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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太能作全集阅读

今朝如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王爷太能作》,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叶歆叶非予,由作者“今朝如晤”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谢家贤王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给自己树立对手、培养敌人,仗着身份,用正大光明的理由,对她行丧心病狂之事!贤王德佑,奉赐天予,狗屁呢。一朝穿越,慕沉川险两身陨命,什么嫡姐庶妹,公主皇妃?抱歉,从前的那只小兔子早被那男人杀身诛心,现在的这只,可是会狐假虎威的小野猫。“你说我今天怎么对你才好?”“随便你,这一百日,都随你。”此时随谢家王爷为所欲为的慕沉川,又怎么料得到,百日后……...

主角:叶歆叶非予   更新:2024-03-25 0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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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歆叶非予的现代都市小说《王爷太能作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今朝如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王爷太能作》,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叶歆叶非予,由作者“今朝如晤”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谢家贤王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给自己树立对手、培养敌人,仗着身份,用正大光明的理由,对她行丧心病狂之事!贤王德佑,奉赐天予,狗屁呢。一朝穿越,慕沉川险两身陨命,什么嫡姐庶妹,公主皇妃?抱歉,从前的那只小兔子早被那男人杀身诛心,现在的这只,可是会狐假虎威的小野猫。“你说我今天怎么对你才好?”“随便你,这一百日,都随你。”此时随谢家王爷为所欲为的慕沉川,又怎么料得到,百日后……...

《王爷太能作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慕沉川显然因为这个问题恍神了,她的眼神把谢非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打量了三四遍,才一字一顿的嬉笑,“谢、谢非予……”她从嗓子里咯咯的落了两声笑,声音一颤,“谢非予是个混账!”

“……”

蓝衫在马车外头也听到了,连忙撇过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谢非予眼神一黯,伸手“啪”的就掐住了慕沉川的脖子,她的皮肤很烫,这份温度下竟教人觉得有些细腻温绵无法反抗的懵懂。

谢非予神色微动,突的呵笑了声:“谢非予是个混账,说的好。”

慕沉川许也是觉得呼吸困难,可她醉到忘记了反抗,只是难耐的用手拨弄了下掐住自己的大掌,分不清对方的意图所以压根不认为应该要抗拒,于是还不知死活的跟话:“……你也觉得,那家伙太差劲了,对……对不对……?”

谢非予的眼神说不上凌厉,却别有深意的在那小丫头迷醉的一团雾水的眼眶中逗留了半晌:“你只有这会,才有胆子说。”话虽如此,他稍稍放轻了力道却没打算完全松开,慕沉川的脖子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掐死了这个女人。

手腕稍显挪了下位置,从掐着的角度倒变成了仿佛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后颈。

滚烫的很,而谢非予的手心恰带着夜半细风的清意有一丝寒露将至的微凉,对慕沉川来说,仿佛是一种难得的快意。

她有些难耐的磨蹭了下,张口嘟囔:“胆子从来都是被吓小的。”语气里还有不少的埋怨。

“怎么说。”谢非予漫不经心。

“呲,”慕沉川努嘴,眉头都蹙在了一起,她好想在深思熟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眼神毫无焦距的早就出卖了她,这小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谁,现在的话那是想到什么往出整什么,“那个王八蛋天天拿人头落地吓唬人,那……那就是武松……武松也得被吓成武大郎啊……”她嘴不快,现在说话还带着一些口齿不清。

这都什么跟什么,谢非予完全没听明白,唯一清楚就是,他在慕沉川心里,是个王八蛋。

“嘁。”他冷笑了声,别人的看法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甚至可以对这些所有的恶劣回给你一句“多谢赞赏”,苍天可证,他反骨难驯。

“酒……”慕沉川一歪脑袋就看到那被人抢走的酒坛子,虽然口口声声说那东西不好喝,可这会酒劲上来了,看到还就停不下来,“酒给我。”她伸手一指,好歹这三字歌还能分明清晰。

“有手有脚,自己拿。”谢非予一边说,还一边把那酒坛子又挪远了些,看慕沉川眼珠子一瞪,有着迷惘还带点不可思议的呆愣表情,着实叫人发笑。

“你……”慕沉川虽然发了点酒疯,神志不太清醒,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都慢了不止两拍,这种反应却叫谢非予有了欣赏的兴致。

“如何?”谢非予倒身半卧在锦垫之上,抬手撑着脸颊有些促狭却从容。

慕沉川眼睛眯了眯,几乎就在那么一瞬,也不知她想着什么,竟一个翻身跃起就爬坐在了谢非予的身上,甚至是想着法子死死压住了那万人之上的王爷,她脸色透红,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竟叫人觉得有那么两分伶俐。

慕沉川哼哼唧唧的,跟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那小身板都不及男人一半,谢非予眉头一蹙倒没把人给丢下去,于是慕沉川就伸出了手。

指尖就轻轻盈盈落在谢非予的额头,也难得,那佛爷没一巴掌打掉了这“碍事”的手,慕沉川就顺着那曲线,从额头触到了鼻尖,俯下身子侧过脸又看那男人侧脸勾勒出的分明线条,嘴里就忍不住有些感叹:“……这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不少……”

“那你又见过几个?”谢非予懒懒应对,眼神跟随那不安分的指尖,纤细有些泛白却指骨分明。

“不多不多,”慕沉川摆摆手,“唔……祁哥哥就很好看,”与其说像什么茶树精,不如说像那清冽泉水中沉浮的几片绿叶,色虽淡、意却浓,如同包含在其中的情意,有些叫人化不开,“你、你——你比他——”小东西歪着身子想词儿,看到身下的男人微微蹙眉,她突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哇哇大叫起来,“呀,心猿意马,不许勾引人。”

谢非予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肤浅。

他记得上次怎么说她来着?

食色,性也。

这小东西喝醉了,可比不喝醉的时候有趣的多。

慕沉川拉开指缝间的距离偷偷瞧他,末了歪着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加了句,:“谢非予那个家伙……也勉勉强强算啦……”

“那本王需要道谢吗?”谢大佛爷牙尖轻咬伸手一把掐住了慕沉川的小腰肢,她一歪身就要醉倒下去似的,歪歪斜斜,摇头晃脑。

“嘿嘿,不用不用,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比如祁昱修,那是真的对我好。”

祁昱修?

祁昱修算是个能兜转在王公大臣中的人才,前些年内阁有人曾想招他为幕僚,却被他巧妙的拒绝了,这人有思想,有目的,也绝对不简单。

“既然祁昱修好,你大可以跟着他。”也不必在安国侯府看人脸色,哦,不对,是给人脸色,这小东西可没少给自己争气。

慕沉川摇摇头,醉酒的人诚实,也显得可爱许多:“不行,不能连累祁昱哥哥……”慕沉川想了想却又甩甩脑袋好像记不得了许多事情,“安国侯……嘘——”她突然凑上前来,直将脸蛋都要贴上了谢非予,她眨眨眼睫,就好像蝴蝶煽动了小翅膀,手指已经抵在了谢非予的唇上,“不能说……安国侯府里,个个都会吃人……”

“哦?你知道的倒不少,连父女情面都不顾及的,我也见的不多。”谢非予哼笑了声,慕沉川连安国侯府的面子也不给,很好,有两分像他。

他唇角微微一张,就触碰在慕沉川冰冷的指尖,有一些痒痒的,让慕沉川笑的咯咯,整个人一倒就索性躺在谢非予怀里。

若不是谢非予确定这家伙现在着实是醉的不轻,恐怕真会以为又是那些女人的花招勾引手段。

这种手段不高明,可放在真正喝醉了的人身上,反而显得有意思,尤其是这女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也真敢往男人身上躺。

谢非予的手在她后背一压,那丫头就顺理成章的往上攀了攀还一副嫌弃脸:“以、以其人之道,还还还治其人之身……”她满不乐意的,“他有三、三个女儿……也不差我一个……”可不是,安国侯何时把她当成真正的四小姐了,又何必要怪责她慕沉川留否后路。

“有道理。”谢非予微微点头。

慕沉川听男人的言辞附和倒是乐得高兴了两分,飘飘就上天了:“我……我告诉你啊,谢非予那个混蛋,比安国侯府的人还要恶劣!”这不,就开始数落起罪状了,“他、他不帮我就算了,他居然还吼我!”慕沉川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的已经分不清跟前是什么东西了,只管抱着就是牢骚吐槽,“他说我放肆,本小姐我就是这么放肆,碍着他了?”

慕沉川眼睛一瞪,可瞪得再大这会也两眼一抹黑:“要带我进宫的可是他,哎呀,用完了人就一脚踹开……敢情我慕沉川就是个集火器、挡箭牌呀……你说是不是?”她抬手拍拍谢非予的脸庞,就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谢非予“啧”了一声,挥手一把打掉那不安分的手,这才叫放肆,对着男人动手动脚还没有一点自觉的慕沉川。

“喝了酒反而话更多。”谢非予蹙眉,这埋怨到没什么不耐烦,慕沉川一喝酒就吐真话,什么槽都敢往外整,他对这点还显得颇有兴趣。

谁料得那小姑娘听到了,嘴一噘,就当真跟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样生了气的扭过头,奶声奶气的:“你嫌弃我。”

谢非予挑眉,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他懒得回答。

慕沉川一双眼睛迷迷离离又直勾勾的盯着谢非予如同星辰璀璨的眼瞳,好像浩瀚银河都在其中蜿蜒而过不露痕迹,她就这么瞧着瞧着,突然,自个儿的眼眶子一红“啪嗒”掉了颗眼泪下来。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刚还生着气,转眼就哭了起来。

谢非予唇角不耐地泯了泯,头一回被个女人弄的有些莫名,他说过他尤其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慕沉川这小东西哭的那真是瞬间的肝肠寸断,不说脸蛋花的跟鬼一样,姿态也完全没一点大家闺秀,好在没有扭扭捏捏的装腔作势。

撕心裂肺。

当真是撕心裂肺。

瞧瞧,连一口气都快提不起来,说话抽泣着断断续续,好像他谢非予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外头的车夫手中鞭子顿了顿,下意识就回头去看一旁的蓝衫,蓝衫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却冷眼一扫,车夫心知肚明,识趣的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不管那马车内有什么翻天覆地。

一概不知。

小说《王爷太能作》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慕涵瑶和慕依琴与所有的仆役婢女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花厅十丈以外不得靠近,谢家王爷不想见的,那就是一只苍蝇一只蚊子也最好不要放进去——仿佛整个侯府的正主,只有谢非予。

慕沉川一步一个脚印,斜斜的影子落进了厅门,眉眼微微一抬就已然瞧见赤艳金红的衣衫款款落在主位上,那人轻倚身斜透着慵懒却又被那灼人心眼的衣裳轻易烧透心扉,他眉目低垂,仅仅只是端着茶盏,心思也不在跨进门的人身上。

慕沉川却突地不敢吱声,亦是有那么一瞬的恍然,袍尾与袖角的金翅凤羽夺目耀人,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谁才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可这也比不上那双眼瞳簌然微睁时流泻下的一抹轻佻不善的嚣张。

不凌厉却显得叫人无法抗拒和反驳,无需开口已彰显与身俱来的威慑,未曾命令就已带强制。

什么是天资自然,慕沉川这一刻才能明白。

真是犯规,她咽了下口水,才觉得嘴里咸咸的,慕涵瑶泼下的盐水,过了这半会,还有古怪的味道。

“臣女,见过王爷。”她微微上前一步,那主座上的男人还没有任何表态,倒是身后一位蓝色长衫的男子“踏”的也同时踏前。

那是在警告慕沉川休得再靠近他家主子。

身份不符,衣衫不和,好似多看一眼都是玷污了那龙章凤姿一般的男人。

慕沉川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即便没有一点目光,她都觉得全身上下好似难受的被马蜂扎。

“好受吗?”清冷的字眼突然隔着空气落在耳边,如同冬雪中出落的新枝。

那尊佛爷开口了,声音如玉清晰,只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真像她那位二姐。

慕沉川这会在脑中闪过了一千种如何回答才能活命的可能性:“臣女不知王爷问的是这伤,还是慕家人?”她装傻。

“没区别。”干脆利落,你两个都得回答,还得好生回答。

慕沉川没有一刻有如此清晰的认知,在这尊佛爷面前耍阴谋诡计就免了,花言巧语也不见得唬得了他,谢非予那双眼睛微微一瞥就叫人心里的底气都消弭殆尽,于是慕沉川适当的按住了自个儿的伤口,语气软绵绵的好像立马就会晕倒:“不好受,伤口快要疼死了,早知如此,臣女一定不会贸然行事。”

再这么不过脑子就去救这拽的二五八万的王爷,那她一定是脑袋被门给夹了。

谢非予泯了一口温茶,身后的蓝衫人明显眼角微微抽搐,这慕沉川倒是敢说话,言下之意就是说,再给一次机会,哪怕谢非予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伸手去救——胆子挺大。

“第二个问题,也不好受,”慕沉川在谢非予面前简直就是个诚实可靠小郎君,“王爷您正瞧着呢。”这衣着、这伤口、这狼狈样,摆明了就是被欺凌到无处安身的小白兔。

惨不惨,就问你惨不惨。

再说下去,慕沉川可就要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谢非予脸上总算闪过一丝难以窥视的厌恶,一字一句起码算得上诚实,但哭哭啼啼的女人,就令人作恶。

慕沉川察觉到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干涸的嗓音干脆就更是装腔作势的呜咽。

“这两句遗言,本王替你收下了。”谢非予的茶水饮毕,做出了结论。

“喀”白瓷的杯盖子磕碰到了杯沿,发出的声响在慕沉川听起来简直就像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小说《王爷太能作》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你还有脸收别的男人的东西!”她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葡萄,“怎么着,刚从贤王府出来还攀上了祁家公子,也是,王爷三妻四妾佳丽成群可没你立足的地方。”

慕涵瑶抬脚“吧唧”一下就照着紫不溜丢的葡萄踩下去。

香甜的气息弥漫在周遭,慕沉川一愣,看着那串已经烂糟糟的水果,脑中只有两个字。

完了。

慕涵瑶看到慕沉川发愣的表情,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更为得意:“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没有廉耻的女人,就知道败坏我们安国侯府的名声,和你娘那狐媚性子毫无区别!”

一早上听闻那些流言,直将慕涵瑶气的是七窍生烟。

可这慕沉川呢,嗓子里着实是有一股子冷气儿。

谢家王爷的葡萄,被一个泼妇糟蹋了。

啧啧啧,慕沉川看戏儿不嫌事大,连忙掩着袖口子好似眼泪花都出来了:“姐姐你有气儿可以撒在沉川身上,何必与一串葡萄过不去呢……”她说着忙跪下身去就要捡那葡萄。

“踏”,慕涵瑶正在气头上,一脚就踩了下去,要不是慕沉川缩手的快,这会就该是她的手在脚底下了。

哟,好好好,使劲踩、可劲踩!

慕沉川在心里倒是给慕涵瑶加勒个油。

“装的什么我见犹怜,想用这种眼泪骗取男人的同情心,可笑!”慕涵瑶一看那女人哭鼻子就觉得恶心,摆明了装出来博人可怜。

“一大清早的,两位妹妹也不怕外人笑话。”温绵之声这才悠悠然响起,也没有丝毫当真觉得被旁人看了笑话的羞愧之情,反倒是带着些许的责备。

是在一旁看了小半会的慕依琴。

“二姐姐,”慕涵瑶连忙行礼,自个儿刚才说错了话,面对慕依琴她多少是有所敬重和忌惮,尤其在蓉妃面前,这慕依琴可是安国侯府的头号红人,“二姐姐应该都听说了吧。”

慕依琴微微颔首,看着地上眼泪挂脸的慕沉川:“四妹还不起来,如此行径成何体统,莫不是要叫门里门外的人都以为我们安国侯府在欺负自家的小姐不成。”她没有要扶的意思,倒是把身边的慕涵瑶拉开些许。

“还是——要让贤王府再多怪罪一条不敬?”慕依琴一双眼犀利的很,既然慕沉川以贤王府为威胁,那么她也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文化就是有文化,这两个女人一说话,就知道谁有谁没有,慕沉川抹去眼泪,揉着酸痛的腿脚爬起身朝着慕依琴是恭恭敬敬行礼:“二姐姐教训的是,沉川仰仗的是王爷的恩赐,当然要为王爷着想,”更不应添加谢非予的烦恼,“妹妹这就回房自省己身。”

慕沉川说罢也懒得理会那两位大小姐想什么做什么,转身便摇摇裙摆消失在长廊尽头。

慕依琴脸色就不好看了,边上的慕涵瑶根本忍不住,这小丫头口口声声将谢非予挂在嘴边上,处处威胁安国侯府的人,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坐稳了王妃位的人了么?!

“她算什么东西!”慕涵瑶破口就骂。

慕依琴知道自己那三妹做事不过脑子,相比慕沉川,说慕涵瑶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也不为过。

“她心里可比我们都清楚,”慕依琴牙尖轻磕,“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四妹和以前可是大相径庭。”瞧瞧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的放矢,连父亲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那药碗里动了手脚,故意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现在可没人敢承认那汤有问题,还恰好合了那慕沉川的心思。

“她再不同也是个贱婢的女儿,能有什么好下场。”慕涵瑶冷笑。

贱婢的女儿,却想要改变贱婢的命运么?

慕依琴这次没有说话,她唇角的笑不屑又轻贱,哪怕是慕沉川的母亲沈婉,在她慕依琴面前也要低声下气、低三下四,那么慕沉川想要爬到整个安国侯府的头上——

笑话。

安国侯府的大门缓缓落上,一直坐在外头石狮子边上的青衫男子却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怎么看都有些不修边幅,可他跃下狮身,长衫隐隐,落拓有致。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是他对着谢非予说出的第一句话。

“本王倒不知道,枢密院现在竟然这么悠闲。”闲到去跟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谢非予眉头都没有抬。

傅长栖摸摸鼻子:“再悠哉也没有王爷您悠哉,”他大咧咧的比划了下,探身嗅了嗅,脸色就有些变化,“血腥儿味不小,看来某些人要倒霉了。”他傅长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唯独这鼻子灵敏的很,昨晚上这贤王府发生了血光之灾,哪怕被清洗过,这气息却还流淌在书房内。

“难怪大理寺也少不了要找你帮忙。”谢非予对这家伙的鼻子却有点嗤之以鼻。

“好说、好说。”傅长栖咂咂嘴,“陛下那的折子怕是已经送到了吧。”若是昨晚上的岔子,按照谢非予那烽火燎原的速度,恐怕人头都已经落地了。

“吕宪三年前能逃,却逃不过三年后。”

看来是关于淮阳王的,傅长栖想了想:“太后那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行。”

“那老女人拦不住。”谢非予嘴角一勾,明明没什么威胁却叫人觉得有一种阴冷,志在必得的阴冷。

好像他谢非予要置谁于死地,那么大罗神仙也休想从他手中留命。

“别做的太明显,吕家人可不好应付,德妃那的人脉都看着陛下的决断。”傅长栖有所沉思,德妃是太后遣留在陛下身边的人,况且吕家在朝中还有不少军功在册,和蓉妃安国侯府那是互相较劲的人,处在这些权力的分支点里,为人行事要异常小心。

“你倒是关心起这些事来了。”在谢非予的眼里,傅长栖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身居高位世故圆滑,那叫一个左右逢源。

“我也就这么点好心了,王爷你不爱听,我就说点别的,”他眼珠子转了转,“比如这王城里突然有了关于谢非予的闲话……”可这句话还没说完,只看那谢非予眼角寒光一凛,傅长栖立刻心知肚明,反手就是侧身格挡。

“当”的,蓝衫出手的银色软剑就和傅长栖手腕下半扣的小匕首碰了个正着,这男人还不怕死似的调笑:“哎呀,蓝衫啊蓝衫,你家主子还没说话,你看你就动手了,在贤王府动刀动枪的多不好,万一我这枢密使在这儿出点事,你家王爷可就难逃罪责了。”

蓝衫没什么表情,退身就是颔首站到了谢非予的身后,他可不管对方是谁,谢非予一个眼神,谁该死,谁不该死,已有定夺。

身为枢密院的枢密使,手握王城兵马大权的傅长栖,总是没有这种自觉,即便作为谢非予的友人,也改不了喜欢调侃人的性子:“啧,你这些蓝衫们可真是忠心耿耿,改明儿送我两个?”他就没见过哪位大人家的死侍暗卫能比谢非予栽培出来的人更有胆色脑子。

“你有本事,随你挑。”简而言之,从他谢非予手上要人,看看自个儿的能耐。

傅长栖讨了个没趣,他就往那谢家王爷的桌案上一靠,也没个大官的样子,活脱脱初出茅庐的青年人:“老实说,我看那小丫头活蹦乱跳挺好的。”他是在说慕沉川,今儿一早流言蜚语满大街的飞,想要人不知道都难。

可傅长栖呢,觉得奇怪的很,谢非予这家伙从来没有半点花边新闻,说起来还真就跟个不近女色的禁欲佛爷一样,这敢情是,不爆发不知道,一爆发吓死人?

谢非予摘了手边的葡萄扔给他一颗,傅长栖接了下来想也没想就丢嘴里,顿时给酸的鼻子直冒泡。

“看起来被耍的团团转的不光安国侯府,你也算。”谢非予修长的指尖叩打着白瓷茶杯盖,好看又好听。

傅长栖要反驳:“光这小姑娘的闲言闲语你没治她的罪,可真是……”他哎呀了下,“莫非王爷您转性了?!”人突然变得善良,在谢非予身上是永远不可能的,除非,这货中邪了!

谢非予斜睨了他一眼。

傅长栖对谢非予这种眼神尤其熟悉,他也不在意:“慕沉川可口口声声是你谢非予的人,谢王爷,别不好意思承认啊,想来陛下也是喜闻乐见。”傅长栖只是开玩笑,谢非予若是真心想要得个女人,根本不必女人开口,说句不过分的,他能将权力江山送到你门口,谢非予对那个黄毛丫头,根本没什么兴趣,这是傅长栖很清楚的事——

所以他更奇怪,让一个不讨他欢心的女人蹦跶了这么久,在谢非予的历史里,是头一回。

“你喜欢?”谢非予冷眼一瞥,“喜欢就带走,攀个安国侯府指不定你傅长栖再上一层楼。”

傅长栖嘿嘿笑,一脸假惺惺的“哪敢抢您大爷的心头好”:“这种造谣不嫌事儿大的小丫头,我可不敢收,不然我府里的女人能把我大卸八块。”这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爷打算怎么应对?”

“对付造谣的人,本王只喜欢一个办法。”

“什么?”

“让谣言,变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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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他了!”吕太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惊飞了一旁树丛中的小雀鸟,被安国侯几句关于吕家人的话所有激怒,太后对谢非予的恼意是难以遮掩的,“他若有这胆子将哀家不放在眼中,真当他谢家是一人独掌的天下不成!”

蓉妃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太后的背脊替她顺气儿,端起了上好的祁门红就递到吕太后嘴边:“您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口中的喝气声不小,大约也是觉得方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她端着茶盏缓缓入座,呷了口。

“老臣肯请太后做主!”安国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演的可真是像。

太后想了想,虽然微微低垂着脑袋,可眼角的精光可是将跪在地上的安国侯看了个一览无余:“贤王位高权重,在我北魏立下的大功可不是单凭三言两语几分‘挑拨’就能一笔勾销的,”老女人勾了下唇角,“不如安国侯,先陪哀家,看一场‘好戏’。”她不点破。

“一切全凭太后意愿。”安国侯顿声叩首,就如同领了特赦一般。

“太后,臣妾送送安国侯。”蓉妃搀着自个儿的哥哥退了下去。

太后依旧端着那茶盏,热茶微微有些泛凉。

“贤王似乎对安国侯的小女儿态度不同。”轻纱的亭后花丛间,曼妙的女子身影款款而来,对着那后宫之主吕太后福身。

正是德妃,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

太后并不意外她在此处,只是哼笑了声,一伸手,那女人连忙谄媚的上来搀住了:“你也听说了。”

“宫里虽然不比宫外街坊,可多少风言风语的,”德妃比蓉妃乖巧的多,所以甚得吕太后宠爱,更何况德妃的家族兄长多在朝中胜任军统武将之职,“臣妾听闻,那叫什么慕沉川的小丫头可是在贤王府里留宿了一夜,瞧这架势,贤王去安国侯府岂不是专程为她讨公道的?”

“皇上不是见过那个小丫头吗。”

“她似乎不像可劲儿攀着王爷的女人,”说是还拒绝了陛下的示好,哭的可是稀里哗啦,“臣妾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贤王向来与谁都难和,慕沉川可是替王爷挨了一箭还给丢在街头等死的,这回安国侯不想着给自己的女儿讨说法,反而和蓉妃一唱一和的……”

“那是他知道哀家的心思,”太后眼神一凛,“吕宪之死,哀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朝里,谢非予竖了多少的敌人,就得给贤王府准备多少棺材!

“贤王爷算计的准,他金口玉言从无虚意,也没见得对谁如此‘有心’。”德妃眼珠子转了转,慕沉川本来就是被谢非予“赐死”了的,却居然平安无事的蹦了那么多天,还特意前往安国侯府。

太后点了点头:“你不会真以为谢非予那样的男人看的上一个黄毛丫头,他不过是借题发挥、有的放矢,他要为难的,是安国侯。”清和公主都没能让谢非予多看一眼,反倒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就打动,这话说来谁都不信。

“这么说,贤王想对安国侯下手了?”德妃轻言轻语,不敢妄自揣测。

“他拿那老侯爷当猴耍,可别忘了,他这猴戏是想耍给谁看的,那才是重点。”吕太后一双眼里的沧桑都和所有的世事融合,当年她从一个小小的才人到如今权掌后宫的太后之位,可不是任谁三言两语就能激的了的。

逢场作戏,是吕太后的强项。

德妃的眼神就显得很困惑,朝堂之事她这个女人看不懂,光想如何抓住陛下的心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太后有些不耐的瞅了德妃一眼:“哀家,倒是想见见她。”

慕沉川。

“太后想要将她收为己用吗?”

太后没说话,只是意有所指的看了德妃一眼,德妃马上退下身去:“臣妾失言了。”

圣意不要揣测,这后宫老虎群中为首的那一只,也最好不要乱摸。

吕太后收回眼神,不经意的摆摆手:“最近,皇上可有去你那里?”

德妃摸了摸肚子,那堪堪凸起的样子看起来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显然,怀孕后,皇帝陛下就很少来德妃的永宁宫了。

“你得学会抓陛下的心,蓉妃这点儿可比你强。”蓉妃识时务,知道什么好话该说。

“太后教训的是。”德妃委委屈屈却不敢表现。

吕太后搭手在德妃臂弯:“也怨不得你,”那九五之尊心知肚明后宫的争权夺势,所以她索性转了个话题,“过几日便是华灯节,御花园也该热闹一下了。”

慕沉川,让哀家,见见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太后这旨意下了,一切都交由德妃来承办,御花园的灯会向来是皇亲贵族的“家宴”,安国侯府因为蓉妃的关系,自然得全家出动。

慕沉川接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想懒在床上。

得过且过——已经成了她的座右铭。

她扭头看到窗口摆着的金镶玉罗汉葡萄,听说安国侯当真是派人连夜打造,这不是,才三五天就送来了,如今正躺在阳光下锃亮锃亮也晶莹剔透。

好看,也好吃的样子。

“小姐,你盯着那串葡萄好久了,你是不是想吃呀?”莺歌在一旁看了慕沉川许久,那四小姐对着葡萄都在发笑,“想吃的话莺歌去给您准备。”

慕沉川打了个响指:“我只是在想,这玩意能卖多少银子。”

“呀,”莺歌惊呼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贤王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了小姐的,您就别折腾自个儿!”

这是开玩笑的吗,再缺钱也不能拿命玩不是,莺歌对谢非予的印象,其实很模糊。

以前一直停留在那人们口中万人之上难以仰望的人物,前几日在这厅屋之中,一个滚字就把她给吓得险些屁滚尿流,那王爷不好惹,不好惹的很。

红裳金丝赤凤羽,哪怕惊为天人也着实叫人难以消受。

“有道理!”慕沉川茅塞顿开,莺歌这句话说的再对没有了,别折腾自个儿,在那个作男人身边,绝对要保持低调。

就像谢非予说的,慕沉川,本王想看着你的小命能留到何时——那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恨不得叫他立马成为殃及的池鱼。

而这种什么皇家聚会,八成又是一大群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的场面,惹不起,所以要躲,尤其那主持者又是吕太后,慕沉川不谙朝廷政事的都看出来了,谢非予在和吕家作对,两方的关系很不和睦啊,这一来就有点微妙了。

“小姐今晚上去宫里,兴许还能碰到王爷,”莺歌的声调哼哼的,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觉得心虚,“一定……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她一拍手,“对,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都比下去!”

慕沉川眉头一蹙,莺歌这话提点了她,进宫免不了会遭遇那佛爷,她扑腾腾的跳下床一把抓过莺歌的手:“此话有理,”这小姑娘眉飞色舞的,“咱得找个保命的法子。”

啥?保命?

莺歌还没弄明白,人就被慕沉川连拉带扯的拽出了侯府,看她家小姐一脸正色、如临大敌,好像和贤王遇到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呸呸呸,莺歌赶紧唾弃自己,她绝对没有任何要亵渎那人上人的意思。

但,人家是把巴着心思去讨谢非予的欢心,留他多一个眼神都能乐呵上天,可慕沉川呢,巴不得退避三尺。

莺歌不懂自家小姐的心思,只想乖乖做一个伺候小姐的丫鬟。

这时节已经入了冬,莺歌忍不住哈了口气暖暖手,看着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才想起也是许久没有出侯府逛逛了。

“莺歌,你说祁家人今晚会不会也进宫?”慕沉川突然想到这事儿,如果祁昱修也去,那倒是自己有个伴,否则跟着安国侯府里的一群男人女眷,只怕会应付不了宫里的大小老虎。

“祁公子?您还指望祁公子救场呀?”莺歌看出来慕沉川的小心思了,她努努嘴,“能不能去我不知道,但是宫里有蓉妃娘娘在,不会有人欺负小姐的呢。”小丫鬟想的天真,自以为蓉妃会庇护自家人。

慕沉川不置可否,蓉妃和慕依琴关系不错,显然就不会看得上沈婉和她的贱婢女儿。

“更何况娘娘如今正得圣宠,她对安国侯府的人……”莺歌眼珠子在两边的商贩店铺间转了转,看的出,小灵魂都被花里花俏的东西勾搭了去,现下就炸开了锅。

“呀,小姐快看,这个可真好看!”

那是灯笼。

“漂亮漂亮。”

这是折扇。

“这个给小姐,好般配。”

嗯,花钿珠玉,她件件不落。

慕沉川无可奈何摇摇头,伸手一把揪过那丫鬟:“你还记得我院里的茶水,陈年旧货实在难以下咽。”谢非予那是一口都没喝就察觉了。

莺歌点点头:“那都是三小姐送来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货色。

“走,咱们整顿整顿。”慕沉川小手一指,莺歌就看到了。

桑苎茶庄。

桑苎庄光在王城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就有大大小小二十三间铺子,还未算打着他茶园旗号做着私营生意的。

祁昱修没少在庄园里忙,所以慕沉川向人打听了下,城外那几十里山头都是桑苎庄的茶园。

所以,祁家的公子也根本没预料,慕沉川会徒然找来。

恰如他在绿意盎然的茶园中回眸望来。

慕沉川浅浅轻笑已站在了不远处,莺歌兴奋的朝祁昱修挥了挥手,这个少公子对自家小姐的照顾可当真算是尽心尽力。

“沉川?”祁昱修惊讶的很,他收了手中折下的叶片,穿过丛丛茶行步来,淡色的衣衫倒衬的这男人好似茶树成了精,如水无华的温柔。“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慕沉川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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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馆的闹剧算是散了场落了幕,郦娘一挥手,乐声缓缓舞姬们顷刻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轻衫轻袖起来,烟尘慢慢间竟有一种不似人间仙境的蓬莱之感,不少宾客偷偷搂了一把美人儿的腰身,换来几句娇嗔便重新燃起了兴致。

花灯映照下,赌场的开锣早就令畏惧烟消云散,人群熙熙攘攘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珍馐馆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与热闹。

除了,馆门口的一小摊血迹。

那是钟文栋被拖出来剁手的地方,慕沉川老老实实不敢多嘴的跟着谢非予出来,看到血迹觉得毛骨悚然,外头的冷风瑟瑟,这寒月之天仿佛把月光都冻成了凝白色。

外头青牛宝马七香车,真是谢家王爷的排场,而慕沉川呢,只能乖乖的走在香车旁。

她扭头看了看跟在队伍后面一瘸一拐的莺歌,有些担心。

莺歌看到了朝着慕沉川使劲努力的摇头。

慕沉川这才安心的回身,这三更后的冷气直把人冻得打哆嗦,堂堂一个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混到这么“穷困潦倒”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膝盖伤口的血迹已经冻住了,这会疼都不疼,恐怕早就僵了,她牙齿一个哆嗦,“阿嚏”就打了个喷嚏。

宝马香车的窗帘子一掀,谢家佛爷眉眼轻瞥,目光慵懒,似乎刚才正在安眠,被慕沉川一个喷嚏给打扰了睡意,所以他大爷有点不高兴。

慕沉川一瞧,心里哎哟,连忙讨好:“不冷不冷,臣女一点也不冷。”自己开口,比让那大爷冷嘲热讽来的好。

谢非予懒懒抬起眸子,男人的长睫似能落下月光的剪影,明暗辉映看不清晰:“是吗,”低沉的嗓音带着慵懒的贵胄感,“本王以为你慕沉川权势滔天了。”

单枪匹马独闯珍馐馆。

“没有没有。”怂。

“还是你安国侯府富可敌国。”

怎么还要靠着他谢非予的东西去救人。

“不敢不敢……”再怂。

“不自量力。”谢非予给了个总结。

“王爷说的是说的是。”认怂她也是一个小能手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非予放下帘子,声音却从里头传了出来:“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那点眼力。”谈不上什么赞赏,倒耿直的带着可惜的讽刺意味。

对对对,他这佛爷说什么都对!

慕沉川心里“嘁”了声,对着那车帘子就撇嘴做了个鬼脸,就你大爷是大爷,别人都是刁钻P民!

“哗啦”,窗帘子瞬间掀了起来,谢非予一双黑眸就已经直瞅在慕沉川那张“阳奉阴违”的脸上,慕沉川眼角一抽赶紧低下头,夭寿,这佛爷是有读心术么?

“那是……王爷教导的好。”慕沉川支支吾吾的。

“用不着说这些毫无边际的话,”都是废话!谢非予看那脑袋都恨不得垂到地上去的女人,“你还知道孔雀厘只有西夜的王公大臣身上有。”

这就是为什么,慕沉川想要交换衣裳的原因。

孔雀厘是西夜的一种稀有矿石但与合离朱樱价值不同,只有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才会在便服上携带那种东西,因为它们不是装饰,而是一种颜色。

孔雀厘是一种染色矿石。

三品以上的重臣服装上的绣花丝线便会用这种矿石做成的染料染色,所以慕沉川原本就只是赌个运气,珍馐馆——

这最容易吸引外族人的地方,兴许能遇到西夜的贵人。

很显然,她运气不差。

“臣女哪有王爷的神机妙算。”慕沉川拍马屁也是一把好手。

“那你可知,就算得到了孔雀厘染色的衣裳,要提取这种染料也需浸泡十日之久,按照你这速度,恐怕祁昱修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慕沉川咬牙沉声,谢非予说的没有错,这种稀有染料的提色非常困难,她的疏忽远不止这些,谢非予和你打的赌,从来都是他胸有成竹。

慕沉川心里头也是拔凉拔凉,这话得怎么说,舔着个囧脸好好问问他大爷,何时打算取她小命?

身家性命被人拿捏在手的滋味真心不好受,这不一抬眼,一个头能两个大,已经行到了安国侯府。

安国侯府对于慕沉川来说,从来不是什么有着温暖回忆的地方,相反,冰冷透彻充斥着人心相隔。

蓝衫做了个请的手势,慕沉川一愣,那王爷的宝马香车已经自顾自的上了路。

“慕沉川你得记着,”男人的声音不大,慵慵懒懒的好像浸透了这冬夜的月光,“你只是本王暂置于安国侯府的女人。”

慕沉川僵硬的干笑,呵呵,是是是,她被这大爷给买了嘛,要她往东她哪敢往西,要她死绝不能活。

“可明?”那大爷还要加上一句。

慕沉川赶紧回话:“明白明白,”她清了下嗓子,“臣女就该予取予求,为所欲为。”

乖乖。

“那么,明日一早,还请慕小姐前来贤王府。”蓝衫站得直挺挺,话里虽然用了“请”字可就跟命令没区别。

“哈?”慕沉川脑门子一敲,“我还得天天报到?”

敢情签到有奖励,还能升级好感度?

蓝衫脸上的肌肉一个紧绷,慕沉川立马打哈哈:“好嘞,您老走好——”一声吆喝是给那远远的贤王佛爷听的。

她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离去,不出几天可能所有人都得知道,她慕沉川巴着谢非予蹬腿不放,心思可都是端端向着这贤王的——

很好,那些视谢非予为仇敌的人,同样也会将她视为眼中钉。

这可真是,刺激。

慕沉川念叨着刺激,全身的血液都发凉,这小日子跟走一步算一步没区别,区区一个侯府草芥一般的小姐却非得活成个好似能拳打白莲,脚踢政敌的巾帼英雄。

她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那沉甸甸的玉石葡萄,呸!

这男人还真有脸面说,慕沉川这会也是恨不得把那葡萄捏了个粉碎,谢非予有本事啊,拿着那酸得不要命的葡萄换了个珍宝葡萄,然后现在,半毛钱没花,又把她慕沉川也给收了。

人财两得,生意可真是会做!

“小姐、小姐……”莺歌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她跟着王爷的马队冻的也是不敢喘大气,连脚步都哆嗦着跳,“你没事吧……”

慕沉川哼哼唧唧的:“没事,”她咬牙,“才怪,我跟谢家那佛爷势不两立!”

莺歌一把捂住慕沉川的嘴:“小姐你说的什么话呀,当心祸从口出。”

“你你你这个叛徒!”慕沉川伸手就戳了戳莺歌的额头。

“这哪里是叛徒……”莺歌委委屈屈,她看了看慕沉川抱在怀里的葡萄,“小姐你就不觉得你根本没法子跟贤王斗法么……”

连莺歌都看出来了?

慕沉川扭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哎呀小姐!”莺歌捧住这小姑娘的脸把她给掰正了,“你就当真不觉得贤王比侯爷要可靠嘛!”

“哈?”慕沉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她掏掏耳朵。

“……”莺歌一脸实话实说的表情,“你、你不觉得,贤王是个很好的靠山吗……”她家小姐还非要跟那大爷作对的样子,“明明安国侯都拿他没办法……”

“咦,是我慕沉川飘了还是你莺歌突然开窍了?”慕沉川无比惊讶,之前一直说要让她巴结安国侯和容妃的人可是莺歌也,她居然能开窍发现侯府对慕沉川的敌意,甚至不如投靠他人?

“什么……什么什么小姐!”莺歌跺了下脚,“王爷虽然脾气怪戾,但是如果……”她咽了下口水,“如果他能帮你,你为什么不考虑和他……”

“吓?”慕沉川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珠子就盯着说话说一半的莺歌,下意识就跟上一句,“结亲?”

说的好说的好,承蒙壮士相救,小女子以身相许的桥段。

“哇,”莺歌脸一红,伸手就拍了拍慕沉川的小脸,就好像在说小姐你清醒一点,别秀逗了!“贤王怎么可能和小姐结亲啊!”那男人的婚姻任是谁都不敢肖想,哪怕宫里那么多王公贵胄的大家闺秀还是深宫内苑娉婷有致的大长公主,都不敢。

因为没人惹得起那佛爷的脾气。

这天下还有谁能入得了谢非予的眼。

开玩笑。

“叛徒,”慕沉川咬牙切齿干瞪眼,“你对你家小姐我这么没信心。”不就是一个谢非予,还拿不下他?

“……莺歌更担心小姐你的脑袋掉的比你的舌头快。”莺歌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就好像在吐槽自家小姐的路上突然开辟了新世界。

什么鬼玩意,慕沉川眼角都抽了起来。

莺歌吐了下舌头,这才觉得自己怎么变得那么不规矩,她握住慕沉川的手,两个人都是冰冷冰冷的:“莺歌的意思是,你可以和谢家王爷结盟呀。”

“结盟?你说跟那个自大狂?”慕沉川呵呵冷笑,啪啪拍手,“好,就这么决定了。”

跟谢非予斗法,她恐怕得输的被压在五指山下一千年。

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慕沉川举目无亲,谢非予是个难得的大靠山,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慕沉川单方面决定和谢非予结盟。

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佛爷,可没答应。

嘻嘻,这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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