她搂在怀中,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
“岁岁,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到了扬州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你希望是什么样的?”
姜怜衣眨了眨眼,面上洋溢着笑容,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平安,顺遂。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行。”
沈临的心脏似乎痉挛了一瞬。
他没办法对姜怜衣做出承诺。
弯月皎白,为波光粼粼的江面洒落一层银辉,倒映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他无声的闭上了眼睛,一颗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岁岁,我爱你。
第二天,船很顺利的在过了北防线,停靠在一个小港口里。
两人上了小镇,迅速的买了一些粮食和备用的东西,马上又回到船上赶路。
姜怜衣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生怕那群官兵会追来,生怕魏弘博知道她没死,追杀过来。
她哪也不敢多停留。
到了扬州就好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改名换姓,魏弘博也追不上她了。
船只又在江中漂了十几天,一路顺畅,抵达了江南。
沈临将船只丢在岸边,带着姜怜衣下了船,两人没什么细软,就姜怜衣手上的那把琵琶。
他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要修姜怜衣的那琵琶,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家琵琶作坊。
“岁岁,他们看不到我,只能你自己跟那工匠说说这琵琶哪里坏了。”
沈临揉了揉她的发,温柔的说:“但是你不用怕!我会站在你旁边的,谁敢对你不利,我一脚踹死他!”
姜怜衣温顺的点点头,“好。”
沈临伸手将她脸上的薄纱盖好。
入了市井,不再是官家小姐,而两人为了避免惹人瞩目,沈临给姜怜衣买的衣裳是寻常百姓穿的粗布麻衣。
可那粗布麻衣即使穿在她身上,也遮挡不住她的天姿容颜,沈临只好又弄来了薄纱,将她的脸遮盖住。
姜怜衣听从沈临的吩咐,抱着琵琶进了店,老师傅瞧见小姑娘手中的琵琶,一眼便看出问题,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是来修琵琶的吧?”
“师傅,琴弦断了一根,能续上吗?”
“当然,您可找对人了,我看看。”
姜怜衣把琵琶递给老师傅。
老师傅接过瞧了一眼,“这琵琶有些年头了,用的上等的紫檀木制成,琴身细腻,音色清澈,是把好琴!”
姜怜衣颔首。
老师傅又说:“这断弦好修,只是需要点时间。”
“多久?”
“明日。”
姜怜衣点头。
“我看您像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