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尽处是一片古树参天的森林,鸟鸣虫叫之声不绝于耳。卫羽伯、箫武韶进了森林,古树遮住了阳光,走在其间感觉甚是阴凉。二人走了半个时辰,箫武韶见那古树越来越多,更加密了。地上的羊场小道又多了起来,走几步就看见三条岔道,却不知要走那条了?
箫武韶问道:“卫统督,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卫羽伯没有言语,生怕箫武韶担心,只是眼睛观察着四周,见四周竟有如此多古树和小道,充满怪异,心想这片古林定是玉宵宫设置的机关了。心中又想起药王公城屠好奇门遁甲、五行之术,看着古林的布局,倒想公城屠的手法。
箫武韶突然喊道:“卫统督,这树在移动,已经换了方位,地下的路好像也在移动,回去的路也没有了。”
卫羽伯也早看到了林子的变幻,知道那些古树只是障眼法,根本没有移动,只是人看的多了,便感觉这些古树在移动。此时有必要教皇子一招了,说道:“皇子你要记住,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心,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
箫武韶仔细体会着卫羽伯的话,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些树根本没有移动,莫非是我的眼再移动?只是我的眼并未动啊?是古树看着我动,还是我看着树动?”
卫羽伯闻言一惊,想不到武韶皇子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树动还是眼动,自己此时也不明白了。无法回答箫武韶,只是看着眼前的古树,感觉有些炫目。为羽伯突然心中一亮,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七星玄真大阵?难道公城屠已经创立出来了?
原来卫羽伯和箫武韶所困的古林正是公城屠的“七星玄真大阵”,此阵是根据“北斗七星阵”演变而来的,变化无穷。这七颗星,一星分出七种变法,七星就有七七四十九种变法,七星再互换位置,幻化就更无穷了。但是无论怎么变他始终还是个勺子形状。卫羽伯想到这里,道:“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片古树林大致上就是个勺子形状,只是我们迷在期间,看不清它的轮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出路呢?”
箫武韶见卫羽伯一脸沉思之状,说道:“勺子形状?难道是按照北斗七星设立的迷魂阵么?北斗七星可是指引方向的啊!”
卫羽伯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有所悟,心中想起古籍《鹖冠子》记载:“斗杓东指,天下皆春;斗杓南指,天下皆夏;斗杓西指,天下皆秋;斗杓北指,天下皆冬,心想现在正是秋天,斗杓西指。想到这里眼睛一亮,道:“皇子,你看一看,这地上三条羊场小道有何不同?”
箫武韶闻言低头观察起来,其实箫武韶此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见脚下是三条羊场小道,分别指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又见左右两手方向走的两条小道,宽细差不多,中间往前的小道稍窄,看起来很不工整。箫武韶将所见告诉卫羽伯。
卫羽伯沉思一会说道:“走中间那条。”
“我先做个记号。”箫武韶说着拿出一把匕首来,在古树上砍了几道。卫羽伯赞赏,心道还是皇子聪明一些。
卫羽伯、箫武韶两人沿中间那条小道走去,走来走去,半个时辰过后,却看到了被箫武韶做了记号的古树。二人见又回到原点,脸上顿时沮丧起来。
卫羽伯闭目凝思,心中想着公城屠为人古怪,不按常理出牌,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觉着往南走,偏要往北走,觉着要向西走,偏要向东走,也许能走出去。
两人又走了一遍,最终又回到了做了记号的原点。卫羽伯想着自己才知愚钝,一时半会是出不了这迷阵了,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已被困在这阵里了,公城屠好奇门遁甲,他的阵法真是变幻莫测,我们先歇息一会,养足了体力,再找这破阵之法。”
卫羽伯靠着一颗古树闭目养神,箫武韶却睡不着,仔细看着这些古树,发现这古树长的模样一样,粗细高矮都差不多,心道:这树林里的树应该是有粗有细才对,不可能长成一般模样。突然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有所悟。箫武韶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掌量了量树干,又走了几步,再用手掌量了量,又仔细观察了一会,脸上显出一丝笑容。走回去见卫羽伯已经睡着,轻轻喊道:“卫统督”。
卫羽伯并没有睡着,听见有人喊,睁开眼来,见是箫武韶,说道:“皇子怎么不好好歇息一下,不知叫醒属下有何吩咐?”
箫武韶胸有成竹的说道:“卫统督,我已经知道怎么走出这树林了。”
卫羽伯惊诧不已,说道:“难道皇子能破这阵法?请皇子说说看。”
箫武韶点点头,说道:“卫统督,请跟在我身后。”
卫羽伯满脸不信之色,心道皇子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这般心机?若皇子破了公城屠的“七星玄真大阵”,传到外面上可是奇闻。但见箫武韶满脸自信,卫羽伯只好跟在箫武韶身后。
只见箫武韶走到一颗树前,撑开双手量了量树干粗细,向前走了七步,又走到一颗树前,撑开双手又量了一下树干粗细,点点头,又向前走了十四步,卫羽伯见他每次都量树的粗细,不知作甚?箫武韶又向左走了七步,接着又向前走了七步,最后向右走了七步,回头对卫羽伯道:“卫统督,照这种走法,我们很快就能走出这迷阵了。”
卫羽伯已经看出门道了,心想你这几十步走完,走出了一个北斗七星形状来,皇子是怎么发现这种走法的?心中疑惑不已。
箫武韶边走边说道:“我仔细观察了这些树木,发现他们高矮粗细竟然一样。但我想,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人也是各有模样,这树林里的树是不可能都长的一样粗细的,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终于发现每各七步都有一棵树比其他树稍微细点,心想这暗示这什么,这也许就是出路的暗号。”
卫羽伯点点头,脸上充满赞赏之色,想不到皇子不过是一位十几岁的孩子,心中竟观察如此细致,心中佩服不已。其实卫羽伯心中更有一丝安慰,四皇子如此聪明,真乃神梁国之幸。
两人又按刚才那种步法走了下去,不知走出多少个北斗七星的形状来,几百步过后,见眼前越来越明亮,突然光线大开,眉目开阔,原来已经出了这古树林了。卫羽伯大喜,此时已对箫武韶刮目相看,对着箫武韶行礼,口中说道:“皇子,你天资聪明,是一块难得的好材料,但凭皇子破了这“七星玄真阵”,已胜过很多高手了,就连属下也自叹不如,皇子将来必有大成,那将是神梁国之幸啊。”
卫羽伯话音刚落,忽听一声音道:“卫统督果然名不虚传,晚辈佩服佩服。”
箫武韶抬头看,只见一白衣人掠过树梢,飘然而至,身形真如仙人一般。箫武韶心中顿时荡起万般羡慕。只见那白衣人轻轻落地。箫武韶仔细观看,只见那人身材高挑,模样俊美,一双眼睛顾盼神飞,脸上似笑非笑,尤其是配上这身白衣,真是脱俗出众,玉树临风。
那年轻人立定后,向卫羽伯作揖道:“晚辈李小瑶,奉家师之命,特来迎候卫统督大驾光临。”
卫羽伯笑道:“真是有劳小瑶贤侄了。”
原来半个月前,公城屠特意交代李小瑶,说近期将有一位重要客人来造访,让李小瑶提前下山迎接。不想李小瑶贪玩,耽误了两天。今天想起来,急忙赶下山来,没想到卫羽伯已经到了玉宵宫的古树林,困在这七星玄真阵中。李小瑶想到这里,心中惭愧,道:“晚辈接应不周,还望卫统督恕罪。”说完,向着卫羽伯弯腰赔礼。
卫羽伯急忙搀扶李小瑶,口中说道:“小瑶贤侄下山迎接卫某,卫莫感激还不尽,何敢怪罪贤侄。”
李小瑶站起身来,看着卫羽伯身后的古树林,一脸惊奇,道:“前辈高人,竟出了玉宵宫的玄真大阵,晚辈佩服不已。”
卫羽伯见李小瑶夸赞自己,脸上苦笑不得,摇摇头说道:“说来惭愧啊,惭愧,这阵并不是本统督所破,而是他。”说着指着箫武韶。
李小瑶打量箫武韶一番,自是满脸的惊诧,心中却是不信,心道一个孩子能破这七星玄真阵?这也太小看我玉宵宫了。卫羽伯见李小瑶满脸不信之色,说道:“不管你信不信,确实是他,卫某自然不会说谎,呵呵。卫某记着十几年前,你不过是个孩子,现在也长大成人了。”
李小瑶回过神来,说道:“是长大了,只是武艺还是不精,希望前辈有空了指导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卫羽伯摇摇头,一脸无奈之色,道:“二十几年前,本统督在边疆中了鹰鸠国孤看水的毒掌后便很少修炼了,这些年更是东躲西藏,如丧家之犬,一点也没有长进,不顶用了。”
李小瑶正色道:“前辈谦虚了,前辈的修为盖世,掌管三千龙御直侍卫,就是太师父他老人家也不见的能赢前辈。”
卫羽伯一脸自嘲之色,想着玉宵宫灵修道人乃世外修道高人,修为深不可测,岂是自己一个凡夫俗子能比的。也知道灵修道人好云游四海,是个奇人,亦是个武痴。他到处找天下名士比试修为,不为争天下第一,只为切磋武艺,真是难得,笑道:“卫某万万不能和你太师父灵修道人相比,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二十多年前在神剑门,你太师父和神剑门掌门梅亮鹤比试剑术修为,卫某是亲眼所见,那场比试天地变色,最终还是你太师父赢了,你太师父的修为才是天下无双。”
李小瑶见卫羽伯夸奖本门太师父,心里无比受用。
卫羽伯见李小瑶高兴,想起当年自己任边关主将时,当是鹰鸠国元帅孤看水突然撕毁两国和平盟约,率兵犯关,卫羽伯帅大军应战,一时大意中了孤看水的埋伏,导致十万神梁勇士全军覆没,边民伤亡数十万。卫羽伯当时只求一死,后来在灵修道人的协助下打退了孤看水,也是灵修道人以自身高强的内气救了卫羽伯一命。想起当年的往事,卫羽比心中便如刀割一般。
箫武韶见卫羽伯一脸的悲伤,想起西垂鹰鸠国乃虎狼之国,经常入侵神梁边关,神梁国几次对鹰鸠国用兵都遭惨败。如今神梁国是靠着每年向鹰鸠国捐献大批金银珠宝及才得以让边关稳定,想到这些,箫武韶幼小的心里早已是悲愤不已。
李小瑶见卫羽伯一脸痛苦之色,七尺汉子满眼泪花,心有不忍,知道卫羽伯当年在边关抵御孤看水时,中了孤看水的毒掌,当年虽然经太师父相救活了下来,但是却没有除根,知道卫羽伯是来找师父治疗毒掌来了,心中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