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兰芝咽了咽唾沫,“为什么帮我啊?”
她在京城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亲自上。实在没道理能让大名鼎鼎的无痕师父帮她。
谢无痕薄唇勾起一丝笑意:“就当是,你上次帮我的报酬。”
闻言,贺兰芝心里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
她不怕自己麻烦,但更怕欠别人的人情。
“那今日,就算是两清了?”贺兰芝说。
没过多久,大理寺的人便急匆匆赶来。
那位大理寺少卿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对谢无痕却是恭敬极了,腰都几乎与地面平行:“无痕师父,这么晚了是发生了何事?”
谢无痕下巴微微一抬:“这具尸体有些不对劲,查查死因。”
“是。”少卿连忙让身后的仵作去验尸。
几个衙役举着火把,将这方天地都映照如白昼。
过了一会儿,白胡子仵作才在旁人的帮助下,爬出了坟坑。
“启禀大人,此女死于八日前,初步判断是溺水而亡。”仵作说道。
贺兰芝皱眉:“不可能是溺水,她落水的地方,水位连腰都不到,人怎么可能溺死在里面。”
“这位姑娘是……”大理寺少卿看着谢无痕身后站着的女人问道。
谢无痕淡淡道:“祝丞相的长媳,贺兰氏。”
祝家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在京中满城风雨,大理寺少卿自然也清楚,故而也不多问。
仵作拱手道:“这只是初步判断,若想要详细的死因,还需将尸体运回义庄,再仔细调查。”
“我看这样也成。”谢无痕说,“此事便麻烦崔少卿了。”
“不敢不敢,都是本官分内之事。”崔少卿擦了擦额头的汗。
衙役们把小玉的尸体运送到义庄,顺便把她的坟包填平恢复了原样,以免被别人发现异常。
随后,谢无痕找崔少卿借了一匹马。
他下巴微微一抬:“上去。”
贺兰芝一只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放在马背上。绣花鞋踩上脚蹬子,却怎么都上不去。
她个子娇小,站在马旁边,比马还矮一个头。
“呼哧,呼哧。”马打了个响鼻。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红鬃马好像是在看不起她……
贺兰芝回眸望向谢无痕,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可怜:“太高了,上不去。”
谢无痕翻身上马,如天神降临般向她伸手:“上来。”
有了他的帮助,贺兰芝终于跨上了这匹刚刚还在嘲讽她的红鬃马。
她得意的拍了拍马屁股,气得红鬃马又打了两个响鼻,好像想把她甩下来。
“今日之事,还望崔大人能保密。”谢无痕拱了拱手。
倒让崔少卿有些惶恐:“无痕师父请放下,本官一定守口如瓶。”
噔噔噔。
红鬃马如离弦之箭,载着两人在夜色下渐渐消失。
崔少卿擦了擦汗,旁边的衙役递来了汗巾:“崔大人,这和尚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您一听到召唤,便急匆匆赶来?”
“可不许这么说。”崔少卿幽幽道,“当年我能谋得此位,还是靠他提拔的。”
几个衙役更是来了兴趣:“一个和尚,还能掺和朝廷上的事情?大人,您可不能说笑逗咱们呀。”
崔少卿瞥了几个汉子一眼,那样的天家秘辛,又岂是几个不入流的小吏小役能知道的。
他清了清嗓子:“他如今虽遁入空门,但依旧不是好惹的。你们几个,日后见了他,莫要无礼。”
“是。”
夜风呼啸,这匹红鬃马跑得极快,贺兰芝坐在谢无痕身后,有好几次都要被颠簸下去了。
他微微偏头:“可抱紧我。”