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墨一愣,她喊他先生?还问他是她老公的决定吗?申墨暗沉深邃的眉目泛起一丝异色。
他以为这场婚姻只有自己不在乎,如今看着女人的神色,没想到她竟比他更不在意,人都嫁过来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谁。
一向冷硬干脆的人,第一次迟疑了愣怔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
姜卿闻言点头,立马俯身写上自己的名字。
眉眼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从头至尾也没质疑眼前人的身份,更没有提出疑虑。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知道嫁的丈夫是傅家这一辈中最不起眼的存在,从小在外养病。
大家族里面人情冷漠,对一个养病在外多年都没回来的人也没人问很正常,估计老早就把他排除出了权利中心。
她之所以没对面前男人的身份产生质疑,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什么样的,而面前这人看上去不仅身体康健没有半分疾病缠身的样子,那身迫人的气势也只有在久居上位者的身上才存在。
眼前的这人要是申墨,傅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进门。
傅家这一辈当中不止一个男丁,以年龄与地位来看,这人能如此随意出入傅家,多半是他的堂兄弟什么的。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始终对她疏离的态度就知道,他并不想与自己多扯上什么关系。
既是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多说多问什么。。
姜卿本来皮肤就很好,可能因为是刚刚洗完澡,现在脸上带着一丝热气蒸腾出的绯色,就这么低头写字,漆黑的长发偏到了一边,露出一段纤长如天鹅颈项般的白皙脖颈。
申墨看到之后立马移开视线,看向桌面。
女子的字迹娟秀,下笔稳重,看得出来,应该是练过书法的。
姜卿写完轻轻放下钢笔,抬头微微一笑:“字我已经签好了,还请先生帮忙转告我丈夫,我会遵守这上面的一切约定,两年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女子的态度如此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申墨接过合同看了一眼,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
“这卡给你,金额不限随便使用。”
姜卿伸手接过,她不是自作清高的人,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外婆的医药费都得依仗韩家的支持才得以维持,而韩家,她没有把握她们何时就变卦。
现在的她,需要钱,很需要。
有了这笔钱,最起码她不用再被庄艳捏着脖颈,时刻仰人鼻息。
她将卡接过放进挂在房中自己的包里。
“替我谢谢我丈夫。”
申墨抬眸,目光沉静,他现在开始第一次正视这个被爷爷强硬塞给他的女人。
今天这短短的接触,几句话的时间,这个姜卿表现的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长期处在这个位置,见多了表面清高,骨子里给金钱权势下跪的女人,也见多了不惜一切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
但这个姜卿好像和其他的女人是不同的。
她不屑伪装,对世俗加诸于女子身上的婚姻束缚视若无睹,她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现在拥有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在他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饰对这张卡最真实的想法。
表情坦然,浅淡的眉眼间就算拿了这张卡也没有对于金钱渴望的俗态,反而平生多了几分出淤泥不染的姿态。
“请问先生还有其他事么?”
申墨收回视线,他听的出来,她这是这是变相的送客了,随即转身离开。
身后的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丝毫犹豫都没有。
申墨眼里闪过一丝意味。
新婚之夜,傅氏总裁被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很礼貌的请出了房间,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低头,看了眼合同上的签名,脸上如同罩了层冰,眸底敛着没有温度的暗色寒芒。
再抬头已经收敛了所有神色,他抬脚,往楼下走去。
“哥?你见到她了?”
傅诗诗的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看到他惊喜了一下。
她又看了眼楼上姜卿房间的方向,“她就是爷爷塞过来的女人。哥,你赶紧去跟爷爷说说,和她离婚吧,这个女人我真看不下去,她哪里配得上你,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申墨没有停顿,走到了门口,把挂着的外套拿下来穿在身上。
“哥!你怎么不说话,”
见他没搭理自己,傅诗诗着急,不满的跟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委屈。
“记住,她是你嫂子。”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尊重姜卿。
傅诗诗一愣,脸色霎时一白,表情凝滞,她简直难以理解。
她从记事起就很崇拜她的哥哥,她知道有一天她肯定要有嫂子,但是她希望能够站在哥哥身边的是一位绝对优秀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在乡下养大的臭丫头。
申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出门上车,离开了这里。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对什么都很冷淡,始终保持一种隔岸观火的凉薄与冷醒。
傅诗诗气急败坏,跺跺脚回到房间。
“申墨,大坏蛋,太过分了!”
从小就对她这个亲妹妹不管不问就算了,如今还要她认一个出身地位都不如她的女人做嫂子,休想!
肯定是那个长得跟白莲花一样的野丫头和他说什么了!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